赵航的南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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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孔跟轧边目前都没问题了，不过真正操作的时候，使用的人可能要适应一阵子，一开始的话，可能很容易打偏，先这样吧！等我回去想办法再往上面加个可以把固定布料的卡子。”赵航接过一边吴八叔的徒弟递过来热毛巾，把手擦了擦。
吴八叔皱着眉：“一般人怕是用不好，换种料子就要重新调松紧……”
赵航笑笑：“没关系，我会专门安排人，每天就干这一件事儿。”
随行的卫兵帮忙把这个笨重的金属机器抬到了车上，说起来，称它为机器实在太夸张了，这个大家伙相当笨重，配件并不多，功能也少得可怜。不过对于目前的赵航来说，还是有点用处的。
这个奇形怪状的东西被抬回赵航的院子的时候引起了女使们的围观，当她们发现这个机器可以轻松地在绗缝到一起的三层厚麻布上打出孔来的时候，发出了惊奇的叫声。打完孔便是镶嵌，赵航很快就把从吴八叔那里拿的几百个半成品的小铜环变成了一个个鞋孔上的金属箍……这神奇的过程让女孩子们越发惊讶。
赵航好久都没有享受到这样的目光了，习惯于做运动明星的他，自从来到大宋，也就是前阵子在女使们面前表演跑酷的时候赢得过一次围观与尖叫，代价是严霜好几天都对他没有好脸色。这会儿他又听到女孩子们的叫声，虽然脸上不敢带出来，心里还是蛮得意的：嗯，我的魅力值并没有下降么。
有了这个可以打孔也可以冲压的机器帮忙，这些半成品的鞋子很快就变成了一双双与类似于高帮运动鞋，低帮运动鞋之类的东西，加上大家赶工出来的手工鞋带，第一批千层底运动鞋面世了。
赵航看着这些造型有些另类的鞋子，拿了一双相当于四十四码的高帮鞋子穿上，系上带子，在地上随便走了几步，然后一路几个起落蹦到了房顶上，又跳了下来：“舒适度不错，只是攀附力有待提高，我上墙的时候，觉得脚下有点滑——”
严霜翻了个白眼：“有几个人需要像你这样飞檐走壁？”
赵航一听也觉得自己有些搞笑。
样品出来，送到了严青那里，严青挑了一双穿上，系好鞋带在地上走了几圈：“倒是挺舒服的，就是不知道结实不结实。”
赵航点头道：“所以接下来就要送到卫队让大家试穿了……”
严青摆手道：“那你去吧……”
赵航原本想把鞋子送到营里给试穿，只是路过贞静公主的院子的时候被她拦下了：“算了，就让我的人替你试试吧！我让他们穿上鞋子好好操练几天！也省的你跑来跑去耽误时间了”。于是几十双鞋子被公主发给了她的卫兵们。
跟在公主身边的卫兵全都是禁军中的精锐，这些年，她当日出嫁带的几千禁军一批批带着大批的货物回到开封，然后又换上一批人离开大宋去寻找“迷路”的贞静公主，十年下来，公主身边的卫兵被换了好几茬。但是不管怎么换，她的近卫都是官家亲自挑选的。这些人每天的练兵强度，比严青麾下的敢死效用也不差了。
鞋子被拿去穿了四五天，反馈过来的结果很不错：适合运动，吸汗，防水，也很结实……尤其这个鞋带儿实在是非常不错，有骑兵建议说骑兵皮靴也可以采用这种系带，这样可以直接把裤腿塞进去系上带子就行，省去了绑腿的麻烦。这一点与赵航的计划不谋而合，这很正常，后世的那么多个国家的军队，在军靴的设计上保留了系带的特点，本身就是这种款式最适合军人。
赵航看到捎来的条子上居然有这样子的超前想法，干脆亲自跑到公主的院子那儿，找了几位不当值的卫兵咨询意见。
“鞋底可以打一些铜钉，这样子踢起来才带劲儿——”这是弩手效用洪天冠。
“鞋面最外头那层布可以用油布，这样子脏了拿抹布擦擦就行了……”这是懒鬼脚下功夫极好的林大桥。
“我不喜欢这个鞋，太难穿……”屡次把鞋带绑成死结的杜五哥愁眉苦脸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然后，这些人统统被路过的贞静公主骂了一顿。
“你个弩手整天惦记着跟人近身搏斗，嫌自己命长么？”这骂的是洪天冠。
“你臭脚的名声都传到我耳朵里了，居然想偷懒不刷鞋？你要把跟你一个屋住的都熏死么？”这骂的是脚下功夫极好——且以臭脚而出名的林大桥。
“还有你！！杜五，你早晚有一天得活活笨死，连鞋带都不会系，你还嫌不够丢人，好意思说鞋不好，鞋还嫌你笨呢！”这骂的是因为鞋带解不开越解越乱最后系成死结只得拿刀割断鞋带的杜五哥……
贞静公主的心情显然不怎么样，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把卫兵们全都给赶跑了，然后自己气呼呼地坐在赵航对面发呆。
“你心情不好？”因为贞静公主没什么公主架子，赵航对她的态度也很自然。
“有什么好不好的，哪天不是这样儿？”贞静公主看看赵航：“我记得你说你会什么跑酷来着，给我跑两圈呗。”
赵航点点头：“好啊！”说着站了起来，向前跑了几步，猛地跳起，站在了回廊的围栏上。贞静公主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大喊了一声：“好！”
围栏其实不高，也就是二尺左右，可是一般的人，跳过去容易，可跳上去站住却很难，无他，围栏不过四寸，便是爬上去站稳都得小心翼翼的，何况带着冲劲儿跳上去？可赵航就那么猛冲过去，然后跳上，站定，就那么稳稳当当一动不动了。看似简单，可如果不是腿部力量极强，平衡力极好，是绝对做不到的。
贞静公主常年在外游历，也学过一点武艺，所以一眼便看出了关窍，忍不住叫起好来。赵航也挺开心，这才是行家呢！普通的小姑娘只会为他那些快速的酷帅的动作尖叫，有几个会看得出这种基本动作里头的素质？他见公主看得认真，便兴奋劲儿也上来了，也不往高处走，只在院里跑跳，利用院子里的障碍物，做出一系列基本动作。
猩猩跳越过院子里的石头桌子，奔跑中灵巧地钻过廊下的围栏，跑跳过程中在水缸沿，石凳上来了几次凌空道理与手撑旋转……这些最基础的动作被赵航一一展示出来，在并不算大的院子里辗转腾挪，看得人眼花缭乱。
贞静公主一开始还坐着，后来索性站了起来，随着赵航的动作忘情的大喊大叫，连连叫好。
一系列的动作走下来，赵航额头微微见汗，他停下了脚步，站回到公主身边，只听公主问他：“赵航，你有这身本事，想不想为国效力呢？我再过几天就要回开封了，你若是有意为官，我可以带你过去。”
说到这里，贞静公主叹道：“你难道就想这么一直在严家混日子么？”


、第二十七章

赵航听贞静公主这么说；不觉一愣；贞静公主看赵航发呆，摇摇头：“瞧你这一脸呆像；果然是女婿随岳父；怪不得严青挑中了你。可你岳父再呆；也做到如今这个位置上。你现在这个样子，便是做个赘婿；别人也会说你辱没了大娘。我看你这身功夫很不错，若是跟我去开封；荐你做个禁卫教头……若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得也能弄个正经军官当当。过几年与大娘成亲，也不至于让人说三道四的。”
如果赵航是一个正常的本土大宋男性，那么贞静公主的建议显然是非常有诱惑性的。他现在不过是严霜的未婚夫；而且不是什么正经的未婚夫，是准备入赘做严家上门女婿的那种，这并不是什么体面地身份，说他是个吃软饭的也并不过分。
贞静公主的建议也并不是挖严家的墙角，就算做赘婿，有本事的赘婿跟没本事的赘婿也是两回事儿，说起来，本朝流行榜下捉婿，那些出身贫寒，一夜跃龙门，被豪门大户招了女婿的进士，许多都是吃住都在岳家，说起来这种人的生活状态也跟上门女婿差不多了，可是谁又能瞧不起？赵航这样被严青这样的高官看上的上门女婿，在现在的情况下，别人只会说他是个走了狗运的小子。可若他自己争气些，不靠严青混个一官半职出来，别人说起来，好歹也能说个严青有眼光，。赵航的身手确实不错，有公主引荐，做个军官还真不是什么难为的事情。
有那么一瞬，赵航是心动了的，当然，他并不是对可能做军官这一点心动，而是对可以尽快去开封动心了……他一直觉得，三娘庙是他回到二十一世纪的关键，回到开封，他便有可能回到二十一世纪。他一直想要尽快地去开封
虽然去开封的诱惑很大，不过赵航想了一下，还是拒绝了：“谢谢您，不过现在不行，我答应了帮助大娘去给老兵们找条谋生的道路，她正在为这件事儿努力，我不能这个时候走开。”贞静公主好心帮他，而他若是抱了通过公主离开这里的想法，那不就是欺骗么？而且严霜这边的事情正乱着呢，他怎么能一走了之。
公主被他拒绝，也不生气：“你倒是有情有义，比你那个岳父强多了……”
“咳！”赵航真不知道怎么接话才好，只得装聋作哑。
幸好他装聋作哑，公主的话音刚落，赵航便听到熟悉的声音：“公主——”
赵航听到严青的声音，忙站了起来，贞静公主四平八稳地坐着，嗤道：“今日倒有空过来了？”
严青冲赵航点点头，自己则在公主右手边坐下：“才收到了官家的旨意，让我尽快派人护送公主进京。”
公主啪的一下子把酒杯放到了桌子上：“不是说你会亲自送我的么？”
严青苦笑道：“今年的天气不对，我怕蒙古人那边有异动……”
公主冷笑道：“所以便偷偷跟父皇上表，辞了护送我的任务？”
严青轻声道：“也不是故意瞒着公主，只是怕公主知道了不快活。”
贞静公主柔声问：“你觉得，我现在知道，便不会不快活了？”
严青沉默了一会儿：“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国事总要排在前头的。”
赵航这阵子就觉得公主跟严青之间的关系有些古怪，听到这里哪还不明白，擦，岳父大人这是要做驸马的节奏啊！
可是贞静公主接下来的话却又让赵航不确定了：“你过去，便是这样对柔娘的吧？什么事儿都自己做主，完全不跟她商量。”
严青听到公主提到亡妻，愣了一下，声音越发的柔和：“柔娘在的时候，家里家外的事情，我都是与她商量的。只是柔娘一向通情达理，我想要做什么，她从来都让我放手去做。”
“所以她才走的那么早！”贞静公主站了起来，不再理在场的两人，直直地朝着正房走了回去。
严青看公主走远，这才转过头来对赵航说：“公主是在生我的气，你不用紧张。”
赵航只觉得天雷阵阵，我当然知道她是生你的气啊，我紧张什么啊，紧张你做不成驸马么？我的天，在现任女朋友面前夸前妻通情达理，联系上下文，这不明摆着自己承认了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跟前妻的相处中的话，你一定不会隐瞒么？岳父大人你脑袋被驴踢了？你真的想做驸马么？
如果严青不是严霜的父亲，赵航一定不介意向他传授一下恋爱技巧什么的，不过目前赵航还不知道严霜对这事儿的态度，嗯，目前还是先闭嘴好了。
回自己院子的路上，赵航还是觉得这事儿有点麻烦，想想当年自己意识到继父不是自己的生父的时候，还闹了几天别扭呢，那还是他从小在戴维德身边长大，感情非常好的情况下呢。像严霜这样子与父亲相依为命，如果父亲准备再婚，这个小姑娘一定会很难过吧！
想到这里，赵航便拐了个弯，跑到严霜的院子里去了。
严霜正在练字，整整齐齐的十分漂亮，赵航习惯性的夸了几句，严霜白了他一眼：“听说你最近每天都在练字，不如写几个给我看看？”
赵航点头，拿起笔一顿龙飞凤舞，看的严霜脸都绿了：“你这写的什么东西？”
赵航把笔放到一边，一脸陶醉的欣赏自己的字：“草书啊！我一直觉得中国的书法很神奇，尤其是草书，这种抽象的美感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严霜一脸纠结：“你看你写的这东西，谁认识啊？”
赵航不以为意：“我认识啊！大人写的字，我也不认识的。我觉得草书的精华就在于让发挥人的想象力，在汉字的基础上写出一种只有自己认识的文字。最神奇的是明明与平时看到的字完全不一样，可是人们总有办法认出这是什么字。哦，我过去觉得这非常不可思议，不过现在我明白了，只要自己亲手写出来，就没有不认识的道理……”
严霜觉得跟他讲道理简直是对牛弹琴，只得强调自己的基本要求：“你好歹先练练楷书，总不能写个信别人都不认识吧！”
赵航摇头：“没必要的，我平时写的字你不是认识的么？”
严霜道：“我确实认识，可是那也太丑了！”
赵航摊手道：“嗨，姑娘，文字最基本的作用就是交流。你能看懂我的字，我能看懂你的字，这就足够了。至于艺术性，你看，我现在不是正在追求艺术呢么？哦，我现在有些理解毕加索了。”赵航这话是真心的，他一直觉得中国文字的书写方式很神奇，尤其是草书，有一种无法言表的凌乱美……如今他有机会拿着毛笔，自然要捡自己最欣赏的草书来联系，至于写出的东西没人认识，这不是很正常么？草书不就是书法家们放纵自我的产物么。
严霜简直要吐血了，原本听说赵航每天忙得团团转还忘不了练字，她挺开心的，结果这货练来练去练出的是这么些玩意儿，这不是活气人呢么？可是赵航的脸色却是很认真的。这家伙是认真的！这才是最让人没办法的，严霜顿感无力，摆手道：“我头疼，想躺一会儿……”
赵航听不出严霜的潜台词，十分关切地说：“你又不舒服了！早说了你缺乏运动，所以才总是不舒服，你就是不听，你歇着吧，明天早上我过来叫你晨练。”
严霜遇到这么个直肠子，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强自分辩：“我身体好着呢，不用什么晨练。”
赵航伸手比划她的身高：“豆丁，再不活动一下你就是长到十八岁也是没胸没臀的搓衣板儿……”
严霜不知道搓衣板是什么，但是没胸没臀是听清楚了的，虽然总因为这个被赵航笑话，可她的脸还是又红了，伸出脚来狠狠踩了赵航一下，赵航笑眯眯的一点反应都没有，随手又摸了严霜的脑袋一下：“嗨，你再长胖点才有可能把我的脚踩疼的，乖乖跟我晨练去吧小丫头！明天早上穿上件方便活动的衣服，按照平时的时间起床就行，我过来敲你窗户。”说着便从窗户跳了出去上了墙。几个起落便不见人影了。
正好长卿端着茶进来：“大郎呢？又跳窗户跑了，我才准备了茶……”
严霜也不搭茬，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吩咐道：“长卿，与我找件短襦出来，明天穿。”
长卿奇道：“眼见着就天冷，怎么要穿短襦？”
严霜怒道：“还不是赵大郎，非说我身体不好，让我早上起来跟他一起活动活动，这人真是麻烦死了！”
长卿捂嘴笑道：“大郎是关心大娘呢。”
这一点严霜也是心知肚明，若不是关心她，赵航犯得着这么麻烦么？想到这里严霜心里越发的乱，赵航这人实在是讨厌，对她的事情十分关心，不管是帮老兵谋生，还是严青的身体，又或者她的健康状况，什么事儿都要掺一脚，偏又口口声声说不想与她成亲。很多次她都很想着再也不给赵航好脸色的，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除了不想娶她，对她可真没的说。
严霜摇摇头，努力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问长卿：“阿爹这阵子忙什么呢？”
长卿见严霜脸色还算不错，便试探着说：“练兵，处理军务……闲暇的时候陪贞静公主四处走走。”
严霜轻声问：“长卿，你看阿爹跟公主在一起，快活么？”问完了自己也觉得问的可笑：“你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