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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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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温伯,还有件事情要麻烦您。”落银本来就想得空找温伯说一说的,今日倒是凑巧了。
“王妃请说。”
“府里下人丫鬟们的月钱你理一份出来给我瞧瞧。”
“王妃这是要……”温伯脸色变得古怪起来。方才他还在心里说王妃不是斤斤计较的人,结果人家一转眼就连下人们的月钱都想要了如指掌……这不还是信不过他吗?
“是这样的。”落银笑了笑。道:“王爷这些年在外行军打仗,府里头没个人操持,他又贯来粗心不懂这些中馈之事,前几日我听香草偶然提了一嘴。说是就连尚书府里的月钱都比咱们府里高了——”
温伯愣了愣,这些他不是不知道的,只是荣寅不提,他也不好意思说啊。
又听落银说道:“所以我觉着府里各处下人的月钱也该涨一涨了,省的传了出去让人觉得咱们王府里苛刻下人。”
而且月钱给到位了,下人们干活也才能更卖力,对府里的和谐至关重要。
温伯听到这儿才算彻底明白过来……他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一大把年纪,真是忏愧啊。
温伯应下落银的话,自书房里走了出来之后。突然觉得心情大好。
家里有了位女主人,特别是一位大度从容却不失细心的女主人,真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温伯前脚刚离了临月院。后脚就有家丁疾步走了进来。
“王妃娘娘,亲家老爷来了,还带了好多人过来,说是您的旧识——”家丁跟落银禀道。
好多人,还是旧识?
落银眼睛动了动,随后便是一亮。
定是李婶和南风他们过来了!
算一算日子。是该到了。
落银欢喜的不得了,即刻就回房换了件衣裳。遂带着丫鬟去了花厅。
“爹!”刚一踏进厅内,落银就喊道。
“银儿来了!”这是李方氏的声音!
真的是他们!
果然,落银刚行进去,就被迎面而来的李方氏一把抓住了胳膊,上下不停的打量着,声音哽咽又颤抖,“银儿都长这么大了,都嫁人了……怎么还是那么瘦,是不是太累了啊?听你爹和二娘说,你一个人顾着茶庄和好几十间铺子!”
“哪有……”落银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仿佛又回到了白头山上和在祈阳的那些日子。
“好了娘,您别吓到落银了,有话慢慢说……”南风走上前来,无奈的笑道。
李方氏这才后知后觉的松了手上的力气,眼睛却还是舍不得移开。
对于落银,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她是当做女儿一样来看待的。
“南风,铃儿。”落银看着走来的夫妻俩,由衷的笑着,又见铃儿手中牵着一位四五岁模样的小丫头,便问道:“这就是木莲吧?”
一身姜黄色绣蝶褙子的铃儿对落银点着头,一边又对女儿说道:“快见过你落银姑姑。”
“落银姑姑好……”小丫头怯怯的似很怕生,同铃儿内敛的性子倒是极像。
“乖……”落银随手褪下了手腕上的镯子,塞到木莲手中,道:“没提前给你准备什么东西,这镯子你且拿着玩吧。”
“上次你们让南风捎回去的东西已经够贵重了,怎么还能要这个,快收回去!”不及铃儿开口,李方氏就急着拒绝。
落银笑道:“第一次见孩子哪里有空手的道理……婶子你怎么跟我见起外来了,几年不见,是不是觉得我不亲了啊?”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李方氏一如既往的笨嘴。实在说不过落银,只得作罢。
“木莲,还不快谢谢你落银姑姑。”南风倒觉得没什么。教着女儿道谢。
“谢谢落银姑姑……”小丫头的眼睛较方才亮了几分。
落银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或许是到了这个年纪了,现在的她总是特别稀罕小孩子,每次回家抱着叶纪都不肯松手,让纪海不快的催促她赶紧自己生一个,别老抱着她家的。
见落银和李方氏一家叙旧叙的火热,叶六郎咳嗽了两声。
“爹,二娘怎么没来?”落银这才朝着叶六郎走去。
“小纪有些发烧。你二娘在家照看着呢。”叶六郎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
落银却没注意到,就想着叶纪发了烧。纪海那粗心大意的肯定照顾不来,是得有月娘在一旁照顾着才算稳妥。
叶六郎见女儿毫无反应,不由地再次咳嗽了两声。
这次,落银方察觉了不对。
李方氏他们坐回了原处。厅中的视野随之开阔了起来。
顺着叶六郎示意的方向瞧去,落银这才看到,厅中还有着另外两个人。
一个是徐折清,一个是一位年轻的妇人……落银看着眼生。
“落银……不,该叫睿王妃了。”一身墨绿色深衣的徐折清起了身,脸上是十年如一日般清浅而温润的笑意。只是眉眼间的几分沧桑,却遮掩不住。
时间终究是要在一个人身上留下印记的。
“徐大哥也来了。”落银回以一笑。
“久闻睿王妃大名,妾身方秋言,这厢有礼了。”那文雅得体的女子对落银矮身一礼。
“原来是徐夫人。”落银这才恍然。
“半路上遇到了徐公子等人。便一道过来了。”南风怕落银有心结似得,出声解释道。
“正是。”徐折清颔首而笑,“此次前来乃是为了跟叶记茶庄的合作——”
之前两国刚开战的时候。他曾是给过落银书信的。彼时两国情况不善,落银便没有回复,不成想风波刚定,徐折清便过来了。
如此一想,只怕来的还不止徐折清一个……
“此事不急,改日再议。徐大哥和徐夫人初来乐宁。理应先好好歇息歇息。”既然都是要谈的,不如放在一起谈。来的省力气。
徐折清自然没有异议。
“我让厨房烧几道婶子爱吃的菜,晌午大家就别回去了,一道儿吃个便饭。”落银说着,也不给李方氏推辞的机会,就让阿若下去吩咐了。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徐折清和方秋言起了身道。
“徐大哥不妨也一道留下来用饭吧——”落银笑着说道。
徐折清婉拒道:“就不多做叨扰了。”
这时,却听得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道:“来便是客,徐公子何必推辞?”
几人下意识的朝门外瞧去。
一身朝服的荣寅面带笑容的走了进来。
“王爷回来了!”南风惊喜地道,荣寅破祈阳城的时候他们也曾聚过,算起来也就半年没见。
“见过睿王爷。”徐折清上前深深揖礼。
“不必多礼,方才听下人说府上来了贵客,本王道是谁,没想到竟是徐公子。”荣寅话里带着笑,但是奇怪的是……在场众人没有一个人能感觉的到他是开心的……
徐折清忽然有些想笑。
是因为对落银太在乎,所以才会时隔多年,依旧对他十分介怀吧?看这样子,是下朝回来连衣服都顾不得去换,便过来了……
“说起来跟徐公子也数年未见了,久别重逢该把酒言欢,不醉不归才是。”荣寅执意要将徐折清留下来。
南风叶六郎等人面面相觑。
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好值得把酒言欢并且要到不醉不归这个份儿上的……
只是空气中弥漫着的这股醋味儿,当真是刺鼻到了极点。
☆、443:都在炫孩子
“既然王爷盛情难却,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徐折清竟然应下了!
落银几近无语的望着二人,不经意间目光同方秋言交汇了一瞬,皆是露出了一丝尴尬的苦笑来。
而徐折清留下来的结果就是……
“我没醉,我岂会输给他!”荣寅拍着桌案,道:“再给我满上!”
落银白了他一眼,边拿湿了水的帕子给他擦拭着,边道:“人都已经走了——”
想到徐折清醉的一塌糊涂狂吐不止,硬是被南风和叶六郎扶着出府的样子,落银觉得大开眼界。
徐折清这样谪仙一样的人儿,她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狼狈没有形象的模样。
这都要拜她的睿王爷所赐……
“哈哈,哈哈哈……”荣寅忽然大笑了起来。
“这是醉了还是疯了。”落银好笑的看着半倚在罗汉床上的荣寅。
却见荣寅忽然直起身子,一把将落银圈入了怀中,将下巴搁在落银的肩膀上,傻笑着道:“我就是想让他知道……你是我的……”
带着酒气的温热气息洒在脖颈间,让落银觉得皮肤有些发痒,边推开了他边无奈地道:“你净是知道瞎想,方才饭桌上没听说么,徐大哥如今和徐夫人的儿子都两岁半了……”
“是吗……”荣寅闭着眼睛笑着。
“把醒酒汤喝了。”落银将他的身子扶正了些。
“照这么说。咱们也该要个孩子了……”荣寅醉醺醺地咕哝了一句。
落银听着,白了他一眼,眼底却是在笑。
待喂了荣寅醒酒汤。将人扶到牀上躺好之后,落银便欲去书房。
早上那些账还没有理完。
可人刚来到书房里坐下,就听得下人来禀,“王妃,有人要求见您——”
“可是位带着幂篱的女子?”落银头也未抬地问道。
下人愣了愣,忙就点头。
“给她回句话,就说让她三日之后去叶记茶庄找我。”
“是。奴才这就去回话。”家仆应下,离了书房而去。
来至王府门前。便对着那身着黑衣头戴幂篱的女子说道:“姑娘,我们王妃说了,让您三日之后去叶记茶庄里见她。”
幂篱的遮掩后,凤慜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还是让徐折清抢先一步了吗?
可落银又没说不见她。只是将时间推了推而已。
凤慜将心思敛起,道:“多谢通传,三日之后必定前去茶庄拜访。”
“姑娘慢走。”
凤慜和陪同而来的秦方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刚一调头,秦方就不可置信地道:“真是不敢相信,短短几年的光景,落银竟然能将叶记发展的这么大……而且还成了夏国的睿王妃……”
从祈阳来到乐宁,这一路上她没少听说过关于睿王和睿王妃的美谈。
“什么夏国的睿王妃,现在只有一个夏国了,咱们也都是夏国的子民。特别是在乐宁,说话谨慎些。”凤慜的声音,一如几年前一般冷清。但在谈及落银的时候,却早已没有了那分不屑。
“是我失言了……”秦方连忙垂头道。
是的,现如今,全天下皆是卢姓人家的,再没有青国了。
从昭顺帝据不肯降从城楼跃下的那一刻起,青国就已经消失了。
昏庸了一辈子的昭顺帝。却在最后一刻,用生命保全了一位帝王的尊严。
※
小半年的光景转瞬即逝。
隆冬腊月里。靠近了年关,一场大雪将乐宁城染成了银白色。
正值晌午,叶宅中热闹非凡,时而就有愉悦的笑声从饭厅中传出。
外头大雪纷扬,室内却暖如三月。
几个丫鬟正往火盆里添着银炭。
专为吃火锅而制作的圆桌旁,围了整整一大桌人。
叶六郎叶流风一大家子,再有荣寅和落银,白景亭汪氏连带着白明印,拾香杜泽皆齐聚于此。
“要说这冬日里,还是一家人围着吃‘神仙煮雪’来的暖和,可比那些什么山珍海味要好多了——”叶六郎边拿筷子往锅内加着菜,边笑着说道。
白景亭笑着点头:“再者就是年底事忙,能有机会在一起吃顿饭已是难得,自然吃什么都是好的。”
落银夹了一块鸡腿肉到虫虫眼前的碟子里,随口问道:“听说国学院五院年底的考核成绩都出来了,明印和虫虫考的怎么样?”
“明印哥哥拿了我们诗院里的第一……”虫虫边咬着鸡肉,边囫囵不清地说道。
“呀,明印拿了第一啊?”月娘惊讶地朝白明印看去。
白明印有些腼腆地笑了笑,点头。
“这孩子读书本就比别人晚,能有此成绩,当真是刻苦非常……”叶六郎眼中含着赞赏。
汪氏也是一脸的欣慰,虽说不是亲生的,但白明印孝顺懂事,她没理由不去疼爱。
“那这么说来,岂不是可以参加明年的春闱了?”落银看向白景亭问道。
国学院同科举之间有着这么一条捷径——每院里年底总考核第一者,可直接参加会试,不必经过院试和乡试。
这也是众多寒门学子挤破了头也想进国学院的缘故。
“不急,明印现如今年纪尚小,不足以应对官场之事,再等几年也不迟。”白景亭现如今在名利这方面,显得是十分淡泊了。
白明印也道:“我要学的还有很多,想在国学院多待两年。”
落银赞同的点点头,“这样也好。”
“那小舅子你呢?”荣寅笑望着虫虫。问道:“考了个第几?”
虫虫嘻嘻笑了两声,伸出手指比了个三。
“不错——”荣寅拍了拍他的头。
汪氏便道:“虫虫这孩子才是真的聪明,今年不过才十一岁。日后前途定是无可限量的。”
杜泽在一边赞同的点着头。
落银只笑笑并没说话。
虫虫肚子里墨水是不少,但总归是缺乏磨练,没什么心眼,若是要她来说的话,她是不赞同虫虫日后进官场的。
可现在说这些还早,等他长大一些,且再看吧。
一顿饭吃罢。外头的雪也跟着停了。
众人吃完饭又吃了一壶茶,围着说了会儿话。杜泽便头一个告了辞,回茶庄去了。
随后,白景亭跟汪氏夫妻俩也回了府去,白明印没急着走。跟虫虫两个人钻进了书房,美名曰讨论学术。
荣寅则是被叶六郎拉去了偏厅,下棋去了。
很快,厅堂里便就剩下了月娘纪海,落银拾香和几个丫鬟,叶流风不愿跟她们一干女眷多待,回房看儿子去了。
“肖肖那丫头生了,是个闺女。”月娘将剥好的纸皮核桃仁儿递给女儿,边笑着说道。
“我还听说曾家少奶奶也添了个闺女呢!”纪海没注意到拾香忽然黯淡下来的脸色。笑着说道:“这下半年生闺女的可不少!”
月娘点着头又道:“说来明年三四月里,铃儿也该生了,到时候可是热闹了。”
自打半年前南风一家来了趟乐宁之后。李方氏怎么都舍不得回去,一家人围在一起合计了一番,便决定回祈阳收拾一番,干脆搬来乐宁算了!
南风也很看好乐宁这边,打算明年搬来后,在本地开家镖局。
这一决定。得到了叶六郎的大力支持,甚至扬言说不收工钱去给南风做压局的镖师。
落银正想着日后一群人团聚在一起的美好场面。忽听纪海打趣道:“银儿若是能添一个,那才叫真的热闹呢!”
“银儿不急,银儿的身子较弱,慢慢来就是了。”月娘生怕落银因此事闹心,连忙地道。
落银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心底却是叹了口气。
纪海是她的长辈她就不比了,可徐折清有了儿子,曾平康抱了闺女,南风眼见就要有第二个了,肖肖也生了,就连云月都有了四个月的身子了……在这群炫孩子的人中间,‘一无所有’的落银觉得自己尤为显眼。
说来她成亲也有半年了,两个人也没少在这方面‘下功夫’,可肚子就是没有动静。
月娘也给她开了调理的药,但好似也没什么用处。
也不知是不是揣了这一桩心事的缘故,赶在天黑前回了王府的落银,忽然觉得心口堵得厉害,头也有些发晕。
“可是吹了冷风的缘故?”荣寅边扶着她往内院走去,边对万青吩咐道:“请方瞒过来一趟——”
“不必了,大概是马车里熏的香太闷了,过会就好了。”落银摇着头道。
“快去。”荣寅不理会她的话,对站在原地的万青催促道。
万青应答一声,小跑着请方瞒去了。
待方瞒过来给落银诊了脉,确定没什么事情之后,荣寅才放下心来。
“那奴婢去吩咐厨房,晚膳做些清淡的?”香药征询道。
“嗯。”方瞒点头,眉间却似有些疑问。
“那你先歇会儿,我去书房处理些公文,晚些再过来陪你用晚饭。”荣寅捏了捏落银的手,笑着说道。
落银点着头,目送着荣寅出了内室。
“我的身子可是有什么问题吗?”待荣寅一离开,落银便屏退了伺候的丫鬟,朝方瞒问道。
“并无。”方瞒看着她,眼神愈发复杂起来。
“那你作何拿这种眼神看着我?”落银一头雾水。
ps:啊真的是造孽啊,今天检查的时候发现把香药的名字打成了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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