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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医贵女-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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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割断了扣子,涟漪将绳子一层一层小心解下来。
  “你为何不将所有绳子都割断?这样一层层解,不觉得多此一举吗?”玉容忍不住道。
  涟漪手上动作未停,“我只想解开你两层绳子,若绳子都解开而你跑了,我如何向圣女大人交代?”
  玉容语噎,暗自运气。
  一盏茶的时间,玉容身上的绳子也只剩下了一层,虽还未脱离束缚,但已轻松了许多。之前一直屏气对抗身上的不适,如今也能稍稍松了口气。
  涟漪抓住了他的手腕,诊脉。
  玉容闭眼,只当没看见,也许因为舒适了许多,刚刚那愤怒的心情也减少了。
  诊脉完毕,涟漪从小木箱中取出一个装订整齐的小本,还有一只好似笔似的东西,那物奇特,不用蘸墨便能在纸上书写。
  灯光下,女子颔首垂目,纤手握笔,那认真的专注足以让人动容。
  玉容却根本不去欣赏,只平躺着,闭着眼,额头的青筋时不时鼓起一下。
  突然,玉容只觉得眼皮被人翻起。“女人,你要干什么?”
  “检查你的眼白颜色以及眼脸情况,是否有出血等症状。”涟漪一边仔细翻看,一边耐心回答。
  “……”玉容强忍怒气。
  “张嘴。”涟漪道。
  “什么?”玉容一愣。
  “查看你舌苔。”涟漪道。
  “放……啊……”还没等玉容的“放肆”的“肆”字说完,嘴已被人眼疾手快的扒开。
  “伸舌。”涟漪没去看他脸上愤怒的表情,专注观察他口腔。
  “玉(女)恩(人),卧(我)啊(不)黑(会)昂(放)欧(过)一(你)!”因为嘴被人强制撑开,玉容一句话都说不完全。
  涟漪眉头微微一动,“嘴都被人撑开了还这么倔,听话伸舌头,早点检查完你也能早点结束痛苦。”
  鬼使神差,玉容真的伸了舌头。
  涟漪看完后,放开了他,点了点头。到一旁的水盆中洗了手后,先是用沾了烈酒的棉花擦拭,而后再用巾子擦干。拿起笔,又在写着什么。
  帐内两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全然落入了帐外潜伏那人的眼中。
  那人一身夜行衣,脸上覆着面巾,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警惕地透过帐子的缝隙向内看。
  他看到床上玉容那暴怒的眼神以及听到其欲夺人命的咒骂,冷冷一笑,但在心中已判了这人死刑。再当他眼神落在那抹倩影上时,冷笑缓缓加温,变为一个温暖的笑容。
  “女人,你要做什么?”突然帐内一声暴怒。
  只见苏涟漪双手抓住玉容的领口,正在解其衣服领口的暗扣。
  如果说苏涟漪刚入营帐时,玉容是因捆绑的不适而面色铁青,那现在便是红,又怒又羞的红。
  难道这小涟也和安莲一样好男色?从前那安莲想方设法地在他身上占便宜,如今这小涟也要趁火打击!?难道他真要贞操不保?……不对,贞操不是女子才有的吗?
  涟漪根本不知道对方心里怎么想,她只想拉开玉容的领口,用她自制的听诊器观察其心声。“说了你也不懂。”敷衍道。毕竟一个西医向中医解释心声,有些麻烦。
  “住手!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玉容的喊声有些一丝破音,在这愤怒的吼叫中,隐隐有种无力。
  帐外那人也急了,差点不顾一切地冲进去。毕竟自己妻子三更半夜到一男子房间,又脱其衣服,这件事只要是男人都忍不了。对苏涟漪的信任归信任,但感情之事上,人人都是自私的。
  涟漪也恍然大悟,而后便是轻笑出声,那声音清脆优美又坦坦荡荡,顿时平复了帐外那名男子的焦躁。
  “玉护卫放心吧,小涟不是想趁机占玉护卫的便宜,而且……小涟心中已有人了。”嘴上说着,手上没停,领口已被扒开,露出厚实的肌肉,极为健美。
  “哼,”玉容冷笑,“你还不如安莲,最起码她敢作敢当。”他认为苏涟漪定是贪恋他美色。
  涟漪懒得和他解释争吵,回身从木箱中取出精致的小竹筒。
  帐外,那人听见苏涟漪说,她已有喜欢的人,烦躁之心彻底平复,心情大好。因为她最喜欢的人就站在此地。
  “这是什么?”玉容见她将竹筒立在自己左侧胸口、心脏上方,有些不安。
  “嘘,”涟漪让其噤声,而后将耳朵靠在竹筒另一侧,“这个也是用来诊病的工具,我独创的,名为听诊器。”

  ☆、244,谎话连篇

  夜黑,帐外,云飞峋气得咬牙切齿!
  他自然不会幼稚的以为涟漪在占床上男子的便宜,论美色,当初叶词的容貌远在那男子之上,而涟漪并未选择俊美富有的叶词,而选了当初面容还未恢复的自己,足可以说明涟漪不是好色的女子。
  他是接受不了自己妻子与其他男子发生那种暧昧亲密的动作,横生飞醋。
  无论帐外那人酸溜溜的的火冒三丈到如何,帐内之人却丝毫未有所发觉。
  玉容瞠目结舌地盯着面前这名端庄清丽的女子,但事情并未按照他的预想发展。
  女子用冰凉的竹筒贴在他胸口,附耳倾听,片刻,抬起头来,秀美的眉微微动了一动,浓密的睫毛也微微眯着,好像在仔细思考着什么,而后,轻轻点了点头,仿佛已下了什么决定一般。
  走到桌旁,拿起那支笔状之物,有写下了什么。
  玉容皱眉,不解。
  一切都写完后,涟漪将小本和笔重新放回木箱,而后到了床边,“今日小涟有多得罪,还请玉护卫多多包涵。从脉诊和听诊的情况来看,玉护卫身体一切正常。”一边说着,一边将玉容的衣服合好,还耐心地系了暗扣。
  玉容没理她,闭上了眼,心中也长长舒了口气,庆幸自己没被人乘人之危。
  涟漪将捆着玉容的绳子整理了下,尽量移了位置,避开了之前的勒痕,这让玉容觉得舒服很多,刚刚不解、愤怒、羞愧的心情也平复很多。
  “玉护卫早些休息,明日我再来。”为其盖好了被,涟漪提着木箱便准备力气。
  本来双目紧闭的玉容突然睁开眼,“站住!既然今日已确定我没染上瘟疫为何不放开我?”
  涟漪依言停住脚步,微笑回首,“虽我不知这瘟疫到底是什么病,但看起来应是有不小的潜伏期,今日未发作不代表明日不发作,所以明日我还会来。”其实她为玉容体检是一方面,想借机观察其病情是另一方面,换句话说,她现在已把玉容当成了小白鼠加以研究和观察。
  行医的人都有这种诡异的习惯,喜欢研究各种疑难杂症,钻研、记录、再加以治疗。
  这个就好比建筑师喜欢收集名建筑的图纸、设计师喜欢收集其他优秀的作品一样,习惯性使然。
  “你……到底有何目的。”玉容冷静下来,声音没了之前的暴躁起伏。
  涟漪微微挑下眉,“想将病人的病治好,仅此而已。”
  “我问的是,你来奉一教到底有何目的。”玉容一双眼明亮,盯着苏涟漪看。
  涟漪叹了口气,“玉护卫,既然您不信我,为何还要问我?”
  “现在你说,我信。”玉容道。
  涟漪重新转过身来,将木箱放在桌上,自己则是在桌旁找了张椅子坐下,“我是京城元帅府徐姨娘的贴身婢女,从小便伺候姨娘,如今随着姨娘探亲来到东坞城。但……”说着,语调转而淡淡悲伤,“姨娘却想将我嫁给她的兄弟。”
  玉容静静听着,这些信息,他早就找人核实过。
  “按理说,像我这种丫鬟,能给老爷做小算是修来的福分,但我最终还是接受不了老爷的年纪,老爷他……”涟漪的眉皱得更紧,“老爷他的年纪,足可以做我爹了。”
  帐外的云飞峋听着,唇角淡淡勾起,爱妻演技见长。
  “难道京城的丫鬟都会医术?”玉容道。
  涟漪做势苦笑,“玉护卫您不懂,这后宅的女子们使起手段,不比男子仁慈多少,甚至,更为心狠手辣!徐姨娘年轻时极为受宠,却未有子,便是被元帅正妻暗害的结果。徐姨娘是东坞城人,在京城无丝毫靠山,大夫攸关性命,姨娘她经历了那件事后哪还肯相信京城的大夫?她便命我去和京城名医学习医术,实则要求我夜夜将习到的医术交予她,或者说,是姨娘暗自学医术罢了。”
  帐外,云飞峋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一双深邃的大眼如同见了鬼般盯着帐内的女子。
  人都说女人假话多,但这也太多了吧!?
  姑且不说徐姨娘无子与他母亲有没有关系,只说徐姨娘怎么可能会医术!?扯谎不罕见,罕见的是这种扯得一本正经有无懈可击的谎!
  别说什么颠倒黑白,苏涟漪说起谎编起故事来,简直就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他再一次重新审视了伴在自己身侧多时的妻子。
  “还有一点我必须纠正,”涟漪补充道,“我到奉一教并非有何目的,或者说根本不是我刻意进入,而是奉一教的神司和圣女大人本人留我在此。”
  玉容没回答,静静听着,双眼眯起,长长的睫毛交叉,看不到其内眸子,在思索。
  涟漪心中暗笑,接下来的一番话,便是决定玉容是否相信她的关键。
  “我到东坞城后,机缘巧合,竟寻到了失散多年的姑母,而适逢表哥被人引荐到神户家中听教。那一日我看到墙壁上挂着的圣女像极为亲切,便多看了几眼,那神户便大喊神迹。”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涟漪一脸的无辜。“我也不懂什么叫神迹,神户送了我不少礼物,还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按时再去。
  其实我对神户口中的神迹丝毫不懂,但却盛情难却,便再一次去了神户家,没想到第二次却遇到了神司。神司见到我后,也大喊神迹,我更是一头雾水。”
  说到这,涟漪便问向玉容,“玉护法,听闻您在奉一教多年,您能告诉我,为什么他们看到我就喊神迹吗?”
  玉容一时语噎,他能怎么解释?难道直说神户与神司那两个骗子为了能晋升,拽了小涟当工具?还是说,这世上根本没什么天神、圣女,一切都是奉一教编造出来愚弄百姓的故事?
  在这种情况下,面对诚恳的小涟,玉容竟不忍去欺骗这个身世波折的姑娘。“这个……也许便是缘分吧。”结结巴巴,说了这么一句话。
  帐外,云飞峋伸手覆在自己结实的腹肌上,强忍着笑。论起骗人扯谎,这男子明显不是涟漪的对手。涟漪啊涟漪,平日里见你都是一本正经的摸样,原来背后竟如此调皮,何时在夫君的面前展现?他很期待。
  涟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后继续道,“至于我留在奉一教,也不是我的要求,而是圣女大人认为与我有缘,而我……也正好为了逃避那桩婚事。圣女大人说,徐姨娘那边,她帮我摆平,圣女大人对我来说便是再造父母,我发誓定要好好伺候圣女大人,用尽一切办法为圣女大人排忧解难!”
  掷地有声,苏涟漪说得好像发誓一般。
  这么一番谈话,玉容能相信吗?自然是不能!
  但也不能说丝毫没变化,之前玉容十分肯定这名为小涟的女子接近安莲、进入奉一教别有目的,这个小涟定是大有来头。而如今,他则是半信半疑。
  涟漪见玉容眼神中的防备放松了大半,心中暗笑,今日的任务算是超额完成——她也根本没想过自己一番瞎扯能把人彻底唬住。如果随随便便就能让人信服,那这世上便不需要英雄,只需要演讲家罢了。
  “玉护卫还有什么吩咐吗?若没有,那我便告退了。”涟漪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她这几日忙得很,一会除了要查看那两名卧龙村村民的病情,更要看培养的白馒头牌青霉素如何。
  初次之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休息!
  人最大的敌人并非传染病,而是自身身体素质!若自身抵抗力弱,便更容易被传染,反之,若身体强健,被传染的几率便小上很多,即便被传染,病情相对也轻微许多。
  在奉一教营地,没有合格的消毒措施,更没有隔离服和防护面具,虽然系了两层面部口罩,但她还是相当于无防备接触病患,实在危险。
  人是否休息好直接影响免疫力的强弱,很多传染病也都是因患者本身劳累才染上,例如肺结核,例如天花等等。
  “别费心了,那个病,治不好的。”玉容微微叹了口气,开口。
  涟漪眉头一动,心知这玉容搞不好知晓此病症,毕竟玉容是这个时空的人,只要这病症不是第一次爆发,便定会有相关记载。
  想到这,涟漪有重新坐回了位置,“玉护卫,您知道这是什么病?”
  “天疫。”玉容道。
  “天意?”涟漪心中纳闷,这是什么名?“能具体给我讲讲吗?”
  “传说这不是病而是一种诅咒,千年前,某一氏族部落惹怒了天神,天神降下诅咒,只要染了这诅咒的村庄便无人能活。”玉容道,“染了此病者,初期无任何症状、无痛无痒,但一旦发作,便从身体内部开始溃烂,两日之内,必死无疑。”
  涟漪听后,点了点头。
  古人便是如此,将无法解释的现象都归为鬼神,这世上哪有鬼神!?哪有诅咒!?
  有潜伏期,从身体内部溃烂,发作后无药可解,这与天花十分相像,只不过这天疫比天花更为可怕一些。
  此时,苏涟漪更是肯定了自己想法——抗生素!这抗生素定会有效,只不过祈祷,她能成功培养出可口服的青霉素吧。

  ☆、245,青霉素

  苏涟漪一夜未眠。
  虽给卧龙村病人开了清热解毒的草药汤剂,但用处不大,病人的病情持续恶化。
  两人病情一轻一重,轻的是之前涟漪去诊病时醒来的那个,另一个病人从始至终未来醒来一下,到了后半夜更是开始吐血。
  吐血,便是肺部已受了感染!
  一夜的时间,涟漪一直在照顾两名病人,尤其是病情较重的那人,苏涟漪要时刻观察,因病人随时会在昏迷中因咳血而窒息而死。
  清晨,闷热的一天终于下起了小雨,整个世界也清爽了许多。涟漪从卧龙村病人帐子中走出,扯下双层口罩,终于松了口气——病人的病情好歹算是稳定住了。
  “小涟,你一夜没睡?”打着哈欠,孙嬷嬷走了过来。
  涟漪勉强笑了笑,“正准备去睡,一会这两名病人便只能交给嬷嬷照顾了。”
  孙嬷嬷的哈欠打了一半,僵住,面色白了一些,“这个……这个……”
  涟漪知晓她担心什么,便从身上掏出备用的自制口罩,“如何防护,我已教给你了,如今只要带上这个口罩便不会太大问题,昨日你休息的不错,今日我再和圣女大人要求调剂下饮食。”
  孙嬷嬷哭丧着脸接下了涟漪手中的口罩,她哪有立场拒绝?她若是不听小涟的话,圣女大人绝不会放过她。
  涟漪再一次将何时巡房、何时喂药的时间叮嘱了孙嬷嬷后,方才回帐子休息。
  帐子内,涟漪小心查看了青霉素样本培养情况后,方才按下了心,简单梳洗后,换了干净衣衫而后躺在床上,一边在心中打计划草稿,一边逼着自己睡觉。毕竟,休息是免疫力的基础,即便她不困,为了降低传染率,也要逼着自己休息。
  清早的奉一教营地有些慌乱,不知是因为一夜闷热的结果,还是因玉护卫被软禁的原因。无人发现,苏涟漪所在的帐子一角,有人窥视。
  苏涟漪浑然不知,已慢慢睡去。那偷窥之人见苏涟漪睡着,方才放下了心,一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
  前一日的闷热天气,这一日的凉爽天气,为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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