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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很魅很妖娆作者:兜里有烟-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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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刚愎自用也不尽然,但至少唯我独尊。
这么多年,任凭风雨飘摇,一路荆棘,他孤注一掷,坚持到底,霸占一方,屹立不倒,或许凭借的也是这份夸张的自信。
可惜,琉刖也很自信,也同样不可一世。
这几次交锋,封景也感觉到了对手的强大,好多年都没遇到过这般强劲的敌手了。
此时,他正坐在营帐中央的虎皮椅上沉默饮酒。
“陛下,琉刖率军渡河了。”士卒来报。
“别这么称呼我。”封景从酒杯中抬起眼睛,幽深漆黑,眼角斜飞,星眸皓齿,也是个英俊的男子。
“是,殿下。”士卒改口,“上将军已率兵在沿岸镇守。”
“不急。”封景缓缓的放下酒杯,“拿笔墨来。”
“是。”士卒端上笔墨,却不知殿下要做什么,画地形图?那不是有现成的么。
封景将披在身上的墨缎金丝滚边披风递给身侧的士卒,拿起笔来,龙飞凤舞的写了一行字,然后封好道“去给琉刖送去。”
“战书?殿下是要给琉刖下战书?”士卒有点难以置信,下了战书也就等于把自己推上了绝路,赢自然没的说,可若是万一输了,连保命都别想,遂士卒跪倒道“末将斗胆请殿下三思,我等死不足惜,可……”
“说什么丧气话!”封景厉喝道“起来!”
士卒低着头站起来,盯着手中的书信,不敢再多言。
封景起身踱开两步,橙红的火光映着黑天鹅绒缎袍分外华美,他的头发用玉冠束着,显然形容上要比琉刖利索多了。“你等不必多虑,只需与我龙飞升天。”
“是!”士卒用一种无比崇拜的目光望着他,这么多年来,他就是他们一众的信仰。
☆、第七十章:师父当我是次你兄弟
那边,漆黑的夜空下,宁谷河的水冰冷刺骨,虽不深,却很急,琉刖与左右将军走在最前面,六王爷一直爱惜下属,这也是他最大的优点了,人心所向,水亦载舟,得民心者得天下。
此时,他的衣裳已被河水湿透,铠甲在月光下泛着银白的光辉。
湍急的河水汹涌的流过,发出哗哗的声响,合着耳畔的风声,仿若一曲飘摇不定的远歌。水没过他的膝盖,他一手牵着马缰,一手招呼后面的队伍“跟上!”
琉刖从小养尊处优,却无半点富家子弟的矫情,这也是他成功的原因。
他唯一的失败,就是琴重华。
“报——”将士的脸上挂满水珠,气喘吁吁的道“王爷,你看。”
琉刖将手中的缰绳递给将士,打开那封被水浸湿的信件,然后讽刺的笑了,“黄口小儿,竟然敢给本王下战书!接了!”
“是!”六王爷的无所畏惧,也让手下人信心倍增,“我等必与王爷生死与共,万死不辞!”
“取了封景项上人头下酒!”
“杀了封景,诛灭九族!”
琉刖还啥也没说呢,已经群情激奋,他信手将战书扬在半空,抽出腰间宝剑,对天吼道“本王指天发誓,必保你们周全,待到凯旋日,共饮家乡酒!”
几十万人的呼声彻动云霄九重天。
远远的,苍穹的另一端,却没有这种血气方华,只有驱之不去的淡淡忧伤。
一夜缠绵换不回当初花好月圆。
琴重华与素骨皆没有言语。一道看不见的鸿沟横在两人之间。
许久,师父幽幽的道“骨儿,为师将毕生所学都传授于你吧。”
“不,骨儿不学。”素骨的语气异常坚定,“骨儿什么也不学。”
“为何。”师父幽然的望过来,那双琉璃瑰幻的眼眸微光潋滟。
“骨儿从前很想,甚至想法设法的想要师父教点我什么,可现在,什么也不想了。”
“那骨儿想要什么。”
“没,什么也不想要。”素骨轻轻的摇了摇头,“师父,若是有一天,你退隐深山了,会带着我么。”
“当然。”师父握住他的手,“为师无论去了哪里都会带着骨儿。”
“那就好。”素骨惨淡的笑了笑,“只要能跟着师父就好。”
师父还想说点什么,却只是静默了,许久道“为师不想束缚骨儿,却甘愿被骨儿束缚着。”
素骨一愣,不明白师父为何突然这样说,“师父我不懂。”
师父一笑,还是那般轻轻浅浅,“为师的心思怕是你也猜到了几分,可如今,我想给骨儿自由,想让骨儿活的自由自在。”
为何世间事,求之,不得。不想要了,却偏偏跑过来。
“自由?”素骨轻声的重复着这两个字,“那师父呢,想过自由么。”
“有骨儿在身边,为师已经是大自在了,大自在天,更在心。”
“嗯。”素骨只是点了点头,“那就好,呵呵。”
沉默。让悲伤变得无懈可击。
悲伤深处,空无一物。
素骨经常有这种空洞感,就像从万丈崖边坠落。
师父没再说什么,他亦然。
直到黎明破晓,他与师父道了安,黯然离去。
原本该有的震惊,迷惑,似乎都不重要了,他心里只有这一个事实。
我们以为我们会理智,会分析局面,会层层捋顺,其实我们什么也做不到,所有的痛苦,不堪,纷乱,残破,都抵不过心底那抹燃烧的歇斯底里的绝望。
一叶障目般什么也看不到了,死咬着一缕执妄不放,哪怕血肉模糊。
素骨的灵魂深处亦然道道血痕,但他没有写在脸上。他行尸走肉般的继续着生活。继续去给师父请安,继续做着他该做的事,就好像,什么都忘了。
但有些东西,掉在地上就再也拾不起来了。
夜梵宫又恢复了平静,死气沉沉。
琴重华每日照旧去深潭静修,眼底也是空茫一片。
他开始极度厌弃自己,谁也不见,苏裴几次来请求给他号脉,都被他拒之门外。
他时而会望着天空发呆,想,自己这二十七年。
从开始到现在,留在手中的空空如也。
原本只是想治好那个孩子的眼睛,让他重获光明,也是对自己的救赎。
可欲念是没有止境的,你得到了,就想得到更多。
这一切的阴差阳错,铸就了今时今日的满目残局。
因为这件事,夜梵宫的每个人都心情沮丧,各个眉头深锁,见了面也不再打招呼,很多时候就那么一脸漠然的擦肩而过。
累。心累。无处逃遁似的。岚风傍晚时候办事回来,看到素骨正在神情麻木的打扫庭院,“小师弟。”
“二师兄。”
“干活呢。”
“嗯。”
“嗯。”
突然之间就没话说了,他俩你看我,我看你,岚风干脆问了句“大师兄呢。”
“还没回来。”
“嗯,哦。”他点了点头,摆弄了下素骨手中的扫把,“那师父呢。”
“在后山。”
“嗯。”岚风又点了点头,“我去看看。”
“嗯。”素骨继续低头扫地。
岚风半张着口想要说点什么,又咽了回去,拂了拂衣角奔后山而去。也不知道琉刖那孙子有没有领悟精神,唉。估计那厮不至于笨的跟小师弟似的,他应该能听得出来自己到底想跟他说什么。很多时候,人心这杆秤真不知道该偏向哪一边。想着就到了,不过他没有走近前,师父现在的心情可想而知,于是远远的道“师父,徒弟来给您请安。”
风拂过树叶沙沙的响,半晌,师父的声音幽然的飘来“事情办妥了。”
“嗯,妥了。”岚风很想走近瞧瞧,又找不到话题,“师父,您老人家还在水里泡着呢。”
师父没声音了,岚风补了句“天色已晚,师父您不如出来吧,徒弟去给您拿件干衣服。”
“不必。”师父回答的很坚决。
委实是没话题啊,岚风想了想,叹了口气“师父,如今要天下大乱,江山易主了。”
“与我何干。”
“……徒弟就是说说局势。”
“风儿无事就回去休息吧。”
“也没什么大事。”岚风瞧瞧的往前挪了两步,“就是大师兄还未归来。”
“怕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师父应了句,“风儿到底想与为师说什么。”
“其实,弟子也没啥想说的,就是想看看您老人家。”
师父又沉默了。过了好半天道“那就来看吧。”
岚风嗖下就窜了过去,暗沉的天光洒落在水面,深不见底般的澈邃。师父背对着他的方向,漆黑的发丝在水中晕开,只着了件纱衣。
“见到师父安然,弟子就放心了。”见师父没什么事,岚风舒了口气,“那师父您继续泡着吧,徒弟先回去了。”
“风儿。”师父忽然叫住他。
岚风停下脚步,问“师父还有何吩咐。”
“没了。”师父笑了笑,“去吧。”
岚风是何等诡计多端,转了下眼睛,又踱了回去,站在三步远的地方道“师父若是有什么话想与徒弟说,说便是,这里没有别人。”
师父淡然的勾了下唇角,“已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岚风当即断定,师父是想与他谈谈心,可又不好太主动,毕竟是师父。于是他怅然的叹气道“既然已然如此,师父,该放手的就放手吧。”
“风儿这话是何意。”
“师父,我们能像朋友一样的说说话么。”岚风道,心底也莫名的有点酸涩。
这么多年了,师父一直高高在上,他的心思从不与人说,其实岚风也觉得,师父太过孤独,高处不胜寒。
他云淡风轻,他怡然自若,他沉澈如月,他残忍冷血,他不容拂逆。
他被称为武林第一暗杀,他名震江湖。
可他也只是个二十几岁的男子。他隐没了所有天性,披上那层俗世赋予的外衣。
他是他们的师父,他们敬他,尊他,对他颔首叩拜。
但却没人真的走近他,跟他说说话。
“好。”师父淡淡道,“过来说吧。”
岚风走到潭边,坐在一块石头上,望着他的侧影,沉了半晌道“华兄。”
“咳……”师父抚了抚额头,“还是叫我重华吧。”
“那怎么行,必须要以兄长称呼师父的。”岚风咂了咂嘴“重华兄。”
“重华。”
“呃……那好吧,弟子不敬。”
“不是说以朋友的身份么。”
“呵呵,是我没适应过来,我犯规了哈哈。”岚风摆了摆手,理了理心绪,说实在的有些不习惯,顿了顿“那,无论我今天说了什么,师……重华都不会怪罪于我的,是吧。”
“不会。”师父拂拂发丝,“但说无妨。”
“重华。”岚风表情庄严,“我赶脚你那张旧船票登不上素骨那个破船了。”
“……”师父抿了下唇角,“呵呵……”
“就算现在看起来相安无事,其实早就暗潮涌动,重华,我,我们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素骨虽然也不错,但只是一般般了,跟他没什么生死交情,你们再这样纠缠下去,都没好果子吃。”
☆、第七十一章:琉刖对封景
琴重华的指尖在水面上轻轻滑了滑,“纵然如此,我也不会放弃骨儿。”
“何必呢,他痛苦,你也痛苦,其实,唉,咋说呢,我感觉琉刖也行。”
“这话你已经说过了。”
“是啊。”岚风摇头叹息,“从前挺烦那厮的,可从玉玺这件事后,我对他的印象就有所改观,他也没那么糟糕,平心论对你还是,算可以的了,不许骂我。”
师父没言语,继续划着水波。
“可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他呢,因为以前的恩怨?”
师父还是没搭理他,不过指尖倏忽停住了。
“琉刖这人心狠手辣,老谋深算,可对你,就另当别论了,你不感觉?”
师父勾勾嘴角,“我对骨儿又何尝不是。”
“素骨……当徒弟没的说,可要是……有点累。”
师父的眼中映着涟漪波光,半晌道“可我喜欢。”
“那你就一点也不喜欢琉刖么,哪怕只有一丢丢。”
师父忽然就转过身来,一只胳膊搭在潭边,睫毛上沾着水珠,静静的沉沉的望着岚风。岚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师父,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有种要死的错觉。”
师父的脸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就是静静的,静静的,过了许久,他蓦然轻声的道“有点吧。”
“还不是。”岚风舒了口气,“我也感觉你有点。”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八婆。”师父又转了转,双臂相叠趴在潭沿上,下颌抵在手背,“我的事你都看到了。”
“嗯,基本上吧,凌玄也看得真切。”岚风这时还不忘拉个垫背的,“重华,我想问你一句。”
“问。”
“要是有一天素骨背叛了你,或者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你还会对他一往情深么。”
师父半垂眼帘眨了眨,“会。”
……岚风深觉没再劝下去的必要了,最后道了句“重华,我们都只是希望你能快乐,只要你高兴,就算你永远那么高不可攀,也没所谓,我们愿意永远用一种仰望的目光看着你,但,只希望你快乐。师父,徒弟告辞了。”
脚步声走远以后,潭边的人手一松,深深的沉入水底,发丝若水墨般散开,微微粼动的水光渐次湮没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
夜。无边。
天际的第一缕曙光刺破云层,照耀着这片土地,这道河。
空气中夜晚的寒气还未散去,宁谷河面雾气袅袅。
而在几百米开外的大片空地上,两方军队早已严阵以待。
决战,就在今日。
猎猎战旗,飘扬风中。琉刖骑在马上,望着对面山坡黑压压的人马。
背水一战,不胜则亡。
黑色战旗上印浅金色的琉字,此时,他已不是再为轩辕而战,而是为自己。
连绵数月的激战,双方的军队已是到了极限,这一仗无论鹿死谁手,都是最后一击。那边,封景也亲自挂帅,坐在车辇之中,用同样冷酷暗沉的目光望着轩辕大军。此方地域非常空旷,一马平川,没有可以埋伏与藏身之处,所有人都暴露在敌方的眼睛下面,换言之——硬拼!
太阳一点点升上中空,空气也愈发肃杀,仿佛凝固一般。
每个人都屏息凝神,铠甲在光影下泛着银辉。
琉刖的手缓缓按在了佩剑上,一双冷沉狭长的眼睛微微眯了下,号角声划破苍穹的沉寂,青锋出鞘,他挥剑直指前方,吼道“杀——”
“杀——”喊杀声彻动天地,须臾间,双方数十万人马仿若从不同的方向涌来的潮水,刹那拼杀在一起。刀光血影映着头顶湛蓝的天空,万里碧空依旧安静如斯。俯瞰着地面上血流成河的人们。只短短的十几分钟,就死伤无数,头颅,断臂被马蹄践踏而过。每人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杀死对方。
短兵相接,前方的精锐刀剑相拼,后面的则放箭射杀,古往今来的战场几乎都是这一个套路,琉刖与封景也不例外。身侧不时有将士被飞来的利箭刺破喉咙,鲜血如注飞溅于半空,后方的人马旋即接应,踩着战友的尸体继续拼杀。琉刖,林彦还有几位大将军都是以一顶百的高手,一边厮杀一边用剑锋挡住射来的箭矢。血战持续了半个时辰后,双方人马已死伤一半。一将功成万骨枯,即使心底在流血,也要咬着牙坚持到最后。
原本在车辇上坐镇的封景此刻也淡定不能了,他目光如炬的在混战的军队中搜寻着琉刖的影子,擒贼先擒王,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然后,目标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迅速被锁定。
一个身穿白色铠甲的男子,手中的宝剑如风电般迅疾,刀刀致命,似乎都看不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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