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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妃-第3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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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是否健康,从来不能仅仅以身体的健康作为衡量标准,很多时候,一个人的心理健康与否,则会直接影响甚至主导着我们的身体是否健康。”
“臣媳恳请太后看在臣媳一心为墨白的份上,将那些旧事都说出来吧。”
东方语一口气正经说完这段话,也不给太后开口的机会,眉眼一转,随即泛出一抹别样风采,“太后,臣媳今天会进宫,自然是知道你一定知道那些事情,才来向你请教的。”
“臣媳知道,安王妃其实是你一心相中选给安王爷为妃的;若太后你还坚持对她一无所知或者已经忘了前尘旧事;臣媳也不能再说什么;不过,我相信即使太后不说,臣媳也有办法查探出来的;顶多不过多花些时间而已。”
“臣媳原本并不打算进宫,因为臣媳原本并不打算去探查墨白的过去;现在,臣媳会改变主意,自然有我的理由;不过无论如何,都请太后你相信,我为墨白的心思不会变。”
她说完,眨着明亮眼睛,一瞬不瞬地凝看着太后;她绝色脸庞上笑意明媚,眼神明亮,神态坦荡自若。
她的神情足以证明她这番话发自肺腑,丝毫没有撒谎的意味。
太后掀开沉沉眼皮,幽幽投来一瞥冷淡目光,眼神凌厉中透着打量,光芒变幻中,似是在考量眼前这个笑意明媚少女的话值不值得相信。
她的眼神透着凌厉而沉压的力度,那样赤祼祼地盯着东方语。
东方语也同样含笑回望着她,明亮眼瞳连一丝一毫的退让都不曾有。
两人默默对视良久;火花在大殿上空默然交织争辉。
最终,太后撤去冷淡凌厉探视的目光,垂下眼睫,神态一下变得迷离而幽远。
东方语端坐如石,安静等着太后。
半晌,太后的声音缓缓传了过来,“那一年,哀家到万佛寺上香,在后山遇到了她;那个时候,她单纯天真乐观还喜欢帮忙别人;哀家记得,初见她时,她为了一个陌生姑娘,宁肯自己脚疼,也要将鞋子送给那个鞋子意外掉落山涧的姑娘,哀家在暗处观察了她了一会,见她为人真诚,并且毫无私心;哀家几乎立即就喜欢了上她。”
东方语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睛,心里有淡淡讶异浮上。
太后这算是对安王妃一见如故么?
“后来哀家让人暗中打听;知悉她家庭背景单纯;家中只有父母兄弟,她的风评很好;而她父亲为官虽然不曾攀居高位;却也掌握着不小的权力,但她父亲却是个十分清廉的人;哀家那时就十分欢喜;后来又暗暗观察了一段时间,发觉她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太后说到这,面容微微泛起一抹无奈的凄凉。
“后来在哀家的撮合下,她就成了安王爷的安王妃。哀家那时天真的以为,安王爷与她喜结良缘之后,一定会喜欢她的单纯善良……”
太后的声音近乎梦呓般幽远,却又透着一股沉凉的味道。
东方语眉梢动了动。
可惜,安王爷并不曾为安王妃所具有的一切美好品质打动;他那时也许因为被逼迫,心里怕是对那个美好的女子憎恨之极吧。
“可是,他们成亲之后不到一个月;他就一次纳了两名侧妃回来;而无论是在这之前还是之后,安王爷竟然一直憎恶着她;自新婚之后就从来没有碰过她。”
“刚开始,她满心期待,一直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所以惹他厌烦;她一直努力按照他的喜好来要求自己改变;可改来改去,他对她的目光越发厌恶;她终于知道了他并不情愿那桩婚事,她后来意志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哀家眼看着一朵娇艳明媚的花朵就这样默默无声凋零;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该对这桩婚事负主要责任;哀家有义务帮助她改变现状。”
东方语静静听着,长睫遮住眼底变幻眸光,让人看不清她此刻心绪。
太后似乎沉浸在那些不太美好的回忆里,连面色也不太好看;根本就没有注意她的神情。
“后来哀家让人给她出了一个主意,他们终于在王府里已经陆续有两个庶子之后,完成了延迟数年的洞房;而安王妃竟在那一夜怀上了他的骨肉;到今天为止,哀家都不知道那一次的事情,对她来说,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太后说着,寂寥语气里,竟透出沉重的叹息。
“因为有了孩子,她满心以为他对她的态度会有所改变;就连哀家当时也是这么以为的;若是哀家之前能预计到他对这桩婚事如此抗拒排斥,哀家实在不应该……唉,她下半生的不幸,全都是拜哀家所赐。”
东方语吃惊地瞪大眼睛,太后竟然在她面前,直言不讳承认自己的过错,如今这寂寥语气里,还透着深深的懊悔意味。
这实在不能不叫人吃惊;历来想要掌权者坦率承认自己的错误,那可谓比登天还难。
东方语心里忽然便软了软;连带着看太后的眼神也多了一抹柔和。
太后的强势凌厉也许是被逼着维护威势而装出来的。
难道她对墨白的愧疚,便是由此而来吗?
“然而,事情并不如她所想那样;他对她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她怀了孩子而改变得温和一些;相反,他对她愈加厌恶,简直到了痛恨的地步;在她怀孕期内,他一声不吭跑去了边疆,直至墨白出生,他才再回来。”
“因为安王妃在怀孕期内心情抑郁,几度差点小产;可纵使这样;孩子是保住了,却也造成了孩子先天不足,生下来之时就羸弱不已。”
东方语心下默然。
想着那个时候,安王妃怀孕之后,府里那两个早生有儿子的女子,一定会千方百计想让安王妃流产;当然,她们并不需要做什么,只需不时拿安王爷来刺激她一下就成。
若非有太后力撑;安王妃那时只怕没有流产;也会在生孩子的时候出现一尸两命的事情。
可见太后对安王妃的维护确实细致到家;也由此可见太后心里对安王妃确实愧疚难当。
“所幸孩子终于平安生了下来;所幸他还是个男孩;这多少让人心里觉得安慰。”太后说到这里,眼睛里似乎隐约有水光在闪动。
东方语心中微震,太后当时一定与安王妃一样,十分期待那个孩子的出生吧。
“可惜,哀家这一生极少失误;却在这桩婚事上头,接连预想错了;他并没有因为孩子的出生而对她稍有怜惜;态度反而变得更加粗暴而恶劣;就是那个孩子,他也从不愿意看一眼,哀家当时为这事是伤透了脑筋,后来他又离开了安王府到边疆一待就是两年多,在那次他回府之后,对她的态度依旧敌视厌恶;不过对待孩子却没有当初那么排斥,他也终于愿意看一看那个孩子……”
东方语听到这里,心里忽然起了一股奇怪的感受。
可当她想细究这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却又说不出个所有然来。
她随即便将这股感受忽略了过去;心里又为墨白的遭遇而心疼起来;那个时候,墨白是不是从出生到两岁多,都没有得到过父亲一个眼神,更没有坚实温暖的拥抱。
父爱,那个时候,于墨白而言,也许奢侈遥远有如天边一弯高高挂着的冷月一样。
看得见,却永远也亲近不了。
“哀家……哀家当初以为从这样的细微改变,看到了希望,便让她借由着孩子,也许可以亲近他;继而让他从心里接受她。”
东方语心下一凛,为太后说这话时,眼里一瞬闪过的后悔眼神。
“谁知道,遭夫君冷落多年的她;心态远没有以前的豁达乐观了,她听从了哀家的建议;但她的法子却……却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东方语凉凉开口,似乎这凉意自心底蔓延涌上之后,就再也无法遏止一样,“太后,安王妃她,是不是利用在墨白身上下毒来引起安王爷的注意?”
太后垂下眼睫,良久,才轻轻点了点头,即使长睫垂下,也无法掩饰得住她眼底的悔恨愧疚。
东方语皱了皱眉,为安王妃的遭遇唏嘘;为墨白的遭遇心疼;为安王爷的冷酷无情生出几分痛恨;也为安王妃那偏执的手段而心寒。
墨白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她怎么下得去手。
即使安王爷再憎恶她,她只要好好抚养墨白;将来便也有依靠;那么多年过去,难道安王妃一直都不能看透安王爷的冷酷无情吗?
难道她内心里一直骄傲地等待着那个男人向她低头臣服的一天?
东方语实在料想不到,让墨白在幼儿时期就承受无上痛苦的人,竟然是他的生母。
“她这么做,的确吸引了他的注意,开始时,他并不知道那些事情;可她为了吸引他亲近;竟不顾孩子的安危,越来越频繁对孩子……,纸终究包不住火,在孩子第一次莫名其妙昏迷吐血之后,御医查出了孩子体内中毒;而他也知道了是她做下的事。”
太后长长叹了口气,她隐在暗影下的脸,这一刻神态竟然无比的疲惫悔恨。
“后来,他将孩子强行带离了她身边;她那个时候差点抑郁疯狂了;不过,因为尚有希望在,她才有信念继续活下去;因为孩子虽然被带离她身边;可孩子还在安王府里。”
“她后来依旧不停找机会,对孩子下手……哀家知悉这件事后,曾劝阻过她;可惜那个时候,她的心态已经扭曲了;从当初利用孩子引起安王爷的注意,到后来变成了毒害孩子报复他……”
东方语听闻这段令人胆颤心惊的话;心里更加抽痛起来。
墨白,那个妖魅如谪仙的男子,原来他的幼年,不仅得不到父亲一个喜爱的眼神;就连母亲,也只是将他当成了达到目的的工具。
“孩子在安王府,依着她的身份,自然也总能找到一些机会对孩子下手。然而,日积月累的毒,岂是不一个原本就先天不足的小孩能够承受得了的;孩子三岁那年,终于国灰体内毒药过量,而引起了严重的病症;安王爷为了让孩子远离几近疯狂的安王妃;也为了那到办法治好孩子,他将孩子带走了,在将近一年之后,才又将孩子带回来。”
“他带走孩子两个月后;安王妃她……就郁郁而终了。这件事,在几年之后,墨白无意听到了哀家与他人隐约提及前因后果,自此之后,他见着哀家,眼神永远都是冰冷疏离的。”
东方语默默听着,她在想,因为安王爷一样厌恶安王妃;这似乎能够解释安王爷看墨白的眼神,为什么痛恨中夹着爱惜。
可她心里总隐隐觉得不对;至于具体什么不对,她一时又说不上来。
不过,对于安王妃的事,她总算得到详细全面的了解。
“太后,其实多年以来,苏御医有没有对你提过,墨白他体内沉积大量的毒素当中,并不止一种毒药。”东方语凉凉勾唇,笑意自嘴角漫开,眉梢却冷凝一片霜色,“是四种;一共是四种慢性毒药;若非我自遇到他之后,就开始潜心研究去毒之法;他根本活不过二十五岁。”
“你知不知道,除了安王妃之外,到底还有谁自他还在襁褓之时,便开始处心积虑给他下毒?”
太后闻言,一时震惊得失语;她瞪大眼睛怔怔盯着东方语。
震惊过后,是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的愤怒。
“他,体内居然有四种不同的慢性毒药?这是真的吗?”
太后声音又沉又低,还说得特别,似乎每说一个字都用尽她全身力气一样。
东方语轻轻点了点头,“你以为这种事情我有必要说谎吗?”
太后颓然顿坐着,仿佛全身力气都在瞬间被人抽走一样。
东方语又道:“太后,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日后我能找到证据证实安王府两位侧妃对墨白下过毒手;你会怎么做?”
“哀家一定将其挫骨扬灰!”
太后的声音仍旧十分低沉;然其中所包含的戾气与决定都显露无遗。
东方语轻轻一笑,眼里泛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神色。
“那么,臣媳在此先行谢过太后你了。”
“臣媳还有一个问题请教太后。”
太后寒着脸,眼神沉郁而愤怒;她淡漠瞥了东方语一眼,只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东方语尽管说。
东方语微微笑了笑,当然也不会跟她客套,直接就道:“臣媳想要知道,安王爷为什么一直如此排斥安王妃的存在?即使现在安王妃身故多年;安王爷仍然如此憎恶她,这到底是为什么?”
太后沉吟了一会,才缓缓道:“你问这个;其实哀家心里也觉得很纳闷,哀家想了这么多年,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兴许他恨安王妃,只是因为不甘心被哀家摆了一道吧。”
东方语淡淡挑了挑眉,她可不觉得原因仅仅如此简单。
“会不会是,他其实不是憎恨安王妃这个人;你之前不是说过,安王妃不论从品性才华还是外貌,都是姣姣出众者;也就是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安王爷他——只是痛恨占了安王妃之位的女人;也就是不管是不是已故的安王妃或是其他女人;他也会给予同样的痛恨。”
太后怔了怔,盯着她笑意微微的脸庞,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臣媳是想问一问,太后知不知道安王爷当年是否已有心上人?”
“心上人?”太后错愕看着东方语,眼里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随即她摇了摇头,“不会的;他若真有心上人;当年为何迟迟不肯成亲,若非如此,哀家也用不着装病逼他回来大婚;他若真有心上人,他大可以提出来,然后大大方方将她迎娶进门;就是后来,哀家也没听到有关这方面的一点风声。”
“太后,安王爷是不是从年轻时候,便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
“对,他自从满了十三岁之后,基本上都在各地游历,甚少留在帝都;后来现在的陛下登基之后,他就去了边疆;这跟他有没有心上人有何关系?”
东方语垂眸,唇畔弯起,弯出玩味一笑。
“自然是有关的;因为他不常在帝都;所以即使他有心上人;也没有别人知道;或许,他并不是不想迎娶心上人进门,而是不能迎娶她进门。”
太后皱着眉头,目光疑惑而凌厉,“不能迎娶进门?在什么情况下不能将姑娘迎娶进门?以他一国王爷的身份;难道还会有姑娘看不上他?”
东方语微微一笑,这个时代的人,不论男女都习惯了用权势身份背景去衡量一个人,值不值得托付终身。
她眼下也没兴趣与太后理论或意图扭转太后的观念。
“太后,有两种情况;就是姑娘与他两情相悦;他也是无法迎娶的。”东方语说着,轻轻叹了口气,她看着脸色冰沉的太后,又缓缓道:“一是那姑娘原本已嫁人为妻,姑娘自然是不愿意改嫁的;另外一种,安王爷心仪的姑娘不幸亡故了。”
太后听完,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设想安王爷看上的是别人的妻子;这等同于侮辱安王爷;可偏偏这个设想又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太后就是心里不悦想要指责东方语,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指责。
况且,她眼下的心思都纠结在安王爷当年是否有心上人这事;她并没有心思指责东方语。
至于说安王爷心仪的姑娘不幸亡故了,这自然也是说得通了;若是别人,可能不了解安王爷的个性;可她……她自然是熟知他个性的。
他那个人,一旦认准了就是死理,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的犟脾气。
如果他当年真有心上人,也许他痛恨安王妃,便有了合理的理由。
“你要知道这个干什么?不管安王爷当年是否有心上人,现在都已经事过境迁,安王妃也故去多年;墨白如今也长大成人了;他还能做什么!难道你还用得着担心他会娶个女人回来坐上正妃之位?”
东方语对于太后的怀疑与不以为然,只是微微一笑带过,“臣媳想要了解这些,自然有臣媳的用处;太后你一定没留意过安王爷看墨白的眼神吧;请容臣媳提醒你一句,下次若是他们父子俩一块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好好留意一下安王爷的神情;保不准你就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眼神?”太后斜目看了过去,“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又想对哀家说什么?”
“没什么。”东方语闲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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