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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妃-第3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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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爷一眼掠去,随即便大步走到那盆水旁边,手一抄,殿中寒光闪过,血色滴珠便立时自他指尖滴落到水盆里。
滴完,他立时转身走回到座位旁边去,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李跃新一眼。
这时,李跃新神色微见慌张,他看了看风络,有些犹豫道:“陛下,草民也得给自己指头划上一刀吗?”
风络淡淡一笑,面色温雅,眼神幽深,“为了证明你说的是真话,你最好还是划上一刀,只需滴下一滴血便成;不然,朕可就要命人将你抓起来,刚开始朕就已经跟你说过,冒充皇亲国戚是砍头的罪,你该不会真是冒充来捣乱的吧?”
风络声音淡淡,眉宇温雅高贵;可李跃新听完他的话,心里竟莫名的打起了寒颤。
他瞟了瞟面无表情的安王爷,又瞄了瞄在旁边长身玉立谪仙一样清艳华贵风采的妖魅男子;半晌,才硬着头皮走到了桌子旁,拿起匕首,颤颤地往自己指头比去;可他比划再三,也不敢在自己手指上划下一刀;他一边比划还一边闭上了眼睛,显然胆小得不行。
风络见状,立时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李跃新,你若再如此拖拖拉拉,那这血干脆也不用验了;你直接承认自己是冒充的;朕也会考虑给你一个痛快。”
李跃新听闻这句变相要砍头的话,差点跳了起来,手一抖,两眼一眯,狠狠的划过了左手食指;一条深深血痕在他的慌张下成形;鲜红的血立时喷涌而出。
血涌出,凝珠成滴。
滴、滴、滴。
极静的大殿,无数眼睛紧张地盯着他指头滴落和血珠。
珠滴成线,成一字迅速入水。
血滴湮开,几乎入水便与安王爷原先的血液混在一块。
竟然毫无悬念的两两相融。
众人见状,俱惊呆得齐声发出了短促的“啊”声。
然后,无数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风络;好期待皇帝大人给他们解惑。
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这什么李跃新真是安王爷在外面留下的一笔风流债?
这也就可以合理的解释,为什么这个人与墨白的相貌会如此相似了。
东方语托着下巴,笑眯眯地转了转眼睛,血液相融——说明风络没有让人在这盆水里或刀上做了什么手脚。
最自然的状态,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同样的液体,同样的密度,在水里如果不相融那才是怪事。
安王爷似乎并没有看见两人的血液相融一样,继续面无表情坐在那,目光笔直,脊背更加笔直,端端正正的姿势,别人想从他的姿态或表情上找出点心虚的影子来都难。
风络似乎也没有对这个结果表现出什么惊讶来。
他淡淡挑眉,眼眸波光幽幽地转了转。
“安王爷,这个结果看起来跟朕之前开的玩笑意外吻合了?”
“这李跃新是你的儿子?墨白也是你的儿子?”
“陛下,”安王爷冷冷望着风络,并不曾为风络眉宇流转的高贵睥睨霸气而露一丝丝胆怯,“臣从来就只有墨白一个谪子,如此而已。”
东方语闻言,微微勾唇笑了笑。
安王爷这话答得可是十分有技巧的。
“那请问安王爷要怎么解释眼前的事情呢?身上的胎记一样,长相一样,就连血液也一样相融;若不是有人为了以假乱真,刻意模仿,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结果。”
安王爷漠然望着风络,眼底隐隐有暴戾在浮动,“陛下,虽然他手里有黄玉吊坠,但那也说明不了任何问题;臣已经说了,臣根本不知道那只吊坠是在何时何地弄丢的;如果有别怀用心的人拾去;再来这试图混水摸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陛下有更好的法子证明他们两人谁真谁假,臣感激不尽。”
风络淡淡一笑,“安王爷不必动怒;朕也是为了谨慎起见;不得不这么做;毕竟事情没弄清,贸贸然的就确定谁是安王府的世子,这于你于朕,将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风络说着,大手一挥,示意太监过去将那盆水端出去。
反正眼下结果已出;再瞧着那盆血水,实在让人心里不喜。
老太监立时便往放置盆子那边走过去。
东方语悄然给墨白递了一记眼色;墨白长袖无风自动,就在老太监拿起匕首收拾的时候,自指尖弹出一缕指风,指风轻柔撞在匕首上,轻轻震动着老太监的手,他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匕首竟然意外地抖了抖,便一刀划破了另一只手。
因为意外,力道并不受控制,这划下去的时候,难免深了些。
血液一下就从指头涌了出来。
滴滴滴。
凝珠成线,以十分整齐而迅速的速度往下滴落;这一滴正正落在了水盆里。
众人无意瞥见这一幕,俱又齐齐愣住了。
那老太监的血,居然也与安王爷李跃新他们二人的相融一块。
东方语懒洋洋地笑了笑,“这位公公,原来你是半路出家的呀,宫外竟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呢。”
老太监闻言,吓得立时连连摆手,连声否认:“不……不……不是,奴才从小就进宫……怎么可能在宫外惹下什么风流债。”
少女眯着眼睛,又吟吟悠然一笑,“哦,原来他不是,安王爷才是你的儿子呀。”
“这……简直胡扯!”那老太监下意识的否认;激愤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妥,吓得连忙跪下去,“陛下恕罪,奴才……奴才……”
他战战兢兢磕头,却辩不下去,一张老脸的颜色又青又红的轮换着,似调色板一样精彩。
风络见状,脸色沉了沉,眼神也变得阴阴的,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东方语一眼,又瞟过墨白自信坦然的眼睛,对那老太监摆了摆手。
老太监如蒙大赦般端着那盆血水飞一般退出了大殿。
“安王爷,朕倒是想起了一件旧事。”
风络看着安王爷,眼光耐人寻味。
“朕记得先祖历丰年间,也曾出现过类似的情形;不过那时候是面对遗诏所留出现了两个同样的储君,朕记得那会大家也同样用了很多办法试图分出真假;到最后,是由国师提议集群臣意见,用远古流传下来的雪蚕辨识法,终于分出了真假,确立了谁才是真正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储君。”
“陛下所说的是历丰十年的雪蚕事件?”安王爷挑眉,眼神若有所思。
风络点了点头,隐隐笑道:“正是;现在我们竟然在百多年后也遇到了同样的事情;现在也一样经过多方验证,无法验出真假;不如也效仿先人,用雪蚕辩真伪?”
“不知安王爷你以为如何?”
安王爷淡淡看他;只略一思索,便点头应允。
东方语与墨白淡淡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既然风络如此胸有成竹在最后提出这个旧例;一定是有万全准备,让事情朝着他预想的方向走。
东方语勾了勾唇,几不可见地笑了笑。
不过,凡事还没到最后,还是不要笑得太早为好。
他认真研究过那个方法;不表示安王爷不曾认真研究过。
就看谁的手段更高明了。
“安王爷,昔日先祖所用的雪蚕辨识真伪法,那雪蚕,是在雪山冰层下自幼蚕养了六个月待其成蚕之后,再冰封着送到皇宫;再用雪参喂养一月,让其体质完全适应气候之后,再用来分别喂养需辨识人之鲜血,若通体变艳红,并比原先更加精神充沛的,则表示是真正的血亲;假如雪蚕在喂养了鲜血之后,变成了暗黑色,最后甚至令到雪蚕丧命;那就是假冒的血亲。”
“雪蚕的喂养方法特殊;朕想安王府眼下应该没有雪蚕吧?”
安王爷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道:“陛下说得是;臣府上没有这种需求,自然不会养这么娇贵的雪蚕。”
风络微微笑了笑,眸光闪过点点寒色;他当是没听出安王爷语气中轻嘲的奢侈。
况且,他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在准备这件事;并不是为了给谁美容养颜;他的目的就是为了今天。
只要能达成目的,他不介意忍受安王爷暗下的嘲讽。
“皇宫里有特殊需求;因而目前还是养有几只这样的雪蚕。”风络略略勾唇,神情似笑非笑,“如果安王爷没有异议的话;就用皇宫里的雪蚕按照祖法来验证?”
安王爷漠然道:“臣没有任何异议,臣谨遵从陛下旨意;用祖法辨别眼下世子的真伪。”
“不过,在验证之前;臣有一个请求。”
风络淡淡挑眉,眼光含凉,“安王爷请说。”
“陛下,既然你提出要用祖法来甄别他们谁才是臣的真正血脉;那臣请求陛下,如果这个方法真的甄别出真假来;还请陛下尊重先祖。”
东方语凉凉笑了笑。
安王爷这话是明着提醒风络在结果出来之后要遵守承诺,尊重先祖,也就是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能反悔。
你自己提出来的东西,若是自己到最后还要反悔;只会惹天下人耻笑;再者,安王爷这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也就是说,若是结果出来了,不如风络的意;风络也不能反悔;就是想反悔也无可奈何;你若是要质疑方法不行;那就是质疑先祖;先祖早就埋尸上百年;这种要推翻结论的事情,风络就是想做,估计也只能等到百年归老之后到黄泉下跟先祖们去争论了。
东方语懒洋洋地瞥了风络一眼,她此刻心情愉悦之极。
风络这会心里一定气怒之极;自己提出用祖法来甄别;却料不到会被安王爷用这个来反将一军。
风络略略皱了皱眉,语气漫过一丝凉意,道:“安王爷放心;既然是朕提出用祖法来甄别;朕自然对结果不会有任何异议。”
安王爷淡淡看着他,道:“有陛下的保证;臣就放心了。”
风络目光复杂的瞥了墨白一眼,“那现在就开始吧。”
他一声吩咐,立时有两名御医托着两只盒子走了进来。
按照祖法,安王爷先净了手;然后将鲜血先滴到干净的瓷碗里,再由两名御医当场将鲜血分别喂养两条通体雪白近乎透明的雪蚕。
雪蚕喝下安王爷的鲜血之后,浑身雪白的颜色并没有起任何变化。
然后墨白与李跃新也分别净了手,再分别自指头上划一刀,将血流到不同的瓷碗里;再由那两名御医按照祖法,拿他们两人新鲜的血液如法炮制,再次喂到雪蚕腹中。
喂下鲜血之后,接下来最令人紧张的时刻到了。
御医将两条雪蚕并列放置在洁净的桌子上;在场无数双眼睛定定盯着两条雪蚕,看它们身体的颜色变化。
时间一分分过去。
喝下李跃新血液那条雪蚕的身体先发生了变化;原本雪白近乎透明的身体,开始在众人定睛盯视下,渐渐开始变得淡红,再然后浅红;接下来颜色又一层层的慢慢加深。
而这个时候,另外一条雪蚕的身体这才开始起了微末的反应。
刚开始也只是在那通体雪白透明的身体里,起了淡淡的红影,那颜色深浅浓度竟比代表着李跃新那条雪蚕差了许多。
众人见状,心一直悬浮着,难以落到实处;而双目更是一瞬不瞬地盯紧了两条雪蚕。
大多数人紧张得无意识的放轻了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也会影响到那两条雪蚕颜色的蜕变。
不过,这些人当中,绝对不包括端坐在龙椅正中那一身颜色明黄质地上乘龙袍的皇帝。
风络手执杯盏,轻轻转动着,盯着两条雪蚕,嘴角噙一抹微微浅笑,眼底隐隐跳跃着深沉寒芒;眉宇偶尔流转出来的颜色竟是笃定的胸有成竹。
众人各怀心思盯着两条雪蚕;这时,那两条雪蚕身体的颜色变化似乎在忽然间又发生颠覆性的转变。
------题外话------
各位妹子,非常抱歉。
从前天夜里去凌晨两点多钟开始,我家宝贝就在反复发高烧;我为了照顾她,夜里无法睡觉,接下来两天又一直带着她往医院跑,打点滴一打至少得花半天时间。
我这两天根本没法休息,也没时间码字;实在挤不出时间写完结局。
所以,请妹子们谅解,最终大结局只能延迟到27日下午才能发上去。
真的很抱歉。

正文 大结局(下)

原本是代表着李跃新的那条雪蚕,颜色转变得较快,也较鲜红;若按原本的速度,在另外一条雪蚕还未转至完全艳目红色时,代表着李跃新的那条雪蚕就会先行达到最顶峰的暗黑色;也就是那一条是极有可能率先死亡的。

但是,也就是在众人眨眼的功夫里,两条雪蚕身体的颜色竟然异变突生。

喝下墨白鲜血那条雪蚕,竟在这瞬息之间,那颜色似突然被人注入了大量的黑色素一样,一下就由淡淡的红影往浓黑转变。

安王府的人群中,有人紧张得忍不住低低掩嘴惊呼了起来。

而喝了李跃新鲜血的那条雪蚕,颜色转变的速度竟然完全慢了下来,甚至几乎已经停滞不会再往深去转变;众人定睛望去;那条雪蚕的颜色鲜红如血,颜色明亮鲜艳,且看那雪蚕昂头转目的模样,显然比刚从盒子拿出来的时候精神多了。

很多人的面色在这个时候再无无法淡定,而开始似那两条关系到墨白与李跃新终生的雪蚕一样,顷刻大变;有人变青;有人转白;有人泛红。

总之,甚少有人的脸色还能在这种情形下,还能保持着原本的平常状态。

风络嘴角微扬,眉梢之处也斜斜勾起,隐约的似乎可见他眼底流泛出胜利在望的得意曙光。

然而,他眼角的笑纹还未完全展开,桌子那两条关系到墨白与李跃新终生的雪蚕,这时它们身体的颜色又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先是喝了李跃新鲜血的那条雪蚕,原本几乎凝定不变的鲜艳血红颜色,竟在瞬息间发出了跳跃性的转变,一下就变得又深又浓;那鲜红霎时不见了影子,它浑身颜色在眨眼的功夫里;完全成了暗黑色。

反观那条喝下墨白鲜血的雪蚕;竟也在这时发生了逆转性的变化。

它身体浓深的颜色,竟也以眨眼不及的速度唰一下从浓黑变成了浅白,然后又从浅白渐渐往红色上加深。

众人的悬在嗓眼上的心,都随着这两条雪蚕身体颜色变化而悠悠地在半空飘荡着;一会儿轻松欢喜;一会儿又紧张捏汗。

但这两条雪蚕,在逗弄了众人一番心性之后,似乎也失了再活泼变色的兴致。

两条雪蚕颜色变化的速度竟都在同一时间慢了下来。

这简直比举刀欲砍人脑袋的刽子手给人的感觉,还要让人感觉窒息紧张。

众人盯着两条雪蚕,连半点眨动都不敢。

不过,两条雪蚕身体颜色变化的速度虽然慢了下来,却也在缓慢之中发生着渐变。

随着两条雪蚕身体颜色发生变化越来越明显;风络脸上的颜色也越来越明显了。

一刻钟后;喝了墨白鲜血那条雪蚕的颜色完全凝定不变了;那是无比夺目的鲜艳红色;众人正在暗中松口气。

但是,那条雪蚕在昂头有气无力地瞥了众人一眼后;居然很直接的将头一歪,倒了下去。

而另外一条雪蚕,身体颜色已完全变成了浓黑色;相反,它昂着头,却精神十足地睥睨众人一样,在众人暗暗惊心的时候;它竟然也来个头一歪,就往旁边倒去。

众人被眼前这完全不合常理的一幕给惊得心又剧烈地跳到嗓子眼去。

这些人当中,唯安王爷一张偏黑的脸,仍旧摆着一副永远别人欠他数百万银两的冷酷表情;而东方语与墨白则面色如常,一点惊慌之意也难从他们脸上觅见。

风络看见这情形;虽然他的身体仍在龙椅正中端坐得笔直;但他的脸色也同样微微起了变化,眼角眉梢那一抹得意自信在不知不觉中已隐了去;他的眼眸里,也有了淡淡的狐疑与惊讶。

显然眼下的情形,也并非他的设计。

“请问陛下,现在这情形,该如何判断?”安王爷冷眼瞥了瞥那两条一样歪头倒在桌上的雪蚕,毫不迟疑越众而出,面向风络冷静提问。

风络沉吟了一下,眉头暗垂,“这个……”

他目光无意一扫,竟在这时惊觉那条喝下墨白鲜血的雪蚕忽然又生龙活虎地昂扬着头,精神抖搂着转着小眼睛看大殿众生百态。

他眼神顿时激射出暗冷光芒;而温雅隐笑的脸庞这时也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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