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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皇后]身不由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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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景娴又摇摇头,她竟也这样疑神疑鬼了。便真是这样,她又岂能抗旨。
宫里头雍正果然已经收到了消息,又是担忧又是生气。这弘历忒不让人省心,上回风寒过后老实了些日子,如今又闹出这样的事来。他几次提醒让弘历保重身体,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个傻子也能听出来了,可弘历却是不上心,竟玩儿起什么英雄救美了。他原想着那个那拉氏能收收弘历的心,却没料到这么快就把他迷成这样,倒让他有些犹豫了。红颜祸水,弘历又是那样一个风流的性子,万一那拉氏是妲己、杨贵妃之流,岂不麻烦?
弘历一路上晾着傅恒,快到宫门口时才说道:“今儿的事你回去好好想想,赶明儿去那拉府上陪个罪。你姐姐往常总夸你聪明,我看也不实,再聪明的人生了一副莽撞的性子,哪里能成什么大事。”
傅恒讷讷的不敢言语,看着四阿哥进了宫门,憋着一肚子气回家了。他也不是故意的,那姑娘分明是自己骑术不精,还非要逞强跟他赛马,凭什么说他。只是一想到连累了四阿哥受伤,傅恒就知道不管是阿玛还是姐姐,这回定然不会帮他的了。
弘历忍着背上的疼痛走到养心殿,向苏培盛打听了一阵,才让去通报。
雍正正在暖阁中批奏折,见他来了连头也不抬便道:“怎么年岁越大反倒越贪玩,都这会儿了才回来。”
弘历赶紧跪下,“给皇阿玛请安,实在是出了些状况,因此耽搁了。”
雍正这才停下笔,问道:“哦?你不是说带着傅恒去民间走走,能遇上什么事。”
“儿臣骑了马往郊外去,正碰上那拉格格也在。傅恒孩子气,同格格较劲,不想惊了马,便出了些事故。”
雍正扳起脸说道:“有这事,傅恒不懂事,你也不懂吗,怎么由着他乱来。可有伤着人?”
弘历忙道:“只有格格受了些惊吓,儿臣救下她时被石头硌了,却也不妨事,大夫说用药酒揉散了淤血就好了。这回是儿臣大意,才刚也教训了傅恒,让他明儿就去那拉府上谢罪。”
雍正见他毫不隐瞒,倒也是意料之中,脸色好看不少,“既然知道大意了,往后就多上点心。我瞧着那拉家的姑娘是不错,却不想你这样上心。想是在你皇额娘那里见过几回,熟稔得很。只是凭她是谁,你要记着自己的身份,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弘历听这话便觉有异,因道:“儿臣原也不知道那位是那拉格格,救下以后也吓了一跳。今日出行本就是匆忙决定的,竟不想能碰上她,偏还闹出这样的事来。儿臣想着皇额娘对那拉格格甚是喜爱,便跟着到那拉家的庄子上,待大夫看过得知格格没事才辞了出来。儿臣同格格虽只有几面之缘,但皇额娘时常对儿臣和五弟说要把格格当妹妹护着。加之当时情况紧急,儿臣一时想不出对策,便莽撞了。”
弘历这话却是把由头全推到了皇后身上,说白了全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才对那拉氏另眼相待,倒是让雍正放心不少。只他少不得多想一些,弘历人可不笨,这么明晃晃的说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欲盖弥彰。但儿子既然如此说了,他少不得先信了。
“你皇额娘难得有个合眼缘的,你能记着你皇额娘的话,这很好。她向来是个好的,对你如何你心里也明白,有时间多往她那里走动走动。自打端柔和和惠都嫁了人,她也越发寂寞了,你们为人子女者,很该多尽些孝心。”
弘历当年还在雍亲王府的时候便知道,自家阿玛对大额娘推崇备至,及至登基之后也颇为敬重,皆因大额娘多年来一心为阿玛。他刚懂事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就是大额娘的亲儿子,母子两关系自然极好。待知晓自己生身母亲之后,两下里一比较,端庄贤惠、身为嫡福晋的大额娘自然比偏居王府一隅、行为举止有些怪异的亲额娘好了百倍不止,因此倒也没有同大额娘疏远。到了后来,更是明白了嫡庶之分,知道了子凭母贵,亦得知皇玛法对大额娘也是赞赏有加,便更想着法的亲近讨好。一直到如今,便是他自己也闹不清楚,他对大额娘,到底是真的有这样一份母子之情的牵挂,还是蕴含着利益的纠葛。
“儿臣遵旨。”
☆、第012章 请罪
第十二章请罪
因景娴又出了事故,哪敢再让她住在庄子上,第二日一早讷里便将她送回城里。二老心疼女儿,并不责怪,见她没什么外伤便催着她去歇息。只是到底心中有气,便揪着讷里好一顿骂。讷里也自知理亏,并不敢分辨。待二老把气出得差不多了,有小厮来报,说是富察家的少爷来了。
那尔布有些疑惑,问道:“是哪个富察家?”
讷里一听就明白了,“想是李荣保大人家,昨儿四阿哥临走前说了让那个傅恒上门请罪,不想真的来了。”
“胡闹,他好歹是四阿哥的内弟,再者这事儿又并非全是他的责任,怎么可以让他上门请罪。”
讷里却道:“儿子也说了,恐怕是四阿哥过意不去这才让他来的。我看他自己倒是不服气,昨儿个被四阿哥差遣来差遣去,脸上还有忿忿不平之色,大约也是碍着四阿哥的话才不敢不来。说起来若非他跑出来激着小妹同他赛马,哪里还有这一堆事,果真来请罪也不为过。”
那尔布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儿子一眼,“罢了,人都来了万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你去将他接进来。打量我不知道庄子上的事呢,若不是你一时大意,骑术不精,也不会被娴儿远远地落在后头帮不上忙。你也别给人脸色看,这里头可是碍着四阿哥呢。”
讷里撇撇嘴,不就是怕得罪四阿哥吗,也不再辩驳,出门去迎那位富察公子去了。
偏巧讷里才见着傅恒,还未寒暄,便又有人说门口有个太监来了,却是皇后派来的人。原是皇后闻听此事有些不放心,便派个人过来瞧瞧。讷里不敢怠慢,让人将他请进来,带着傅恒一块儿往正厅而去。
一旁的傅恒早在家时就被阿玛呲了一顿。他原是家里兄弟中最小的,自小便是一家子宠大的,十分任性。李荣保虽然最疼爱这个小儿子,却也知道往后自家若是要立稳,几个儿子必定要有出息,像傅恒这样跳脱任性实在要不得,因借着这回的事情好好敲打了一番。再有,四阿哥既然让他去亲自登门谢罪,必然有他的道理。
傅恒却是有些不服气的,他也是个聪明人,哪里不明白他阿玛说的那些道理,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只是到底他最怕四阿哥,不敢不听,第二日便按着四阿哥的吩咐,耐着性子准备了东西,上门来请罪来了。只是心中疑惑,为何四阿哥如此看重此事,竟比他阿玛还严肃。不过如今见了皇后都派人来探视,便知其中缘故,倒也释然了。
入内相见过后,傅恒也不在意一旁的太监,直接言道:“昨儿是晚辈鲁莽,惊了令千金的马,害格格坠马受伤,因此今日特地上门负荆请罪。”
那尔布忙摆手说道:“富察公子言重了,昨日的事我都听小儿说了,不过是小女一时不慎,受了些惊吓罢了。她自小便爱骑马,也不知多少回从马上摔下来过,哪里就有这么严重,将养两日也就好了。劳烦公子前来探视,失礼失礼。”
傅恒却道:“大人客气,原就是我的错,便是来请罪也是该的。昨儿回家后阿玛也好生教训了我,又让人准备了些人参、灵芝等物,权作格格压惊之用。”
那尔布还要推辞,那太监却道:“富察公子一番好意,大人不如就收下。皇后娘娘原也想准备些药材,又怕不对症,便作罢了。昨儿的事四阿哥也同皇后好生说了,皇后听了只说咱们满人骑兵入关,这骑马射箭原就是娘胎里带来的本事,谁打小又没摔过呢。再者二位年轻,一时劲头上来了,要争个高低也是有的,哪里分得出对错。只是皇后还说,格格到底是姑娘家,上回又有这样的事故,到底小心这些。不怕受伤,就怕伤了什么不该伤的地方。”
那尔布明白皇后所言怕是担心景娴伤了容貌,于选秀有碍,便道:“皇后所言极是,奴才必定好生约束小女,再不让她做这样危险的事了。好在此次也并没有什么外伤,就是吓着了,歇过几日便好了。”
“这样就最好不过了,皇后自打格格出宫后便一直念着,就盼着格格能早日进宫伴驾。还时常夸赞,说格格聪明伶俐,最难得是贴心,几乎没什么不好的地方,竟是要当亲侄女一般疼爱的。这不,一听说格格出事了,便命奴才来看看。大人既这样说,想来下月格格进宫一事不用变动,奴才回明了,皇后一定高兴。”
那尔布忙应承道:“自然自然,皇后垂青是小女的福气,有劳公公了。后边略备了些茶水,还请公公去用。”
那太监却道:“罢了,皇后那儿还等着奴才的信呢,这茶下回再吃也成,奴才这就先回宫复命去了。”
那尔布苦留不住,便让讷里将他送了出去,这边又与傅恒寒暄了几句。
一时又有景娴听说了这两件事,差了凝碧来回话,谁知那太监已经走了,便作罢了。横竖也是那尔布一样的意思,让皇后安心,并于下月伴驾之事无碍等话。
凝碧又打量了厅中所坐之人,想来就该是富察家的公子无疑了,便道:“富察公子,我家格格听说公子来了,还有一句话让奴婢转告。昨儿的事原是格格自己较劲,又技不如人,与公子无关,还请公子不必记挂于心。四阿哥那里,格格一个姑娘家不好去谢过,还烦请公子替咱们格格谢过四阿哥。”
傅恒心想昨儿见这姑娘如此冲动,没想到还是个有气量的,便道:“格格客气,四阿哥那里在下一定代为转达。”
凝碧行了一礼,“谢公子。老爷,奴婢告退。”说完便后退几步出去,顺着回廊回去后院。
傅恒也道过歉了,礼也送到了,没有再停留的道理,因又寒暄几句便告辞出去。路上想起昨日那拉格格晕倒时的模样,竟起了一丝的怜悯之心,若是可以,应该亲自向她致歉才对。一时又想到刚才那个太监所言,这个那拉格格竟如此得皇后青睐,必定是有过人之处的,也无怪乎四阿哥对她这样上心。若非如此,他还以为是四阿哥看上人家了呢,毕竟她也算是个大美人。
凝碧回到后头,将前院之事俱都回明了,又问道:“格格为何还要特意让奴婢跟富察公子说那句话,本就是他的错,何故揽在自己身上?”
景娴瞥了一眼两个丫头,都是一脸疑惑的样子,便道:“他可是富察家的人,又是四阿哥带着出去的,若说是他的错,免不了牵扯上四阿哥。凝碧你跟我去过宫里,也曾见过这位四阿哥的,难道不知道他是个不好相与的?下月去园子里,怕是遇到的贵人更多,你们若要跟去,千万多长几个心眼。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若是出了差错,不说我救不了你们,怕是连我自己也要被你们带累。上回的事你们比我清楚,那几个丫头跟了我多少年了,照样赶了出去;你们若是真带累了我,也别怪我当时候不留情面。”
凝碧和流朱立马跪倒在地,连声道:“奴婢知道了,请格格放心。”
景娴仍旧是一脸的冷淡,“罢了,先下去吧,我又有些头晕,要躺一会儿。找个人守着门,若没有要紧事别叫人进来打扰。”
“嗻。”凝碧和流朱应声而去,心中却是惶惶不安。自家格格每回坠马后都像换了个性子似的,这回竟越发的厉害了,板起脸比夫人还吓人。
这却也不是景娴突然变了,只是此次意外让她心中很是难受,得知是四阿哥抱着她滚下马,竟好似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这种感觉难以言喻,也不知是为的什么,她作为闺阁女子自然不曾与其他男子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却也知道不该对救命恩人有这样的态度。只是克制不住,一想到四阿哥便是头一次那道不甚友善的目光,心里一阵阵发寒。
还有一点,便是景娴瞧出了这两个丫头有些不对劲。流朱一向心直口快,大大咧咧,因此这里两天明里暗里提起四阿哥倒也不算什么事。到底人家是天潢贵胄,身份非比寻常,这些丫头有些好奇也是该的。只是连一向稳重的凝碧也有些失魂落魄,尤其昨夜歇下后,竟听见她在外头和流朱说些“也不知去了圆明园能不能碰上四阿哥”等话。景娴想这丫头怕是已然对四阿哥有些意思,原是与她无关的,只是到底她的丫头,若是闹出些没脸没皮的事,岂不连累了她。再者,这样眼皮子浅的丫头,也很不该留在身边。
迷迷糊糊间,景娴又睡了过去,心里担心的事也渐渐远去,那道熟悉的身影也慢慢散去了。
☆、第013章 和惠
一晃眼便进了二月里,景娴收拾了行装,便坐着马车一路进了圆明园。这园子还是当年先皇赐给当今的,毗邻畅春园,自当今登基后多有扩建,如今已然比畅春园也不差什么。只是这样南北融合的精致,景娴却是没有心思看的。
景娴原打算以坠马为借口,躲过去,偏里头牵扯了四阿哥,若是说的严重了,大家都下不来台。再者皇后的身子一直没多大起色,她十分挂心,便想着来看看皇后,便是不能做什么,好歹与她做个伴,也能聊以慰藉深宫寂寞。
却说景娴进宫正是赶巧的时候,已经出嫁的四公主和惠正带了刚出生不久的儿子一块儿来看皇后。这位四公主原是怡亲王的女儿,幼年教养宫中,封了和硕公主,和亲蒙古。只因皇上、皇后不舍,怡亲王自不用提,在京城给她弄了个宅子,便住下来。去岁添了一个儿子,名唤桑斋。
和惠正抱着儿子给皇后逗趣,听说娴格格来了,便问道:“皇额娘,这位娴格格可是上回您提起的那位?”
“正是,你也见见,可是个好孩子,我瞧着跟你当年的性子也像。”因见了外孙,今儿皇后可是高兴着呢,这会儿景娴又来了,便更精神了些,“你们一连串的出嫁了,我身边也没个人相伴,倒是她上回住了些日子颇合我心意,只可惜不能常住。”
和惠笑道:“难得皇额娘这样夸奖,竟不知是怎样的人物,可要好好瞧瞧。比起两位姐姐,我也算是好了,能留在京城,还能时不时的回来看看您。只是以后桑斋大了,免不了要回去的。好在两位嫂子也是好的,有她们伴着您,不比我们强?”
皇后知道她这是担心要去蒙古,便给她吃颗定心丸,“傻孩子,这媳妇儿总归是人家的,哪里比得上女儿贴心。你皇阿玛这样疼你,哪里舍得你去那么远的地界儿,一年也回不来。额驸如今并不用承袭爵位,便是在京城里久住也不碍什么,往后的事儿谁说的清呢。你先放宽心,我瞧着你又瘦了些,保证身子要紧。往日总说我要顾着身子,怎么偏自己就不知道珍重呢。”
和惠略有些伤感,强笑着道:“皇额娘说的是,女儿多虑了,若是真能像皇额娘说的这样便好了。”她原是同额驸之间有了些隔阂,皇上做主赐的婚,如今孩子都还不满一岁,他就那样,若真去了土谢图汗部,还不知道会成个什么样子,想想便有些心冷。只是那些闺房之事便是皇后她也不好告诉,到底不是亲额娘。
一时景娴进来,早得了李嬷嬷提点,知道今儿四公主在,便按着规矩见了礼。
和惠上下打量了一阵,长得倒是不错,只不知道言行如何,不过若是个不庄重的,想来皇额娘也不会几次三番的召她进宫。
“快些起来,才刚皇额娘还跟我夸你呢,我还不服气,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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