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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伤心画不成-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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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达对大金的一切都很有兴趣,经常缠着我问东问西的,尽管我的塔姆族语言表达起来依旧很吃力,但她倒是听得很入神,听完了总是幽幽叹口气之后又沉默一阵子。
我猜想她是为了大金和东煞交恶,所以没有机会亲自去大金看一看觉得遗憾吧。
算起来,我到东煞已经有五天了,除了那次因为大单于的传召而出去过一趟以外,其他时间都在帐篷里面呆着。
我恳求伊达能带我出去转转,我说我快要被闷坏了。她为难了许久,最后还是没能答应下来,我知道她也在怕索文烈。
说起来我真的挺倒霉,以前看小说看电视,穿越的人不都有个好身份么?怎么偏偏我就这么倒霉,年纪小小被卖了不说,如今还落到变态男的手里。
我时不时地跟伊达打听陈小娴的事情,她说她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个女孩子是阐尤从旷野掳回来的,他见女孩子长得颇有几分姿色,便献给了大单于。起先几天那女孩子又哭又闹的,说自己是津门太守的女儿,谁敢碰她一根汗毛,他的父亲绝对不会放过他。
“那女子想得太简单了,东煞的大单于怎么会怕津门太守?”伊达摇摇头叹息道:“结果被人灌了药,成天迷迷瞪瞪地就想着男女之事。”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难怪陈小娴会变成那副模样,原来是被喂了药。可是从那天我听到的哭泣声来看,陈小娴大概也有药性过了而清醒的时候吧。
对于她,我总是有一份责任的……可惜的是我已经失去了补救的机会,想到她如今受到的非人遭遇,心里又同情又自责。
“等雪山的融化了,我们东煞人的妇女就会相约去神河洗澡呢。”伊达说道。
我先前刚在跟她抱怨洗澡太不方便的事情。
除去日常的饮用水,侍者每天给我的水只够我洗洗脸洗洗脚,我想起自己已经几天都没有好好洗过澡,就觉得全身都在发痒。
“那冬天你们都不洗澡么?”
“也洗的,就是次数不多。”伊达被我问得有些难为情。
我哦了一声,眼光一瞥,竟然见到索文烈正倚在帐帘边上,目光幽幽地看着我们,唇角微翘带着一丝笑意。
伊达见我神色骤变,连忙转过头去。
“呵—是左狼王来了。”她站起身来,手往左胸一放,弯腰行了礼。索文烈并不理会,径直走入帐中坐了下来。伊达看看我,又看看他,神情有些尴尬地告辞走了。
伊达一走,帐中只留下我跟索文烈,他没说话,我自是更加不敢发声,生怕一有什么不对就惹怒了他。
“想洗澡,嗯?”他脸上笑容显得格外诡异。
我嗫嚅道:“只是……说说而已……”
他起身靠近我,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道:“你很怕我吗?”我怔了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末了,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怕痛。”
他也是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就好像我刚才讲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似的。
“走吧—”
“去哪?”我壮着胆子问他。
“能让你洗澡的地方。”
我一听他要带我去洗澡,脑子里马上就联想起了不太好的事情,正要打退堂鼓。却见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上前扯住我的腰带一提,将我往他腋下一夹,等我回过神来已经被他带出了帐外。
紧接着又被他扔在了马背上,我头朝下趴在马上,而后他自己也纵身上了马……
一路的颠簸。
等到马匹停下来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颠了出来。等被他“卸”下马后,蹲在路边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索文烈倒也不催,只是坐在一块石头上温柔地看着我,就是他这种眼光总看得我毛骨悚然。
我本来以为索文烈会带我去一个豪华的澡堂子,可到了这里却发现并非如此。
放眼望去只见到嶙峋的巨石,像是刚从黄沙中挖掘出来的,通身都是深浅不一的黄色。风吹过石缝,会发出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就好像有人在吹奏箜篌一般。
若是到了晚上,听着也会很吓人吧!刚在想着,风却暂时小了,我惊奇地发现石头的上方竟飘着一层若隐若现的烟雾。
难道是温泉?!
我起身往前走,绕过巨石后,发现真的出现了一口椭圆形的温泉,登时就惊了个目瞪口呆。
只见此口温泉的水质有些微黄,但水底的沙石却又清晰可见,想来是泉水并不很深的原因。我俯身趴在泉边,小心翼翼地用手探了探水温,立时感觉到一股暖意从手指一直蔓延到了全身。
水温不冷不热的刚刚好。
“还不下去好好洗洗?”索文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把我吓地打了个激灵,差点就掉入水中。
“你……不洗吗?”我问,心想这个变态男不会想让我跟他鸳鸯戏水吧。
他突地笑了,“你想跟我一起洗?”
我赶紧摇摇头,见他收了笑,以为他又要发疯,只觉得心里一紧。却见他撇过脸去望了望远处,对我笑笑道:“呆着做什么?难道是自己不会洗,等我帮你吗?”
“不用不用……我,我自己可以。”怕他真的再次发神经,只好走去一个离他比较远的地方,咬咬牙脱了外衣鞋袜。
身上只剩下里衣,被风一吹冻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于是迫不及待地踩进了水里,水不深,整个人坐下去刚好到胸口的位置。
索文烈纵身跳上巨石,坐下了,细细地看着我,如同欣赏一件新奇的事物。起先,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后来想想既来之则安之,何况索文烈只是看看,并没有表现出下一步行动的意思,便干脆闭起眼睛安心泡澡不再理会他。
温泉泡地久了胸口有些发闷,晕晕乎乎的恍若是在梦中一般。
“林子昂还活着。”他突然幽幽地开口。
我蓦地睁开眼睛看向他。
“你很高兴吗?”
我听着他温柔的语调,心里又是一紧,心想不会又要开始了吧?他见我沉默不语,笑道:“高兴便是高兴了,做什么不回答我。”
我的手在水下摸到了一块石头,估量着大概有拳头那么大,于是不动声色地抓在手中,以备不时之需。
“哦,对了,我送了信给林子昂,告诉他你在这里,若是他想你的话也可以过来看看……”
“你卑鄙!”
“怎么?小公主生气了?”他顿了顿道:“我不过是好心想帮你试试林子昂值不值得你去救而已。”
我冷笑道:“你是不是用这种伎俩才能打败林子昂。”
他的脸色猛地一沉,突地纵身跳下了石头,淌进水中急急朝我走了过来。我瞪着他,手中紧握石块。
“快走—”他说着便伸手抓住我胸前的衣服,我一挣扎,只听到一声撕裂声,雪白的肌肤毫无保留地全部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猛地一愣。
正是趁着他怔愣的瞬间,我突然扬起手,石头狠狠就砸在了他的脑门上。他闷哼了一声,身体晃了晃一下子跪倒在了水中,鲜血沿着他的面颊蜿蜒流下,掉在水中一圈圈地荡漾开来。
真不敢相信,我下了这么重的手,他居然还没有倒下,心里陡然间升起了一股寒意,便想着转身逃跑,却被他抓住了脚踝又跌在了水中。
眼睛被水迷住,很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浑浊不清。只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嗖嗖”几声,就好像有什么锐器穿过空气时发出的声音。
等恢复了视力,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群相貌怪异的人,手执弓弩,此时正鬼鬼祟祟地躲在石头后面,朝我们放着冷箭。
后来我才知道这些怪人是当地的土著,他们身材矮小,相貌丑陋,却非常凶恶霸道,一旦发现有异族进入他们的视线,便要杀之而后快。
他们长期居于洞穴之中,行为神出鬼没。
索文烈抱住我左右躲闪,手中接了几支短箭后,突地扬手一击,只听到一身惨叫,位于我正前方的怪人已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他双脚一掂,竟抱着我从水中飞身而起,如走步一般踩踏在巨石上,几起几落竟已到了马匹跟前。
我再一次被扔在了马背上面,浑身湿透不说,胸前的衣服还破了一大片,一路上寒风刺骨,只觉得自己快被吹成了冰条,浑身抖得有人秋风中的落叶。
到了东煞的大本营,索文烈脱下自己的外袍将我一包,将我拎回了帐篷。
在一热一冷的夹击之下,我在夜里终于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只觉得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痛。
索文烈让人喂我喝药,我均不理会。
不想喝药,既然生了病就不要再好起来了,省得今后林子昂再为了我牵肠挂肚。
他很生气,使劲捏着我的下颚迫使我张开嘴,开始强灌,药水进了肺,咳地我死去活来。
到了半夜身体开始发冷,身体蜷成了球状,抱着肩膀,却依旧冷得瑟瑟发抖,思绪开始飘散,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梦是醒。
只觉得后来全身都被一种奇怪的暖意包围,干脆埋下头沉沉睡去……
等醒来时发现自己竟像只小猫般蜷缩在索文烈的怀里,而他却是早已醒来,头上缠了一圈纱布,褐色的眸子正温柔地注视着我……
之后的几日,这样的情形便一遍一遍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很懊恼,也很沮丧,尽管跟索文烈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心里总觉得非常不舒服。
从温泉回来之后,我一直都在担心林子昂。索文烈后来又跟我讲过他写给林子昂信件的内容,其中一个条件便是如果他想见到我便只能单枪匹马过来,若是带上其他人,那么就要将我杀死在他的面前,让他一辈子都记得自己犯下的错误。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我鄙夷地看着他。
“当你觉得他是只老鼠的时候,便会觉得有意思了。”他笑得很灿烂,“猫抓住老鼠后不会马上吃掉,而是要玩它,玩到它精疲力竭。”他修长的手指慢慢划过我的嘴唇,最后停留在了脸颊,柔声道:“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真的。”
我苦笑:“你真的不配说喜欢这样两个字。”
他微微皱眉,眼底闪过莫名地情绪,突然唇角一抿,扬手给了我一巴掌。
我的脸颊上多了几道鲜红的手印。
突然很想忽视他的怒意,便不以为然地朝他笑笑,“懦夫,就只会打女人。”
“闭嘴—”
“没种的懦夫,只会打女人的算什么男人?”
“快给我闭嘴!”
他一下子狂躁起来,跳起来掐住的我脖子,我只觉得一阵尖锐的疼痛,血液一下子便涌向了脑门,耳边只听到一阵阵如海浪掀过般的轰鸣越来越大……
第四十七章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我竟然没被他掐死……
这天,伊达又如往常般来看我。
我在闲谈中说起索文烈带我去温泉洗澡,伊达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半天都合不拢嘴巴。
“那个地方很可怕。”伊达说道,“我相信你肯定碰到那些土人,拉尔温泉可在他们的地盘。”
“可不是么,后来还受到了土人的攻击,我的外套都丢在那呢。”我说。
“那后来呢?”
“后来索文烈把我从水里捞起来就回来了。”我干笑了几声,把若干细节都省了去。
“那他头上的伤是被土人……”
我有些尴尬地轻咳嗽了一声道,“那个……是被我用石头砸的。”
伊达先是惊讶地捂住嘴巴,紧接着噗嗤一笑道:“静瑶,你可真敢下手。”她顿了顿又道,“奇怪,他怎么没把你掐死?”
我啧啧叹息道:“你可真了解他,其实我差点就死了。”我将脖子上的伤痕给她看,叹了口气道:“最后一刻他才松了手了,估计是不想让我死地太容易吧。”
“唉,总之能忍就忍吧,他想杀死我们就如同捏死一只兔子那么简单。”
我听到她说“我们”心里暗暗惊讶。再怎么说伊达都是宸蛊王之女,索文烈应该不至于对她怎么样吧。她像是知道我心头的疑惑,苦笑道:“索文烈这个人做事情从来不顾后果,就是大单于他都不怕,在这里没什么人敢轻易得罪他。”
我叹了口气,也就是说,在东煞竟没有人可以治得了他了,原本还期望伊达能够帮得上我,而现在……
“对了,津门太守的千金现在情况如何了?”我又想起了陈小娴。
“一直都没机会跟她说话。”伊达说,“她一直都在大单于旁边……不过,看上去气色不是很好。”
我长叹了口气,可惜我自己都被关了起来,根本就没机会去探望她。
“过两天东煞将举行晚宴,大单于应该会带着上的宠姬们赴宴,如果你能说服索文烈让你去的话,兴许会有机会见到陈姑娘……不过,这种场合他从来不带女人,所以你还要另想办法。”
从不带女人?没错,从某个方面讲索文烈够有型,够酷……
我突然想起问伊达关于索文烈的私密—关于他身体某些地方不正常的事情。伊达被我一问,突地就涨红了脸,不过好在东煞女子不似汉族女子一般扭捏,等那阵子羞涩退去,微微点头道:“索文烈确实不能行男女之事。”
我随即想到伊达嫁给索文烈已经多年,大概到现在依旧还保全着处(和谐)女之身,心里说不出是为她感到同情或者庆幸。
只是知道了答案以后,断定索文烈并不能对我怎么样,想着想着胆子便渐渐大了起来。
隔天下午,索文烈过来看我。
“听说今天晚上有晚宴,可以带我去吗?”
他睨了我们一眼,淡淡道:“唔,谁告诉你的?”
“大家都谈论这件事情,隔着帐篷都能听见。”
“你想去?”
我点点头,“当然,我都闷坏了。”
他突地一笑,“那应该也有人已经告诉你,我从不带女人。”
“我可以扮成男人!”
“换了男人的衣服便是男人?”他半靠在长椅上,微微眯起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他的模样格外妖娆,若不是知道他是个变态,我相信我可能会用一种欣赏的目光来看他。
我吸了口气,“你可以不带我,我用舞者的身份参加总可以吧。”
这是我之前想了很久的计划。
“你想在晚宴上献舞?”他有些惊讶。
“是!”我看着他,“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用纱布蒙住脸。”为了达到目地,我觉得我应该极力讨好他。
他那双褐色的眸子渐渐卷起一丝笑意,朝我勾勾手,让我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为什么突然讨好我?”他轻柔着搓揉着我的肩膀,让我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因为被关久了,闷得慌。”
他按在我的肩胛骨上的手指突然发力,我感觉到一种尖锐的疼痛在瞬间传遍了全身,冷汗一下子便从毛孔涌了出来。
“啊,痛—”
“谁教会你说谎的,嗯?”他的唇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好孩子不应该说谎。”
我痛得几乎哭出来,感觉自己的骨头就要被他生生捏断。
“我,只是想去看看陈小娴……”
“哦”他点点头,很快放开了我,拍拍我的脸颊道,“瞧,你告诉我不就得了么?”
我揉着自己的痛处,希望以此来缓解锥心的疼痛。
他捏住我的下巴,久久凝视着我,突然又一言不发放开我,拍拍手站起来往帐外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泄气地要命。本来还以为自己想了个不错的主意,没想到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目地没达成不说,无缘无故又吃了一顿皮肉之苦。
一整天都有些闷闷不乐,等夜幕降临之时,听到帐篷外走过的人们热烈而沸腾的情绪,猜想着他们大概是要过去参加晚宴了,心里愈发觉得沮丧。
这时有个士兵进来。
我吓了一大跳,“什么事?”
“左狼王让你好好准备一下,他说让你记得好好把自己的脸给包起来再出去。”
我回过神,知道索文烈竟默许了我去参加晚宴的事情,便赶紧兴高采烈地答应了下来。我临时凑了一套衣服出来,蒙脸的面巾是用纱裙上剪下的一块料子。
大金的歌舞太过柔美妖娆,不宜在晚宴上表演。
我突然想起自己在大学时候因为参加迎新晚会而排练的新疆舞,当时和我一起练习的还有班里的五个女孩子,为了练习新疆舞的标志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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