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妻主-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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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之处。现在我以这杯酒代表歉意，若你不嫌弃的话，与我喝上一杯，日后我们就是好同伴好姐妹，一起为沈家的繁荣出力。”

好家伙，沈半双将一切看在眼里，暗自感慨，想这沈延英遭受打击最起码要消沉一阵，没想到立马恢复过来，甚至都能反动为主收买人心了。不得不说经过一年多来的磨练，小丫头确实有所长进，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出色。

连沈延英都主动向沈三示好，还有谁再有怨言，接下来几个管事也纷纷找借口与沈三喝上一杯，可谓算是皆大欢喜，其乐融融。

沈半双对呈现出如此和睦的局面非常欢喜，如果整个宴席的气氛都能保持这样才好，可惜事实永远与其希望的相反。算来算去，还是遗忘了宴席上有个最会生事的妖孽，似乎生怕不够热闹般，芸无心也风情万种地端起酒杯欲与某人饮上一杯，只是对象由沈三换成了安倩。

“安大人，”好一娇声软语的呼唤，只恐怕能让听的人骨头都酥了，芸无心笑道：“您勤政爱民，来到涟城后除奸惩恶，为老百姓们做了不少好事。无心在楼中早就听说了很多关于安大人的事情，对您倾慕很久，只是安大人一向不踏足风花雪月之地，苦于无机会得以一见。没想到这么巧合在这里见到安大人，无心实在激动无比，冒昧敬酒，还望安大人赏个面子。”

不愧是花魁级别的，明明是欢场妓子在酒席上劝酒时一贯的说法，被芸无心演绎过来却是独具风情，令人无法产生厌恶轻视之心。

沈半双嘴角抽搐眼皮也跳个不停，要给外人看来说不定真以为芸无心想迷惑县官大人，可自己与芸无心这厮打过几次交道，知道此人手段绝非一般。不提那乱七八糟的往事，就冲这家伙数十年来没有入幕之宾，便可晓得这厮早就心若止水。冷艳如斯却陡然之间对安倩如此殷勤，非奸即盗，必没有好事情。

安倩倒是应对自如，笑着接过芸无心的酒道：“安某在京城就已听过芸公子的美名，解佩凌波紫洞舟，添香瀹茗醉仙楼。今日能得涟城最有名的美人敬酒，安某真是三生有幸，岂有不喝之理？”说完便一仰头将酒饮尽。

芸无心抿嘴一笑，媚眼一抛：“没想到安大人竟也是怜香惜玉之人，更让无心痴迷不已，不知道日后安大人能不能常去无心居处坐坐，畅谈人生极乐之事？”

沈半双彻底无语，心里腹诽道，这厮也不知收敛一点，有这么明张目胆地‘拉客’的吗？而且还是在这酒席之上处于众目睽睽之下，有伤风化啊！有伤风化啊！瞧沈连心的脸色极其难看，毕竟自己曾经迷恋过的人对别的女子示好，给谁谁都不好受。就连几位管事也纷纷露出不屑的神情来，暗自唾弃芸无心风骚勾引县官大人的行为，幸好当年没让他嫁到沈家来，要不是还不知惹出多少事端来。

安倩笑而不语避过芸无心的询问，虽然年纪尚轻但对人情世故拿捏的及准，一口答应难免落人口舍，冒然拒绝又伤了美人之心，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被芸无心这么一闹，众人的心思早就去了七七八八的，各自埋头吃菜，偶尔互相碰个杯什么的。沈半双越发觉得这顿饭吃得十足不是滋味，尤其被众人凝视时，更为火大，这么多事情又不是自己一个人搞出来，为何每个人都要看着自己。幸好沈半双心里素质一向优秀，直到酒席结束都是一脸无可挑剔的笑容，丝毫没有受影响的模样。



　　　

转机

　　沈半双本身颖悟绝伦博闻强记，较之这世界上的人又少了许多繁文礼节上的约束，随性处世。一般情况下，沈半双还是乐意随遇而安的，凡是在事前就做到运筹帷幄，将一切都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掌心中而取得绝对性的胜利，那必当是关系重大的事件。比如说当初不想办法先除去李耀宗这个隐患的话，那么现在沈家绝对不会安然无事的屹立在涟城之内，哪怕手上沾了些血腥，沈半双也未曾有一丝后悔。

对待新管事人选问题，沈半双也难得一本正经的思考其中利害关系，由于种种复杂的原因最终还是选定了沈三作为培养的对象，却难免激起众人的嫉妒和不满。好在沈半双绝妙点子贼多，费点周折还是把众人给摆平了，更加激励了沈延英一把。

自从沈三收拾一番离开涟城向京城进发后，沈延英也变了个样子，不仅收起自以为是的聪明，原来的傲气也减少三分，添置了一分谨慎两分虚心，尽心尽力去做好每一件事情，无论大小。这情景看在沈半双颇感安慰，经由这么一件事后，小丫头反而成长了不少，效果比当初邹计商铺的纠纷还要明显。

不过话又说回来，沈半双原先不欲沈延英前去京城仅仅是出于自己的私心罢了，万一这小丫头走了，那么自己就得累死累活的。于是坐享其福的沈半双自然悠哉悠哉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只不过陪伴自己左右的人由那清高倔强的白天彤换成温柔腼腆的明儿，所聊的话题也完全变了个样，欢愉之中也夹着几分苦涩，只让沈半双暗自惆怅不已。

好在被明儿带进府来的小烟儿十分可喜，早就被几人当小祖宗般宠着，现今有着沈家最好的条件支持，小娃娃被养得胖乎乎的，活像一个小猪似的。每当沈半双抱起这个孩子时就觉得心里某一处异常的柔软起来，这也是自己为何特爱呆在明儿住处的一大原因，无论大的还是小的，都是自己最最宝贵的。

熬过炎热的夏季后不久转眼便已经深秋时分。小烟儿腊月后不久出生，到现在也八个多月了，早就能依依呀呀的叫唤声来，只不过吐字实在不清楚。明儿是一直卯足劲教小烟儿关于爹爹的唤称，期待能听到孩儿第一声呼唤的是自己，可惜事与愿违，每每逗了这孩子大半天都是以被口水洗礼而告终，至于小烟儿玩累了也呼呼直睡，哪管身旁一脸郁闷的‘爹爹’呢？

偏偏有一日被沈半双撞到了，见明儿半天没有成就，先是摇了摇头，后又笑眯眯地捏了捏小烟儿的脸蛋道：“好烟儿，就唤一声来听听，以后想吃什么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这就纯粹是为了哄一脸挫败的明儿开心了，谁知小烟儿看着沈半双脆生生地就唤了一声：“娘亲。。。。。。”

当时在场的人都懵了，就包括沈半双本人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

众人怔了怔，继续把视线都放回到那个圆鼓鼓胖乎乎地娃娃身上去，只见小烟儿眼睛眨巴眨巴地又喊了一声：“娘亲”。。。。。。

此下再无疑问，灌输明儿夜以继日的努力教导的小烟儿最终不负重望地在其将近九个月时说出人生中第一个清晰的词来。

明儿不禁吃醋了，郁闷得实在无法说出话来，明明自己一直照顾这孩子，乳父元氏也只是负责喂乳而已，其余大小事情基本上都是由自己操办。没想到小烟儿忒没良心的很，教导那么长时间，开口第一个呼唤的不是爹爹反而是偶尔露一次面的沈半双。

沈半双却是心花怒放的很，也顾不得明儿黑着脸在一旁吃醋，笑呵呵地接过小烟儿亲个不停。这孩子一直是以养子的身份待在沈府，看在沈半双和明儿的面子上，没人胆敢亏待他，可是私底下还是有人会就此事闲言闲语，甚至几位老长辈们都颇有微词，可自己就舍不得让小烟儿流落外面去。

此后小烟儿这娘亲是叫的越来越熟越来越顺口，直让明儿泛酸水，却又无能为力的很，谁叫这孩子与沈半双来缘的很。好在小烟儿没忘本，继娘亲后喊得第二个就是爹爹，府里人数众多，伺候明儿这边除却碧儿等人外又后拨了六个仆人过来，可这孩子就只跟沈半双及明儿熟，哪怕是一直喂乳的元氏都要捧着好吃好玩的才能哄得小烟儿正眼看一下。

虽然与白天彤一直处于尴尬地场面，让沈半双惆怅之极，但托小烟儿的福，模样越来越招人欢喜，让沈半双分心不少，日子便不觉得那么难熬了。尤其两个月后接到京城那边的报喜信，自从沈三当上新的管事后，在沈元和沈湎的帮助下，极快的掌握了大局，现在新开的商铺生意丝毫不亚于两处老商铺。沈半双欣喜连连，将好消息告诉众人一同分享，免不了喝酒庆祝一番，倒也过了几天逍遥欢快的日子。

沈半双来到这个世界后就完全推翻自己原先的无神论，即使理智坚信事在人为，也免不了开始相信命运照化等虚无缥缈的说法。就拿运气来说事吧！对于沈半双来说，运气不好的话接二连三发生不顺心的事情，而运气好的时候就一帆风顺不受阻碍。就打沈三的喜讯过去不久后，京城又传来另一个更大的好消息，而这个好消息对沈半双来说又极其重要，那就是当今太女殿下刚获一皇女，而且还是身为正牌皇夫的林家公子所出。就连绵帝对这个继承人的诞生十分欢喜，为了庆祝此事，特意吩咐下去张贴皇榜大赦天下。

得到这消息时沈半双万分欣喜，大赦天下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个将岳母大人从牢狱里救出来的好机会，就连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都可以免去死罪，轻一点的便可提前出狱，更何况是被关押在涟城牢里的白玉倩呢？

而这上任不久便将涟城治理非常好的安大人也是极为聪明之人，待沈半双登上们来拐弯抹角的说些废话还没绕到正题上，便猜到此人目的所在。

早些时日安倩也拟定了一些名单，欲将一些罪名不重的犯人释放出狱，只是对于白玉倩放与不放还在琢磨不定。沈半双也许不知道其中缘由，可安倩心里清楚的很，白玉倩是个烫手的山芋，在京城准备上任时，自己便接到好几方势力的‘指点’。看似一个已经被朝廷驱除的人，却还被那么多人所关注，着时不是件好事。

看着沈半双期盼的眼光，安倩只得苦笑一声点明道：“白大人身份比较特殊，我也不能擅作主张，要不这样，我写封信给朝廷提出这个请求，若上面人同意的话，那就绝对没有问题。”

沈半双思量一下，确实如此，再着急也没有用处，只得耐着心思等待佳息的到来。



　　　

出狱

　　从安倩那处回来后，沈半双并没有将此事与白天彤提起，倒不是因为两人闹到无话可讲的地步，而是在沈半双眼里看来，白天彤既然是自己的夫婿，那么白家的事情也是自己的分内事。以沈家的财力物力来说，虽然不能帮白玉倩获得往日在朝堂上的荣誉，但是在一定程度上保证其衣食无忧肯定是没有问题。如果这一次能够借助绵帝喜获皇孙女的大好日子使白玉倩得到自由身，那便是最好不过的，要在往前沈半双早就和白天彤提起此事，让其高兴一下。只不过白天彤还在为了明儿的事情耿耿于怀，一直冷脸对着沈半双，更不要说同床共枕促膝谈话了。

对此目前两人尴尬地处境，沈半双只能暗自惆怅，虽然在沈连心钱管家以及众人眼里看来，白氏太不懂大体，有失男子美德，多次责怪其肆意妄为。而沈半双却能深深体会白天彤内心的痛苦，假若自己还在原先的世界里，男朋友或者丈夫有了另外一个，自己也接受不了。正是在乎所以不能容忍，藏在那冷冰冰的面庞下的是无助和痛苦，对于这清高无比的人儿沈半双是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任由别人怎么看怎么说，自己是万不能责怪到他身上的。

白天彤有他自己的尊严和骄傲，沈半双也有，不要说白玉倩能否重获自由还是未知数，就算几天后真的能从牢里出来，沈半双也不会将功劳揽在身上。虽说用白玉倩的事情来哄白天彤开心也不失为一种办法，说不定两人关系能得到一点缓和，但沈半双又想多了一些，觉得这本是自己应该做到的，再拿到白天彤面前说事未免有故意炫耀的嫌疑。要是白天彤那死脑筋往不好的方面去想，觉得自己在讽刺他没有沈家没有自己，他与他娘亲都不有好日子过的话，说不定两人关系搞得更僵，这样不妥，实在不妥，还是淡定处之较为上策。

于是乎沈半双难得有一件事情憋不住可偏偏还得憋在心里，哪怕私下对着明儿也没提起此事，更不要说府里其她人了。

由于白玉倩身份比较特殊，安倩特意派人送信去京城请示此事，一去一回拖了好长时间，不经意之间都到了白露秋分夜的寒秋，一夜比一夜阴凉。在此期间沈半双密切注视县衙的一举一动，先前还见监狱时不时的放出一两个来，陆陆续续有十多人，都是一些罪名较轻的犯人。直到后来断了半个月都没人再出来，安倩那边一点可靠地讯息都没有，等的沈半双心急如焚。时光飞逝，每一日苦苦等待消息的沈半双迎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三个初冬，此时离皇孙女诞生已过去两个多月，沈半双不得不心灰意冷放弃原先的期盼来。

说到这造化也最喜欢捉弄人，你心念念想着这样这样，它偏偏不如你所愿，一定让你受尽失望的煎熬不再抱有希望后，它又突然给你一个惊喜，让你措手不及。就在沈府上下盘点一年来的出入并给每人都裁减新衣忙成一团的时候，安倩突然登上门来，告知沈半双及众人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此刻沈半双正在为小烟儿添置什么样式的衣服而烦恼，原先自己也设计过几种款式新颖的男女着装，效果很明显，就连二皇女绵莲都赞叹不绝。如今刚好拿来用上好的绸布裁减缝制，从中挑出好的几套分别给沈连心沈延英以及白天彤和明儿等人送去，就是小烟儿的行头最不好打理，沈半双一时半会还想不起该怎样置办可爱又时尚的孩子用品。待安倩提起那差不多快绝望的事情时，沈半双又惊又喜，立马将小烟儿的事情抛之脑后，站起身来来回走动好几遭，一边不停搓动双手一边连连追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安倩笑道：“我何时说过谎话，之前你找我时一直没有消息，那不都是由于朝廷没有确定的回应吗？我也不能光打诳语，这次是我娘亲寄家信过来告知此事，顺便叫我过年之际回京城一趟。既然如此，你们好好准备一番，随时随地到我那里领人。”

沈半双知晓安倩的娘亲就是朝堂上鼎鼎有名的尚书安佐，既然能从她那里得到保证，此消息必定准确无疑。一时之间屋里众人心思百出，沈连心是阴沉着脸，暗自对沈半双偏向白家的做法十分不满，只可惜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表现出来。

至于白天彤和白元等人可谓是欣喜过望，白元早就眼泪鼻涕一把抹哭不成调道：“上天长眼啊！上天长眼啊！公子，家主大人她总算有重获自由的一天了，天大的好事。”只见身旁的白天彤虽不像白元般失态，但也紧拽着衣衫眼眶红成一片，激动不已。似乎觉察到沈半双在看着自己，白氏抬了抬脸朝沈半双这边看来，狭长的凤眼眨了一下，似乎想说些道谢的话，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生生地又把话闷下去，只觉得岂止惊喜，还有别样的苦涩滋味涌上心头来。

当晚府里上下便忙成一团，管它什么账还没算，管它什么物品还没盘点，所有事情加在一起都没有白家家主即将出狱这件事大。除了沈连心以外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忙起来，因为白氏恨不得明日就将娘亲大人接回来，一时半刻都拖不得，沈半双也乐意宠着他，任由他忙活去。

即使白天彤再着急，迎接白母还得再过几天，一来遵照黄历得选个辞旧迎新易驱晦气的好日子，二来需要准备大量物品时间有点紧促。不管怎样周折，白天彤还是盼到接娘亲离开牢狱的那一天，沈半双亲自带着一干仆从陪同其在监狱外等候，只见白玉倩不失体态从容出来，跨过意欲去除晦气的火盆，再接过白元递来的新棉衣换下，将旧衣扔入火盆随它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