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妻主-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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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母最为中意上面附有名家诗词歌赋的莲灯，遇到好的品味一番，平淡无奇的一笑而过。虽说沈半双对此没有多大兴趣，为了迎合白母的爱好，也默默陪伴其慢慢转着。

在众多灯铺之间有一家极为突出，所制的灯饰小巧精致，比周围几家都要出色，就是没有点起来。听老板解释道，希望得文采出众之人赐诗，若是哪个人说出的诗词特佳，便可以将自己的诗句提在中意的花灯上，并且可以免费拿走。所以引得许多人摩拳擦掌欲在大庭广众下表现一番，其中有不少装模作样者也不乏有几位真才实学的人，是驴是马拉出来看看便可以得知。

白玉倩一时兴起掺和进去，信口吟道：“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　”（出自唐伯虎《元宵》）

此诗一出便引起众人的叫好声，幸好此间人多杂乱，没有经常与白母切磋文学诗词的人，一干人等都认不出来眼前这位华装女子就是沈家的岳母白玉倩，倒不至于惹出什么事端来。

老板挤过来极为恭敬地对白玉倩道：“贵客谈吐不凡，一看便知您不是凡夫俗子，朱某苦于自己没多少文化，真心想结交几个文人学士，沾沾福气，才想出这个主意来。贵客所吟的诗句实乃上佳之作，按照约定，您可以随意选个花灯出来赏玩一二，还望您不要嫌弃朱某手工拙劣的好。”

沈连心看着白玉倩成为众人赞赏的对象，心中未免有点吃醋，可惜自己年轻时贪玩不肯多学点东西，除了大把的钱外还真没有能拿出来显一显的本领。幸好自家女儿比较有出息，接着白玉倩的诗后面道：“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伎皆秾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出自唐朝苏问道的《正月十五日夜》）沈连心见自己女儿出口成章，颇有得色，虽然自己是个大老粗，不过还有个聪明伶俐的女儿替自己撑场面不是吗？

朱某张大了嘴巴，几乎合不起来，没想到自己撞了好运，一下子有两个高手为自己的灯题诗，想不出名都难。

沈半双见沈延英一脸挑衅地看着自己，无奈的摇摇头，承认其在白玉倩的耳濡目染下有所长进，可还是太嫩了，拿过笔来在一盏精致无比的灯具上直接写字。

围观众人纷纷交头论耳，莫不都在想着这人十足张狂，按理说每个人应该先将诗句说出来让大家点评一下，若是好的话才可以往灯上填写，而此人太不把众人放在眼里，就直接写上去，万一不好的话浪费一盏灯饰算是小事，出丑才是最要命的。

沈半双直抒胸臆一气呵成将辛弃疾的《青玉案》提在那盏精巧的灯具上，好在自己擅长小楷，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却不失整齐美观。刚将笔放下便有人把灯拎去，照着字样念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

寂静无声，白玉倩双眼闪动异常的光彩直盯着沈半双不说话，再看看沈延英一脸崇拜的看着其，心里明白了一些事情。

待沈半双等人千辛万苦从朱老板那里解脱出来时，一轮明月正挂在夜空当中，与人家灯火相互映衬，说不出来的美妙。

此时众人一点也感觉不到疲累，兴致高昂得直往芫河岸边奔去，钱管家早就包下一艘华丽的游船，先行带着下人将一路过来买的东西放置好。到了停船处，沈半双触景生情，两年多前自己第一次带着白氏游船时还有幸遇见高贵的二皇女绵莲殿下，现今想起来未免有点唏嘘不已。

待白玉倩和沈连心登上船后，沈半双欲拉明儿一起上去，却心细地发现玉人脸色有点不好，担忧地问道：“怎么呢？”

明儿摇了摇头，强行抑制自己忽如其来的恶心感，笑道：“可能累了吧！”

沈半双松了一口气道：“这也难怪，一路上我们都是步行，还被挤来挤去的，难怪你觉得累，下回我们乘马车算了。”

谁知明儿上了船后，即使躺在塌上休息一番，也恶心连连，最终忍不住跑到角落呕吐不止，把沈半双急得要死。

沈延英关心道：“会不会是晕船吧？”

这个可能性被明儿一口否决：“不是的，我以前也经常去船上，但从来没有晕过。。。。。。”话还没说完又忍不住干呕了半天。

沈半双生怕明儿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闹了肚子，也不顾什么游船不游船了，急急遣人去请个大夫过来。谁知那大夫细致的给明儿诊脉后一脸笑容的对沈半双道：“恭喜，恭喜，贵夫君有喜了。”



　　　

不该见面的见面

　　见明儿不舒服，钱管家急忙下船去寻大夫，可惜这个时候众人都闹腾得慌，很多医馆都关门了，去哪里请涟城最为出名的医师呢？一来没那个时间和精力，二来明儿的症状不是很眼中，钱管家便从芜河岸边一家小医馆请来一位看似比较有经验的大夫来。谁知这位毫不出名的大夫正儿八经给明儿问过脉后，笑眯眯地对沈半双道：“恭喜，恭喜，贵夫君有喜了！”

凡是处在明儿周围的人都张口结舌，这个消息好比不断绽放在天空上的烟火一样，震撼人心的很。沈半双都有点不敢相信，结结巴巴道：“真的还假的？”

钱管家随意请来的这位大夫居于陋室不能登大雅之堂，可眼力倒不是普通的好，一上船便可看出这户人家非富即贵，大有油水可捞，自然尽心尽力替‘患者’诊脉。恰好又是喜脉，正应了这个好日子，看来赏钱少不了了，大夫欣喜的搓搓手，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怀疑，笃定道：“没错，脉象虽微弱，但还是能看的出来，大概有一个多月了，等过些时日脉象将更加明显。”

沈半双欢呼一声扑到明儿面前，也不顾两位长辈在场有失仪态，激动道：“明儿，明儿，听见没？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在这里，”沈半双痴痴地伸出手在明儿小腹处柔柔抚摸道：“孩子在这里，我们的。。。。。。”

如此亲昵的举动在房里不知做过多少次，可在外人面前明儿生怕被人说自己以色侍人抢了正夫的风头，硬下心肠摆出不温不火的模样。此时却顾不了那么多，明儿脸上也洋溢起笑容，温柔的与沈半双对视，如胶似漆难以分开，任由其她人看着。

这样一来还游什么湖，沈半双都高兴地不像样，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立马回到府上，将明儿安置的妥妥帖帖。沈连心为明儿能替沈家开枝散叶而高兴，自然赞同先行回家，现今明儿的身体是最要紧的。至于白玉倩的脸色就耐以寻味了，以往自己是说过希望两人能早得贵子，那毕竟是场面话，不知道彤儿得知这个消息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只得长叹一声随众人打道回府。

钱管家带一些仆从留下来善后，早先预备游船时需要的东西都放在船上，还有一路上夹带的物品都要一并收拾好再带回去。那位大夫得了二十两的赏金，欣喜过望，虽然知道对方不一定看得起自己，还执意开了几张药方，都是有助于孕者调养身体的。

沈半双谢着接过来，将几张药方当宝一样揣进怀里，决定回去后要好好研究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将明儿抱起顺着楼梯下去。

明儿不好意思之极，尤其透过沈半双肩膀看见众人都在身后，即使天气异常寒冷，明儿仍旧觉得脸庞发热，作势挣扎几下道：“我自己能走。。。。。。”

“嘘，别闹！”沈半双宠溺的看着怀里那害羞的人，笑道：“一切都听我的，乖乖的。”

跟在沈半双后面的沈延英听到此话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脚底打滑差点从楼梯滚下去，幸好没有撞到前面两人，伤到堂姐倒不要紧，要是惊吓到她怀里那宝贝疙瘩，估计自己这辈子都没好日子过了。

白天彤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愁绪暗生，以前自己无时无刻都在盼着娘亲能回来，可是现在娘亲回来了，却觉得自己心里空荡荡的，似乎少了些什么。原来随着时间的变迁，有些事情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改变了，已经回不到以前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年纪了。

“公子，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专门伺候白天彤的白元实在不忍公子虐待自己，出口劝道。这么冷的天气，还敞着窗户吹风，不是明摆着和自己身体过不去吗？

“我还不想睡。。。。。。”岂止现在不想睡，自从那人将明儿接进府来，自己哪一天安然睡过？

“公子，”白元待开口再劝，却听到外面一阵吵嚷声传来，喜道：“老当家的她们回来了，不是说要游湖吗？怎么这个时刻就回来呢？我去看看情况。”

还没等白元探出头去，白母就冷然推门进来，看着自家孩儿惊愕的神情，一时之间觉得难以开口，但是瞒着也瞒不过去，只得告知白天彤实情道：“那小侍怀孕了。”

闹腾了一个晚上，第二日钱管家为了保险起见，又请了较为有经验的大夫来给明儿复诊，确定无误后皆大欢喜。于是府上众人皆知新进府的小侍拔得头筹，抢在姑爷前面怀了身孕，众人猜测纷纷，本来家主就比较宠溺这个小侍，现今其的身份更加贵不可言。以沈连心为首的沈家长辈对此极为关注，不顾明儿坚持清静的要求，一律将人手派到明儿处侍候着，吃穿用度凡是好的都先送到明儿那里。

众人也见风使舵，使出浑身解数来巴结这位贵人来，私下少不了乱嚼舌头，什么姑爷嫁到沈家四年多都无所出，会不会是姑爷不能生育；当家的以前提要收养孩子被姑爷拒绝没想到却便宜了那小侍，果然带个孩子在身边进府半年就有消息了；这下肯定后悔死了；人家小侍四处显威风，他堂堂姑爷只会忍声吞气，说不定哪一天就被人从正夫的位置挤下来。

诸多闲言闲语传来传去，免不了传到白氏那边去，让白天彤羞辱难当又黯然伤神，那晚从娘亲口中得知消息时，自己就足足哭了一夜。真是天意弄人，原本还在摇摆不定，也不是不想和妻主和好，可惜事情变化的实在太快。第二日为了不让人看见自己红肿的双眼便以身体不适呆在屋里，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白天彤更不想出现在众人面前，干脆装不舒服到底，连续多日下来都没迈出门口。

沈半双哪里管得了白氏在想些什么，满脑子都是自己要当娘亲的事实，喜悦之余还有几分紧张，便一门心思围着明儿打转，嘘寒问暖，生怕仆从笨手笨脚侍候不周，亲自将一切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一段时间下来，明儿孕症还不明显，沈半双把自己折腾地够呛，却还是乐此不疲。

一般新婚夫妻有喜讯时都要通知到双方家里，沈家这边是没有问题，可明儿在醉仙楼是个私生子，娘亲去世的早，没人知道其的父亲是谁，当时出嫁时也只有芸无心以教导恩师的身份出席，勉强算得上男方唯一一个亲属。

依沈连心等老长辈的意思，明儿的身份毕竟不太光彩，用不着再去通知芸无心，沈家也不会亏待明儿的。

可沈半双心里纠结不定，还记得上回以芸无心之名约自己前去一聚的醉仙楼老板，两人私下见面时他坦言相告自己便是明儿的亲生父亲。看其的样子不像说谎，也不知明儿晓不晓得此事，回来之后沈半双没有提起此事，那君心也再没有露面，依旧神秘无比。有时候沈半双都会怀疑自己是否做了个奇怪的梦，那次相见的情景完全是虚幻的，根本没有发生这么回事。

如果自己把明儿的消息传达给芸无心，那人必定也会知道，那么，身为父亲的他是否还能继续假装陌生人对明儿置之不理呢？沈半双暗想，如果有一天两人能毫无顾忌地相认，补偿明儿失去的亲情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但此时修书的沈半双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却酿成了一场悲剧，后悔莫及。

当芸无心闻讯而来时，沈半双注意到其后跟着带着面纱的一个男子，虽然其穿着朴素不引人注意，看在外人眼里也就以为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厮而已。可与其有过一面之缘的沈半双敢于肯定此人必定就是君心，至于其为何打扮成这样，想来有所顾虑，沈半双也不点破，放了两人进去与明儿相聚。

不像白氏与其母见面时情深意切激动万分，这边场景可以用平平淡淡来形容，对于这位教导过自己琴艺的芸无心，明儿是相当敬重的。虽然自己嫁到涟城头等人家沈府来，地位不知比青楼公子高贵多少，明儿却丝毫没有架子，请芸无心上座，还欲亲自敬茶被芸无心笑着阻止：“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要好好注意保护自己，不要再操劳多少。”

明儿略显别扭，怀孕还没两个月时间，小腹还是平平坦坦的，看不出迹象来，自己还没紧张，众人就一惊一乍的，真是受不了。

暗自沉思时忽然感觉有人凝视自己，明儿寻着望过去，不禁一愣，只见芸无心身后那人裹得严严实实的，进屋来都没把面纱拿下，看不清其的面貌。只是这人似乎熟得很，而且浑身散发出来的都是温和慈祥的气息，明儿心一动，难道，那个名字刚想脱口又硬生生地咽下去，只是双眼发红，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你过得怎么样？”芸无心身后那人缓缓开口道，果真是君心无疑。

“很好，”明儿温柔地看着沈半双道：“我过得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

沈半双摸摸鼻子，似乎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想出去避避嫌好让三人叙叙旧，没想芸无心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告退了。”

“咦？”沈半双颇为惊讶，原本还以为他们之间有很多话要说，没想到就这么几句，考虑到府上仆从来回走动实在麻烦，没有开口挽留。芸无心来时不欲大肆张扬，便把轿子停在后门口，沈半双将两人送到后门口，亲眼见两人坐上轿子离去方才转身回屋。而此时异常郁闷的白母静静待在沈府后院赏雪，无意中看见两人匆匆离开的背影，其中一个背影是如此的熟悉却又如此的陌生，白玉倩恍若被雷击中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短暂的回忆

　　沈半双自然对这寒冷天气厌恶的要紧，哪怕在外面多呆一刻也不愿意，见芸无心乘坐的轿子渐行渐远，便急匆匆地赶回屋中取暖壶捂手，哪里想到自己尊贵的岳母大人像失了魂似地躲在角落里暗自发呆。

还记得自己那时莫不过于十六岁，早就过了及簈之年，家里人也给自己安排一个妥当安稳的工作，就是随一个亲戚去文学院谋个差事。对于白家子弟来说这已经算是最好的出路了，可自己心高气傲，不愿在那一成不变的地方蹉跎人生。女子就应当胸怀大志，文能治国，武能御敌，有番作为才不枉自己来世上走一遭，白玉倩是这样认为的。只可惜白家虽然是书香门第，偶尔有个入朝为官的，可从来没有超过四品以上的，再加上白家家产微薄，没有足够的金钱打通上下关系，导致白玉倩前途一片惨淡。对此实为不满的白玉倩暗恨自己才华横溢却无施展的地方又不愿窝在文学院那地方浪费光阴，则以出外游学的名义逃避这一现实。除了京都后白玉倩先后经过冕源、函詹、洛城等几个大城市，结交各地学子们顺便欣赏一下各个地方独特的景色，这样转悠了大半年才在涟城里落了脚，不为其它，只是与出来闯荡的沈化如相识相交并引以为知己。

说到这两人相识还要归功于还是小屁孩的沈连心，非缠着沈化如要出来见识世面，沈化如没办法只得将自己这个幺妹带出来。而沈连心一出来就四处给自家二姐惹麻烦，让沈化如头疼不已，一次集市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