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妻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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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不就是个生辰吗？自家人多弄点菜，热闹一下就行了，请那么多人干什么？”况且连那个李耀宗都要请来，这不是自找罪受吗？沈半双咕哝道。

如果不是沈半双占用了沈怀薇的身体的话，钱管家将是沈家独一无二的掌权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幸好这钱管家对沈家极其的忠心，一直以辅助沈怀薇打理沈家为己任，见沈半双有了当家人的气势时也毫不犹豫的任由其调配。但是今日却异常的坚持，“开什么玩笑？”

原本嗓门就大的钱管家又提高了音贝，吓了沈半双一大跳，“小姐，今年可不同往日，这次的生辰是小姐的及簈之日，过了那天小姐就正式成年了，怎么可以马虎应付过去呢？”

沈半双汗颜的看着那不知烧着啥火的钱管家，默默无语，原来如此，从那书上知道古代男子成年谓之加冠，行以冠礼，而女子十五岁所谓的成年便是及簈。只见那钱管家热血沸腾的规划着十日后的生辰宴该如何办理，设置多少流水席，以及邀请多少贵客到场。听得沈半双都头昏眼花的了，暗暗叫苦好不容易刚清静一会，没想到又要面临一堆麻烦了。

事实证明沈半双还是想得太简单了，身为即将行及簈礼的主角怎么可能还有片刻空闲之日呢？虽说那杂七杂八的事情都由钱管家办理，写请帖和准备酒席之事都不用沈半双插手，但是——沈半双看着那寸步不离自己身边的兰儿，还有身后一大堆的衣裳，苦笑不已。虽然知道沈家是做丝绸生意的，但也不用一次拿来这么多衣裳让自己试穿吧！

还有平日自己只要简单挽个发用木簪子固定一下就行了，而现在每天一起来，除了兰儿也不知道从哪里多出来两个老妈子，看似慈祥无比其实下手毫不留情的帮沈半双打理那头发。恨得沈半双咬牙切齿，差点痛哭流涕的和那钱管家提出两人交换一下的要求，与其在这受到非人的折磨，还是不停忙碌的好。

只可惜那钱管家看似忙得够呛，找了半天也看不见她的人影，就算找到了也无济于事。沈半双无奈的看着寸步不离跟着自己的兰儿，从来不知道这一向好玩的小丫头还有如此的毅力。



　　　

不善的面孔

　　幸好在这世上女子的身份比男子高贵，不需要学那些三纲五常和妇德之类的酸腐规矩，相反的男子却要接受有关方面的指导。沈半双不禁好奇起来这个女子成年和男子成年所行之礼到底有何不同，只可惜自己唯一明媒正娶来的姑爷白氏却早就过了那及簈之日，想要开开眼界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对于大户人家来说，女子及簈可是大事一件，原本能替沈半双主行笄礼者是那沈怀薇的母亲沈化如，只可惜母女俩都不幸先后离世，惟独留下来一冒牌的。不知情的钱管家准备好了所有及簈之日的东西，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替沈半双主行笄礼，听够了钱管家的哭诉，沈半双不耐烦道：“就由你来不行吗？”

钱管家感动的痛哭流涕，要知道豪门大户中的女子及簈时要么就是自己的母亲大人要么就是请极其有地位的亲戚好友前来为其举行簈礼，辈分越大地位越高越能给那及簈之人增添光彩。虽然被小姐那么看重自己心里很是感动，可是由于自己毕竟是以奴仆的身份，怎么可能担当起这一重任来呢？

沈半双一脸黑线地看着那钱管家，都不知道那人受什么刺激呢？忽地就欣喜若狂，忽地就愁眉苦脸的，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钱管家踌躇一阵道：“小姐，要不老奴请那二当家的前来为您举行簈礼仪式吧！”

二当家的？

沈半双想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二当家指的是谁，沈家原来的当家人就是沈化如，虽然其在家里排行第二，可因为能力卓越超过另外两人，便越过大姐沈潜均成为家主。而老大沈潜均便稍低一层被尊称为二当家的，至于老三沈连心自然就是三当家的。以前听钱管家提过当初要不是三姐妹合力打理生意的话，沈家就没有今天傲人的财富，只不过很久前各自成家定居后，几家就不怎么来往。说到最近几家聚在一起的日期还是那沈化如和其夫君入土为安的时候，身为沈家亲戚她们自然前来送葬，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

论辈分论地位可能只有那沈怀薇的大姑沈潜均最适合了，不过沈半双疑问道：“现在还有三天多的时间，能来得及吗？”在这以马车为主要交通工具的年代，真是不能指望那居住在遥远谝水的沈潜均能够赶过来。

对此钱管家倒不是非常担心，笑道：“小姐，您不用担心，咋么说小姐及簈可是沈家的大事，老奴早就给处于谝水岈地的两位老当家的送去请帖，她们现在应该在赶来的路上。只要等到人到后，跟二当家的说一声，请她为小姐行簈礼便可。”

话虽这么说，沈半双还是有点不安，听起来貌似很多人要来。不像自己原先过生日时只要买个蛋糕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顿丰富的饭就行了，还真是怀恋之前那简单安静的生活啊！

虽然之前听钱管家叙说招待客人的大致情景，沈半双心里也有个底数，不过直到及簈前一天，那浩浩荡荡赶来的大部队还是让沈半双目瞪口呆。如同木偶般随着钱管家每介绍一个人沈半双就点一下头，内心里是波涛汹涌，真想对天长啸一声。不是说只有两个姑姑要来吗？为何那什么这个姨姑那个六婆之类的都来了，都怀疑她们是不是把家都给搬过来了，况且这么多人自己一个都不认识。

还好沈家住宅够大的，也亏钱管家有先见之明，让人把空置出来的厢房全部打扫了一遍，勉强挤挤的话基本上可以安下这帮子人。而白氏白天彤也极其活络的尽到姑爷的职责，陪同沈半双一起接待这些沈家的亲戚，早就把何人安置到哪个房间都准备好了。不禁让沈半双赞叹有加，想想也是，自己到底是个冒牌货，对这沈家的人员不是很清楚，哪怕自己有通天的才能，在此方面也比不上正式的沈家姑爷。

所谓女主外男主内，白氏是否合格的沈家姑爷，这打理家务的能力也是一个重要的方面。白天彤往日哪怕再放肆，此时此刻也不敢在沈家两个重要的长辈面前撒野，要知道大户人家的家规很严，娶进门来的夫君不守规矩的话，除了妻主可以将其休掉，那帮子长辈们也有这样的权利。所以那白天彤是费尽心思想在这两位前辈面前有所表现，自然是殷勤无比，考虑的面面俱到。沈半双不禁头疼的想着，要是那白氏能够一直没有异心的帮自己打理沈家事物的话，两人过一辈子倒也是很不错的，只可惜凡事都不会那么容易的。　

无奈的看着那钱管家和自家夫君两人如同比赛模样不断穿梭在人群之间热络的打着招呼，展示那非凡的处事能力，沈半双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般。还好那两个活跃的人帮自己分担了不少压力，真让自己一个人来应对这么多人的话，还真是吃不消。

沈潜均和沈连心两批人几乎是前脚接后脚到得，一大帮子人堵在沈家大门口就给寒暄起来，花了沈半双钱管家和白氏好一段时间才把所有人拖进门去。将近辰时钱管家忙着去那厨房吩咐厨师们准备饭菜，而白天彤也领着一干人等搬着东西前去暂时落脚的住所，沈半双才有片刻的安稳时间。

转身刚想回屋的沈半双却被一个不客气的声音叫住：“你就是沈怀薇？”

沈半双掉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和兰儿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从一身的华服来看不应该是什么下人，可是之前钱管家介绍时没有提到这个人。沈半双一时犯愁，自己身边什么人都没有，就连兰儿也被钱管家拉去当帮手了，有谁能来告诉自己这个小女孩是何方神圣呢？

保持微笑大半天脸都有点抽了，沈半双尽量温和道：“我就是，怎么，有何贵干？”

那小女孩与其说傲视不如说鄙视地看着沈半双道：“我还以为是多么厉害多么漂亮的一个人呢？结果就是你这样的，真是没劲！”

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话，弄得沈半双也莫名其妙的，想来这小丫头来历也不简单，应该是哪个长辈的孩子。沈半双懒得和一小孩发火，冷冷瞧着那一点也不可爱的小女孩幽幽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屋了，你自便！”

直到用餐时沈半双才知道今天碰见的那个不友善的小孩到底是谁，虽然沈家亲戚甚多，但也分清楚辈分地位高低的。只有和沈家有着直系血脉的亲戚才可以和沈半双共聚正堂用餐，其余人等钱管家也在偏房里面设宴款待了。

沈潜均对于钱管家的请求欣然接受，为了使得明日沈半双的及簈之礼完美进行，匆匆用完餐后便和那钱管家到别处去商议事项。所以聚在餐桌上的只有沈半双白天彤以及那沈怀薇的小姑沈连心，此外白天对沈半双极其不客气的小女孩就依偎在沈连心的身边。

见沈连心没有提起沈半双也就打算忽视那小女孩的存在，反倒是白天彤好奇地问道：“小姑大人，请问这孩子可是？”

沈连心笑了笑：“这是我的女儿，沈延英，还不赶快来见过你堂姐堂姐夫。”

在沈连心的拉扯下，那沈延英不情不愿的向两人行了礼道：“见过堂姐，见过堂姐夫。”

沈半双看看那臭屁的小孩，暗笑不已，只不过唯一不解的就是为何素面未见得她却对自己如此不友善呢？白天彤示好道：“原来是英儿妹妹啊！初次见面，我这个当姐夫的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一对玉镯，略表心意，还希望英儿妹妹不要嫌弃的好！　

话刚说完，一旁的白元便托着精致的盒子走上前来，打开一见，里面的绸布上放置着色泽均匀的一对碧玉镯。沈半双估计这价值也匪浅，看来白天彤早就有准备，比自己想得是周到多了。可是那小屁孩沈延英就是不买账，连看也不看一眼，嗤鼻道：“虚伪！”

沈半双差点笑喷了，深怕让那挂不住面子的白氏更加难堪，好不容易才掩饰住自己的失态，原本以为那小孩只争对自己，没想到对其余人都不友善，看来还是其本身问题。

沈连心阴沉着脸下来呵斥道：“英儿，怎么说话呢？平日里为母对你的教导你都忘了吗？”

面对自家母亲的盛怒，沈延英倒也不敢再放肆，只不过眼神里的不屑照样存在。白天彤勉强笑了笑：“小孩子而已，不是说童言无忌嘛！英儿妹妹还真是可爱！”

沈半双冷汗就下来，为什么自己就没看出来这小屁孩可爱呢？

沈连心尴尬的收过那堆玉镯，连道都是自己把孩子宠坏了之类的话，一顿饭吃下来除了沈半双不受多大影响外，其余人等可谓是百般滋味，难以说明。



　　　

簈礼之日的突发事件

　　真是受罪啊！沈半双暗自腹诽着，即使没有自己什么事情，昨天也陪同那群无聊的人一直耗到深夜，连觉都没睡好，天刚蒙蒙亮时便被那兰儿从床上拖起来开始整理衣着打扮。所谓簈礼，就是以发髻变换来显示女子是否成年，将发辫盘至头顶，用簪子插住，用来以示成年或者身有所属。沈怀薇其实早就成婚，可是一直未和那白氏圆房，再加上没有正式满十五岁，便一直没有梳起那朝天髻，而在今天便会由那沈潜均执行这个仪式。

虽不用事先打理好发髻，兰儿还是仔仔细细地帮沈半双的三千青丝梳地极为顺畅滑溜，而至于身上其它服饰便容不得一丝疏忽。

至于今天沈半双所穿上的礼服则是花费了大量人力财力，由沈愈合挑选出最精致的丝绸加上涟城最有名的绣工房一起制成的。只见那一袭拖至脚跟的襦裙，颜色以贵重稀有的淡赭为主，并加上“罗衫叶叶绣重重，金凤银鹅各一丛”的金银彩绣为饰。在此外观妙不可言的衣裳衬托下，沈半双穿起这花钗大袖礼服，第一次展现出雍容典雅来。

磨蹭了好一阵子沈半双才从兰儿和两个老妈子的魔掌之下逃脱出来，只是刚出门来就遇到早就恭候多时的钱管家等人，不禁让沈半双欲哭无泪，也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尽头？

被众星捧月般的沈半双在一帮子人的簇拥下来到了正堂，明明是已经熟悉的地方却又感到一丝陌生，原来处于中间的檀木桌子已经被撤去，多添了几张贵妃椅。负责举行礼节的沈潜均早就在前面守着，其余身份高贵的观礼者便分散在周围的椅子上，包括那无德的李县官居然也堂而皇之地坐在那贵妃椅上，不停地和身后那师爷交头接耳。

因为今天算是个大日子，在场的人全部都是盛装打扮，更不要说以沈家姑爷出场的白氏白天彤了。只有那执行簈礼的人除外，和沈半双的一身华服不一样，沈潜均身上的礼服居然是素雅之极的白色，多了几分温文儒雅的气质来。

由于钱管家和白天彤的共同努力下，所谓的迎宾和就位便没有让沈半双大费脑筋，身为主角的沈半双今天还真是万众瞩目啊！单凭那美轮美奂的衣裳就引起不小轰动，四处都传来那窃窃私语声和嫉妒羡慕的眼神。

见时间差不多了，身为礼仪的沈潜均走到正堂中间向四周的人略微行个礼后，说道：“今天，侄女薇儿行成人笄礼，沈某不才，担当其的执礼者，感谢各位宾朋佳客的光临！”

坐在椅子上的一干人等也略微起身，算是回礼，接着沈潜均吟道：“那么簈礼开始！”

沈半双事先演练过，便极为熟练地移步到正中央的在笄者席上，先向周围的亲戚贵客们行了揖礼，之后老老实实跪坐下来。

当然免不了要有司仪奏乐，只听那丝竹乐声响起，却不见奏乐的人影，看来是居于外侧了。沈半双心有涟漪，不知道钱管家所请的乐师会不会是那难以忘怀的明儿，算了！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就算那明儿琴艺再出众，以一青楼乐师是不能在这种日子登上大雅之堂的。

沈半双苦笑一声，正一正心神，便等着那所谓的簈加。只见沈潜均轻轻移步到沈半双身边，旁边跟着的钱管家手中托着放置罗帕梳子以及发笄等物品的金盘。沈潜均慈祥的笑了笑，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之后执起梳子为沈半双加簈，由于早上兰儿把沈半双的发丝梳地极为顺畅，沈潜均没有费多少事就把那青丝挽起，并加上金钗。在沈潜均的搀扶下沈半双缓缓起身，再次向在场的宾客们行礼，反复多次后终于听到最美妙的声音：“礼成！”沈半双也被折腾的差不多了，当钱管家建议其先回屋休息片刻后，也毫不推辞的起身离开。

虽说可以休息一下，但是身为主人的自己是没有办法将众多客人扔下不管的，沈半双回到自己屋里透了一口气后，便卸下原先繁重的装束，重新换了一身行头又出来招呼客人。

真是好大的排场啊！除了正堂里面设宴招待贵客外，就连沈家大院子里也摆上了三十桌的流水席，用来款待四周的邻居们。沈半双穿梭在人群中，看到桌上的山珍海味，不禁暗自咂舌，想想这得花费多少银两出去呢？不过幸好前来庆贺的人不是空手而来，就连一向白吃白喝的李县令也奉上了礼物，仔细算算得话还是赚了。

虽说沈潜均和沈连心等人是远方而来的客人，但是算起来她们也是沈半双的姑姑，是沈家不可忽视的掌权者。无论是从哪方面考虑，这两个人不仅仅充当了客人的角色同时也相当于半个沈家主人，代替沈半双招呼其余客人是不容推辞的。

比起沈半双，沈潜均和沈连心两人久经商场，经验丰富，自然和一干人等谈笑风生，其乐融融。此番情景看得沈半双直冒冷汗，自愧不如，暗骂自己真是多事，之前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