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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妃倾城-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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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什么意思?

相见争如不见?

为什么?他的目光令她心神俱动,泪水无息滑落,她直视这他远去的身影,许久的默然!

红绸亦怅惘的望着那个挺拔背影,他竟已长得这样大了,可是,他看着他亲姐姐的目光,却令红绸,心痛如绞!

难道,他们姐弟二人,每一次相见,都要是这般冰冷对峙的场面吗?

不,不!

她迎着跑上几步,纤纭却慌忙叫住她:“姨娘。”

眼神朝退在远处,却仍自警觉的两名侍卫望一眼:“莫要忘了,纤纭与您说的话!”

红绸怔忪:“可是他……”

“姨娘,只要他好好的活着,就好……不是吗?”纤纭极低声的重复着这句话,她眼睫低垂,敛尽了眸中的黯然失色,适才,无天的冰冷与决然,定是刺痛了她的心,可是,她却只能默默承受,只能看着他消失在桂子花香中,在心底说一句,无天,你是有姐姐的,你的姐姐,就在你的面前,只是你不知道!

一滴泪落下,红绸亦咬唇含泪。

“姨娘,南荣夫人,定是不爱无天的。”纤纭拭去泪水,缓步向回走去,红绸蹙眉道:“为何?他适才与你说了什么?”

纤纭眼神微怅,苦笑道:“他说……芊雪就像他体贴入微的姐姐!”

红绸一怔,纤纭敛起笑容,目光迷蒙在漫漫飘白的桂子雾中:“她缺少母亲的关爱,没有体贴,没有关切……”

她的声音轻弱,却冷冷的刺痛了红绸的心!

不错,南荣景须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再是宠爱他,他终究是个男人,是个心里只有野心和暴虐的男人,他能有多少温情给无天,又能有多少体贴给他?

而南荣夫人,无天不是亲生,又以私生子身份来到南荣家,只怕是恨之唯恐不及,又何来有爱?

想着,不禁泪落如雨,纤纭轻轻拥住她,叹息一声——

姨娘是真的老了,她的心,愈发柔软,早没了当年誓要报仇雪恨的冷硬!



夜晚,水芙宫内静寂无声。

南荣无天答应帮忙,却不知他要如何将欧阳夙自凌华殿带出来,又将要他们在何处相见?

可是她相信他,没来由的相信,他有这样的能力,不然,怎会令南荣景须这般看重,这般宠爱?

倚窗而望,夜色下的桂子树,浓郁的绿,被一簇簇粉白沾染,纷纷跌落的花雨,纠缠繁复,为那一抹浓绿平添几分悲凉。

近秋的季节,终是有些哀伤的。

“皇上驾到……”

一声尖细的高喝,令纤纭回过心神,她连忙迎身出去,微微下拜:“参见皇上。”

赵昂将她扶起,纤纭抬眸而望,却见他眉心紧拧,篆刻着深深的痕迹,目光望在殿口两名侍卫脸上,二人目光连忙低垂,纤纭眉心一蹙,心内多少有些估测。

不禁挣开他扶着的手:“皇上可是听了什么谗言?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赵昂一怔,不禁凝重了口吻:“朕不该问吗?”

“皇上要问什么?”纤纭转身走回到轩窗边,窗外的景色突地暗淡,没了适才的优美。

“你于南荣家是否太过关切了?”赵昂口气冰凉,生硬低沉。

纤纭却冷冷一笑:“呵,我到是何事?原来果真是有人向你嚼舌根,对,我就是关切了,又如何?”

肩上陡然一紧,被赵昂猛地抓住,纤纭被强行转过身来,与一双冷森龙目赫然相对:“你变那么关心南荣子修吗?哼!朕与你说起,你装作漠不关心,却又跑去问南荣无天,不嫌太麻烦吗?”

纤纭心底冷笑,目光却漠然嘲讽。

原来,他竟以为自己跑去关问南荣子修!

也好,正好将他的疑心自欧阳夙身上转移!

纤纭欲要挣开他,却被他更紧的扣住,身子向前压去,将她抵在红木窗棂上,桂子花飘落在窗台,月光清透,却看不清赵昂眼中流动的异芒。

“你又干什么?我只是与南荣无天说几句话,你便这样疑心于我?哼,所谓天子胸襟,不过如此!”纤纭讥诮的挑唇,冰雪眸子更如霜冷,赵昂的疑心病,似越发深重了,令她难免心惊。

“说几句话?你与南荣无天有何话说?还不叫人听见?令朕派去的人避在一边,还敢说不是去关心南荣子修的吗?”赵昂双眸漆黑,月光照不清他的眸色,只有唇齿紧紧切住,阴枭冷厉。

纤纭轻轻咳嗽,双肩颤抖:“放开我,你叫人监视我,自己却跑夜夜跑到双月宫风流?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双月宫?!

赵昂手上陡然一松,纤纭才感到一丝轻松,却又被他紧紧抓住:“你在意吗?”

纤纭冷冷摇首:“不!”

他的眼迷乱痴狂,却煞冷如冰:“你不在意,朕是否在别处风流又与你何干?”

“与我无关,只是便不要说你对我有多么情痴,便不要因我与别人说了几句话,而跑来表现得这样粗鲁!”纤纭挣不开他,索性转身向窗外,被他禁锢在双臂中,眼神却愤恨的盯在那两名侍卫身上,两人皆是不敢抬首,却仍能感到那目光的阴寒!

肩上,有凉丝丝的触感,裂帛的声音刺破水芙宫幽寂的静谧。

“若你这水芙宫可让朕风流,朕便发誓,从此绝不临幸其她妃嫔!”赵昂修长的指,纠缠着纤纭纯白的裙裳,肩上丝纱扯裂,露出凝白冰冷的肌肤,他吻上去,纤纭感到一阵刺心疼痛,赵昂的齿,紧紧咬住她的细肩,令她不由得一声呻吟!


二十四 泪千行(8)

口内是咸腥的味道,赵昂将那柔嫩的肩咬破,又轻轻细吻着那肩上血迹,纤纭疼得战栗,泪水掉落:“赵昂,是谁说,他不会再令我受到伤害?是谁说,让我再给他一次机会,又是谁说……他会用他的一切补偿我?!”

肩上的痛,不减分毫,只是那吮吸的吻骤然停住,被紧紧攥着的肩松开,纤纭剧烈喘息,转过身来,雪眸凝满堆砌的冰霜,愤恨的目光,几乎将赵昂望穿!

赵昂眼眸阴森渐渐淡薄,唯余满眼的怅然,他盯着那被自己咬破的香肩,凝白如雪的肩上,鲜血滴落,沾染了她纯白色的裙裳,撕裂的绉纱垂下,流露万种风情!

两名侍卫不经意抬眼,望见那香肩春色旖旎,却被煞血染红,心内皆是一阵血热,又慌忙低下头去,赵昂亦很快意识,连忙将搭在躺椅上的玫红色锦帛披在纤纭身上,欲要为她拉好,她却冷冷的避开他,转身道:“我累了,皇上请吧,双月宫容妃,定是沐浴更衣期盼着您呢。”

冷意的嘲讽,如窗外微风袭来,虽是暖热的夏日天气,却不免心头一冷。

赵昂沉一口气,亦有怒意横生心底,暗自握紧双拳,转身而去!

沐纤纭,我赵昂便不相信,得不到你的心!

自水芙宫出来,赵昂果真奔向双月宫,漠芙迎出来,不及行礼,便被赵昂揽在怀里,宫女们尽皆退下,漠芙来不急多说一句,身上丝纱罗裳便被扯落在地,人已然被他放倒在锦床绣榻之上!

沉闷的喘息、热烈的激吻、狂躁的**!

漠芙周身燥热,在他的疯狂下意乱情迷,口中喃喃呻吟,迷蒙不清。

所有的压抑,所有的宣泄,所有的愤愤不平,尽在双月宫中,另一个女人身上,倾泻……

之后几日,赵昂再不曾在水芙宫露面,终日于双月宫中,与容妃漠芙一起,后宫之中,不免流言再起,水芙宫失势,双月宫将兴,一片议论纷纷流传,纤纭却恍若不闻,只痴痴期盼着南荣无天的消息。

无天的一句,相见争如不见反复萦回在梦里,令她寝食难安!

欧阳夙,无论现在的你是怎样的,我只要你亲口告诉我,我如今这样艰难的守身如玉,是否还有意义?



凝夜,月在柳梢,南荣无天托人传信,要纤纭速去凌华殿后鲜有人往的枫树林,时近九月,枫树未红,却有浓密的枝叶,未到赏枫之时,这里的确少有人来。

纤纭虽心中急切,却仍旧精心着了柔绿色茜丝绉纱裙,隐约可见的柳丝连长在裙裳上拂动,犹似坠落湖心的柳枝,灵动脱俗,发上珠钗落下缨络流苏,垂在肩际簌簌的痒,黛眉翠描,红唇嫣然,近日来的苍白,尽被遮掩。

自那天赵昂的疯狂之后,纤纭每每看见赵昂派来的两个侍卫,便以仇恨的目光望过去,绝色容颜凭的霜寒雾冷,两名侍卫,渐渐知道了进退,更看得出赵昂实则对淑妃情爱深重,于她,也便不再若从前般,步步紧跟,今夜,纤纭要红绸拖住了二人,只身来到枫树林。

枫树葱郁的清香沁人,她静静立在林中,等待这南荣无天与欧阳夙!

双手紧紧握住,无端有些许紧张!

为什么,会这样心神不宁的?她隐约有不好预感。

“参见淑妃娘娘。”身后无天的声音低低响起,随而是熟悉而低沉的声音,令纤纭身子微颤:“参见淑妃。”

只是那声音中有略微犹疑与疏离,纤纭心上莫名一寒,猛地转身,却见无天身边,男子一身素淡的青色衣袍,依旧是那样洒然的风姿,依旧是挺鼻如悬、修眉如裁,只是那俊毅的脸廓有深沉的疑惑,一双幽深眼眸,闪动迷茫不解的光。

“欧阳夙……”纤纭低声唤他。

无天拍了欧阳夙的肩:“我在林外等候。”

说着,望一眼纤纭,转身而去。

纤纭泪水陨落,柳绿色翩然衣裙翻飞风里,她迎身上前,紧紧抱住了午夜梦回、朝思暮想的挚爱男子!

泪湿了他的肩:“你好狠心,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纤纭语无伦次,只是放声哭泣,纤瘦的臂突地被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他的呼吸在脸侧,只是声音淡漠惊疑:“淑妃,请自重。”

自重!

纤纭猛地一惊,抬眼望去,只见他一双黑眸,深深凝聚,却不是久别重逢的情意,而是茫然不解的闪烁着,讶然的望着她。

陌生,而疏离!

“你……”

纤纭泪眼婆娑,欧阳夙亦凝了眉宇:“听说,你是我故人之女?”

心,犹如被钢刀赫然劈作两瓣!

纤纭僵直在当地,纤瘦的手臂缓缓滑落,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你说……说什么?听说……”

他说听说,听说,她是他的故人之女!

欧阳夙淡淡垂下眼睫,极深沉的眼光,被敛在一帘月光下:“我好像大病了一场,醒来时,已什么都不记得了,适才听南荣二公子言,淑妃乃我故人之女,这才来相见,但其实……”

他苦笑,枫叶簌簌,发出犹若鬼魅阴销的声音,夜晚微风却似薄薄细刃,切割在纤纭每一寸肌肤上!

她紧紧咬唇,灵动的柳色绉纱裙,被风舞乱:“你……你连我都不记得了吗?”

难怪,难怪他会答应娶芊雪为妻,难怪……自己的心绪会这般不安!

一切,都有了答案。

只是……

眼前迷乱,向后连连跌去,欧阳夙立忙伸手扶住,臂弯有力,揽住纤纭纤细素腰,她泪落纷纷,似珠玉颗颗破碎在唇边,欧阳夙低眸看她,目色有微微一动,怀中的女子,淡香沁人,凝白肌肤、胭红薄唇,一双水眸,泪水淋淋,不愧是大瀛一朝淑妃,果真是天姿国色,绝代风华,令人不可逼视。

连忙避开眼眸,正欲起身,却被纤纭豁然拥住,她声音凄痛,哽咽如剧:“欧阳夙,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忘记?怎么可以忘记我?怎么可以?”

“淑妃……”

欧阳夙伸手推开她,却见她泪流满面,滔滔难绝:“我是纤纭啊,沐纤纭,十二年前,便认定了你,跟定了你的纤纭啊。”

欧阳夙猛然一怔,用力推开她,冷峻双眸闪动惊悚的光:“淑妃,你……”

纤纭掩面而泣,缓缓跌坐在地上,青草微微刺人的尖与晚露的寒,一点点的侵蚀着她的心,天地仿佛豁然崩塌,欧阳夙,她此生唯一爱着的男人,如今竟是这般陌生的看着自己!

“我是纤纭,爱你的纤纭,你爱的纤纭啊!”纤纭长发随风舞乱,柳绿色纱裙漾成碧水粼粼拂动,泪落如雨,滴落在裙衫上,冷冷的寒意逼迫着纤瘦的身子,她颤抖的坐在草地上,令人不禁心生恻隐!

欧阳夙迷茫的看着她:“我爱的……纤纭……”

突地,脸色复又平静:“不,不可能,若果真如此,你怎么会是这宫中的淑妃?所有人都说我与华雪公主有着终身之约,我想……我想便不会有错!况且,在我病痛昏迷之时,始终模糊的记得,有个白衫子的女子萦绕在眼前,每当看见她,我就会心痛不已,当我睁开眼,看到芊雪,她就是一身白衣,而且为了照顾我,她几夜未眠,不会有错,不会有错的,淑妃,我虽不记得曾经的种种,可是……”眼睫低垂,沉声道:“还请淑妃自重!”

白衫女子,纤纭心中一痛,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他重伤昏迷,心里萦回的仍然是自己的影子,可他睁开双眼,却完全忘记了自己!

纤纭捂紧胸口,不令狂乱的心颤抖动声音:“欧阳夙,若我说,那白衣女子是我,你可信吗?”

纤纭缓缓站直身子,走近欧阳夙的身边,欧阳夙看着她,泪水凌乱了她的妆容,唯有一双雪眸莹然有光,却似是冰冷的绝望!

他有略微迷惘,一刹那,迷失在她悲绝的注视中。

一时晃神,便感到唇上突地湿腻,一片娇软的冰凉覆上俊唇。

眼前女子将自己紧紧拥住,完美的墨色睫毛滑落清泪簌簌,滴在彼此交缠的唇瓣间。

冰冷、苦涩……

心,莫名触恸,他怔然当地,竟没有推开她。

只是她的吻愈发炽烈,愈发缠绵,愈发蚀骨裂心,甚至有一刹那,他想要同样拥紧她,可终究还是狠狠的推开了她,纤纭纤弱的身子几乎仰去,他却再没有伸手揽住,他的目光里有厌恶的阴森,有鄙夷的沉暗,更有几分深刻的自责。

自责他,差点便沉沦在她的一片缠绵中!

“淑妃若无吩咐,欧阳夙便告退了。”冷漠的转身,凋落枫树叶片片凄然!

纤纭豁然闭目,茜丝长裙摇曳在夜风中,他远去的背影收尽眼底。

她惊讶于自己的虚弱,竟无力睁开双眼。

他,竟不记得她了,竟全然忘记了如此深爱他的自己!

果然如南荣无天所言,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双手紧握,颓然僵立在枫树林中,仰天无语,惟泪……千行!


二十五 诉衷情(1)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欧阳夙失忆,这是她无论如何想不到的,她去询问了御医,御医言是镇痛麻痹的药物用得过量所致,她却隐隐感到没那么简单,可问及漠芙给欧阳夙究竟吃的何种秘药,御医却支支唔唔,只说不知。

肩上,赵昂噬吻的伤痕隐隐作痛,却及不上她心上半分,整整三天,不曾吃,不曾安睡,原本便是孱弱的身子,更加娇瘦,仿佛风一拂,便摇摇欲坠。

犹记得那一场倾盆大雨,自己执拗的跪在风雨中,只为了他,可是如今,他的眼神如此陌生,他的目光这般疏离,忍不住落泪,许久,干涩在唇角。

红绸看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次日硬拉着纤纭去花园走动,时近九月,菊英含苞、芙蓉待放,纤纭一身清素,绫绸芙蓉裙,映着秋景萧肃,弱不禁衣的身子,仿似风中飘零的孤叶。

也许,她这一生便是一片飘落的叶,注定要尝尽世间冷暖,听尽雨更残漏!

裙裳拂过簇簇雁来红,深紫红黄的雁来红入秋堪比花娇,纤纭低首而望,眼雾却渐渐迷蒙。

曾几何时,欧阳夙曾将她比作雁来红,他说,花虽美,却嫌太过娇弱,不合她的性子,而这雁来红,不但美若娇花,更坚韧不拔,更似是你的性子。

物是人非,往事不过尖利的针,刺在心头上,血流如注!

红绸见她凝思,似有几分慌张:“纤纭,九月的天,终是凉了,我们回吧。”

纤纭何其敏锐,自可听出红绸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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