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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雪奇缘-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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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现却又让人不能理解;如果你对这一行有兴趣,你的行为作法确实有点过了!只怕这对你自己的将来会有伤害!”
“您说会有人嫉妒我而伤害我?”傲霜抬起头来,第一次对周遭的事有了一点兴趣。
“‘不遭人嫉是庸才’。有人嫉妒,本来也并不是什么坏事。但是,如果是由于你一个人,搅乱了一池春水,让水中的鱼儿虾儿不能各安其位,有各自的谋生之道,那么等鱼虾都死了,一池春水就变成了一池死水!”
“师傅,你是将那些的五君弟子都比作小鱼小虾了!”傲霜的眼中露出好玩的神色,倒有几分少女的顽皮。香君见了不觉有些好笑,自己的话只怕她根本没听进去。
“这京城的乐坛就像是一池水,我们都是其中的鱼儿虾儿。只是我们得天独厚,占据了最好的位置和食物,而我们没理由夺去别人的阳光和空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明白吗?”
傲霜想了一下,一脸正色地问道:“师傅,我自觉得自己的音乐造诣比那几个人高不了多少,却有了今天这样的结果,您觉得我比别人的表演,到底好在哪里?”
“也许是你的表演无论歌、舞、曲、调,都有魂在,有神在,比别的人来的自然些。你的节目也很新颖,不像他们,来来去去,总是那么几个!”香君据实以答。
“那么,我的表演比起师傅的又如何呢?只怕师傅的表演更加有神魂吧!”
“你的表演更大气一些,粗旷一些,也……奔放进取一些。不像我,走的是低沉婉约一路。也许这样的张扬个性更适合现在的时代潮流吧。”香君一边想着一边回答。想得出神,没注意到门外有人走了进来。
“我最喜欢的是你唱的那首满江红,唱的真是回肠荡气,让人情难自抑!”说到兴处,她已经忘了最初的本意,不觉低低地吟唱起来:“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记得那天表演时,傲霜一身青衣,弹剑而唱。伴奏的却是一下一下,带着回响的磬钟的打击声。当时全场的人的血液都像被点燃了,唱到了最后,许多人都站起来一起合唱。仿佛要随着她一起去杀敌,“收拾旧山河”。
“那么,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京城的乐坛,这里还会恢复到过去的样子吗?”傲霜刻意地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得见音量问道。
“只怕是难了!就像是人们都吃惯了辣的,再让他回去吃清清淡淡的东西,只怕反倒没了胃口,变得难以接受了!”
香君知道,乐界的风尚是该变化了。可是,根据多年的经验,她也知道这有多难,她更知道傲霜是多么的无心。
她不觉有些为傲霜担心:她这样,说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她多么希望,这个改变者会是另一个人!一个成熟的,热爱音乐的,能为之献身的人,有目的地,所做的改变。
如果傲霜真的突然离去,不正像个淘气的小孩子,无意间打破了旧有的平衡,却又突然丢下撒手不管了,那么到时,京城的乐界该面临多么大的动荡呢?
“吆,师徒两个说体己话呢?什么难不难的!不是在说我的坏话吧”

  第十九节 红颜遭忌
在红颜居的后楼大厅里,香君正在劝导傲霜要懂得收敛锋芒,却被一个尖细造作的声音打断了。
来者是个与香君年纪相仿的妖媚女子,高吊的丹凤眼总让傲霜想起方晓天家,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琼表妹。她,正是刚才傲霜想要找的人——香兰。
香兰和香君一起长大的,她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处处恐后,事事争先。无奈她技不如人,又不肯努力,不久便被香君远远地抛在了后面,心中一直暗藏嫉意,又不敢得罪她,只好忍气吞声。
现在她看到香君的风光已大不如以前,以为她被徒弟盖住了光芒,便不时地向她挑衅。香君不与她一般见识,却让她以为软弱可欺,气焰更是高涨。
她虽然一向忌惮飞雪,本不敢在她面前耍什么花样。可是她一向以为师徒俩个不合,更想借机挑拨,此时便摆着杨柳细腰,姗姗走来。
香君看着傲霜脸上突然变硬的线条,不觉暗暗为香兰捏把汗。
“哎吆,这又是唱的哪一处呀?好大的袖子,只怕费了不少衣料吧?光这两只袖子,就能做两件衣服了!怪不得红颜居的开销这么大呢!”
她一边动手动脚地扯着香君的衣袖,一边还啧啧有声。
看到傲霜的脸色已经冷到了极点,香君一旋身,拖出了衣袖,低声斥道:“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长道短,你还是忙你的去吧!”
然而笨的人就是比较迟钝,香兰还不知道自己此时正站在火山口上,兀自扭着腰,又走到了傲霜眼面前。
“忙什么!我闲得很!”白眼一番,她的手又搭到了傲霜的手臂上。
时值盛夏,傲霜身着的是一件碧蓝的中袖衣衫。
“你看看,这才是真正懂得节俭持家的人!虽然是一样的上等丝绸,料子却少了很多!”
香兰说着,便自顾自地咯咯笑了起来,好像自己说了多么可笑的笑话。她没注意到,香君正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她。
突然,眼前一花,只见傲霜不知怎样轻轻挥了一下衣袖,香兰便“哎吆”一声捧着手臂弯下腰去,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来,好像已经疼得直抽气,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香兰,你怎么了?没事吧?”香君知道一定是傲霜对她作了什么手脚,虽然觉得她罪有应得,可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没病没痛的,装什么?难道你还赖我们打你不成?”傲霜气定神闲地说道。脸上却不见了刚才的冰冷。
香兰撸起袖子来,胳膊上什么痕迹也没有,疼痛却一直没有散去,像是要钻进骨头里了。
“你,你,你们仗势欺人!”她气得声音直打哆嗦。
“仗势欺人,也要有势可仗。你既然无势可仗,怎么也不学乖点,只管管好自己!别去管别人的闲事!更不要无势可仗,还要欺人!”
傲霜的声音里没半点火气,却让人听了有些胆寒。
“好,好!算你们师徒俩狠!!”她终于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一跺脚,捧着手臂离去了。
“她的手不要紧吧?”香君向来都是面冷心热,虽然貌似高傲,心肠却软得很。
“不要紧倒是不要紧,只是要疼个三五天的。只怕她以后不敢再对你这样了!”
香君看着傲霜,心里有感激,也有担忧。
“小雪,你知道,小人是不能得罪的!你今天这样对她,只怕她将来会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师傅,你尽管放心,如果她真敢做什么事的话,我一定会叫她用无立足之地!”
傲霜眼中的寒意,让香君不觉又是一叹:“你和明心大师相处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没学会宽恕这二字吗?”
“宽恕?为什么要宽恕?宽恕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吗?宽恕能让死去的人活过来吗?”
傲霜一脸的笑意,两只眸子却冰冷如惜,象是千年的深潭,春意永远也达不到那潭水的底部。
话虽如此,其实傲霜在处理许多事时,已经有意无意间变得宽容了许多。
然而,小人之所以为小人,他们的诡计是防不甚防的。许多时候,你给他留得一线生机,她并不会懂得感激,也许她还给你的,不是致命的,却是最痛的反击。
“砰!砰!”
红颜居的一所庭院里,不时传出敲桌子的声音,和一声声的娇喝:“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香兰衣衫不整地吊着一只胳膊,正在发脾气。
“师傅,你到底在生谁的气?”问话的是香兰当作婢女使唤的徒弟,名叫小雀,年纪与美云相仿,脸上有着与香兰一样的刻薄。
“还不是那个永远挡在我面前的假嫡仙!连她教出的徒弟都分外的盛气凌人,不过调侃他们几句,至于把我的胳膊弄成这样吗?”
说着说着,像是受了万种的委屈,声音中带着哭腔,连眼睛也不觉有些湿了。
她咬咬牙,一仰头吞下了泪水,恨声说:“飞雪这个丫头也太狠了!!我…”
“师傅,你可别去惹飞雪,现在她可红得不得了,连薛大娘都惧她三分,你去惹她,不是徒增烦恼吗?”
小雀的语气中有点幸灾乐祸,也有点后怕的味道。不知怎的,她还真有点惧怕飞雪,总觉得她的傲和冷,都像是能伤人于无形。
“都是你!”香兰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咬着牙数落她,眼神中带着不屑和鄙夷。
“看看人家的徒弟,再看看我的徒弟!怎么比?有你这样的窝囊徒弟,我这个当师傅的怎么不受窝囊气?”
原本只是看到香君收了徒弟,出于攀比好玩的心理,软磨硬泡地向薛大娘讨了个徒弟。几天新鲜劲一过,她就没耐心教了。
于是,徒弟沦为了玩物和使女,只有她心血来潮时才教她一点唱作功夫。小雀的技艺不要说比飞雪,比起她自己,也差是得太多。
这样的结果原本是她造成,却被她不时地拿来数落小雀,成了她发泄脾气的又一个理由。
小雀的脸上一瞬间转了好几个神色。牙咬着下唇,勉强把屈辱吞下了肚。
她的技艺没学多少,她的脾气却传了不少给小雀,转嫁灾祸的本事一样的一流。
“师傅不要懊恼,小雀明白你的心思。其实要想超过陈香君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难道你有办法?该怎么做?”香兰的眼中突然闪出了希翼的光芒,一时忘了伤痛,手臂一伸,不由得又是“哎吆”一声叫了起来。
小雀扶着她的手,神秘地地低下头,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飞雪正是当红之际,她好像又会武功,外面还有背景,我们不好去碰她,这个手臂之痛,你还是委屈忍忍吧。”
“别废话!快说,要怎样才能超过陈香君?”
“其实很简单,如果她从此从台上退下来,飞雪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又少了助力,估计也撑不了多少时候,到那时,还有谁能站在师傅您的前头呢?”
香兰对于超过飞雪没有什么信心,也没多少兴趣。她最大的愿望,只是取代香君,一解多年来总被她压在后面的窝囊气。
“退?她能这么轻易就退下来吗?”
“当然不容易。可是,大家都知道她和柳君师傅早就互有情谊,如果想办法让她们二人好事能谐,等嫁了人,她自然……”
“哼!柳君和她?!想得倒美,这样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柳君,只怕是她的另一个无法企及的梦。为什么陈香君总能得到她想要的?而她,却只有在一旁呆看的份?
如果,能拆散他们两个,又能叫陈香君退出舞台,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要怎么做呢?…嫁人?……
突然,灵光一显,一个邪恶的念头出现在她的脑中。她不觉笑逐颜开。
“好!好!就这么办!!”
“怎么办,师傅?”
“就想办法让她嫁人,不过不是嫁给柳君罢了!”
“可是……可是她能愿意吗?”
“愿意?愿意还要我们做什么?只是还是便宜了她了!”
小雀看着笑得像是捡着金元宝的香兰,不知该跟着高兴,还是该感到遗憾。
因为,师傅高兴了,只怕有人就要遭殃了。
难道香君的宿命,是在这里,在这个只懂得嫉妒的女人身上吗?

  第二十节 陷身将军府
一个阴谋在红颜居里悄悄地展开了。……
秋意的萧索笼罩在京城里,连绵的秋雨让人的心情也变得沮丧起来。
“好花不常开,…红颜容易老,…
摘花要在花开时,…红颜老去哪堪观?……”
竖琴的声音在最后突然乱了,调弦再弹,依旧在同一个地方乱了。
“哎!!”
没心情再弹下去了!傲霜站了起来,心情没来由的焦躁起来。
到底怎么了?是今天看到的那一幕扰乱了自己的心吗?
自从第一次来潮那尴尬的一幕后,她便深切感受到身为女子的无奈。她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无法超越女子自身的身体素质与男子的差别。
她一直在“巧”字上做文章,想要以此来弥补。天文地理,计策谋划,以及暗器飞镖,她无不涉猎。一直以来,她都想以同等的身份与师兄相处。可是,比起师兄罗云来,她还要加倍的努力才跟得上。
早上,她从后山练完吐纳回来时,看到罗云正赤着上身在崖前练拳。
呼呼的拳风扫得周围的树木花草枝晃叶动,鸟惊雀飞。朝霞的光芒给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身上臂上的块块肌肉随着招式舞动变化着,滴滴汗水像是露珠般,滴滴凝结着,又片片地晕开来。
看着那赤裸着的,壮硕优美的男性的身体,她的心,突然间就乱了。于是,不管罗云追随身后的叫声,她半是逃,半是跑地回到了红颜居。
傲霜倒了一杯凉茶,一口吞了下去,觉得心稍稍定了一些,可还是有一丝丝的不安。心丝的烦乱,只怕还有别的原因吧!
今天的红颜居里好像显得分外的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
“美云!美云?!”
“哎,来了。叫得这样急,有什么事吗?”美云一溜小跑地进来了。
“这么晚了,怎么没看见师傅呢?今天好像没她的表演吧?”
仔细想想,好像今天一天都没看见香君师傅,连最常听见的柳君的箫声也没有。怪不得这么安静。
“这,这……我也不太清楚!”美云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地,眼睛不敢看傲霜的脸。
“那你师傅呢?我是说柳君?怎么没听见他的箫声?”傲霜神色如常,话语中却带着一点讽刺。
虽然对外美云是柳君的徒弟,可她一直是跟着傲霜叫香君为师傅的。
“这个,我……我也不知道!”美云的头更加抬不起来了。没听见回应,她抬头一看,却看到傲霜要拂袖而去,不觉有些慌了。
“小姐!你,你到哪里去?外面还下着雨呢!”
“你以为能有什么事瞒着我吗?”傲霜停住脚步,回过头,眼神中有着深深的疑问。
“除非你自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否则,只有我亲自去探查明白!”
美云的忠诚恐怕只针对她了,对于傲霜,虽然她称呼她为小姐,许多时候,她更像一个爱妹心切的姐姐。
“……好吧!我就告诉你!柳君师傅昨天就不知去了哪里。今天一大早,将军府就来了车,唐司令亲自来把香君师傅接去唱堂会了。”
“唱堂会也很平常的,为什么刚才瞒着我?”
唐司令对香君的痴迷是全城尽知的,几乎香君的演出他每场必到,每到必送鲜花。虽然位高权重,他对香君却很尊重,从不仗势要求什么。
“薛大娘再三吩咐不能告诉你,说能瞒你多久,就瞒你多久。”
“为什么?”
“我也很奇怪。只是这个事情有点蹊跷,我怕你知道了上火,也就没对你说。”
“你倒是说说看,都有哪里蹊跷了?”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傲霜力持镇定地问道。
“你知道,香君师傅从来不去唱堂会的,今天却好像很心急,走得匆忙,连琴都忘了,还是薛大娘派人又送了去的。而且……”
“而且什么?快说吧,跟我你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香君师傅走后,我看到薛大娘有些歉意的表情,而那个香兰,却是一脸的得意的样子。她一向对师傅不好,今天却一幅高兴样,我实在觉得有些不安。”
望着窗外渐渐转沉的暮色,和绵绵不绝的雨丝,傲霜不觉思考起来。
是什么样的原因,让师傅改变初衷,去赴将军家的堂会?又是什么样的原因让她至夜不归?虽然晚上是表演的最佳时间,可是去了一天,什么事不都该结束了吗?
什么事不都结束了?她不觉猛地抬起头,难道说……?
“小姐你去哪?外面下着雨呢!”
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了,风吹着雨丝说不出的缠绵,倒像是一对难以分离的恋人,纠缠在一起。
屋里的薛大娘有点坐立难安“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别是出了什么事吧?”
“我说薛大娘啊,你就不要在这里绕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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