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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太子-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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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冯恺章知道太子必有大事要问,所以便老老实实的跟在后头,眼前诸人,一个是三十五六的中年人,麒麟补服乌纱玉带,却是当今最受皇帝信任,为人也以忠厚朴实闻名的驸马都尉巩永固。
  在巩永固身边的是新乐侯刘文炳,在皇亲之中,也是名声和巩永固相差不远的忠厚人。
  两位皇亲应该是见驾刚下来,脸色都是很不好的样子,在他们身边,应该是伺候入宫的家人和伴当亲随,原本远远迎上来,见太子来了,便也都是躬身让在一边。
  “父皇怎么样,和你们说什么了?”
  朱慈烺也是就在这里恰好遇着这几人。自从上次崇祯因调动关宁兵之事拖延不利,因而大怒,在群臣面前把龙椅给砸翻了之后,崇祯情绪越来越有失控的模样,除了和这几个亲信也亲近的皇亲外,崇祯已经很少说什么,或者是很少能清醒的做和说了。
  听着太子问话,两个皇亲彼此对视一眼,也都是看到对方眼中的苦涩之意。
  巩永固年纪大些,因此由他答道:“皇上召臣进去,是询问臣是否有家丁,缓急之时,是否能护驾亲征”
  “哦?”朱慈烺唇边露出一抹苦笑来,他问:“你怎么说?”
  巩永固极痛苦的摇头,答道:“臣答:祖制勋戚并皇亲都不准在京蓄养家丁,习学弓马骑射,所以臣府中就算有二三十健仆,亦是不习战阵,没有用处。”
  刘文炳此时插嘴,也是苦笑道:“臣府中也是一般情形,皇上听说之后,大为失望,交待臣要照顾好老太夫人。别的事,就不再提起了。”
  李自成兵锋抵昌平到京师附近时,崇祯已经感觉大事不妙,在下定决心以国君死社稷的同时,也是不自觉的有求生的**。
  这也难怪,千古最艰难的事就是一死,只要有一线之明,大约人都会向往着生。
  只是历史上的崇祯应对失措,尽失人心,眼前这两个皇亲不仅是坚定的南迁派,而且也实际上都帮助崇祯在南方有所布置了,但崇祯惑于人言,没有听从他们的建议,到现在手足无措之时,又想到找皇亲救命,只是此时此刻,这两人又有什么办法可言?
  “请殿下放心!”巩永固虽然是驸马,但大明的驸马在政治格局里也有微妙的身份和地位,他看向朱慈烺,沉声道:“臣是皇亲戚里,必定不会辱国就是。除此之外,也无可报效国家了。”
  刘文炳也道:“请殿下放心,臣亦不会辱国。”
  “嗯,我相信两位皇亲。”朱慈烺连连点头,脸上的神色也是郑重无比,他看向两人,正色道:“但国事尚有可为”
  说了这么一句,他又转向刘文炳,问道:“最近,史可法和张国维,有信给你没有?”
  刘文炳的姑母就是崇祯的生母,所以和皇帝是表兄弟的关系,崇祯的亲祖母瀛国太夫人就在刘府奉养,所以在皇亲之中,和皇室关系极为亲近。
  如果是在小家子,朱慈烺见了刘文炳还得请安问好才是,这会子每句话每个字都语涉政治,饶是刘文炳胸怀坦荡,听着太子问话,还是吓了一跳。
  “嗨,你不要怕!”朱慈烺道:“新乐侯你南下祭凤阳时,力举这两人忠诚有方略,可以镇守方面,足以灭贼难道国事到如此地步,这两人都没有和你联络么?”
  “没有!”刘文炳很惊奇于皇太子为什么知道他在皇帝跟前的密奏,因为皇亲不便干预国政,而史可法这样的东林党中的干将更需要良好清白的名声虽然史可法的任用和各方面势力的力挺都很有关此时刘文炳只是摇头,道:“皇亲不能干政,此二公与臣都爱惜羽毛绝不会私下有所交谊。”
  朱慈烺问他,只是想知道现在南方究竟是怎么回事,史可法所谓的“北伐”做出样子来没有?
  最少在他南逃的时候,如果史可法能提前北伐,或是声势搞大一些,恐怕也是一种很好的策应。
  谁知道这些方正的皇亲和大臣果然仍如历史上那样靠不住,巩永固负责守崇文门,自己没有家丁,京营也没有兵给他,城上义勇他也没有钱安抚,结果父子披甲,在贼兵入城时亲自动手,射杀数十人,然后贼兵越来越多,巩永固便老老实实回家自杀去了。
  新乐侯也是勇毅过人,而且颇有政治前瞻的眼光,对南方的布置和大臣的任用就颇有他的建言,但吃亏在太过守法,结果在朝政和军务上都没有发挥更大的作用巩永固殉国不久,这个新乐侯便也是举府殉国了。
  此时朱慈烺不免有些失望,不过也是知道了崇祯现在心思复杂,也算是小小收获。上次在乾清宫父子交心,崇祯更给了他一些行动的自由,但父子间仍然到不了真心信任的地步,朱慈烺是不相信崇祯真有什么布置和行动,而崇祯则是帝王心术太子越能干,他就越心不能安!
  结果这三个月来,朱慈烺的势力越来越稳固,而崇祯却仍然没有大的变化,历史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啊
  他振作起精神来,对着两位皇亲道:“国事尚有可为,两位必有把守城门的重任,你们要随时戒备,不要轻易下城,能控制一些就是一些答应我,好么?”
  太子在这一段时间并不是第一次和他们致意交通,但这两个皇亲性格太过食古不化,所以别的大臣朱慈烺可以早就拉拢或是归于麾下,但这两人,却只能拖到今天,才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两个皇亲也是面面相觑,皇帝已经绝望,太子却仍然在这里努力着两人眼中也是渐渐露出一点感动的神色来,当下都是郑重点头,只道:“臣二人在,则城门就在。”
  “就算贼兵进了外城,你们也不要弃守回府,好么?”
  “好,臣等答应就是。”
  
  
  送走两个皇亲,朱慈烺的神色也是有几分紧张出来。最近这段时间,眼看最后摊牌的时候就要到了,自己以前的布置也算不少,在皇太子这个位子上,怕是谁也没有办法做的更多。
  但究竟有没有效应,能不能改变既定的历史轨道谁知道?
  老天把他放在这个时候,真的是叫他付出了千百倍的努力和心血啊
  “你把这个取上,送给王侍郎。”
  时间紧迫,他也没空和冯恺章应酬,只是向冯恺章吩咐道:“我已经设法,王家彦以兵部侍郎副戎政的身份守备朝阳门,你和他说,自今天开始,不见到我到城门,就算是有圣旨,他也不能把朝阳门守备让给别人听好了么?”
  “是,臣明白!”
  到了此时,冯恺章才深切感受到了最后关头到来的紧张,他深吸口气,昂首挺胸,应道:“臣亦会在朝阳门上等着殿下,请殿下务必早至!”
  “我会的。”朱慈烺狠狠盯了冯恺章一眼,又道:“我一定会。”


 第五十章 哭庙

  冯恺章跪辞皇太子,北京的三月仍然是春寒料峭,他一袭武官戎服,并不厚实,被寒风吹的胸口冰冷,但快马加鞭之时,心头却是一片火热。
  只是,京师街头巷尾的情形,也是慌乱不堪,远远的见一个武官快马加鞭的过来,百姓的脸上也就是一片惊惶!
  这么一路赶至王家彦的府邸,在下马石处翻身下马,自有王府下人迎了上来,将冯恺章的坐骑牵住。
  今日不是常朝,但王家彦是京营副总戎,所以人是极忙的,冯恺章一下马来就问门政:“怎么样,你家老爷在不在?”
  “在,也是刚回来不久。”那执事答道:“总宪李大人也是刚过来。”
  “哦,他在”冯恺章沉吟了一下,笑道:“不碍事,你带我进去吧。”
  他现在在王家彦这里也是常来常往的熟客,所以家人也不通报,直接就带他进去。
  天气还很冷,王家彦又一清如水,待客用的大客厅里极冷,因而家人也是熟门熟路的将他直接引人到了内书房。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头说话的声响,似乎还是动了意气的模样。
  “这个时候,我不知道守城还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不守城,放闯贼进来么?”
  “守兵不足万人!”
  “就是这样,此所以用吾辈处啊!”
  两个声音,似乎是李邦华对守城有疑问,而王家彦却不紧不慢,身调不高,却是丝毫不让。
  等他昂然直入,里头李邦华正一脸惶急,这个老臣最近也是饱受打击,南迁之事,他是挑头的人,后来被光时亨质疑用心,已经很丢颜面,后来被皇帝疑心要拥立太子监国,更是不受信用。
  现在这会儿,这老头子却是一脸倔强,丝毫不以自己的处境为意,心心念念,却是来劝王家彦即刻奉太子出城。
  “实话说吧”王家彦对这个前辈老臣也没有办法,只得道:“太子殿下另有安排,已经交待下来,叫吾听令行事。”
  李邦华惊疑不定,问道:“当真?”
  “当然当真。”其实王家彦也并没有真凭实据,此时被李邦华逼问,也只是咬牙苦撑罢了。
  冯恺章一笑而入,将怀中所藏太子密谕往王家彦面前一递,笑道:“大人,学生奉殿下令谕,将此令送至。”
  王家彦展开一看,见是明白无误的太子手迹等了数月光景,却是终于在此时看到东宫下定决心,甚至不惧被当成乱臣贼子!当下他面色发白,身形也是一晃冯恺章连忙将他扶住,王家彦站直身体,冷然一笑,道:“学生现在就要上城,宗社大事要紧,这里就不奉陪了。”
  他所奉之谕令确实是最为要紧,此时兵锋将至,也已经是图穷匕现之时,太子这数月帮他经营,手中也颇有实力,此时此刻,是再也不需隐藏什么。
  “孟公!”冯恺章向着李邦华道:“学生奉命要出城去了,就在朝阳门外等候出城的人,孟老也是太子名单上有份的,尊府家小最多用两三辆车,三天功夫可以到天津孟老何如?”
  “君上未行,老夫怎么敢说走?”
  “老大人不必担心,”王家彦也道:“寒舍三十余人,已经约定今天出城了。原本我也是与老大人一样的说法但殿下却加以斥责君子事君以忠,但也要以仁对自己家人,若是家中不安,为国效力时又岂能心中安稳?学生一想是这个道理啊所以,尊府家人,也送出城去吧。”
  “好,心感之至!”
  李邦华自己打定主意,要带着府中健壮仆人和壮年子侄一起上城头,不死不休,但家中也确实有些老弱,于今听这话十分有理,倒不妨真的送出城去为好。
  当下拱一拱手,以示谢意,不过,他又问道:“车马够不够?”
  “尽够的。”冯恺章此时就要出城,今天开始,每一时一刻都是最后关头,因此匆忙答道:“殿下拨资购买了二百余辆大车,车夫和更换的辕马都很充足,往天津路途中还有几个打尖补给的馆舍驿站,备用的车马骡子都很充足请孟公不要犹豫了。”
  “好,如此,今晚舍下就会派人出朝阳门。”
  “我在城上照应。”王家彦道。
  冯恺章也站起身来,急道:“学生现在就出城预备。”
  他的叔父冯元飙也是奉命到天津协助海船和运兵之事,他的父亲天津巡抚冯元飏准备了二百余艘大船,太子一直在用,又出资一直补齐,至于护卫兵马,天津的抚标兵有一千余兵,太子安排了在途中几处接应的护卫的职责,也是全用了出去,沿途之间,大车数百,光是车夫就有三百余人,还有搬运的夫子,沿途的驿丁,这些全归冯恺章照应,这几个月,他已经忙的又累又瘦,说话的声音也发虚发飘,已经看不出当初进京时的那种雍容华贵的世家公子哥模样了。
  但越是如此,心中却越是宁静安稳,此时此时,虽然可能是决别,而且三人年纪相差甚大,但均是觉得莫逆于心,当下王家彦只是笑道:“殿下赐我的手书上有一句话,我要和两位共勉。”
  李邦华极有兴趣,道:“说来听听!”
  冯恺章是看过的,此时只是默不出声,只等着王家彦来读。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
  王家彦仰天大笑,眼角也是隐有泪花,他是主人,自己却昂首先出,只道:“殿下这么夸我,还有什么话说?哈哈,上城门!”
  
  
  大事将近,朱慈烺的心中却是一片宁静。
  所有的事都做了,没有什么可怕可后悔的。如果说他算无遗策,那也是没有这回事。但如果说他把自己能做的全都做了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他将往乾清宫去,做最后的游说,到了日精门附近,倒正好遇着了乾清宫的掌事太监吴祥。
  “叩见主儿!”
  宫中已经是一片慌乱,不过因为崇祯还在宫中,所以各宫还保持了最基本的运作,甚至光禄寺还在动用着储备来供应内廷,尚膳监一样在管浣衣局犯罪宫女的饭食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份量不足和粗糙。
  “不要多礼了。”朱慈烺皱眉道:“父皇在哪儿?”
  “回禀小爷知道:皇爷在奉先殿。”
  “咦!”朱慈烺先觉诧异,然后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带我过去。”
  这个时候,崇祯心中确实是一片慌乱,到奉先殿去,恐怕是去哭庙了。
  “是,奴婢头前带路。”
  奉先殿除非是在年节或是特定的日子,朱慈烺是不会过来的。比如某个皇祖皇宗的诞辰,会由崇祯自己,或是指派他这个皇太子前往祭祀,平时打扫上香什么的当然也不必皇帝操心,这里是在内廷的祖庙,谁猪油蒙了心也不敢在这里放肆轻忽。
  从乾清宫旁边的永巷过去,到了奉先殿外时,果然看到几个一直贴身伺候崇祯的乾清宫太监。
  若是别人,自然不能近前,各人见是太子过来,便都是躬下身去。
  朱慈烺自己轻轻推开殿门,却见崇祯果然跪在明间大殿的金砖地面上,正面是大明高皇帝和成祖皇帝的画像,而当今皇帝却象个受尽委屈的孩童,趴跪在地下,却是正在痛哭陈词:“二位皇祖,你们身经百战而有大明天下,于今不肖子孙被一误于文臣,再误于武官,即位一十七年,有心中兴,无力回天!现下贼兵已经犯境,数日之内就会到达京师城下,现在城中无兵无将,孙臣已经下手诏召集援兵,不过相隔甚远,缓急难至孙臣误国自误,如今死志已决,甘愿身殉社稷!但恨无脸见二祖列宗于地下”
  崇祯先前哭泣时,还是语调软弱,有好几次哭泣的声响大过了他的话语,而殿外听到的太监们无一不是泪如雨下,嚎啕大哭起来。
  自明朝修建太庙,又在宫中修筑奉先殿,供奉列祖列宗的神主画像以来,还从来没有过皇帝在奉先殿中大哭,然后数百宫女太监一起失声痛哭的情形。
  哀哭声中,大群的乌鸦被惊飞起来,发生声声怪叫,在殿顶天空来回的飞掠,这般情形,更增加了几分凄凉!
  吴祥双眼含泪,在朱慈烺身边哭道:“皇爷不是亡国之君,怎么会有这种惨痛之事发生!”
  朱慈烺却只是面色冷峻,一语不发。
  崇祯的悲剧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现在的他,还要继续着他的悲剧性格下的悲剧人生么?
  眼看崇祯哭告完毕,站起身来,只是仰面看向二祖画像,然后经过其余列宗画像和神主,有的神主他会拜一拜,比如孝宗皇帝,有的神主他连看也不看,比如他的哥哥天启皇帝的神主,在崇祯心中,误国之始,就是他那个不理国事的哥哥开始的。
  只有到了他母亲的神主面前,崇祯的脸上才满是柔和的亲情,呆立半响后,整张脸才又渐渐恢复了“刚毅”的色彩,崇祯连叩了三个头,起身之后,虽然热泪滚滚,情绪已经平和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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