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赋:太子你欠捶！-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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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其实听到了所有的一切！

　118“红”门宴（一）

热闹喜庆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绕皇城一周之后终于在众人的引颈期盼只想进入了位于城西的二皇子的私人别庄——因为要宴请宾客，在皇宫内不太适合，太多闲杂人等在皇宫中晃悠也给皇宫的安全带来很大的危害，所以有闫擎苍做主要皇弟将喜宴设在别庄。

达官贵人、友邦使节华丽云集，各种各样的贺礼将别庄的好几个厢房堆得慢满满的。因为是二皇子成亲的关系，流水宴一直从别庄延伸到了街道上，所以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市井百姓，都可以品尝到有皇宫御厨以及皇城顶级名厨联手打造的美味佳肴，身份的区分只在于是否能在严密的御守军守卫下大摇大摆的走进别庄和新人们喝一杯恭贺的喜酒。

“有钱人就是有钱人，还真是奢华！”在新娘子秋荷身边担任伴娘角色的侯慕儿对于那些衣冠闪闪的达官贵人和绵延几百米的美酒佳肴不由得叹息出口，不知道为何这个时候她会想到非洲的难民小朋友。

“慕儿姐姐，你不是说那个‘伴娘’也有礼服的吗？听公主说你的礼服也很漂亮，怎么没看到你穿在身上？”因为侯慕儿的提议而破天荒能在拜完堂之后不用回房间等候而可以在夫君身边帮忙招呼客人的秋荷小声的说道，那额前一枚金制的吊坠由头顶上展翅欲飞的金凤凰叼衔着，在额际晃来晃去，配上她今日特意妆点过的面容，煞是美丽迷人。

“衣服我带来了，马上就要去换，你在这边等着别乱跑知道吗？也别害怕！要是觉得害怕的话就去找公主嫂子，要不然就去找你老公……总之我很快就回来，待会我陪你去应付那些肥头大耳的家伙，教教你什么叫做交际！”侯慕儿拉着她的手说道。

“嗯！不过慕儿姐姐你要快些回来，我真的会怕。”秋荷纠结着眉头点点头，一脸佯装的坚强。

要知道除了当婢女的时候见过这样的排场，她可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是以前是小婢女，不会被注意到，但是今日她是主角，那些黏在她身上的眼珠子让她好不难过，感觉像是被无形的网束缚住一样，动弹不得。

侯慕儿杏眼在人海之中流转了一圈，确定那个超级大霸王现在正忙着和新郎官招呼远道而来的友邦使节，没有在注意她，才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溜进长廊拐进后院的厢房里把自己偷偷准备的伴娘礼服拿出来穿上。

其实事情本来没有那么麻烦的，但是被公主嫂子提醒了一下那件礼服一定会引来霸王的勃然大怒和醋海翻腾，她才没有一开始就穿出来，而是悄悄的让公主嫂子带过来然后她再偷偷的换上。现在宾客如云，来的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相信那个超级霸王龙应该不会当众骂她才是。

想着那件桃红色的华美礼服，侯慕儿就忍不住眉开眼笑，脚下的脚步也不自觉的轻快了起来，她敢保证，只要那个臭家伙看到她穿套衣服，绝对会眼前一亮——不过希望不要想新郎官看到新娘子衣着时那张臭脸就好。



“皇后娘娘驾到！”一阵趾高气昂的叫嚷声有大门处传来，是姗姗来迟、连自己儿子拜高堂的时候都没有现身的纳兰皇后。

众人闻言纷纷跪下行礼，除了皇室亲族只是微微俯身之外，所有人跪倒了一片。

“你母后来了。”闫擎苍拿着酒杯的手推推身边的弟弟，方才与友邦使节谈笑间那略显温和的脸在听到来人是谁之后便立刻冰冷下来。

“亲爱的皇兄，我记得十二岁之前你也叫她母后来着。”闫擎宇噙着笑容看着皇兄，却招来足以杀死他的瞪眼。“今天我大喜之日，你们别兵戎相见行不？”他略带哀求的问道。

他知道他们不和的原因，那是一个无法弥补的罪孽，要不是看在那是他的母后，是皇上唯一的伴侣，他想他亲爱的母后铁定已经成为一堆白骨了。只是今天是大喜之日，他就不能放下之前的成见，大家友善的过完今天吗？

“宇，留着她的命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你应该还记得当初的飞云皇后是多么的温婉迷人，善良贤淑，但是……”握着酒杯的手臂肌肉纠结起来，俊美的面容开始冻结，每每想到小时候的种种，他就需要强大的意志力压抑着杀人的冲动。

“皇兄，我知道，我记得，所以当知道你恨她的原因之后，我便做好了随时失去她的准备，我知道你是不会忘记那一段仇恨的，只是……秋荷是你指给我的妻子，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你能不能暂时忘记过去，好好的当我的‘伴郎’？”

闫擎宇哀求的捉紧兄长的手臂，感觉他那衣衫之下隐藏的跳动的肌肉，知道他在疯狂的压抑。

当年的罪孽，害苦了两代人，而闫擎苍更是伤的最重。八岁以前的闫擎苍是人见人爱活泼可爱的大皇子，一夜之间却变得冰冷而不愿意与人接近；十二岁后的某天，他开始变得嗜血，脾气暴躁，草菅人命。

而这一切只有他这个做弟弟的知道，那样的残酷无情和冰冷都是为了他在压抑，他不忍心自己唯一的弟弟也失去母亲！

“宇，不要要求太多，我只能答应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仅此而已。”将手中的酒一口喝尽，闫擎苍丢下了类似保证的话语。“明明双亲健在，拜高堂的时候只能拜我这个‘伴郎’，你不会觉得她这个母亲做得太失职了吗？”

闫擎苍冷冷的瞪着那款款朝这边走来的女人，嘲讽的睨了弟弟一眼。

“你挑了一个明显是在讽刺她的女人嫁给她的儿子，还和父皇要到了圣旨，逼得我们不得不结婚，她会出现在高堂的位置上才叫人大跌下巴好不好！”对于自己变成他们战争中的牺牲品，闫擎宇显然很释然，因为他也怨着自己的母亲！

飞云皇后，多么温婉美丽的一个女子，却……

“你可以不结婚的，你不是收拾好包袱要逃婚了吗？”闫擎苍毫不留情的嘲弄道。

“要不是你中毒，我现在老早就跑的不见人影了，哪里还会被你拉下水，娶一个小婢女！”闫擎宇回瞪了自己的兄长，假装生气的送了他一记手拐。

两个同样高大、同样出众的男人尽情的埋怨着，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那一抹红灿灿的身影脸是多么的苍白。

她只是太害怕成为焦点，所以要过来“投靠”夫君的，没想到……

“那个贱人在哪里？这桩婚事我不承认！”

　119“红”门宴（二）

一句话引来秋荷与闫擎宇的浑身一震，闫擎苍则微眯起双眼瞪着近在咫尺的妇人。

“皇后娘娘，这堂已经拜过了，您现在说不承认这桩婚事，其实不是要二皇子失信于人？何况友邦使节都在场，这……”因为皇帝龙体抱恙，同时也因为出宫不安全，代表皇上前来祝贺的老公公挨近纳兰身边，小声的提醒道。

她这一句话，可是引来了不小的风波啊，众人都在议论纷纷了。

“母后，你这是在做什么？”回过神的闫擎宇皱着好看的眉头，知道母亲很反对这件婚事，但是现在什么都做了就差没有入洞房而已，她怎么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如此不负责任的话。

“好！既然已经拜过堂，那我可以勉强接受她成为我们皇家的媳妇，但是她不能做正室！”纳兰指着藏身于儿子身后浑身颤抖的红衣新娘，眼睛里尽是蔑视。

“皇后娘娘，父皇的诏书已经放往四海，天下人尽皆知你儿子的婚事，你现在这样做是要你儿子失信于人还是要父皇在天下人面前丢脸？”闫擎苍站出来挡着秋荷和闫擎宇，将他们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

他知道这个女人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他该恨这个祸源的，但是本是同根生，他根本恨不了闫擎宇，只能敌视这位从八岁以后就一直以他母后自称的女人。说是一切为了自己的儿子，但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她自己的虚荣和贪婪！

“她一个小小的婢女，如何做的了二皇妃？她只配给我们皇族端茶倒水提鞋！”纳兰瞪大了眼睛，一点也不在意周遭是如何在讨论这件事，她不能忍受，自己尊贵的儿子娶一个卑贱的女人为妻，还答应终身不娶！

她一个小小的婢女，如何做的了皇妃？她只配给娘娘端茶倒水提鞋！还不要脸的勾引皇上，真是下贱！想着当年“她”身边的婢女在背后议论她的话，她就一阵愤怒！

“一个小小的婢女都能爬上一国之母的宝座，区区二皇妃之位，她为何坐不了？”闫擎苍毫无顾忌的说出纳兰在身为皇后之前的身份，登时听到无数的抽气声。

“太子你！”纳兰脸上一阵清白交错，她知道此次来妨碍婚礼，这个家伙很有可能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抖出她之前是婢女的身份，但是她想也许他还会顾忌到宇儿的面子，毕竟他一直对自己的弟弟还是关爱有加的，没想到……“宇儿，你怎么说？！”

闫擎宇在众人的瞩目中站出来，悲悯的睨着自己的母亲。“母后，我……”眼角瞄到皇兄眼睛里的淡漠，他突然觉得活着这场婚礼除了要气死他的母后之外，还要羞辱她，他该如何是好？

“皇兄，今天我大喜之日，别说那些好吗？”阳光般的笑容在他脸上显现，却显得僵硬无比。

他暗暗发过誓，血债必须血来偿，当年母亲的残忍该得到报应，他不能忍受当年温婉美丽的飞云皇后的惨死和自家的母亲有关，所以他不会对皇兄的所有行动作出任何阻止，只是他不想母亲是被羞辱而死的。

众人唇枪舌剑之间，没有发现一道火红色的身影悄悄的离开，含着泪……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秋荷是从我府里出嫁的，还是慕儿的妹妹，所以也在‘我’的范围之内。”闫擎苍面无表情的说道。

“母后，别说了，我会遵照父皇的旨意不再娶妻，你别说了，要是你愿意留下来喝杯喜酒我很欢迎，但是若是你要来挑起战争，那就别怪儿子我无情！”闫擎苍儿时与自己一起奔跑欢笑的画面闪入脑海，还有那善良温婉的飞云皇后，闫擎宇心脏蓦地缩紧，说出狠心的话来。

他与皇兄同年出生，只相差了月余的时间，所以他们根本就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当年的变故他也经历着，看着活泼爱笑的皇兄一天天变得冰冷无情，他觉得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事实也是如此，母后如此伤天害理的原因是为了把他扶上太子之位。

他不能忍受！真的不能忍受自己活在这样不堪的世界里！

“宇儿你！你也反了吗？母后的话也不听了？！”纳兰气红了双眼，之前她收到消息说儿子无意这场婚礼，才敢前来踢场的，没想到却被儿子驱赶！

“听你的话？你该庆幸宇没有听你的话，健康的长大成人，否则……”闫擎苍咬紧了下巴，一道杀气迸射出双眼。

“殿下请稍安勿躁！”看着主子神情不对，一直在身边护卫的武立刻上前安抚。这里高官使节云集，有些话可不是在这种场合里能说的。

“皇兄，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闫擎宇再次仰着僵硬的笑容提醒被仇恨气疯的皇兄，他知道就是因为他没有被母后教坏，所以皇兄还一直把他当成兄弟对待，否则估计他也早就成了一堆白骨了。

“否则怎样？宇儿是我的儿子，他不该听我的话吗？”纳兰很气愤连自己的儿子都站在他那边。

“金玉良言的话倒是可以捡来听听，若是伤天害理的话……皇后娘娘，还是你一个人知道比较好！”“啪”的一声，闫擎苍手中的空杯被他捏碎，仿佛那手中的杯子就是那让他痛恨的人一般。

“你这话时什么意思？！”纳兰心头一惊，瞪着他的眼底有着探寻的不安。他知道什么？

“母后，父皇身体不适，你还是早些回宫去陪伴他吧，等明日我便会带着秋荷进宫去给你们请安。”闫擎宇看着几乎失控的闫擎苍，赶紧下逐客令，他不想他结婚之日是母亲寿尽之时。

“宇儿，你这是在干什么？先别说我是一国之后，我还是你母亲，你怎能……”纳兰一阵气血上涌，脑袋产生片刻昏眩，多不是身后的婢女上前扶住她，恐怕她就要狼狈的在众人面前晕倒了。

“母后！”闫擎宇忍不住低吼出声，是！他是发过誓要血债血偿，但是她毕竟是他的母亲，即使他对她的感情甚至没有那个只陪伴过他八年的飞云皇后深刻，但是血浓于水，他还是不忍心看着她踩着老虎的尾巴还不拉她一把。

“皇后娘娘，您还是请回吧，父皇一定还在宫里等着您。”一直被相公护在身后的闫含芙款款的走向纳兰，出声温柔的安抚动怒的妇人。

她不知大皇兄那偶尔会出现在眼底的杀意是为何，但是她知道在侯慕儿还没有出现的这几年里，皇兄可谓是六亲不认的冷血，若是纳兰皇后还不知进退，说不定今天的喜事要变成丧事了——诶！或许她该叫相公去打听一下为何皇兄会如此的讨厌、甚至憎恨纳兰皇后。

“你……你们……哼！我绝对不会承认秋荷这个卑贱的女人的！”衣袖一挥，纳兰在众人的小声议论中铁青着脸离开，临走还不忘表明立场。

“皇兄，你一定要砸了我的婚礼吗？”等那愤怒的背影消失后，闫擎宇皱着眉头瞪着自己的皇兄。

“不是又恢复正常了吗？”闫擎苍无谓的招来家丁送来美酒，一并安抚有些不安的宾客。

“皇兄究竟要如何？若是母后今天忍不住了，皇兄你……”

“我想你会比较接受国法的制裁，若是她忍不住抖出当年的事，我不介意有人代劳帮我报仇。”他甚至该感谢有人愿意沾惹那肮脏的血。

“好了，你的目的达到了吗？可以安分的喝酒了吗？”闫擎宇再次“吞掉”兄弟的“报复”——事因他而起，为皇兄死他都不会有二话，何况是这般报复？

“可以。不过每个来宾都送了你贺礼，我身为兄长，自然不能少。”

“贺礼？我以为刚才那个已经够了！”闫擎宇瞪大眼睛，冷冰冰的皇兄要送他贺礼？他可不可以不要？！

“你怕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秋荷其实是……”闫擎苍话还没有说完，一道火红的身影便冲进了他们兄弟之间——是方才半途中被羞辱得无地自容偷偷躲起来的秋荷。

“殿、殿下……快……快！慕儿、慕儿姐姐不……不见了！”“殿、殿下，快……慕儿……慕儿姐姐不见了！”

　
　120遗落的伴娘礼服

装饰典雅的厢房内，一套桃红色的精致裙装被遗落在地上，离衣服不远处的门槛边上还遗落了一只断裂成两段的玉簪子——这是不喜欢戴金饰的侯慕儿头上的饰品，才踏进门槛的闫擎苍一眼就认出来了。

拾起那掉落的簪子，闫擎苍满脸阴霾。“人呢？！”看到地上一另类的短裙，男性宽大的手掌登时收紧，寒冰也爬上了他的周身。

“呜呜……殿、殿下……慕儿姐姐说要换衣服……所以、所以就溜到厢房里来，我、我一个人在前院害怕，就过来找、找慕儿姐姐，但是却、却看见衣服被丢在地上，慕、慕儿姐姐也找不着人影了……呜呜……”秋荷哽咽着，低着头不敢看闫擎苍。

即使不抬头，她也知道现在的殿下怒火冲天，胆子没慕儿姐姐那般强大的她怎敢抬头迎视这头暴怒的雄狮？！

“人呢？！”霸王再度爆吼，一干在前院看到闫擎苍变脸便纷纷跟来的王宫大臣纷纷跪倒在地，瑟瑟发抖不敢做声。

“皇兄……”闫擎宇看着压抑得浑身肌肉在颤动的兄长，立刻招来负责别庄守卫的御守军统领询问，得到的结果却出乎意料——没有一个把守的御守军看到侯慕儿踏出别庄，就连翻墙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