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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娶西帝-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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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话一落,身后的侍卫取出一只白色小瓷瓶,交给眼前的男子。
「王爷,这是……」瓶身看起来像出自东瀛,绘有仙鹤啄荷。
「好东西,只要一小滴就能令人驾鹤西归……」他阴恻侧地笑道,神色残酷。
闻言,他倒抽了口气。「这是毒?!」
「小成子公公,事成后可是黄金三大箱,包括大内总管之位双手奉上,此起你前主子,本王有诚意多了。」像这种墙头草,只要诱之以利便会易主卖命。
小成于是南宫越身边服侍的太监,也是他对外的联络管道,南宫越多次遣派他向南宫游方传递消息,利用皇叔之手来除掉兄长。
没想到他的目的尚未达成,就先去了阎王殴,让少了强劲对手的成王大呼痛快,谋定思动地决定先下手为强,以免错失良机。
主子死于意外后,善于见风使舵的小成子自是往有利可图的一方投靠,自愿当起南宫游方的眼线,一有风吹草动马上知会成王府。
「哎呀!奴才贪财了,不管王爷要奴才做什么,奴才一定替你办得妥妥当当。」三大箱黄金呐!够他快活三辈子了。
「好,立刻去办好,三日内本王要见到结果。」
「是,奴才绝对会让王爷满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美好远景,小成子一点也不犹豫,想着堆满屋的黄金,他挺而走险。
跟着曾经被皇上捧在手心呵护的二殿下,他在皇宫里混得风生水起,各宫殿的宫人莫不敬他三分,加上他善于拉拢人心,人缘之佳堪称一绝。
仗着这份人人都当他是自己人的优势,小成子用他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送糕点的小太监,表示愿意代其劳,省却对方来回奔波。
不疑有他的小太监便把装有荷花糕和莲藕酥的托盘交给他,然后乐得逍遥去,不知他暗藏城府。
「小成子,怎么是你来伺候?」李昱察觉有异,出口询问。
小成子于尖着嗓音回答。「小夜子闹肚疼,御厨让我代他跑一趟。」
「嗯,进去吧!」他点头放行。
「是,谢谢大人。」他卑微的弯腰答谢。
一入御书房,小成子于便看到堆得小山一般高的奏章无人处理,而该坐在案前的男人却站在窗边发呆,目光不复往日锐利。
「陛下,请吃点甜糕垫垫胃,御厨说你最近吃得少,特地做了不腻口的南方点心,希望陛下用过后能胃口大开。」他把西帝的作息打探得一清二楚,一根舌头溜得很,不让人生疑。
「撤了,朕不想吃。」他想静一静,不希望有人来打扰。
「陛下就嚐一口看看,绝对不会令你生厌,二殿下生前也最爱这两道点心。」他再次劝说。
「玉玮的最爱?」怔了怔,他微讶地多看两眼托盘上的甜点。
「是的,二殿下常说药苦,要吃点甜的压压药味。」他顺口一编,流畅不打结。
南宫狂顿了下,拿起一块荷花糕往口里放。「甜了些,这味道……」
蓦地,他眼神一变,深幽得令人害怕。
「陛下,不合胃口吗?」怎么才吃了一口,多吃几口才好上略。
顿了下,他突然扬起一抹教人背脊发凉的诡笑。「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小成子。」
「哪一宫的?」
「本来是服侍二殿下的,近来在御膳房跟着师傅学做菜。」有什么不对吗?为何他感觉皇上的笑容别具深意,像看穿什么?
是错觉,肯定是错觉,他太紧张了才疑神疑鬼,要镇由拆椰,别露出马脚。小成子暗暗吸一口气。
「是吗?朕瞧你顺眼,这盘点心就赏给你,一口不剩地全给朕吞下。」他不过懒得计较而已,真给他爬到头上来。
「什……什么?!」他惊得脸一白。
「怎么,朕的美意你敢不接受?」他眼一眯,进出厉光。
「奴……奴才饱了,吃不下。」一吃就完了,没命抱他的三大箱黄金。
「吃不下也得吃,要朕命人喂你吗?」他一击掌,高大威武的禁卫军上前一大步。
「奴才……奴才……」眼看数名禁卫军就要往他嘴里塞甜糕,小成子急得快要哭出来,双膝一软,跪地求饶,「不是奴才胆大包天,是成王他威胁奴才,奴才不得不听命行事……」
他将罪行全推给南宫游方,口口声声是遭人胁迫,掩饰自己为财弑君的恶胆。
早就心里有数的南宫狂冷笑一声,历经皇弟的死及挚爱远走,他决定不再姑息养奸,要大刀阔斧地铲除怀有异心的枯枝。
为了让狡猾的皇叔俯首认罪,他亲自带领禁卫军包围成王府,并命禁卫军统领李昱看住各出入口,没他的允许,一只小虫也不许飞出。
「反了反了,你们这是干什么,把本王当江洋大盗,必须派重兵看守吗?」死到临头的南宫游方还在虚张声势。
「江洋大盗值得朕率兵亲讨吗?皇叔,你太不聪明了,朕三番两次不与你计较,不是怕了你,朕只是多少看在同是皇室血脉的份上网开一面,既然你执迷不悔,朕就亲自来送你一程。」
「你……你说什么,老夫听不懂,自先皇过世,老夫就一直战战兢兢地辅佐你治理国事,胡乱编排的杀头大罪少来诬陷。」他心虚的驳斥,仗着与先皇的手足关系欲压西帝气焰。
「朕让你心服口服,别说朕专制霸道,以莫须有的罪名诛杀老臣。带上来。」穷途末路的老瞄,休要狡辩。
南宫狂一声令下,禁卫军押上的不只是下毒谋害君王的小成子,还有多次狙杀西帝的刺客,以及南宫游方私下招兵买马的证据。
「你……你这是……」心一骇,他当下惊恐得手脚发冷。
「朕忘了告诉皇叔一件事,朕在为玉玮调养身子时,同时也嚐遍丹药,因此养成百毒不侵的体质,不论你下什么毒我一嚐便知,再剧烈的毒也伤不了我分毫。」人算不如天算,皇叔注定非真龙天子。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本王的计划天衣无缝,你不可能识破……」罪证俱在,他失神地喃喃自语,不敢相信自己的行动居然全在西帝的掌控中。
他太可怕了,步步为营,不动声色让敌人以为胜券在握,却在转眼兵败如山倒。
「天底下没有不可能的事,百密总有一疏。」何况他做得太明显了。
「天底下没有不可能的事,天底下没有不可能……」就在禁卫军上前缉拿南宫游方时,他突然神态疯狂地仰头大笑,伸手指向南宫狂。
「哈哈……是没有不可能的事,连你疼惜若命的皇弟都想杀了你好夺取帝位,你说有什么不可能。」
南宫狂厉斥,「死到临头还胡说八道,玉玮的命是用药吊着,哪有余力多想其他,你胆敢妄加污蠛。」
「南宫狂呀南宫狂,你不是说百密总有一疏吗?可惜你的盲点就是南宫玉玮,他瞒了你许多事,包括他早就没病了,还学了一身好武艺。」看不见的敌人才最可怕,聪明一世的西临狂帝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你……你胡说……」他忽地握拳,不能接受听到的事实。
「你以为那些伏击全是我授命的吗?其实他也有一份,若不然老夫哪能清楚掌握你的行踪,甚至北越军师遭到奸杀也是他所为,他呀!真是了不起,男女不拘,貌美者全上过他的床,本王的笨女儿鲁娜也是其中之一……」
自知死罪难逃的南宫游方一抖出南宫越的真面目后,便咬舌自尽。
而震惊过度的南宫狂则完全说不出话来,他不愿意相信皇叔说的话,但过往所有想不通的疑点在这一刻全获得解答,他不得不相信,同时也被深深的自责包围。
他误会了清雪。
第十三章
「山神庙?!」看着残破的废墟,红雁惊呼出声。
「山神庙又怎样,有地方栖身就不错了,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这座人烟稀少的破庙,至少遮风避雨不成问题。」李忠自豪的道,双手不停的张罗饮用水。
「可是委屈了女皇,她是尊贵的万金之躯,岂能屈就荒郊野岭,没民宅或野店可投宿吗?」满是杂草泥屑,怎么住人。
他一下就丧气了,苦笑的拍拍银袋。「盘缠不够,住不起好一点的客栈,而且在人多的地方出没容易被认出,咱们是生面孔,一定会引人注目。」
「你……」她叹了一口气,不再争辩。「你说的有道理,动手把这儿整理整理吧,别让女皇又受寒了。」
自从夺位称皇后,北越春吟对好不容易得来的帝位守得相当严密,唯恐失势的皇姊再度入宫得权,除了散布谣言,她颁布不少对北越清雪处境极其不利的政令。
她首先要户部重新按照地籍做人口普查,士、农、工、商分类归纳得清清楚楚,便于掌控,又效行古人行连坐法,但凡一人犯罪,全家乃至于左邻右舍都会受到牵连,刑责也较之过往严酷。
在她雷厉风行的手腕下,人人自危,对来路不明的外地人也格外防备,甚至是不友善。
因此回到北越国的诸人便遭到种种困难,有家不能回是其次,他们真正的烦恼是找不到落脚处,而所剩无几的银两也撑不了多久,恐怕有断炊之虞。
为了避开有心人的追捕,以及节省开支,最后不得不暂居荒草蔓生的古刹。
「女皇的情况好些了吗?我看她两颊还有点潮红。」李忠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红雁斜睨了他一眼,「黄樱说身上的熟度消退了些,只要别再发烧就没大碍,算是度过难关。」
「要是药铺的夥计肯卖药给我们,女皇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太不通情理了,又不是不给银子,居然用扫帚将他们赶出门。
「不能怪人家胆子小,如今的政令搞得百姓草木皆兵,谁敢以身涉险,包庇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哼!你倒看得开,要不是女皇不准我出手,准打得他满地找牙。」
李忠道出的正是大家的心声,若能以武力解决,他们也无须吃这些闷亏。
可是北越清雪仍视百姓为子民,不愿有人因此受到伤害,她宁愿自己苦一点,咬牙硬撑,不肯向逆境低头。
无奈屋漏偏逢连夜雨,南宫狂刺的那一剑因为他们赶路而未受到妥善照料,已经导致伤口发炎生脓再加上天候转凉,身体状况大不如前的她便因此受了寒,一整夜烧退了又起,起了又退,反反覆覆的使其身心俱乏。
幸好黄樱的父亲是名大夫,耳濡目染下,她亦学了些皮毛,找些药草熬煮喂北越清雪服下,这才稍减病情,没再恶化下去。
「你俩小声点,女皇才刚歇下,可别吵醒了她。」都什么时候了还拌嘴,真是孩子气。
面带薄责的黄樱以指轻放唇上,示意两名同伴噤声,好让主于可以好好睡一觉。
在风雨飘摇中更需要同心协力,三人尽量放低声音,合力将破旧的山神庙稍作整理一番,并在庙外撒上驱虫的药草灰,确保夜里不会有扰人的小东西出没。
当神色不济的北越清雪悠悠醒来时,她先闻到一阵烤地瓜香味,本来不饿的胃咕噜作响,她才警觉不知多久未曾进食了。
「你们……」她一开口,嗓音竟然是哑的?
一抹讶异浮现脸上,她随即释怀了。也许是这回病得重了些,伤了喉咙,才会顷暂失声,多休养数日便会好转了。
北越清雪如此安慰自己。对很多事。她已经不在意了。
对于亲情,她心寒,不论她与春吟她们是不是同父所出,但是十几年的姊妹情还敌不过对权力的渴望吗?非要逼得她走投无路方肯罢休。
至于爱情,她更只有「绝望」两字,曾经甜蜜的,终是镜花水月一场,梦一醒,徒留惆怅,什么也没剩下。
可笑的是,她遗忘不了那段相依相偎的患难日子,爱得越深,伤得越重,她已经不知道该相信什么。
「哟!怎么有个小美人儿独自在风中落泪,看了教人好生不舍。」
咦!她哭了吗?
一道不带恶意的轻笑声忽地扬起,北越清雪错愕的一抚消瘦脸庞,指尖的湿润让她有些茫然,原来她还有眼泪,并非失去知觉的木头。
「什么人?胆敢打扰我们君……主子的清静。」
一听有人声,红雁等人警觉的拿起兵器,飞快的奔王女皇身侧,以保护之姿守卫她。
「哎呀!别动刀动剑的,玉树临风又高大威武的鄙人乃是行走各国的商人,请各位收起杀气,本人保证绝无加害之心,是一介没用的商贾。」看,他表现得够诚恳了吧!还露出令女子痴狂的迷人笑容。
「报上名来。」此人油嘴滑舌,不能轻信。
穷乡僻壤陌生男子的出现极不寻常,即使他尽力表现出善意,但是心存戒慎的众人并未松懈神色,反而更加疾言厉色的逼问。
他们如今的处境危险非常,大意不得。
「瞧瞧你眉清目秀,长得也不难看,怎么个性这般凶悍,小心吓跑男人会嫁不出去……」吓!玩真的呀!
「少说废话,快说出你的名字。」敢再吊儿郎当,她先取他性命。
眉心被锋利剑尖抵住,他一动也不敢动的眼观鼻、鼻观心。「在下陆清枫,从事玉石买卖,刚从东濬国来,打算到边陲小国转转。」
他一五一十的交代,可是仍未获得善意的回话。
「就你一个人?」红雁眯起眼问道。
他双手高举,做投降状。「小本生意嘛!请不起夥计,一人来去也较便利。」
「既然要去边陲小国,为何会跑到这山神庙?」
他搔了搔头,有问必答,「我说我迷路了,你们信不信?」
陆清枫眼底闪着精锐,嘴边却挂着无害的和善笑意,他眼神状似漫不经心的扫过被众人守护在身后的纤柔女子。
「胡扯,东濬到边陲小国只有一条没有岔路的官道,你再怎么不辨方位也不可能走到这里。」他的行径太可疑,不得不防。
他惊叫一声,让人吓了一跳,「哎!我清清喉咙而已,吓着你们了吧!我是闻到烤东西的味道才一路寻来,天生爱吃的人总是克制不了……」
「还不老实说。」红雁再把剑尖往前递进一寸,只消使点力,他两眉中间便会多出一个血洞。
高举的手放下,陆清枫无奈的笑笑。「北越清雪,你不管管吗?好歹是北越女皇,岂能纵容属下行凶。」
他知道她是谁?!
北越清雪蓦地僵了身子,神色清明的注视自称是商人的男子,眼底转过无数情绪,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漠然得像是庙里的神像。
「怎么,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抑或者觉得我这个人过于轻佻,不值得信任?」他已经尽量收敛言行,但本性难改,他也无可奈何。
她摇着头,还是没有开口,但眼中的询问意味浓厚,像要他回答从何认出她的身份。
骨子里带点狡诡的陆青枫不晓得她重伤未癒,又受了寒,伤了喉咙,自说自话的落一长串话语。「商人嘛!走的地方多,看的人也多,当年你登基时,我还去观礼呢!那场面真是盛大。」
她点头,表示明白了。
「不过呀!你也真是倒楣,才当了几年北君就被夺了位,堂堂一国之君沦为通缉犯。」他一脸惋惜的叹着气,似乎为造化弄人不胜欷吁。
陆清枫的话说来不中听,却一针见血的点出北越清雪的处境,她两眼一黯,再度沉寂。
「话说回来,可不可先请你的人把剑栘开,被人用剑尖抵着额头真的很不舒服,有种快和阎罗王泡茶的惊悚感。」他轻轻碰了剑身,讪笑的将它移开半寸。
看他身无刀刃,脸上笑得人畜无害,北越清雪以眼神示意,红雁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收起手中剑。
「是嘛!大家能够相聚就是种缘份,何必拔刀相向,别太拒人于千里之外,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他语带双关,意有所指。
「你才不是朋友……」红雁小声咕哝着。
北越清雪本就聪慧过人,她一听便听出端倪,少了光彩的眼眸横了一眼,似在问:你不想拿我换赏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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