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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之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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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纶轻轻挥动了一下衣袖,整个夜空突然变得犹如白昼。
而我终看不到那灯火阑珊的地方,就像现在看不清青纶那张轮廓分明的面容一样。
我不知道这样一个清丽的女子是怎样从那个传说中犹如炼狱般的认证中走了出来。卡术说过,作为一个帝王就注定了这一生的寂寞与孤独。所以,当我看到青纶那清冷的容颜以及犀利的眼神时,感到一丝戚殇。
这就是一个刚刚年满十六岁并且拥有着绝美容颜的女子。
我成为青纶的守护之将,这在青纶从众多王子王女中脱颖而出、经过九死一生的艰难挑战,得到风域宗庙认证后,就成为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
我默默看着潋滟宫外随风舞动的夏之星叶片,以及散落在叶片上的几缕月光,流星突然划过天际,消失在漆黑的天幕中。
我想起小时候在卡葛尔牧原上暮雪曾告诉过我:
天上一颗星,地上一生灵;
星落似流光,人死如星殁;
洌嶔走到我的身后,他看到我转身将手臂横在胸前,“世子。”他叫我。他左手上拿着厚厚的青绿色竹简,说:“这是你父亲锦川王前往哈拉克沙漠前让我转交给你的。”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是你母亲唯一留下的东西。”
我接过竹简,缓慢抚摸着上面凹凸的地方,嘴角轻轻一笑,这是我第一次这么靠近我的母妃,这么靠近那个和我同样拥有狼牙月影的人。
我在书案旁坐下,洌嶔肃穆的站在我身侧,眼睛望向前方,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一样。
宫门打开,一个穿着淡绿色裙装的女孩出现在门口,她盯着我和洌嶔好一会,然后将手指放在嘴唇上作出一个噤声动作,接着蹑手蹑脚躲在宽大的布幔之下,用布幔挡住身子。
洌嶔望着我似乎在等待命令,我挥挥手。
女孩不时露出头向我吐吐舌头,而且眼睛不时望向潋滟宫的宫门。
外面响起匆匆的脚步声,女孩一下子将头缩进布幔同时向我眨了眨眼睛。
天信鸟拍打着翅膀在宫殿门口徘徊不前,一个穿着粉红色长裙的宫女停下脚步跟在鸟儿后面,她向里面望了望似乎没有看到任何人,轻轻叫道:“小姐,小姐。”当宫女走到布幔前面,一个火球突然从天而降,瞬间将整个布幔化为乌有,同时,宫女一声尖叫,跪坐在冰凉的玄武岩地板上。
洌嶔随手一个水球浇灭了正在沿着窗木燃烧的火焰,他向着窗木旁虚无的半空轻轻挥了挥手,女孩显露出娇小的身影。
她不服气,向洌嶔撅撅嘴又是黑色的暗系魔法“天之黑暗”递将过来。
当黑暗延伸到距离洌嶔和我五米之远的时候,突然停滞不前,我看到洌嶔微微伸展的眉毛以及眼眸里的一丝笑意。
宫女从地上站起来抓住女孩的两个手臂,眼中似有泪光出现。
“我叫王姐来教训你。”女孩喊叫道,并且恶狠狠地对着洌嶔挥舞着她那两只胖乎乎的小手。
宫女并不认识我,她有些畏惧的对洌嶔说道:“洌侍卫,小殿下不懂事,这件事请不要告诉任何人好么?”
洌嶔望向我,等待我的指示。
我走到女孩面前,蹲下身子,抓住她随意舞动的小手放在掌心中,“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闪着晶亮的眼瞳好奇看着我,然后歪着头狡邪一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到底是谁?难道你不知道我是王姐最宠爱的妹妹么?”
看着眼前童真无邪的女孩我突然想到了青纶,这个和王一样注定孤寂一生的人。站起来我轻轻抚摸女孩红润的脸颊说:“你叫红琳,对吗?”
宫女身子明显一颤,面色瞬间苍白下去。
她抓着红琳的手轻轻颤动,并且因为太过用力嘴唇上渗出一丝鲜血。她突然跪倒在我面前,满脸泪光:“大人,请……请你放过她好吗?她只是个孩子,还什么也不晓得。”
我轻轻一笑,一瞥眼看到宫殿门口白玉阶上青纶英挺的身影,以及她右手中指上闪着淡绿色光芒的夜光蜓,她对着红琳虚幻的伸出左手叫道:“过来,红琳。”
红琳笑嘻嘻甩开宫女跑到青纶身边拉住她的左手,瞪大眼睛肆无忌惮向我示威。
青纶对正向她走来面无颜色的宫女说道:“芷阑,我说过,红琳是我王妹,我的王妹不需要畏惧任何人。”说完她将视线停留在我的身上,好像在向我警告。
之后,她轻点头颅拉着红琳在夜光蜓的照明下缓慢踱出潋滟宫。
青纶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宫殿拐角的尽头,就好像是一幅绝美出尘的画卷从头到尾缓慢绵长地延展开来。那种让所有一切失掉颜色的清冷突然间充斥着潋滟宫空旷的大殿。
洌嶔轻轻甩了甩宽大的衣袖,整个大殿突然亮如白昼。
我问洌嶔:“红琳是她唯一的王妹?”
“我不知道,世子。”洌嶔俯下身子,“青纶殿下自回到风域后就对外宣称红琳是自己的王妹,没有人知道这个王妹是从何而来,但,可以了解的是,青纶殿下非常喜爱这个妹妹,而王,我们伟大的陛下,也同样默许了红琳这个义女的存在。”
青纶有些清冷的面容出现在我脑海里,不知不觉,夜色已经很深。我想起刚才青纶溺爱红琳的样子,想到她说“我的王妹不需要畏惧任何人”时的笃定,就好像在卡葛尔牧原,暮雪站在明亮的月光下对我微笑一样。
我望着宫殿外黑暗阑珊的地方轻轻说道:“暮雪,你究竟在何方?”
走到书案前,拿起洌嶔刚刚交给我的竹简,翻开首页,上面记载了整个守护家族的族谱以及法力的运用,字里行间透出一种灵动。我看到在字与字之间那些密密麻麻的字体以及话语中的肃穆,抬起头问洌嶔:“你知道我的母妃么?”
周围突然陷入寂静。
洌嶔沉默了很久,久得我以为他已经不再存在,然后我听到他有些低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所有人都不会忘记那个像夜色一样清丽脱俗的女子。”
之后,他走出了宫殿。
洌嶔有些单薄的身影在黑夜中渐渐消失不见。
我坐在宫殿门口的白玉阶上,看着天空中一闪而过的黄色光亮,看着皇宫在时间的变换中慢慢陷入黑暗的寂静,看着流光岁月静谧从身边清澈而过。
我一遍遍守望着远处——那个承载我童年梦境的地方,想起那条绵延虬曲的汩汩河流,想到我曾骑着闪电与暮雪并肩走过的日子,想起在梦中我一遍遍喊着母妃母妃时心痛的样子。
有打更的宫女走过,黄色灯光在黑夜中寂寞而沉静的燃烧。
我躺在石阶之上,一如当年落拓地躺在卡葛尔牧园的绿色草原之上。
第三回 时光树
时光如同河水般缓慢沉静地流淌,我在卡术教导下学会了如何灵活运用存储在狼牙月影中的灵力以及用最简单的咒语释放出最完美的幻术。
当我经过冥想之后放出第一个水咒“冰极之光”的时候,红琳看我的眼神由不屑渐渐炙热起来,我看到她粉红色的小脸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当然,一遇到冽嶔,她依然张牙舞爪,还记恨着当初冽嶔轻易破掉她暗系幻术“天之黑暗”那件事情。
我总是听到她用小大人式的嗓音说道:“冽嶔,我告诉你,不久之后你就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到时候我一定要王姐好好收拾你一顿。”而芷阑,则像往常一样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抓着红琳四处挥舞的小手,并且不时向冽嶔和我送上歉意的眼神。
偶尔,青纶出现在咸水池边。她静静看着池边四季常青的时光树默默不语。
这时,红琳就会跑到青纶身后,轻轻抱住她说:“王姐,不要不开心好么?”
青纶转过身抚摸着红琳毛绒绒的黑色短发,轻轻一笑,那种笑就像是被施过魔法一样,温暖到每一个人的心底。
望着青纶面无表情的清丽容颜,我感觉到一丝心疼。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让这样一个面色稚嫩的女子可以如此无波无澜的度过每一个日出日落、白昼黑夜,可以如此长久地注视着天空中云朵之上的那抹潮红。只有当她看着红琳肆意徜徉于时光树旁兴趣盎然时,嘴角才会轻轻地向上扬起,露出暖暖的笑意。
在宫人的谈论中我了解到红琳是青纶在巡视边陲回来的路上带来的。
当时,不知何处而来的大风将青纶座驾掀起,漫天飞舞的尘土以及泥沙将整个天空覆盖完全,黑压压的风暴突然席卷了整个队伍。
不久之后,尘土散去,天空归于宁静,西方半个天被霞光染红。
随驾的巫师突然发现在距青纶座驾五百米远的地方两个被尘土掩埋的人。
青纶走了过去。
她拨开厚厚的尘土,看到红琳有些面目全非的小脸上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以及她娇小怀中昏睡过去的芷阑,还有旁边几具早已死去并且冰冷发硬的尸体。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注视着青纶等待着她的命令。
青纶望着那双散发着对生命原始渴望的淡蓝色眼眸,缓慢低下身子,将红琳瘦弱的身体抱紧在怀里,面色坚毅。
之后,红琳在青纶宣称下成为风域王女,得到整个风域帝国的敬仰与爱戴。
卡术轻轻捋着他那长至及地的胡须,永远是那种荣辱不惊去留无意的样子。
我背过身,看到红琳爬上了卡术的木屋,并且站在屋顶上踮着脚尖采摘时光树上的叶子。起身想要阻止。卡术微笑着挡住我的去路。
他说:“北涧,没有关系,万事万物自有定数。”
然后,我看到在红琳采摘过的地方迅速生长起来的翠绿色嫩芽。
红琳手拿着叶子对着我大喊:“哥哥,你看!”她望向自己手中的叶子。叶子突然以肉眼可以看得到速度迅速枯萎下去,最终化成黄色纤细粉末。
卡术微笑,“北涧,懂了么?”他看着我有些迷惑的样子,轻捋胡须,对着咸水池上倒映的时光树说道:“这,就是‘道’。”他的身影迅速向前移去,渐变渐远。
从遥远的地方清晰传来他轻轻地歌唱: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
冽嶔走过来,看着卡术渐渐模糊地身影,“他是一个真正无欲无求的人。”
我点头。
红琳从屋顶上下来跑到我的身边问:“哥哥,那个爷爷唱的什么歌呀?难听死了。”
芷阑将红琳小小的身子搂进怀里。“嘘,小姐,听大人讲话。”
青纶看着刚才时光树上新生的嫩芽,眼睛有些发亮。她低喃着:“道?生万物?卡术,这便是你要告诉我的么?”
风突然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灌满青纶的白色长袍。她从芷阑怀中接过红琳,宠溺地摸了摸红琳的额头,轻刮其鼻梁。
我望着她们渐走渐远的身影,轻轻一笑。
在往后的时光中,红琳时不时跑到我身边让我教她幻术,要么就缠着冽嶔让他教授当初打败她的那招。
每隔一段时间,都能收到来自哈拉克沙漠的信笺。
信笺上,父亲永远都是“一切安好,请勿挂念”几个字。偶尔,我会回到锦川王府小住,管家泰华这个时候就会为我准备好一切。
泰华是一个不善言辞的老人。可是,只要我回来他总是做到最好。还记得当年在卡葛尔牧原的时候,泰华每年月圆之时不顾旅途疲惫骑马三天三夜,只是为了给暮雪和我品尝风都新出的糕点。岁月在泰华的脸上留下了深深难以磨灭的印迹。我看着泰华有些佝偻的脊背以及蹒跚的脚步眼睛瞬间通红。
“华爷爷。”我拉着他的手轻声喊道。
泰华突然一愣,而后眼睛眯成一条缝,声音有些哽咽。
我问他:“还能骑马吗?”
泰华用手掌遮住嘴咳了几声,“我老了,”指了指自己牙龈上零星的几颗牙齿,“你看,都掉光了。”他拉着我的手向大厅走去。
感觉到他的掌心因为衰老和长久地劳作,皮肤显得粗糙和干涩,扎的我心疼。
泰华让我待在大厅中央,自己跑到偏厅从木匣子里取出我曾经最喜欢的桂花糕。老人看我吃桂花糕很是香甜的样子,心满意足。他眼里突地噙满泪水,不等我询问,便马上用手背擦干了眼泪。
“北涧,你吃啊,老奴我是太高兴了,如果你姐姐暮雪也在这,那该有多……”泰华忽然噤声。
看到泰华反常的样子,我突然想起那天在我走后他是最后一个和暮雪待在一起的人。走上前问泰华:“你是知道我姐姐的?你知道她在哪里?华爷爷,那天是你将暮雪带走的,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对吗?”
我摇晃着泰华的身体,急切地想知道关于暮雪的消息。直到泰华不停喘息的声音传进我耳朵我才想到泰华他已经很老很老了,老得整个手臂枯瘦,半点气力都没有。
我扶他坐在大厅椅子上,一炷香后泰华恢复平静。他有些疲惫地看着我,“北涧,我老了,头发白了,眼睛花了,腿脚也蹒跚了,我并不能告诉你什么,你去问青纶吧,也许,她能给你你想要的答案。”
我在青纶的寝宫幻音宫找到了她。
当时,青纶优雅地坐在幻音宫的屏窗之上,手握一根青绿色箜篌放在嘴边吹奏着风都内那首最简单平凡的《镇魂曲》。
这首曲子我不止一次从冽嶔那里听到过,而且每次都感觉到一种淡淡的忧伤充斥在身体周围。
卡术这个时候就会走过来对我说:“北涧,你知道这首曲子的含义吗?”
我摇头,然后看到卡术用手掌虚幻地抚了抚他面前天空,喃喃道:“这首曲子,就是人们为了纪念自己已经罹难的亲人,他们害怕亲人在遭遇不测之后灵魂浮动,魂飞魄散,永无相见。他们吹奏这首曲子就是想要安抚亲人虚弱不堪的魂灵,希望投胎转世后能有相见的一天。”
青纶随意吹奏,曲调随风而扬,轻转蜿蜒,慢慢地飘向上空。
看着青纶落寞的背景突然想到暮雪,想到她也曾是这样在卡葛尔牧原,在月神草旁,寂寞落拓的样子。
风过,将青纶两侧的长发轻轻吹起,伴随着曲调高低起伏、随意荡漾。
“告诉我,我姐姐到底去了哪里?”我跨过宫殿大门,走到她面前。
乐声突然停止,整个宫殿似乎只剩下我和她轻轻地呼吸声。
青纶走下屏窗,宽大的宫装随风飘动。
“你凭什么认为我知道你姐姐的消息?”青纶反问,“虽然我贵为风域的王储,但你知道,有些事连我也无法告诉你。”
“这么说你是知道暮雪在哪里了?”
青纶轻轻一笑:“北涧,你是我的守护之将,请你记住自己的职责。”
“我只是想要知道我姐姐的消息,想要知道她过得好不好,这又有什么错?”
青纶突然沉默,我看到她眼眸里一闪而过的伤痛,而后,她背对着我长久地沉默了下去。
当我走出幻音宫,走上那用青玉雕饰而成的长长过道,听到背后来自青纶干净而明亮的嗓音:“北涧,你知道么?有些事早在我们出生前就已经注定好了。”
青纶最终没有告诉我关于暮雪的消息,而我也只能在自己脑海中作出各种各样的猜测。
空闲的时候,我会捧着母妃留给我的竹简坐在潋滟宫的宫墙之上,咀嚼着里面关于魔法幻术的法则典故,让自己慢慢变得强大。芷阑则经常被红琳拉着在我宫殿里随意穿梭。冽嶔时不时被红琳用刚刚学会的幻术骚扰,但每次他都能够全身而退,气得红琳咬牙切齿,直呼不算。
抬头,看到半空中有些发黄的树叶,似乎时间便是这样淡淡走了过去。
日头东出,日落西下,四季更迭,轮回往复。
第四回 雪冥峰
一个月后,青纶找到了我,她只说了一句话:“想知道暮雪的去向就跟我到雪冥峰。”
雪冥峰,那座传说中卡飒山脉中段最险峻威仪的山峰,山上常年积雪,杳无虫兽。
我望着青纶有些清冷的容颜说道:“这是你和我交换的条件?”
青纶突然一转身整个宫装连带着长发随风飞舞说:“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难道不是?”我反问。
恍惚间我看到青纶有些困惑有些伤感的眼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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