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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之境-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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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第一批魂魑刚到边缘,对着防护圈一阵啃咬,发出“咔嚓咔嚓”声,防护圈光芒迅速暗淡下去。老者继续加持灵力,防止防护圈溃散,而我在加上甲盾防御之外,同时在圈外布上一层三昧真火,这样就算它们中一些魔力高强的突破进来,实力也消耗七七八八,被觞百年或青纶一剑,便可消灭。
只是,运行此防护阵法消耗的灵力非常之多,必须速战速决。
然而,让我们想不到的是,第一批魂魑刚到,第二批,第三批,更多的魂魑过来,速度简直无法预计。
很快,我们被完全围住,四周只剩下“咔嚓咔嚓”的啃噬声,最里层的魂魑刚被真火烧掉,后面的继续扑上来,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而到底有多厚,谁也说不清楚。
几个魂魑闯进来,露出狰狞面容,被青纶手中的戒魔一扫消失不见。
我们四个靠在一起,面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觞百年气得哇哇大叫,“他爷爷的,越杀越多,根本就杀不尽。”
老者道:“后面也已堵死,退后不了。”声音有些中气不足。
而我明显感到防护圈压力越来越大,甚至已经开始缩小变形。一道道蓝光过去,一片魂魑如雾般消散。青纶不停挥动手中长剑,剑刃散发出炙热光芒。
我的目光突然停在血池之上。
第五十回 化魂
池水中央,汩汩冒出的血泡,发出低亢而沉闷的声响,一下,再一下,重重敲击在我心房之上。
黑羽在红光映衬下白雾更盛,表面仿佛结了一层冰,仔细数数,一共七根,以北斗星方位漂浮在血池表面,时而不断,发出幽暗冷色之光,剔透着无穷无尽的神秘。恍然间,七根羽毛以白色线条连在一起,形成真正的北斗七星,白光倏然一闪,向四面八方逸散,黑羽漫无目的肆意移动。突然,隐匿下去,消失在血水中,仿佛从未出现一样。
“那是……”隐约间像是抓住什么。
此时,防护圈越缩越小,耳边全是魂魑的撕咬声,愈来愈清晰,仿佛生命徘徊在死亡边缘。
一道目光扫过,带着决然与坚毅,青纶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说:“北涧,我好像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去做。”
她似是看我,眼神却停在血池——黑羽消失的地方。平静无澜的表情下是破釜沉舟的决绝,一如往昔。
我知道,她同我一样看出冲破魂魑包围的关键在于那形似北斗七星的黑羽。准确说来,是七根羽毛刚才所处的方位。
旁边觞百年不断跳上跳下,手中折扇来回旋转,锋芒扫过,圈内灰影瞬间消失。但不到一会,又有魂魑冲杀进来,发出比刚才还要撕裂心肺的鸣叫,那种声音,如同九阴之下的鬼厉,摄人心神,夺人魂魄。
只听“当”一声,觞百年手中扇子突然掉落,双手捂住脑袋,发出痛苦的呻吟。而仔细看其右手无名指,一片灰黑,露出诡异颜色。
老者面色一变,飞身过去,拉住觞百年右手挽起衣袖,只见整个胳膊全部乌黑,而觞百年嘴唇也同样青紫一片。
老者眉头深皱,过了半秒,一咬牙齿,手中朱棘扬鞭而起,就要朝觞百年右臂挥下。
“你要做什么?!”我立即出枪去挡,朱棘一下缠绕在枪杆上,力道之大,差点将墨幽从我手中拽出。
老者急道:“魂魑已经从他无名指进入,不出三刻就会吞掉他三魂七魄,趁现在还没进入神经,断掉手臂却可以换回宝贵性命,孰轻孰重自见分晓!”我还未答话,觞百年压抑着疼痛的声音响起,“不要砍掉我的手臂,”他略微喘息一下继续道:“它是用来抱浅星的,所以,不要砍掉它。”语气深沉,仿佛用尽一生情意。他嘴角抽动,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要是现在不斩断它,你就等着去阎罗殿抱女鬼好了!”老者恨恨道,似是对觞百年在生与死这个节骨眼上还儿女情长表示愤怒,却见觞百年盘坐地上,周身浮起一道灵光,进入浑然忘我的龟息状态。
老者咦了一声,满目惊诧,似是不敢相信。
觞百年头顶先是冒出浓黑雾气,接着变淡,最后完全纯白,右手臂也乌黑恢复如常,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按理说,被魂魑这种凶残之物侵入身体,不死也要变为残废,何以觞百年能够拥有这种洗涤万般铅华的幻术,将魂魑整个化去,不留痕迹。像这种高深武学,没有显赫的身份几乎无法触碰到。原先对他的好奇,现在更加好奇下去。
觞百年?觞百年?我默默念叨,心里陡然一颤。
姓“觞”?
莫非?
雪域皇族!
青纶眼神同时扫射过来,目光冷冽,神情肃穆。
很久之前,风域和雪域就征战不休,更是在十年前的那场混战得到前所未有的升华,尤是那场战争后,太多百姓流离失所,生活困苦,民不聊生,好容易经过这么些年休养生息才得以苟延残喘。
难道说,在风都时关于雪域入侵的传言是真实的?并非所谓的空穴来风。那么,眼前这名男子是何居心,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在奇雾古镇?如果他真是雪域派遣在风域的卧底,那浅星和郝神医的真正身份又是什么?或者他们两个根本什么也不知晓。可,以郝神医的精明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呢?
一时之间,百转千回,摸不着头绪。
小心!
青纶脸色微变冲我喊到,同时,手中戒魔向这边刺来。感觉背后一阵凉风,觞百年已腾空而起,几个魂魑瞬间命丧掌风之下。他横身而立,金色腰带随风而起,长发飘飞,如先前在三间客客栈时露出坏坏笑容,道:“他爷爷的,还想背后暗算,不打的你们魂飞魄散,本公子给你们当孙子耍。”
说罢,再次投入战斗,身形竟比先前还要快上三分,可谓进步神速。
当下,我收敛心神,全心全意投入,防止更多魂魑涌进。
而青纶虽然看觞百年的眼神很复杂,满是疑问,但还是克制住自己,毕竟此时生死攸关,容不得分神半点。
她挥起戒魔,奋力拼杀,巾帼不让须眉。不消半会,刚才因为大意放进来的魂魑被斩杀完全,我们四人又聚在一起。只是,防护圈缩得更小,而魂魑源源不断靠近,尤其包抄后面,将退路整个封住。
青纶望着前方肆意翻滚的血浪,手中戒魔发出幽暗蓝光,她说:“还记得刚才黑羽坐落的位置吗?”
眼前浮现大鸟冲过血池隐身于对岸墙壁上的情景,以及羽毛在血水中突然闪现的光亮。卡术曾经说过,人世间所有的一切都能够用天上的星辰作为一个回答。而黑羽错落形似北斗,暗中潜藏星迹变化。
我对上青纶眼睛,看到她微颔点头,答案越来越明晰。
觞百年杀死圈内最后一个魂魑,落在前方,他回转头来,“你是说刚才血池上展现的星道轨迹?”老者微微眯起眼睛,“只要找到羽毛落点,就能找到通往对岸的路径。”他的意思便是沿着大鸟走过的痕迹。
可是,刚才方位完全变换,之后黑羽消失,谁又能找到先前具体位置呢?
老者浑身上下升起一股豪气,“跟我来!”
防护圈迅速缩小,仅将我们四个贴身包裹。
老者带头,箭矢一般飞往血池上空,我们三个紧跟其后。他从袖口拿出一块蓝白色碎布,往下一挥,白色粉末洋洋洒洒下来,落满整个血池,血泡翻滚中粉末迅速融入,消失不见,跟先前黑羽一种情形。
觞百年看着白色粉末飘下,嘴里喃喃:尸骨粉。
“你说什么?”我拉住他衣袖,心里充满惊骇。尸骨粉,传说用活人三魂中的命魂和七魄中的精魄、灵慧魄、天冲魄提炼而成,被誉为世上最凶残狠厉的药剂,为正道中人所不齿。青纶沉默半响,摇头道:“不,那不是尸骨粉。”
她指着刚飘入血水中的粉末,“若真是尸骨粉,那些魂魑就会变大变强,怎么可能像现在远离我们四周呢?”
仔细一看,正如青纶所说,防护圈外围魂魑越来越少,好些个在三尺之外冲我们咆哮,露出满口獠牙,却不敢再像先前那样轻易靠近。
“若我猜得不错,这一定是和尸骨粉相克相生的‘化魂’。”青纶一字一句道。
“不错!正是化魂!”
老者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说这是三十年前他跟一个在古镇颠沛流离的外乡人用三十个馒头换的。
当时,外乡人伏在墙角,眼睛昏花,全身脏乱不堪,手脚到处流着脓水,身体各处完全溃烂,面目全非。他拿着从馒头店买来的三十个馒头从其身边走过,觉得可怜,便在那人前面的破瓷碗里放上两个白面馍馍。谁知那人一下从墙角扑过来,拽住他衣角,抬起头。他被骇上一跳,只见那张脸的右半边疑似爬着一只黑漆漆蜘蛛,下边白色脓水和血水混合一起,一滴一滴,从下巴处缓慢掉落地上,一股恶心扑鼻而来。那人发出嘶哑声,声音竟似从喉咙发出,他要老者把馒头全部给他,老者顿时愣住。那人又道,说愿意用东西换。接着伸手从自己破烂不堪几乎无法遮体的衣袍中摸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颤巍巍地递给老者。那只手背横横竖竖道刀剑划过的痕迹,皮肉上翻,伤口处泛白,像是被水浸泡过,让人不忍去看。
老者说那个老乞儿已经在古镇好一段时间。
期间,好些人被他凄惨的面貌吓得不敢出门,晚上更是点着灯火不敢睡觉。所以,在那人扑来拽住他衣角时,他第一反应也是像普通人一样奋力挣脱,想要尽快离去。奈何那人的手如同铁钳,怎么甩也甩不掉。好半会,突然听到其哈哈大笑,笑声中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凄凉,仿佛将世事看透。
他对老者说:“你们都不敢吗?你们都在害怕,对吗?哈哈,世间之人莫不都是如此脓包!”
老者突然全身动弹不得,连眼球也无法转动。
那人从地上慢慢爬起,佝偻着脊背,将羊皮纸胡乱塞进老者怀中,顺手拿走他全部馒头,往巷子深处走去,边走边笑,边笑边哽咽。三十个馒头零零散散在地上肆意滚动,而每一个上面都被咬了一口。
直到那人消失在夕阳尽头,老者恢复行动,看着面前那只孤零零的瓷碗上两个已经不再冒气的馒头,觉得自己是遇到疯子了。
猛然想起塞在自己怀中的羊皮纸,他扯出来,想看看到底是何东西。
羊皮纸发出淡淡白光,黄色突然脱落,崭新的皮纸出现在老者视线,那上面用碳墨写着苍茫松劲的两个大字——化魂!
老者目露幽深,他对我们说,那一刻,他才知道,那个潦倒穷困之人并非无奇无名的普通人,而是被万人敬仰的一代药剂宗师——楚人和。
第五十一回 药剂师
在四域里,流传着各种各样美丽动人的神话,关于药剂师的传说便是其中一种。
民间这样传言,说世上第一个药剂师是来自于天宫太上老君八卦炉里的一丸丹药,因偶然机遇得到一缕仙魂,灵识初现,渐渐有了神之思维。它在八卦炉里每日每夜看着人间凡事,目睹生死轮回,却也不怎寂寞。
但突然一天,透过三千万里飘渺云雾,见到一个小孩跪倒在药店门口,不停俯首磕头,额上血迹斑斑,只为求得一剂清肺利润之药救回家里奄奄一息、命悬不保的娘亲。然而,世间之人,大多为利益趋驶,药店掌柜非但不救,面露恶相,更是招呼店中伙计抄起家伙打断孩子双腿,将其扔于荒野密林,任其自生自灭。而后,它又陆陆续续见到好些人因无金银买药,或无根治病垢之药而痛苦绝望离世,便觉这世间之人,或喜或悲,或痴或嗔,或哀或怨,或怒或怜,又想到自家主人与西方弥勒佛爷论述禅理时所讲人生八大苦楚: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一下动了凡心,认为自己在这八卦炉里几千几万年间毫无建树,如同活死人般,倒不如下凡走上一遭,帮助世人脱离疾病折磨。这个想法一想就是一千年。期间,它更是亲眼目睹洪涝凶猛、虫蚁灾害,数不清数不尽的人接连死去,内心跌宕起伏。终于一天,它化为人形从八卦炉中跳将出来,拿走老君藏于宫壁上的还魂金丹,避过南天门守将,纵身一跃,落入人间。
它化身为一名翩翩佳公子,行走大好河山,一路赠药施医。凡求他者,若心为善,则免费救之;若身为恶,定要其痛改前非,领悟人道,方可救治。时日久远,渐渐声名鹊起,四域之人争相称颂,曰:世间少有功德无量活菩萨。此丹拥有仙魂,原已跳出三界轮回,不受生死限制。但当年它只身跳下并无神器傍体,被下落霞光射中,故损伤真元,与一般常人无异。好在这么些年,救人性命数不胜数,行善积德为人称颂。原本只可命到不惑,帝感其恩德,亲赴阴曹地府,命薄之上画上三笔,添福添寿,超于古稀,达于百年之上,且无病无痛,寿终正寝。死后,位列仙班,成为第一个由异物修炼而成的仙人。人间某处更是留下它制药秘方,等待有缘之人。三百年间竟无一人发现,此后,又过三百年,一落魄书生走过,当时正是雨夜,天黑路滑,书生一不小心跌入古井,身体撞在井壁,上面碎石脱落,一颗夜明珠在黑暗里发出璀璨光芒,珠子之下一方木盒,书生打开木盒,一叠叠竹简掉了出来。这书生原本就朴实善良,聪慧明目,读了竹简序言,前前后后了然于胸,从此愿秉承丹仙遗志,造福人间。
于是,药方一代一代传下去,期间不乏些许聪颖之人,举一反三,创出更多药剂。再经过几千年变化,药剂和医术分离出来,自成一体。那书生后人更是创出药剂宗门派,在四域享有声望。而药剂师又被称为炼丹师,再一些时日,药剂宗分为两派,一正一邪。原先主要有病治病、无病强身的药方,现也发展为各个方面,比如各种迷香迷药,再如前面觞百年所讲的尸骨粉,老者手中拿着的化魂,而他口中所述楚人和即是上一代药剂宗正派宗主,却不知当年为何那么落魄,形容枯槁,萎靡不振。
老者讲完这些,血池不再冒泡,表面突然恢复平静,静悄悄地,仿佛山雨欲来的前夕,不安渐渐扩大开来。
青纶望着忽然平静的水面陷入沉思,而后她抬起头,笑了一下,对我们讲到,说郝神医在数年之前也曾是药剂宗弟子,他告诉她,在丹仙远离尘世几百个甲子后,宗内渐渐分为两股势力。其中之一如丹仙所授,认为人性本善,需要爱幼扶弱,助其远离苦难,故而发明出很多救人济世的良药;而另外之一则认为人性本恶,必须将那些祸害之人去除完全,人世方可得到净化,故而研制出害人的毒药、迷药,甚至巫蛊之术。两派都认为自己即药剂正统,互不相让。这么些年为了正统地位大打出手,纵然一个害人,一个救人,也死伤无数,更有太多无辜百姓得到波及,流离失所,丢掉性命。郝神医就是看到本质,觉得无论救好人还是害恶人都是为了人间太平,但宗内许多同门理解错误,好恶不分,要么同救,要么同害。违背了当初丹仙的理念:善人救之,恶人教化普度后救之。而害人之心是万万不可有的。
语毕,青纶望向老者:“老人家,不知我说的是对还是不对?”
老者悠悠叹息,些许无奈:“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将这世事看透看明白呢?人生痴恋,莫过权、名、利、情四者,待他百年之后,一坯黄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轮回是矣。可还是有太多人沉溺于四者不得脱解,纠葛缠粘。”他说到“不得脱解”时,声音突然低下,似是陷入长久回忆,嘴角一丝苦笑。
他定是想到曾经的恩恩怨怨,人生的抑郁不得志,以及女儿长眠梦里无法清醒的悲哀。
这四者之中,唯有“情”字最难堪破,也几乎成为一个永远无法纾解的难题。那么,要如何去做呢?
我想,不是堪不破,是不想堪破罢了。
就像卡术曾经所说,若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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