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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之境-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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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走到浅星跟前将盘子递过去,“浅星姐姐,给你。”
脑子轰然一声,小樱她,不记得我了。
浅星眼里也满是惊愕,她接过盘子,试探道:“小,小樱?”小樱皱了皱眉,“浅星姐姐,你干嘛这么叫我?名字不好听么?可是你给起的呀,当时还说是世上最好听的名字呢。”
“我,我起的?”浅星彻底惊住。
觞百年趁着浅星愣住,伸手将盘里的酒瓶塞进袖里,不过,他到没急着走人,而是抓了抓小樱头发,似乎对其突然长长感到不可思议。
浅星惊了半会,将小樱推到我们这里,说:“小樱,你病才好,要多休息,先跟北涧哥哥他们待在一块。”
小樱似乎不情愿,“可我不认识他们,跟他们坐一起很别扭的啊。”
这时,觞百年半只脚踏出了客栈门槛。
浅星喝道:“觞百年,把酒放下!”
觞百年一看不得了,头往后瞧,脚底却半点不停留,速度快得就剩一影子。而刚刚起哄的汉子,看觞百年拿走了一瓶,一阵肉痛,赶忙将剩下的藏了起来,于是,一群人又为那仅剩不多的百花密酿开始抢夺,客栈里更加混乱。
小樱坐在我们这边后四处看,似乎对那些汉子抢酒感到好奇,且双手抓着板凳,两只脚在桌底来回晃动,好像对什么都感兴趣的样子。过了会,她突然停下,上下打量青纶,蓦地露出一个灿烂笑容,道:“这位姐姐,你长得可真漂亮。”
青纶忽地怔住。
是啊,三个月之前,小刀也是这般称赞她,区别是小樱这次用对了词语。
我突然想起那天神医从小樱房里出来时,呼出那口气的表情,也许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会有后遗症,只是这个后遗症到底是什么,他也猜不出来,所以才会接连叹气、摇头。
青纶同样对小樱笑了下,说:“谢谢,你也是个漂亮孩子。”
我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望向窗外朦胧的夜。也许,忘记一切痛苦对小樱来讲算是一个最好的结局了。我不敢想象,若她记得父亲去世,大黑丧生,以及小刀为她而身死魂灭的结果会有怎样激烈的反应。
那么,这样也好,至少她可以快快乐乐,不会因生死别离而痛不欲生,我想,这也许就是冥冥中,小刀的庇佑。
小樱继承了鱼姨酿造美酒以及炒菜的绝世技艺,且她并不像鱼姨立下规矩,百花蜜酿只可月初或十五出现,故而,三间客成了众多好酒之人最常津津乐道的人间美境,每天所到之人络绎不绝,生意红火,小樱更是忙得焦头烂额,却整天嘻嘻哈哈,笑容满面。
偶尔她清闲的时候我试探性问她,为何会酿酒?小樱一脸疑惑,似是不知我为何有此一问,只是答:酿酒很难么?
神医对小樱只记得浅星一人也不知是何道理,末了,他这样解释,说也许小樱并不是忘记了,那些记忆其实还残存在她脑海深处,只是在醒来的时候,她主观性将一些让她感到痛的记忆忘却,但这并不是真正的遗忘。
对于小樱忘记我们,忘记百兽谷,忘记鱼姨,忘记父亲,忘记小刀,忘记大黑,忘记一切的一切,我感到幸福,一个空白的人生才是最完美的人生,不用去纠葛。
一天,觞百年从镇上买了一对蝈蝈回来,被小樱缠着要看蝈蝈打架。他们坐在院子中央的大树下玩得不亦乐乎,笑声不断。
我和青纶两人站在二楼走廊上看着小樱一脸兴奋的样子,心里浮起淡淡暖意。
青纶说:“北涧,我想,我们该走了。”
的确,该走了。三个多月过去了,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青纶该回风都向王复命,以及公告天下奇雾古镇大火真正的原因,其并非异族入侵的征兆,以安民心。而我,则要按照老者留下的那张兽皮地图去寻找他女儿,将木残草带给她,救得她性命,完成老者遗愿。
我们离开那天的前一天晚上,小樱和觞百年不知从何弄来了烧刀子,一打开瓶盖,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很有年代的样子。小樱学着觞百年,拿着大碗斟上满满一碗,豪迈道:“大家不醉不归。”
浅星拉着小樱胳膊不许喝,又扭头训斥觞百年,说他带坏了小樱。而觞百年这次到没贫嘴反驳,只是边喝边呵呵傻笑。末了,又在浅星耳朵边说上几句悄悄话,也不知说了什么,就见浅星没喝酒的脸突地升起一团红晕。
离别在即,浅星拿出琵琶抚琴弹奏,淡淡音色轻入耳孔,缠绵不休。
神医和青纶拿着酒杯走到一边,两人来回说着什么,青纶不时点着头。
人人都拿着酒碗喝着最烈的烧刀子,除了洌锦。她一人站在黑暗处,不知在想什么,有些落寞。我左手提起一坛酒,右手夹着两个大碗过去。
“在想什么?”递给她一个碗。
洌锦先是一愣,继而接过,眼里浮出淡淡笑意,“没什么,只是觉得奇雾古镇的夜很安静,很美。”
“跟洌氏小镇的夜一模一样么?”我询问。
洌锦想了想,“怎么说呢?应该是各有千秋,不过有一点它们是相同的。”
“哪一点?”我有些好奇。
“它们都是被古藤树木围绕,夜色里,除了从缝隙间泻下的月光外,还有一种关于生命的盎然勃勃。”
我轻笑一声,倒满两只酒碗。
辛辣的液体从喉咙里滑下。
夜,似乎更加浓郁了。
第六十二回 寒潭
浓密的枝叶遮住蓝天,从缝隙间有些许阳光倾泻下来,将地面的影子拉长。
前方不远大约三丈粗的古木下,洌锦正靠在树干上休息,面容沉静而恬淡。我几步上前,将刚从溪涧灌满清水的鹿皮水壶递过去。她微微一愣,继而接住对我说声谢谢,将壶嘴凑前,喝上一口。
仰头看天,光影一闪一闪。
离开奇雾古镇已经七日有余,按照青纶马不停蹄估计已是到了风域皇城,说不定现在正站在乾坤殿的御书房内向王禀告古镇之行的始末。一切似乎并未像之前司祭长老和大臣们猜测的那样,安逸,一直沿着它应有的轨迹前行。
那天,古镇正街,人潮涌动。青纶跨上马背临走之前对我说:“北涧,找到老者女儿后尽快回来,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尘土飞扬中,青纶身影渐渐隐匿下去,最终消失在官道尽头。
我突然想起她面对悲喜时平静的脸庞,以及就算痛到心扉也波澜不惊的表情。在通道里她说过的话还一遍遍萦绕在耳边,久久挥之不去。
她说,北涧,你不会任我一个人在这冰冷潮湿的地方。
她说,我不要我爱的人为我拼掉性命,而是,我要保护他永远不受伤害。
洌锦将水壶递还给我,过了一会她问我,下一步该怎么走。我从怀中拿出老者最后留下的兽皮地图,线条杂乱,显然绘制这张地图时老者情况很紧急。上面主要有四种标记,山,树,房屋和水潭,在地图东南方向一湾清水旁,被黑红色侵染,特别醒目,仔细一瞧,竟是已经干涸的血。
我想了一会指着那,“这里,应该就是当年老者带着女儿误闯进去的地方。”
洌锦顺着我手指着地方看了半会,表情微动,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而后,她像是下定决心,出声道:“那里是雪域寒潭。”
我一愣,“你如何确定?”
洌锦指给我清水上疑似古老建筑的东西,“这是寒潭上矗立的冰凌塔,而且——”她又指向冰凌塔旁边一片青绿盎然的地方,“这里更是雪域宗族常年祭祀的地方,被称为‘不落原’,那里一年四季雪花漫天,但天空上的太阳是从来不会落下的,属于光与冰的世界,也被四域戏说为唯一一个能够冰火相容的地方,一个最为怪异的存在。”
我有些惊讶,很久以来,风域和雪域之间的矛盾就从未开解过,这十几年间的和平相处也是因当年混战后签下契约,契约上写道,只要两王在世则两国互不相犯。只是明眼人都深深明白,这只是雪域因战事重创,为了保证国内不至萧条而做的缓兵之计。如若一天,雪域修生养性,国力强盛,定然会伺机而动,再次掀起四域间的惊涛骇浪,到时,又一个民不聊生。所以,如果我们公然去往雪域,且还是雪域宗族最为重要的祭祀之地——不落原,定会给雪域王族留下把柄,成为侵犯风域的一个借口。
我坐到古木底下沉默半响,不知如何去做。我甚至在想,这是不是老者的又一圈套,他以性命作为代价,设下计谋,引我去往雪域‘不落原’,从而引发两国战争。可,看到怀里那棵老者用命换来、散发着青绿色荧光的木残草,以及脑海中浮现老者临死前僵硬的肢体和满目的希冀,我就无法将这样一个巨大阴谋与他联系在一起。洌锦似是看到我的犹豫,开口道:“让我一个人去吧,没有人比我对那里更为熟悉了。”
最为熟悉?我转头看她,一脸疑惑。
洌锦笑了一下,望着远处散落在密林里的光线,低声道:“我父亲洌戟打造出来的上乘兵器,从来都是经过寒潭之水冷却过的。寒潭不仅仅是雪域文化的象征,它更是我们洌氏家族炙炼兵器的泉源,我们洌氏之人从来都是可以在那里出现的。”
“可那里是雪域,不是风域,你们又如何肆意穿梭于两域之间?”我很奇怪,雪域不可能放任外人随意进入他们的领地,而且,还是一个专门为敌对之国炼造兵器的家族。
“我也不知道,”洌锦陷入沉思,“似乎从冰凌塔伫立寒潭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个约定俗成,这么些年,即便那场长达十年之久的战争,也没有人打破过。我父亲说,家族里一张古老发黄的羊皮纸上记录着一些关于此事的零碎,好像是上古时代,有仙人降临寒潭,同时将冰凌塔置于寒潭中央,他留下两把钥匙,希望千万年之后有人能够开启冰凌塔。其中之一被雪域宗族的第一大祭司拿到,而另外一把则被我们洌氏家族出外历练刚好路过的族长之子拿到。也不知这两把钥匙上有什么古怪,两人对望一眼后签下约定,从此之后,洌氏族人出没于寒潭也就成为一个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
洌锦这时顿了顿,“让我去吧。”
我望着洌锦无波无澜的眼瞳,沉默良久,而后轻声道:“不行。”声音虽小,却从未有过得笃定。
“为什么?”洌锦奇怪望向我,“没有比我更适合的人选了。”
我指着血迹干涸的地方,“这里,的确是寒潭附近,但它并不是寒潭,你们洌氏族人可以于寒潭出没,但不代表可以去往雪域任何一个地方,还有这里,这里,”我从地图中一一指出,“距离此地不远便是雪域与风域接壤的哈拉克沙漠,此时,我父亲锦川王还有雪域的大将霓虹正驻守于此,稍有不慎,两国之间便会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大战,而这场大战引发的战火,相信我不用我多说,你就能想象得到。而就算到了那里,你能保证自己可以很快寻找到正确地点,毕竟离老者女儿受伤到现在已然有了一百多年光阴,一百年的光阴,谁也不能保证其不变。”
洌锦沉默,眉头深皱,也感觉到此事非比寻常、甚为棘手。
这时,丛里深处突然一阵响动,接着一声尖叫,只听“嗵”一声,前方不远的一棵大树上掉下一个人来。
我和洌锦立马站起,互望一眼,同时奔了过去。到了那里,就见一个黑色影子背对着我们蹲着,毛茸茸的手臂抚摸着什么,嘴里发出依依呀呀的声音,不知想说什么。我刚想去看这黑影是为何物,一人从黑影手底坐起。枯叶弄乱的发丝,脸颊旁几道黑印,甚是狼狈,以及因为嘴里含了泥沙而不停地呸来呸去。
我目瞪口呆。
小樱!
洌锦上前想将小樱拉起来,那黑影忽地转过头来对着洌锦就是一声嘶吼,声音震天。就在它转头的瞬间,我和洌锦同时怔住。
古木下,小樱整理着长长柔软的发丝,且时不时瞧上我和洌锦一眼,表情俏皮。
“黑子,过来!”小樱对黑影叫道。
黑影,不,应该说黑子一下扑进小樱怀抱,用毛绒绒的头蹭小樱脸蛋,小樱因为痒痒而嘻嘻哈哈,浑身上下胡乱动弹,刚整理好的头发又凌乱下去,她对黑子不停喊道:“停下,黑子,停下!不然不理你了。”
如此相似的模样,同样憨厚的表情,除了面上多了些许欢快,以及身型变小至猴子一般,什么都没变。
大黑,是你么?我在心底一遍遍询问。
怀里,还留着大黑死前紧紧拽在手心,小刀、小樱养父,那个风域勇士的腰牌,耳边还响起那一声声感人肺腑的主人。原本在小樱醒来后我就应该将这块腰牌交予她,但,最终我还是将其带离了奇雾古镇,想着找上一块僻静之地,为其建一座衣冠冢以示祭奠。
洌锦轻轻叹息,转身走向一边。
我蹲下去,摸着小樱头发问她怎么会到这里?又问她关于黑子的事情。但小樱只是同黑子嬉戏玩耍,我说得话半点没放心上,很快,天暗了下去。
篝火照耀中,小樱抱着黑子睡得正香。
洌锦往火里扔了一根树枝,问我小樱要怎么办?她说我们不可能带着一个孩子去雪域。
我也知道不能带着小樱去雪域,上次就因小刀的执拗发生了让我们每个人都心痛的事,这次说什么也不能由着小樱性子了。我拨拨篝火,火苗上扬,将我半边脸照亮,沉思一会,我对洌锦说,“明天,你送她回三间客。”
洌锦猛然抬起头,“可是——”
“没有可是,”我打断她,“你送她回去吧,顺便告诉觞百年和浅星,让他们两个好好照顾小樱,如果这次顺利从雪域回来,我会到三间客喝他们的喜酒。”
洌锦沉默不再说话,她一眨不眨盯着光亮的篝火不知在想什么。
而小樱睡梦中略带笑意,她将脸埋在黑子毛绒绒的肚子上,一脸幸福。
我露出一个温暖笑容,这样就很好了,不是么?
第六十三回 小樱
天还未亮,身上一阵晃悠,洌锦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她说:世子,醒醒,快些醒醒!我猛然睁开眼睛,洌锦满脸焦急的神色映入视线。
“发生什么事了?”我有些迷糊。
洌锦急切道:“小樱不见了!”
我一惊,彻底清醒过来,眼睛扫过昨晚小樱和黑子睡过的地方,那里赫然没了人影。再往别处观望,露水深重,薄雾笼罩,密林深处隐隐渗出一股寒意,什么也看不清楚。我问洌锦是什么时候发现小樱不见了?洌锦说不知道,隐隐听到响动,醒来后就发现小樱和黑子没了踪影。我满是担心,那么小的孩子到底能到哪去?慌乱中,腰带松动,怀里东西散落一地,我蓦地变色,地上郝神医临行前赠送的药品以及泛着荧光的木残草耀目分明,惟独少了那块象征着风域勇士的腰牌。
我蹲下去看着一地凌乱,心里一阵难过,小樱她终究是记起来了。
洌锦忽然一声惊呼,我转头,一片针形绿叶从古木上飘荡下来,周身泛着绿光,升起一层雾气,充满着神秘之感。我站起来,绿叶缓缓飘到跟前,伸出手,叶子轻落掌心,光芒瞬间黯淡下去。我望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沉默了下去。
北涧哥哥,我走了。
虽然你一直说我很小,不能照顾好自己,可我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离开。
从百兽谷外碰到黑子,脑海里就一直浮现出一些支离破碎的影像,仿佛痛彻心扉,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是不是忘掉了一些事情,而那些事情则是我生命中最为宝贵的。所以,直到我莫名其妙跟着你,被你发现,再之后,父亲那块预示着身份的腰牌跳入眼帘,记忆如雨后春笋般疯狂生长起来,脑海里的那些碎片终于拼凑成一副完整画面,那画面里,鱼姨惨死在大鸟爪下,大黑生生受下麒麟一击,哥哥为了救我而魂飞魄散。那么多的惨烈,在我脑海中肆意翻涌,纠葛着一切。
是不是说,我是一个不祥的孩子,一个不该生存在这世界上的人,父亲,鱼姨,大黑,哥哥,我至亲至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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