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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之境-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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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的沉默中,思绪不知飘往何处,面上虽然沉静,却沉淀着淡淡悲伤,是在回忆一千年前他与颜落在大殿上的第一次相遇?还是在治疗着这一千年间的情殇?
我觉得可笑,颜落为他为了回眸登上雪冥峰,奉上一千年时光,甚至失掉性命。而她本为一滴情泪,无魂无魄,更何谈轮回往生。而现在,风弩好好站在我面前,说他是这世上最了解颜落的人。
我想起颜落为我讲述的那个故事,关于风弩父皇、母后、回眸、水月、雪莱之间的故事,那个曾让我为之心疼心痛的爱恨纠缠。
我晓得了颜落为何要让我到三思阁找水月。在她进入轮回镜后,说出那句“够了,这所有的一切都够了”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风弩其实并未死去。她临死前让我到三思阁找水月,是因她知道这世上只有水月能够降服风弩,阻止他继续作恶、生灵涂炭。
哈拉克沙漠上空笼罩的层层黑雾,风域勇士失去战斗力,而水域兵力愈发暴涨,这所有的景象跟当初风弩母后为了他父皇登上水域王座而修炼的黑暗典籍如此相似。
我望着这世上拥有最纯净眼眸的男子道:“风弩,你爱过么?”
“爱?”他呢喃,眸上浮出雾气,“呵。”他跨前一步,“我爱的人全都离我而去了,我不可能再拥有爱了。”
“可你爱过是么?虽然你的恨最终葬送了你的爱,但你爱过,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那又怎样?!”风弩面无表情,就连刚才的淡淡悲伤都看不到了。“如果你爱过,请你放过四域子民,为了颜落的‘守护之责’,忘掉仇恨,放下一切。”风弩望着悬浮在周围的书本典籍,他嗤笑,“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不悲不喜,则不垢不灭;颠倒梦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呵——,这么些年,在水月还活着的时候,她一遍遍对我说着同样的话,几近千年年华我都没能看透,你以为你今天这短短几句就能让我放下一生的执念么?”平台背后折射出金色光芒,风弩身着白色长袍,美得竟不似人间生灵,他继续道:“你知道么?北涧,这一千年来,我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就是这样一方小小平台上,哪也去不了。每天听着水月诵读经文,那样繁杂冗长的咒文让我几度失去本性。她告诉颜落,去雪冥峰拿到轮回镜就能将我和回眸复生,却暗自将我囚禁在这里。我早就不是我了,我死了,这里的我,不过因戾气太重而产生的一缕幽魂而已,它集聚了我所有的恨,所有的怨,为这人世最凶厉的存在。可水月究竟是水月,她即使死了,也将我控制完全。但我告诉你,北涧,不久我就会出来,让这世间为我陪葬。”
“然后,让颜落继续为你神伤吗?”我向前迈出一步。风弩他嘲弄似地笑着,“她消失了,三界之内再也找不到了,她只是一滴泪,一滴我母后滴落在并蒂莲上的泪珠而已。泪,是没有魂魄的。既无魂魄,何来神伤?”
他眉目上扬,头顶上方突然升起一团黑色雾气,一朵墨色莲花慢慢腾空,只听他道:“北涧,受死吧!既然你自己闯入进来,那么,就让我替觞斯送你去见阎罗!”黑雾彻底压将下来,迎面而来毁天灭地般的气息。
“小心!远离平台!”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然而在声音传来同时,黑雾将我整个吞没,胸口闷堵,喘息不得,四肢突然无力,意识几近模糊下去。朦胧中,看到一个纤细身影,她从后面过来,将我整个往后推去。
什么都看不见,除了那张泛着泪光对着我灿烂微笑的脸庞。
洌锦!
她双手将我推离黑暗边缘,噗一下,漫天的血红。
她嘴唇蠕动,好似要说什么。
可我什么都听不到了,身体往后飞去,直到“嗵”一声,重重撞在一堵墙壁之上,喉咙处一股腥甜。突然,身体感到暖意,朝后观望,一道金芒自身后迸出,墙壁内侧凹处一块岩石松动,紧接着一本大约三尺厚的古书从凹处悬浮出来,金光正是由古书上散发出来。
金光碰上黑雾,光芒大盛,以千钧之力、翻江倒海之势压将过去。
风弩眼里露出惊骇,紧接着被金光击中,整个人倒在平台上。
黑雾散去,墨莲回到风弩身体里。
古书飘到平台前,金光中,一名女子从书中走了出来,风华绝代,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宁静气息,以及神秘和不可估计,她叫风弩的名字,脸上露出淡淡笑容,她并未转身,黑暗里传来她清晰嗓音:
一场红尘一场梦,梦到缘灭方尽空。风弩,你可悟了?
风弩定定看着金光中的女子,他眼里现出迷茫,嘴里低喃:“何为梦?何为悟?”他不停重复,而后双腿盘下,身上竟浮出淡淡红芒。女子轻点头颅,单手轻挥,平台瞬间被金光笼罩,风弩静静盘坐中央,双眼紧闭,陷入冥思中。
女子转过身来,浑身上下金光耀眼,画面慢慢清晰,水月的面容浮出脑海。她朝我点了点头,古书中再次射出一道金芒,她微笑着踏足进去,书页慢慢合上,古书在空中盘旋两下,光芒一淡,消失不在,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我扶着墙壁站起,脚有些发软,朝前慢慢移去,一直移到那个浅蓝色头发女子跟前。我跪倒在地面上,眼里全是泪水,我将她抱在怀里,叫她:“洌锦,洌锦,醒醒!你醒醒!”洌锦缓缓睁开眼睛,嘴里不停咳着,红色的血液从她口中不断涌出。
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我越发看不清楚,何以在不落原上她与觞斯联合起来伤害我,现在却又为了救我不惜以命相搏?
“你在想我为何要救你,是吗?”洌锦笑问着。
我整个人僵住,不知怎样回答。
“其实,我也不知道。”洌锦望着头顶上方,“在不落原,觞斯最后那三掌拍出你身体的血玲珑玉佩时,脑海深处突然浮现一个画面,画面模糊,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楚,可我却清晰地感觉到心痛,痛入骨髓撕裂心肺一般。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是永远不会伤害你的。”她抬起手,手指轻轻抚过我的脸,将我整个人望进眼里,她面色越来越苍白,手指也越来越无力,眼神慢慢涣散着,泪从她眼里流出来,她说:“对不起,北涧,觞斯,他是我哥哥。”手指从我脸上滑下,手臂重重垂了下去,眼睛永远闭上了。
眼前浮过洌锦第一次靠在锦川王府旁的那棵大树上的情景,那烂漫绽放的粉色小花,那朝天一箭的英姿飒飒。她如洌嶔一样单手横在胸前,发丝散落,说:世子,我将用我的整个生命守护你。
声音哽咽,泪如泉涌,眼前一片模糊。朦胧中,我看到洌锦的身影慢慢淡去,再淡去,一颗红色珠子从她心口处跳了出来,竟跟青纶手腕上以及深谷中神秘女子给我的红珠一模一样,只是这一颗是前两颗的两倍大小。
我抓紧洌锦剩下的衣衫,心空了,脑也空了,全身都空了。我是明明确确知道她死了,离开了,永远回不来了,但手里的红珠还散发着温热气息,似乎她并未走远,或者,正站在我身边,望着我不说话。我至今还记得那天在通道封闭的竹屋内,她孤独的背影,灼痛了我的皮肤。
怀中一纸滑落,线条勾勒的玲珑玉佩,玉佩背面,三颗凹槽清晰浮现。

第七十四回 觞离

喊杀声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尘土飞扬,整个世界仿佛疯癫了一般。在墨莲化为粉末的同时,天上浮出风弩的影像,他整个人置身在一片金色汪洋之中,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肃穆超脱凡俗的神色,他对我露出好看笑容,说:“北涧,我要离开了,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草原牧歌,日出而耕,日落而息;或者,前往阎罗殿,做一个无人知晓的鬼族,每天望着奈何桥上来来往往轮回往生的魂魄,看着彼岸上开满的曼珠沙华。三思阁里一部关于命格的典籍中讲过,无魂无魄的人或许飞灰湮灭,永远从三界之内消失,但生前善良之人,也许会因善缘善德而幻化为曼珠沙华,开满整个彼岸,那我想,颜落她会在奈何桥边等待着我。”他又看向我身后满脸愤怒的觞斯,轻声道:“觞斯,十年之前,你于天涯湖畔三思藏书阁内找到我,说能够帮我脱离水月禁锢,让这整个人世为我陪葬,只要我驱动墨莲,为你扫平一切障碍。我答应了,因为我对这人世充满了恨,充满了怨,可现在,在过往记忆于我脑海里不断闪现时,我终是明白了。我爱过,也恨过。红尘万丈,百世成空,所有一切,不过镜花水月。”
风起,墨莲粉末随风散去,天空渐渐明朗,之前黑压压的云朵渐渐消散,风弩的笑容慢慢淡去,最终消失不见。觞斯望着风弩消失的地方,有些出神,一脸不可置信,他手上青筋暴起,浑身上下透出一种骇人的诡异。
我突然腾空,手猛然一挥,枪身横扫,激起一道剑芒,朝着觞斯狠压过去。觞斯似乎感到身后危险,刚想转身闪避,剑芒扫过他的八卦面具,中间裂开缝隙,哗啦一声,面具一分为二,一张苍白俊秀面容露了出来。
整个战场哗然一片。金戈铁马,刀光剑影,鸟兽嘶鸣。顷刻间,风域战旗到处都是,军士压境,将觞斯严严实实包围起来。
青纶带着郝神医他们从军士中走了出来,浅星怀抱琵琶,面露哀伤,她对觞斯道:“觞百年,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还是,我只是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一个工具?”
觞斯突然沉静,接着哈哈大笑,道:“这世上还有谁能让我真心相待?”
他黑亮的眼睛望向无边无际的苍穹,白云浮过,仿佛一个梦幻。觞斯泪如雨下,他说:“你们为什么要那样残忍地对待我?”

我叫觞斯,是雪域的四皇子。很小的时候,我的母妃就因为疾病离我而去,我是被我同父异母的大皇姐觞离带大的。觞离大我四岁,当我有记忆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姐姐她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子。
每次当我仰望天空,看着淡淡的月光落在我瞳仁之上,觞离就会为我披上披肩,她说,觞斯,你是男孩子,要学会坚强,即使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从容面对所有一切。而我总是躺着她怀里,我说,会的,姐姐,我会坚强,而且,我要永远守护着你。
觞离的刺绣被雪域之人誉为风华绝代,很多人千金只为求得姐姐一针线。
每次我看到自己黑色长袍上绣着的淡淡月色烟芒时,我就会想起姐姐倾国倾城的容颜。她沉静地站在宫殿外望着我微笑,那个时候我就好像拥有了一生的幸福。
我是一个幸福并且满足的小孩子,觞离总是捏着我的鼻子嘲笑着我。我喜欢看着她笑的样子,所以我总是努力学着武功,希望以此得到老师夸奖,然后看到连绵不断的笑在她秀丽的容颜上轻轻荡起。
那个时候,我们与风域、雷域、水域之间的战斗已经长达八年。
雪域的皇子是要在艰苦的历练中长大,而雪域的公主只是拿着针线为即将出嫁的自己缝制嫁衣,所以,我的姐姐觞离没有一丁点功夫,她只是一个美丽纤弱的女子。
我十八岁的时候,父皇送我上了战场。离开雪域城门的那瞬间,我看到觞离站在城墙上远远望着我,我看到她眼里的担心,然后对她笑。我在心底默默地说,姐姐,我会好好的,我还要回来送你出嫁,看着你嫁给自己最喜欢的人。
战场上到处都是死去的士兵,鲜血将泥土染成红色,再染成紫色,最后染成黑色。到战场的一年里,我因为闻不了血腥而一次次的呕吐,而父皇总是在我吐完之后将我扔在用尸体堆积而成的山丘上。我望着眼前尸骨斑斑的样子,看着尸虫从那些死去的人的口中、眼中、耳中、鼻孔中爬出来,闻到刺鼻的尸臭在我身边连绵不断的汹涌而来,胃里肆意翻涌着酸涩。我一次次因为这些而晕倒,一次次被父皇扔在尸体上,但当我想到觞离,那个全天下最美丽女子时候,我就会很温暖地笑着。
一年后,因为一次计谋使雪域取得了一场不小的胜利,父亲破格让我参与军事议政。
我写信给觞离,告诉她我很努力,并且说自己很快就会打败其他三域,不久就会回去。觞离的信上只是写着要我好好照顾身体,保护好自己,并且说她要为我送来缝制好的衣物。我很开心,在帐中看着作战地图,想到不久她就会来到我的身边。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觞离会那样惨烈地离开我,甚至我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那天姐姐的贴身侍女满身血迹闯进我的帐中,她朝我伸出被鲜血染红的胳膊,然后,我感到天空崩塌一般,寒风刺骨,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长袍翻飞猎猎作响。
我来到觞离出事的地方,血迹已经干涸。
觞离安静地躺在那,她身下的土地已经被血染成黑色,手中死死地抓着那件为我绣着月光的黑色长袍,她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淤痕,衣服、袖口被人撕破,白色的肌肤已经变冷。我望着觞离还未合上失去神采的眼睛泪流满面,我知道我的姐姐在被人侮辱的时候一定在大声喊着她弟弟我的名字,她一定在等着我来保护她,可为什么没有等到我来呢?我脱下长袍盖在觞离的身上,将她抱在怀中,我对觞离说,姐姐,我带你回家,带你去看冰凌塔。
远离喧嚣,远离血腥,远离所有的一切,我抱着她漫步走着。
当我回头看到整个战场突然被大水淹没,所有的人都在寻找着求生的机会。我只是看着觞离在我怀里安静睡着的样子,我想起姐姐在灯下为我绣月光的情景,想起她在我小的时候阻止别人欺负我的情景,想起我一个人看着天空看着星辰的时候她对我微笑的样子,所有的画面在我的脑海里一点一点上演,可是,觞离她依然如此地安静,睡得很沉很沉,好像忘记了这个世界的存在。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对待我?为什么?
我仰望着天空,看着阴暗的天空中一点点射出的光亮,低下头看着觞离美丽的容颜,姐姐,你要离开了么?

最终回 血玲鸟

觞斯的面容像被撕裂一样,他嘶哑地喊着,几近癫狂。
“所以,麒麟石矿藏的坍塌,五千名风域兵士的罹难,奇雾古镇大火,洌氏小镇屠杀等等的幕后主使全都是你,对吗?”郝神医痛心疾首,一时之间,老了几十岁。
“没错,没有了奇雾古镇的麒麟石矿藏,你们如何打造这世上最坚固的兵器,你们如何抵挡我们雪域的进攻。”
“但为什么烧死那么多的百姓,他们有什么错?”浅星眼上全是水雾,似是不能相信,也不愿相信。
“我姐姐又有什么错?”觞斯怔怔看着浅星,“她只是一个纤弱的女子,一点武功都不懂,她只是想为她的弟弟送上一件亲手缝制的衣服而已!”觞斯疯狂抓着头发,他将头转向我,大笑着,道:“北涧,你真以为没了风弩的墨莲,你就会赢了吗?”他哈哈笑着,肆无忌惮,笑声在战场上回荡。
不知怎地,我感觉到一种森冷气息,就见觞斯整个手掌扬起,掌心向上,朝着天空射出一道白色光芒。
瞬间,狂风大作,寒气逼人,扬扬洒洒的雪花从天空之上飘了下来。觞斯嘴里喊着:“北涧,十八年前,你的出生带来了血玲珑玉佩,将雪域‘寒冰阵’幻化的所有冰雪融化完全,可是现在,十八年后,你已经失去了玉佩,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寒冰阵了,我要让你们所有人永生永世被冰雪冰冻,为我姐姐的死陪葬!”
顷刻,所有人被风雪掩埋,身体表层形成一层厚厚的冰块,再也动弹不得。刀割一样的冰刺在我脸上划过,我催动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眉上的狼牙月影越来越暗淡,手指因为冰冷越来越没有知觉。
抬头观望,整个世界的银白,白雪皑皑,望不到头。青纶,浅星,郝神医,小樱,千千万万个风域士兵瞬间成为一个个人形冰雕,像极了当初在雪冥峰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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