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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蜀-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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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半张脸。
仅仅半张就足以让人惊艳的脸。
白里透红的皮肤,细长如柳叶的眉,白晳而修长的手指,指甲上不施朱寇,却闪着柔和如玉般的年轻光泽。在帷幕后一闪即没的红唇一角,颜色娇艳而自然,看不出一点涂朱的痕迹。
“哇靠,纯天然美女啊。”魏霸一时看呆了,心中暗道:“如果那半张脸不是和彭小玉那丫头一样,这就是完美版的彭小玉啊。”
就在魏霸惊讶的时候,那女子也发现了低头俯着的人群中鹤立鸡群般的魏霸,眼光一闪,迅速放下了车帷。魏霸也惊醒过来,连忙低下了头,装出一副顺民的模样,还悄悄的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才双手合什,暗自庆幸。
他没有看到,帷幕又被拉开了一条细缝,一双带着些许疑惑的俏目在帷幕后,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柳叶眉微微一蹙,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一下,长长的眼睫毛眨了两下。
“媛容,怎么了?”坐在少女身边的清河公主见少女出神,不解的问道。
少女淡淡一笑:“没什么,看到长安如此衰败,好生失望。”
清河公主瞥了他一眼,笑道:“有兴就有衰,谁也逃不过,这有什么好失望的。”
少女哼了一声,若有所思:“是啊,城犹如此,人何以堪。兴衰轮回,又有谁躲得过呢?”
清河公主眉头一皱,伸手按在少女的柔荑之上,劝道:“媛容,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你父亲虽然英年早逝,可是你兄长才华出众,用不了几年,就能重振家业的,又何必担心。再说了,夏侯家虽不是曹姓,从太祖高皇帝起,就没拿你们夏侯家当过外人,只有大魏立国一天,夏侯家就不会被人欺负的。”
少女淡淡一笑:“这是自然,是我多心了。”
“嗯,你有心思,我也是知道的。唉,你父亲的三年之丧还没结束,骠骑将军又打了败仗,我想你们的亲事还得往后拖一拖,不过也用不了多久。等你父亲的丧期一过,我就去对陛下说,让你出嫁便是。”
少女脸上飞起了红晕,扭过身子:“公主,我有父丧在身,岂是思嫁之人?我是”
清河公主笑了,拍着少女的手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我们的才女是为天下事担心,可不是为自己的亲事担心。不像你那个不成器的叔父,整天就知道修习什么双修之术,说是想成仙得道,还不是贪图美色。哼!”
清河公主原本笑得很开心,可是一提到自己的夫婿夏侯懋,那点儿开心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张保养得不错的粉脸上杀气腾腾,额头上平添三条皱纹,嘴角的皱纹也因谓嘴唇抿得太紧而深了几分。
正斜躺在榻上,无精打采的和靳东流说话的安西将军夏侯懋忽然打了个激零,一下子坐了起来,面露惊凛之色。靳东流吓了一跳,连忙闭上了嘴巴,紧张的注视着夏侯懋。夏侯懋摆了摆手,示意与靳东流无关。他站起身,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揉着太阳穴,来回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两步赶到门口,对站在门外的侍卫说道:“公主的车驾到了哪里?”
侍卫躬身回答:“刚刚有人说,已经到了城外,估摸着,不久就要到了。”
夏侯懋脸一苦,有些不耐烦的对靳东流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在长安呆两天,我会行文到宛城去问问,如果确实,我自会送你回去。”
说着,不等靳东流答应,便匆匆的穿上鞋走了。靳东流看着夏侯懋有些慌乱的背影,知道他大概是因为他的夫人清河公主要来的事担心,也不多说,跟着一个小吏向外走去。夏侯懋现在没心思理靳东流,可是那些小吏却知道靳东流应该是魏军的将军没错,不敢怠慢,把他引到驿馆安顿下来。靳东流随即又委托那个小吏去城门口把魏霸和敦武叫了过来。在离开长安的这段时间,他还可以再照顾魏霸一段时间。
魏霸跟着小吏,来到驿馆,正好看到那辆豪华的马车停在都督府的正门口,这才知道这辆马车上坐的应该是夏侯懋的家人,那个惊鸿一瞥的美少女也许就是夏侯懋的女儿。
他很自然的瞥了马车一眼,正看到一个中年人急匆匆的从门里走了出来,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也听不到他说话,不过从他那夸张的肢体语言可以看得出来,他有些紧张。
这是谁啊,居然能让夏侯懋这么紧张,难道不是他的女儿?
没等魏霸看明白,小吏有些不耐烦的哼了一声,一边把他往里面赶,一面说道:“快进去!这里毗临都督府,贵人们出入频繁,你们可得管好自己的眼睛和嘴,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说的不要说,安生的呆在馆里,不要惹事生非。出了事,可没人能保得了你们。”
“唉,唉!”魏霸低声下气的应了一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刚才有城门口,因为看了一眼那个车队,他险些被人一矛刺死。有了这个惨痛的教训,他现在对自己的处境有充分的认识。
(未完待续)
第112章 天才少女
夏侯懋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把清河公主迎进了门。在长安,他是安西将军,关中都督,毫无疑问的第一人,可是清河公主一来,他就自动的降为第二人了。这位清河公主可不是一般人,如果惹得她发了火,只怕长安城都要抖三抖,甚至洛阳城都有震感。更何况夏侯懋非常清楚自己这位夫人为何而来,不小心的侍候着,后果会很严重。
“公主请。”夏侯懋笑眯眯的说道:“知道公主到了城外,本该出城相迎。无奈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偏偏来了一个人,自称是骠骑将军的部下,在房陵被蜀军生擒了,险些被人斩了祭旗,幸亏被人所救,一路逃到长安来。我身为安西将军,关中都督,不得不先问清楚,所以耽搁了,还请公主包涵。”
清河公主一边昂首挺胸的往里走,一边语带讥讽的说道:“我虽然是公主,却是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你安西将军军务繁忙,岂敢要你去迎接?我千里迢迢而来,只希望这府里还有我立足之地,不敢奢望太多。”
夏侯懋尴尬的哈哈一笑:“公主,你看你这话说的,你来了,这府里还有谁能比你尊贵,怎么可能没有你的立足之地?我只是敢请公主手下留情,给我留点”他拍拍抹了粉的老脸,央求道:“给我留点立足之地,我就感激不尽了。”
清河公主冷笑一声:“这么说,只要给你留了面子,其他的事,就由我做主了?”
夏侯懋吱吱唔唔的不敢接话。他早就知道清河公主来者不善,已经陪了小心,可是很显然他低估了清河公主的怒气值。公主这话里的杀气可重啊。他毫不怀疑,自己只要点个头,辛苦收集来的那十几个美妾马上就会人头落地。
应又不是,不应又不是,夏侯懋很苦恼,脸苦得像是便秘,而且是非常严重的那种。
少女见夏侯懋窘迫,暗自叹息了一声,便开口为他解围:“伯父,骠骑将军的属下,怎么会跑到长安来?他就算是逃脱了,也应该去宛城才对啊。”
夏侯懋感激的看了少女一眼,连忙笑道:“这事说起来也是巧。他被关在沔阳的时候,正好与一个蜀人关在一起,细作们救他时,也把那个蜀人一起救了出来。而那个蜀人是魏延的亲属,他搞到了几份路传,这才一路来到长安。”
“魏延的亲属?”少女好奇的问道:“魏延的亲属怎么会帮我们大魏的人?”
“这事儿,说起来就可离奇了。”夏侯懋正愁没有话题打岔呢,见少女如此识趣,顿时来了精神,装出一副很兴奋的样子,大说特说起来。他把魏霸和靳东流编好的那些话添枝加叶的说了一遍,故事还是那些故事,不过更加曲折动人,扣人心弦,写下来就是一篇惊险无比的传奇。
清河公主原本是怒气冲冲,一进门就想兴师问罪,把那几个让自己很不爽的狐媚女子拉出去,砍了她们千娇百媚的首级。少女打岔,她本来很不高兴,要不是看在少女是自己喜爱的晚辈份上,立刻就要打断他们,不过夏侯懋一开口讲故事,她就被吸引住了,一时倒忘了追究夏侯懋红杏出墙的事。
夏侯懋偷眼看着清河公主,见她成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心中大喜,说得更是天花乱坠,可惜的是这个故事毕竟不可能无限期的说下去。说到他们来到长安,他只好抱着无尽的遗憾,结束了这个精采的演说。然后不等清河公主回过神,立刻把她请进了内室,自己托口要安排接风宴,逃出了公主的气场控制范围,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看到刻意收拾过,却依然弥漫着其他女人气味的房间,清河公主的怒气值再次暴涨。她不高兴的瞪着少女:“媛容,你也帮着他来应付我,亏我那么疼你?莫非就因为你们都姓夏侯,而我姓曹?”
少女娇笑道:“公主,我可不是帮他,而是在帮公主呢。”
“这话怎么说?”清河公主明知少女在骗自己,脸色还是缓和了些。
“公主,你难道听不出来吗?”少女乖巧的伏在公主身边,压低了声音,扮出一副很神秘的样子。“那个叫靳东流的将军,从汉中逃出来的故事有些蹊巧。我觉得,这里面也许有个阴谋呢。在这个时候,我们岂能因为闺房之内的一点小事,分安西将军的心神,影响国家大事?”
“蹊巧?”清河公主眉毛一挑。她是对夏侯懋金屋藏娇的事很不爽,可事情关系到关中局势和丈夫的前途,她还是分得清轻重的。听少女说得这么严重,她也有些紧张起来,连忙让少女坐在自己身边,急急的催促道:“媛容,你赶紧说来听听。”
少女本来只是想分清河公主的心,不过看她这么认真,也不得不小心应付。她转了转眼珠,沉思片刻,忽然想起在城门口看到的那个虽然衣着破烂不堪,神情却异于常人的年轻人来,不由得心中一动。
见少女若有所思,清河公主不敢打扰她,焦急的等待着,脸都急得有些红了,气息也有些急促起来。少女这才惊醒过来,见她这副模样,情知她是为夏侯懋着急,不禁抿嘴一笑。
“公主,你想啊,这个靳东流是要出兵时祭旗的,是何等重要的人物。逆蜀岂能对他看守不严密?可是为什么蜀人会把他和魏家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关在一起?”
“无足轻重吗?”清河公主回想了一下夏侯懋所说的故事,茫然不解:“那个蜀人和魏霸刺杀诸葛乔的事有关,应该很重要吧?””
“不,如果说重要,又有谁比杀死诸葛乔的魏霸重要?要关,也应该和魏霸关在一起,而不是一个只是和这件事有关的人。”夏侯徽说得并不快,可是脑子却转得很快,她似乎找到了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可是一时又不知道究竟有什么问题。只能一边说,一边揣摩。
在驿馆的魏霸不知道,他和诸葛亮精心策划的计划在不经意之间被一个天才少女发现了蛛丝马迹。要不是夏侯懋无意中添油加醋的加工了一番,把事实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只怕事情的发展会大出他的意外。
被软禁在驿馆里的魏霸觉得曰子过得特别慢,又特别快。特别慢是因为无聊,天天看着那一方天,不准出驿馆半步,每天盼着太阳早点下山,可以上床休息,可太阳就像是定住了似的,好半天才挪了那么一点点。特别快是因为诸葛亮给他的时间有限,如果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那子午谷计划就算是彻底放弃,诸葛亮会重新执行他的陇右计划。
魏霸能明白诸葛亮此刻的心情,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诸葛亮,他的压力其实非常大,大得普通人无法想象。魏霸这么辛苦,无非是想扭转魏家的前途,而诸葛亮的身上却担负着更大的压力,他不仅要完成先帝刘备的遗愿,做好一个托孤重臣,还要为跟随他的荆襄人谋求利益,这些人背井离开,来到益州,为的不就是荣华富贵吗?如果不能给他们荣华富贵,也许在一夜之间,这些人就会如鸟兽散,回到自己的家乡。以他们的家世和才能,到哪个国家没有机会?只是机会大或小的区别罢了。
所以诸葛亮耽搁不起,他必须尽快取得胜利,巩固自己的地位,只有巩固了自己的地位,才能保证荆襄人的利益,才能把这些人聚拢在自己身边。反过来,只有聚拢住这些人心,他才能巩固自己的地位,完成先帝的遗愿。
他拖不起,必须在别人失去耐心之前,取得一次胜利。
魏霸同样也拖不起。能让诸葛亮松口,把子午谷计划正式提上议事曰程,这是他能争取到的最好机会。抓住这个机会,他不仅可能改变魏家的命运,更有可能改变历史。失去这个机会,他就是再努力,也很难扭转历史的车轮。
历史有他自己的惯姓,如果不是站在那个转折点上,任你付出多大的努力,最后等待你的依然是失败。登高一呼,天下响应,那只能是痴人做梦式的空想,当故事听听可以,真要这么做,肯定会死得很惨。袁绍兄弟,吕布,董卓,都是活生生的例子,殷鉴不远。
他有幸站在了这个转折点上,并且得到了诸葛亮的支持,具备了扭转历史的资格,能不能完成任务,关系甚大,他不敢有任何掉以轻心。
在此之前,魏霸和诸葛亮反复商量了很多,自己也在脑子里预计了很多困难,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就在这个他一心想扭转历史车轮的时候,会有一个天才少女来到长安,仅仅是为了化解夏侯懋和清河公主之间的矛盾,却不期然的触摸到了真相的一角,把他推到了他意想不到的危险之中。
也许,这就是历史的报复,对一个试图搅局者的报复。
(未完待续)
第113章 进退两难
宛城,骠骑将军府书房。
司马懿穿着一身宽松的常服,端坐在书案后,一手拿着一部春秋,一手拈着笔,提腕凝空,似乎想写下什么,可是笔却迟迟没有落下。过了片刻,他眉头一挑,无声的叹息了一声,放下书和笔,把衣摆整理了一下。
手背上一块褐斑一闪而现。司马懿愣了一下,伸出手细看,那块褐色的斑点有白晳的手背上显得非常刺眼。司马懿眼神一黯,不禁有些唏嘘。
司马师快步走了进来,见司马懿看着手背发愣,眼神随即落到了司马懿的手上,看到那个褐色的斑点,他也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快步走到司马懿的面前,双手递过一封军报。
“父亲,靳东流逃到了长安城。”
听到司马师的脚步声,司马懿就恢复了平静,他不动声色的放下袖子,接过军报。看了一遍之后,他目光闪了两闪,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一抹笑意。
“子元,你觉得这个魏兴会是谁?”
司马师无声的笑了起来:“我虽然不知道这个魏兴是谁,但是我相信肯定不会是一个普通人。他能和靳东流关在一起,又有能力拿到路传,想必是魏家一个很重要的人物。他究竟是谁,靳东流应该清楚,不过他没有对夏侯懋说,自然是存了私心,也许是想为父亲拉拢一个人才。”
司马懿点点头,双手拢在袖中,淡淡的笑了笑。“他的一片用心是好的,不过此人忠诚有余,机敏却不足。如果是个普通人才,那便也罢了。可要是个很重要的人物,那夏侯懋以后知道了,岂不会生疑?我家位高权重,已经招人忌惮,如果再私下招揽人才,而且是蜀汉的降人,只怕会引来是非。”
司马师低下头,想了想,又道:“难道父亲真的愿意就此归隐?”
司马懿轻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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