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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重生手记-第3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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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以此混合风帆为动力,现在也不是做不到,但太耗煤了,速度也不够快。克山和瓦特都只擅长机械,不擅长造船,我们手里的资源,还是太少。善榆族兄又那样忙,现在得了空,只怕休息都来不及,也难惦记蒸汽船的事。”
说着,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略带欣慰地道,“不过现在白云观里可看的也不止他一个人了,虽然因为火器当红受宠,众人都愿去研究火器,但也有人独辟蹊径的。我刚收到京城来信,有人设计出了新的高炉,练出的钢铁,纯度比从前要高得多了。日后天威炮的威力,也许能更上一层楼也说不定。就是江南一带,也有人对织布机不断地做出改进,自从克山以后,骡机现在又做了不少微调啦。”
今日蕙娘有空,带孩子们来船厂逛,她和杨七娘在码头边站着说话时,四个孩子正在码头上跑来跑去,乖哥看到那满天的脚手架,还有被拆卸了一大半,连内胆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船只等等,早已经是看得迷了眼。连歪哥都是目眩神迷,说不出话来,倒是许三柔和许十郎以前都时常过来船厂,因此并不觉得如何。蕙娘、杨七娘两人正说着这些年来机器工业的变化时,乖哥跑来道,“娘,好大的船呀,咱们要坐着这样的船出海吗?”
打仗带几个女人,其实已经够不成体统的了,还要带孩子那简直是天方夜谭,蕙娘歉然笑道,“是娘要坐着这样的大船出海,你和哥哥得乖乖呆在广州,再过一阵子,和你三柔姐他们一道读书上课。”
一听说要读书,权家两个孩子的脸顿时耷拉了下来,连许十郎都露出不快之色,唯有许三柔笑道,“好哇,我最喜欢上课啦,功课都那样简单,成日里玩也玩得腻烦了。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有什么意思。”
歪哥顿时表忠心道,“我也喜欢上课!”
蕙娘道,“那你明天就开始上课吧,其余所有人都不用上,你喜欢,那就你上好了。”
母子两个斗了几句嘴,蕙娘见两个孩子对于被安排在广州并未有太多不满,也暗暗松了口气。她有心多带着孩子们四处走走,享受一下为数不多的天伦时光,可歪哥现在正是野的时候,又在许三柔跟前,不愿太粘母亲,她只好握了乖哥的手和小儿子在码头上散了一会步,见乖哥放慢了脚步,便道,“累吗?娘抱你走?”
乖哥点了点头,冲蕙娘伸出手来,蕙娘抱着他走了几步,也不禁笑道,“乖哥是大孩子啦,时间过得真快。”
乖哥靠在母亲肩膀上,害羞地一笑,指着船身道,“真威风啊——这个码头和好些码头比,要干净得多,也没那么臭呢。”
蕙娘道,“造船码头都是这样的,最臭的那是渔民码头,一般货运、客运码头,没什么味道,这种船厂内的码头就更别说了。”
“娘会造船吗?”乖哥眨巴着眼问,蕙娘摇头道,“我不会。”
乖哥有几分失落,“我还以为娘什么都会……”
他又在母亲肩上靠了一会,便挣扎着要下地来,道,“我好重啦,娘抱得我也辛苦的。”
蕙娘虽然更为歪哥头疼,但对小儿子亦绝不少偏心。乖哥性子,亦是贴心懂事得不行,让她每每都有打从心底融化出来的感觉,因抱紧了乖哥,道,“谁说你沉?娘就是抱着你走一整天都不会累的。”
她抱着乖哥走了一段,在这个干涸了的池子边缘站着,指着那船和乖哥闲话道,“我们乖哥喜欢大船,长大了,娘给你买一条船队,你让他们去哪就去哪,你说好不好?”
乖哥偏头想了想,害羞笑道,“我不要船队——我也不喜欢坐船,可我好喜欢造船呀——娘您看,这些一层层的甲板,多漂亮,横直竖平,真可爱!以后长大了,我也造这样的船给您坐。”
自己这两个儿子,歪哥是够有心计的了,他的兴趣好像也不在读书习武上,反而更喜欢和人打交道。乖哥呢,从小乖巧听话,但志趣却还不太明显,现在听说他想做个工匠,蕙娘不免微微皱眉,立刻想到了杨善榆。她欲要说话时,见儿子一脸希冀和喜悦地望着自己,便又换出一张脸来笑道,“好,那我可等着了,乖哥这么厉害,肯定能造出最厉害的船给娘坐。”
两母子正说心底话呢,歪哥跑来妒忌道,“娘怎么尽抱着弟弟——”
他看了不疾不徐跟过来的许三柔一眼,硬生生地把剩余的话给咬掉了,道,“乖哥,下来,你都多大了,娘抱着你手酸呢。”
乖哥最听哥哥的话了,因便立刻挣扎着要下地,蕙娘也的确有点乏力,便把他放下了,笑道,“那乖哥帮娘亲揉揉手吧。”
乖哥顿时听话地握住母亲的手揉了起来,他自豪地告诉哥哥,“以后等我大了,要造一艘最大最好的船给娘坐!娘都和我说好了!”
此时杨七娘也带着许十郎慢慢走来,听见乖哥这样说话,不禁笑道,“小乖哥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呀?”
乖哥道,“那当然是说真的了!”
杨七娘便冲蕙娘抬起一边眉毛,蕙娘也知道她的意思,因道,“孩子们想做什么,我和仲白都不会过多干涉。干嘛非得读书习武呢,我们做长上的人这么努力,不就是为了孩子们可以随心所欲吗?”
杨七娘弯眸一笑,道,“你倒是看得透彻,不错,理想没贵贱,造船造得好,也能名留青史呢。”
蕙娘道,“可不就是如此?我自己一辈子的路,都是为人安排好的。我受过的苦绝不要孩子们再受,想做什么,我都由得他们,只要是不是游手好闲,那就都好。”
对于两个孩子的未来,她也不是没有过犹豫,歪哥今年都七岁了,不论走哪条路,已经可以开始铺垫。可直到此时说出口时,蕙娘才发觉自己的心意,自然而然地已经确定了下来,几乎没有任何挣扎。她甚至没有多少感慨,只随口逗许十郎道,“十郎以后长大了想做什么呢?”
许十郎今年还小,他和乖哥年纪相差仿佛,但比乖哥还要稚气一些,含着手指道,“我想做个大厨子,能吃好多好多好吃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歪哥扮了个鬼脸,道,“想吃好吃的,那你得做老饕客,做厨子有什么用?”
许十郎道,“那我就都当——”
又拉着乖哥跑到前面去玩,杨七娘恐他出事,便跟在后头,已经走远,蕙娘又问许三柔道,“那你长大后想做什么?”
许三柔背着手想了想,竟耸了耸肩,大大地违背了一贯的习惯,她道,“我想继续和如今这样,想出门就出门,想访友就访友,想经营生意就经营生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蕙娘不禁一愣,片刻后才笑道,“你这好像也不算是什么志向吧。”
许三柔认真地道,“这算是最大的志向啦,要学造船不难,学厨艺也简单,唯独想找个这样的夫家,却是难上加难呢。我时常和娘说,要不然我也做个守灶女,终身不嫁得啦。”
蕙娘还没说话呢,歪哥先笑道,“这不都是极为简单的事吗,真不知你在愁什么,谁会那么小气呀,娶个媳妇来关在家里,成天不让出门。你瞧我娘、你娘、你娘,不都时常东奔西跑的?说一声出门也就出门了。”
许三柔似笑非笑地道,“那是因为我爹、你爹开明呀……你以为这样的相公就那么好找啊?除了我娘、你娘还有桂家婶婶以外,你看还有哪家的太太能这么自由自在。”
歪哥这才明白许三柔的意思,当下拍胸脯道,“三柔姐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也不拘束着你!”
许三柔微微笑着摆了摆手,道,“你说了可不算数。”
她提起长袍脚,冲远处弟弟喊道,“十郎,别跑啦,再跑栽下去了!”
便轻快地离开了歪哥和蕙娘,歪哥眨着眼想了半天,才哼道,“我说了不算,谁说了算?三柔姐真正狡猾!”
说着,立刻便来纠缠蕙娘,道,“娘,以后我娶了媳妇,你可不许管束她!”
蕙娘拿他实在没有办法——她如何听不懂许三柔的意思?她对于这小姑娘又典雅又大胆的作风,也有点欣赏,只是不忿气歪哥揣着明白装糊涂,当下也不给准话,只是哼哼着,也学着许三柔,冲杨七娘道,“哎呀,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说着,便冲杨七娘缓步走了过去。徒留歪哥一个人在原地急得跳脚——
集中朝廷的力量来办一件事,这件事必定是能办得又快又好的,不过大半个月光景,已是诸事齐备。先遣船往婆罗洲上路了两天以后,封锦、卢天怡、蕙娘和权仲白四人,带了许凤佳麾下的能干将领一道领了众船队,也往婆罗洲慢慢地开了过去。他们此去,不但是为了实际看看婆罗洲的情况,也是为了摸摸荷兰人的底气,以便日后展开谈判。
作者有话要说:四个孩子,三种理想,2个成真,1个落空~猜猜看哪个最倒霉,落空了,哈哈。
这几天的确累得很,抱歉今晚更新得也很晚,从明天开始尽量会回到7点半、4000+的节奏!


、306祸水

虽说是出公差;但到了广州以后,两人各有各忙,还真没怎么在一起说过话。权仲白是直到上了船才中断了自己的工作——死囚带上船,难免有所不便,而生熟鸦片他也做过少许研究,足够清楚其的性状和药力表现了。
至于蕙娘,虽然有不少公事也带到船上来和封锦讨论,还想顺带在几个港口视察一下南洋分号的情况;但这些事毕竟都不急于一时,现在两个儿子又被留在广州由杨七娘和她留下的几个丫头妥善照看,虽说又要航海,但蕙娘的心情也还是不错的。现在天气炎热,她便索性换了男装,还能穿得轻薄一些,当不用出门和别人见面的时候,就把袖子卷起来露出手臂,躲在船舱中纳凉。
权仲白对此倒是十分泰然,还劝解蕙娘道,“你现在是不觉得,到了南洋就明白了,南洋的女人,穿得比这个少得有的是。稍微乡下一点地方,男男女女都只在腰际围条布就算是穿过了。”
蕙娘嗔道,“那也是她们么,我们哪能如此放浪形骸,露出手臂给人家看到了,现在是不说什么,也没觉得什么,回到京城就觉得不好见面了,倘若偶然说走嘴了,还以为我和他们谁有什么私情呢。名声还要不要了?”
权仲白笑道,“你出门的事要是传开了,还会有名声吗?”
他虽然言之成理,但蕙娘还是有些放不开。好在她身家豪富,这一次过来南洋也是有备而来,早有人给准备了轻薄透气的麻料,还有冰蚕丝的里衣,习武之人又耐得寒暑,即使穿了两件,也不觉得多么暑热。倒是她身边的丫头们,一个两个都有些受不了南洋的暑热天气,有的中暑,有的呕吐,有的又拉了肚子,多亏了权仲白在船上给开药针灸,众人都没有大碍。
船再往难走,天气更加是热得不堪了,虽然已经接近新年,但天气比京城的夏天还要热上许多倍不说,因为身在海上的关系,还十分湿润,就是封锦身边的亲卫,也有受不了这暑热天气的,蕙娘也顾不得仪态了,成日都缩在他们私人的甲板上,躲在背阴处纳凉吹风,外袍越穿越短,到最后干脆只穿了短袖中衣,再配合各种祛暑药和内功心法,来调节自己的身体,不然,真觉得热得都要生病了。
“这样天气,若是再遇到密林,很容易就能捂出瘴气。”权仲白倒显得心静自然凉,他半靠在阴影中的躺椅上,望着下头甲板上水手们在酷暑中做事,语气悠闲,甚至还隐隐透出清凉之意,很有几分寒暑不侵的意思,“要不是广州水师南征北战,这些年来已经积累了不少在炎热天气下打仗的经验,就是要来打婆罗洲,也不敢放言必胜。婆罗洲毕竟不小,若非这些年来荷兰人刮地皮刮得天都高了三尺,又有华人公司在上头,光靠外来军队,根本就打不下来。”
蕙娘也觉得历年来都很少有人往南洋开辟国土,果然不是没有原因——连海上都这么热了,陆上只有更热的份。她叹道,“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我虽读书不多,但也算是南北都走过了,若是能再去过西边,也算是东南西北走遍啦。别说是女儿家,就是一般的男人,走过这许多地方的恐怕也不多见了。”
一时又对权仲白道,“你从前问我想不想去泰西,那时候是真的不想去,觉得那里又脏又臭,到了南洋,我倒想去泰西走走了……”
权仲白道,“哦?怎么又想去了呢?”
蕙娘不免叹了口气,她若有所思地道,“我从前觉得泰西各国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直到出了海,才觉得他们的确挺有本事。宇内之大,几乎无极,谁也不知道天涯海角究竟在哪,可就是这些我们已经堪明了的确存在的地方,又有哪里是他们没有去过的?新大陆什么的就不多说了,听说从婆罗洲再往南去,开上很久很久,还有一片土地,杨七娘叫做澳大利亚……那里也已经被泰西人占领了。泰西人本国国土小,可算上殖民地的疆界,就比大秦要大了。”
见权仲白有些不明所以,她便笑道,“你不觉得,这么小小的地方,却能做到这样大的事业,十分出奇么?我想看看泰西人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有而我们没有的。”
权仲白点了点头,蕙娘道,“你呢,你又是为什么想去泰西?”
“我就想去增长一番见识……”权仲白有点发窘,他顿了顿,又道,“还有就是去看看那边医术如何,不过听了许多夷人工匠的话,大概也知道泰西人的医术不如大秦远甚,因此更多的还是想去走走看看而已。”
这里一眼看到天边都是海水,整个甲板除了夫妻两人以外,没有人会上来。说什么话都不用小心,蕙娘不禁哈哈笑道,“从前你觉得我没理想,和我说不上话——俗得很。现在我有理想了,你难免又觉得我太能干,在我跟前,你显得有点没心没肺了吧?”
权仲白笑道,“你能干是真的,说我没心没肺,我可不觉得。”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用手里的蒲扇给蕙娘扇了扇风,又道,“不过,你要想为了这事去泰西的话……是不是说明,你的想法也发生变化了?”
蕙娘不置可否,只淡淡地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对什么事感兴趣,也未必就要一步到位么。”
她不愿再说此事,毕竟现在根本连八字都还没一撇,便转了口问权仲白道,“你对鸦片的研究,现在做得怎么样了?”
权仲白叹道,“杨七娘说得不错,这真是厉害无比的毒物。我从前觉得和烟草毒性也差不多,虽然能提神醒脑,但一旦断了就容易想。可烟草好戒,这东西却不行,我找的那些死囚,有的是军士出身,身强体健的,按说要戒应该也容易些。可就是这么个人,抽起来了就没个完,第一天抽五个六个烟炮,第二天就是七个八个,等到我们走的时候我断了他一天,他已经是涕泪交流,连站都有点站不起来了,苦苦哀求我给他几个烟炮抽。看来颇为怕人。”
按一般医生的习惯,很多人为了鉴别药性,是会自己尝药的。若非杨七娘慎重警告,权仲白说不定都会服食一点鸦片,蕙娘也是深知此点,因此和权仲白都是不寒而栗,两人一时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蕙娘方道,“你从前在南洋的时候,英军还没有占领印度全境吧。应该也没开始大量种植罂粟。这一次到南洋,说不定抽鸦片的人会更多了……毕竟大秦国内没人抽,这些货除非卖回本土,不然一定是在南洋当地倾销的。”
权仲白道,“说不定也卖回泰西和新大陆去呢?”
“这种东西,哪个朝廷愿意它散布开来?”蕙娘虽然这样说,但也有点不肯定,因道,“反正你也不要再做研究了,就是要做,也不要接触烟炮,那东西味儿那么大,上次我过去一会都闻到味了,虽然淡淡的,但也是有点飘飘然,过了几天还想再闻……你成天在那样的地方呆着,万一成瘾了怎么办?杨七娘对烟土这么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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