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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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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发誓,发文道誓言,杨文却笑嘻嘻的打断了他的话:“别那么认真嘛!我觉得咱还是探讨下你有没有中意的心上人,趁早给我找个嫂子的事儿更好些!”。
图腾龙气哼哼的坐在木榻上,愤怒的盯着杨文,想说些重话,有自觉碍于身份,最终只好说道:“你就不能正经点吗?”。
杨文像模像样的正襟危坐,而后,面色严肃,说道:“这件事情我真的不是跟你开玩笑,奶奶那个样子你也看到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真的没有多少时间继续等下去,她一直希望看到重孙子你也是知道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大兄!抓紧点儿?”。
杨文严肃的说完后,焦应龙又沉闷下去,好半天,吭出来一句话:“那你怎么不娶妻生子?”。
“我还小啊!你都多大啦!”,杨文理所当然的说道:“再说了,你是长兄,你都不娶妻生子,二兄、三兄,还有我这个做小的,怎么敢娶妻生子?”。
绕来绕去,图腾龙发现自己是真的说不过杨文,心中既感动又酸涩还无奈,默默无言的趴在木榻上撇过头不再搭理杨文。
杨文觉得非常无趣儿。想通了这件事情后的他,心情畅快,便决定出去逛一逛。
换好衣衫,与往常一样,杨文决定只带着脚下那只肉滚滚的青毛狗崽子一起出去。钱三多不在,以世子大人的这个德行,王府里能跟他尿到一个壶里的实在不多。
王府外,不知何时停了一队人马,约有百骑,衣甲光鲜亮丽,不似普通人家出行的规模,只是他们停在靠山王府前理应该是要拜遏此间主人,但他们却没有敲门送拜帖。
百骑人马中段,停着一辆奢华到连刚出门的杨文都觉得咋舌的马车。车厢内香炉袅袅,紫烟升腾,一名年纪不大,身着紫袍的青年人,正伸手拍拂那些沁人心脾的珍贵月光草烟气,看着烟雾缭绕在手掌中,乐不此疲。偶尔他也会凌空写字,神经质似的笑上几声。
外边传来轻叩车厢的声音,紫袍青年慵懒的伸手撩开车帘,看着车厢旁抱着青毛狗崽子的杨文,咧嘴笑了起来:“你这世子做的好不悠哉啊!”。
杨文不屑的还击道:“再悠哉也没有你痛快,不知道你这个国舅爷是不是还像从前那样,逛青/楼花钱如流水,碰着什么文人士子还上赶着送银子?我就说你这人啊贱!忒贱!咱们这种人什么名声你自己不清楚?没少被骂吧?”。
一边说话,杨文也一边毫不客气的上了那辆宽敞的马车。
国舅爷。紫袍青年的姐姐嫁给了当朝的皇帝老子,而且他的姐姐成了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天后,身份非常的显赫。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最为重要的是,他是杨文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见杨文上车后,紫袍青年伸手对着外边挥了挥,骑军开动,马车前行。
“你还是那么懒!也就是上天垂青你,让你怎么懒都不会胖,否则,你现在会跟它似的!”,杨文将怀里球一样的青毛狗崽子拎了起来。
紫袍青年大翻白眼儿,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接着,他又问道:“在外边那三年过的咋样?”。
杨文微微叹气,一摊手,道:“能咋样?还不是你那个母仪天下的姐姐弄得事儿?外边哪里比得了洛都城,尤其是西北那边,几十里未必能见到一户人家,有的时候饿啊!连啃树皮的想法都有了!”。
紫袍青年无良的大笑,好一会儿,话锋一转,道:“你也是自找的,干什么不好,偏偏去摸我外甥女的胸脯!真是不自己找死就不会死啊!算了,说这些作甚,咱们金玉楼走起?”。
杨文龇牙一笑,却是义正言辞的说道:“我怎么能去那种地方?武允文!你可不要教我学坏啊!”。
天后姓武,紫袍青年是她的亲弟弟,自然也姓武。
武允文瞧着杨文的样子,眼睛翻的只剩下白眼珠儿,怒道:“装什么温良书生?去还是不去!啰嗦!”。
杨文大笑,他怎么会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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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武家长女说
朱雀街边金玉楼,夜色初上,已然排点万盏华灯。琴鼓萧瑟生生玲珑,娇娥艳女齐唱太平。香车承载的具皆佳人仕女,甩荡金鞭的尽是公子王孙。这就是洛都城最大的销金窟,也是令无数风/流才子魂牵梦绕的蚀骨地,多少人以能登此楼为荣。
祥云笼凤阙,瑞霭罩龙楼。琉璃瓦砌鸳鸯,龟背帘垂翡翠。金玉楼,金玉楼,寸金寸玉,奢华程度堪比内城皇宫。休提其中的摆设装扮,能在繁华如斯的朱雀街上占地十数亩也殊为不易。无怪有人在背后乱嚼舌根子,腹诽这是天子皇家的敛财生意。
武允文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慵懒笑容,仔细看看,还有几分隐忧。幽幽叹了口气,他偏头看着身前不远抱着一只狗崽子的损友,想要开口说点儿什么,却被直接打断。
杨文笑眯眯的盯着武允文,伸出苍白的手,道:“今天只谈风月,不说其他!”。
武允文只能面色僵硬的把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差不多是一起光着屁股玩到大的损友,他哪里能不了解杨文?狗脸杨,翻脸杨这些都是在形容那位世子大人的。也许他前一刻还跟你笑嘻嘻的聊天打屁,下一刻就会找人狠狠地揍上你一顿,喜怒无常到了极点。
大堂内金碧辉煌,桌明几亮,轻盈不淫的丝竹悠然传至,红台上几名腰身袅婷且赤着脚的舞女正跳着飞袖舞,神情专注,举手投足有白腻现,弯腰扭身有紧绷的线条,丝毫不为客人们挑/逗的暧/昧眼神儿而羞怯。精彩的舞艺令无数人轰然叫好。
这就是一等班子中的一等班子,做的不是骨肉皮的生意,做的是让客人感到愉悦舒适的生意,完全不同于那等只要客人付钱,便可以过夜的低贱勾栏。
踩着柔软的羊毛地毯,杨文摇摇晃晃的径直向楼上行去,不知谁喊了一声“世子殿下来啦”,顿时间,或是装着世外高人的老不休,或是青涩腼腆新来的雏鸟货,亦或是常来于此的王公贵族齐齐的朝着这边投来目光。而后,脚步声大作,人群自金玉楼内蜂拥而去大堂里的丝竹曲调不知何时停了,原本热闹非凡的金玉楼瞬间比得上城外乱坟岗。
杨文诧异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走到大堂内的一面人高铜镜前仔细瞧了瞧,自言自语道:“怎么了这都是?我不是那种吓人的人吧?”。
“嗯,你的脸确不吓人,相反还挺俊俏;”,杨文身后的武允文抱着肩膀说道,话锋一转:“就是名声臭了点儿!谁不知道你靠山王世子前不久刚杀了十几个人,家里的西北图腾龙又帮你斩草除根,灭了三百余人,惜命的哪个不怕你?”。
杨文翻着白眼儿狠狠的瞪了武允文一眼后,道:“人都走了也好,乐得清静!乐得清静!”。
老远儿的瞧着那位赫赫有名的靠山王世子,风韵犹存的**面色泛苦,心中暗骂:这个干叫姑娘不给钱的缺德玩应儿怎么又来了!
心中虽骂翻了天,表面儿上**梅红娘还是笑得很高兴,亲热无比的从楼上迎了下来,脸上带着三分埋怨三分嗔怒:“世子殿下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玩儿啊!您不来,姑娘们想念的紧,忧思成疾,连其他的客人都不想见,弄得楼里生意差了好多呢!”。
杨文大大咧咧的伸手揩了一下梅红娘的油,笑嘻嘻的说道:“是想来着,不过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没什么时间!老规矩,上桌好的,请姑娘们弹弹小曲儿!”,伸手一指武允文,他接着说道:“吓走客人的损失找他要,别一副肉疼的样子!”。
梅红娘扭头一看,脸上的笑容更盛,光顾着看这位世子大人来着,却忘记了财神爷是他身边这位,当下,忙不迭的点头,吆喝道:“姑娘们!迎客喽!快点儿!快点儿!”。
与杨文一道上了楼,找好雅间儿坐进去。
武允文懒懒散散的靠着一位姑娘身上,叹道:“你小子真是崽卖爷田心不痛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花别人的银子心里很爽吗?”。
杨文一边跟相熟的姑娘调笑,一边说道:“是你来找我的,当然你花钱,更何况你武家生意做的那么大,每年几千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进账,还差我一顿酒钱?早就听说你武允文是属铁公鸡的,我看啊!哪里是铁公鸡,分明是糖公鸡,一毛不拔倒也罢,还想沾点东西回去!”。
“得得得!我请!我请!别埋汰我了!”,武允文连连摆手,示意杨文别说了:“你小子就是怪话多!”。
不多时,雅致的房间里多了几位姿色出众的姑娘奏乐跳舞,气氛也逐渐的热闹起来。
金玉楼是头等的班子,里头的姑娘们个个都是琴棋书画、笙管笛箫样样精通,而且有些姑娘的文采相当惊人,与一些文人士子多有唱和,甚至衍生出了自成一脉的青/楼诗词。
其实呢,这是风气问题,太平盛世嘛!再者说了,自古以来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少有情投意合的两个人走在一起,大家都是那种洞房花烛夜,红盖头掀开才算是与新娘刚认识,属于先成亲后恋爱,甚至于没有爱情。婚事上的不愉快让无数人心头失意,青/楼也就成了寻找爱情的乐土,文人士子、王公贵胄甚至于不少高高在上的皇帝都喜欢流连烟花场所,因此,很多有名的爱情故事都诞生于此。
总之,杨文很规矩,也很有兴致的听着姑娘们的舞乐,时不时的还跟着唱和几句,很是高兴的样子。
反倒是武允文因为心中有事儿,觉得清寡无味,好生别扭。
斜睨一眼武允文,杨文忽然说道:“想说就说,憋坏了我可担当不起!就知道你这个吝啬鬼上赶着请我喝酒没那么简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武允文很是尴尬,先是掏出几万两银票给舞女们,示意她们出去,而后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我我想问你,你真的掌握了成圣之机?”。
杨文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武允文只好无奈的接着说道:“好吧!我承认专门来找你不是为了请你喝酒玩耍,是奉了家里老爷子的命令过来的!要真的是找你玩耍,也不至于直接从江南急匆匆的赶回来。”
杨文呷了口酒,把玩手中精美的小酒盅儿,道:“成圣之机,我的确是有!”。
“真的!”。
武允文眼睛亮了起来,旋即又被杨文的话直接浇灭了兴奋神色。
“已经被我送人了!”。
“我的天啊!那可是成圣之机!不是青菜萝卜随便送!”,武允文气恼的直拍桌子:“你小子脑袋是不是秀逗了!圣人在上,降下一道神雷劈了这厮吧!”。
杨文直勾勾的盯着武允文,看的对方发毛后,才说道:“明着跟你说吧!你们武家修的是商家学问,的确是有财力推广那东西,但你们的能力、影响力远远不够,用不了!哪怕借助天后之手,也不行!我把那东西送给了自己的座师,想必你也听说过,魏子夏!”。
魏子夏是何许人也武允文自是知晓,微微叹息,他皱着眉头也不说话,沉默下来。
杨文起身道:“我看你也没什么心思跟我喝酒,散了吧!各回各家。”
“别呀!刚来咋就想走呢?坐下!坐下!”,武允文拉扯着杨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道:“其实呢我还有一事儿!”。
“有话说,有屁放!”。
真他娘的不愧是翻脸狗,翻脸就不认人啊!武允文心中暗骂,嘴上则是说道:“另外一件事情,我是受家里大姐之托,有些话转述给你,她说‘靠山王府世代忠良,乃国之柱石,天下表率,她不会听信奸佞小人的谗言’,还说关于你大兄的事情,她已经尽力了”。
听完武允文的话,杨文道:“哦?你家大姐,那不知道她是以武家长女的身份说的这番话,还是以天后的身份说的这番话?”。
武允文疑道:“这有分别吗?”。
杨文眨了眨眼睛,反问:“难道没有分别吗?”。
武允文砸了咂嘴,笃定的说道:“武家长女!”。
倒靠在柔软的垫子上,杨文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菜肴,眉头紧蹙,像是在想什么。很久,说道:“那你回去对你家长姐说‘杨家知道了’!”。
“行了行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不懂,咱们说点别的吧!”,武允文站起身,又出去把舞女们找了回来,乐曲中,笑嘻嘻的问杨文:“听说你明天要参加童生试?真的假的啊!我看就你这模样的,一辈子也成不了童生!哈哈哈!”。
杨文也笑了起来,指着武允文道:“你也别说我,你不也一样,五十笑百步,你都考了多少次了?还不是跟我一样是个白丁儿!”。
“那都是失误!失误!我要是认真起来,童生算什么?秀才试我都能考的过!”,武允文夸张的吹嘘着,正如两个人从前在一起的时候,嬉笑怒骂不断。
杨文也在笑,只是笑容中多了几分莫名的意味以武家长女的身份对我说那些话,天后果然野心甚大,非同寻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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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一颗大树下
垂拱六年,七月三十日,洛都童生试。
童生试不是国考,是由各个学说的学院掌控的考试,每当需要进行测试的生员足够多的时候,便会上报朝廷,由帝国六部中的吏部进行审批并选定日子,组织考试。作为帝国的中心,文风最鼎盛的洛都城,以及洛都所在的司隶州,童生试是很频繁的,多的时候一年举行过三次,少的时候起码也要一年一次。
虽说不上懒惰,但实际上也很惫懒的杨世子难得的起了个早,在丫鬟的服侍下换了一身儿白色的长袍。梳好头发,简单的吃了几口早点,便在府中甲士的护卫下驱车前往位于洛都城西的考场。
不是每个人都有他杨文这般好的家世,出则前呼后拥,入则一呼百应,多数人在赶往考场的时候都是匆匆而行,生恐错过了时间。
怀中抱着比自己还要懒的青毛狗崽子,栽歪在车厢里的杨文伸出一只手,挑开一点车帘向外看去,怔怔出神。
日头渐生,街上的一切都笼罩在柔和的晨光中;道旁的柳树低垂着头;柔顺的接受着晨光地淋浴;挺拔的杨树像健壮的青年舒展的手臂;树下草丛湿润中透出几分幽幽的绿意,美好且宁静。
车轮滚滚,马蹄阵阵,很快就来到了宽阔的考场。
杨文下了马车,哈欠连天的说道:“你们都回去吧!晚上再过来接我!”。
甲士们轰然称诺,有序的退走。
考场的大门还没有打开,场外围着许多前来应试的生员,有的看起来还是擦着鼻涕的小屁孩儿,有的都已经是四五十岁的老爷爷,这就是差距。天赋不同,有些人六七岁便引动文道长河,开辟智海,而有些人一辈子也难以企及文道大门。
天子驾六,王侯驾五,杨文一出现,不少人便知道了他的身份,因而,大多唯恐避之不及,畏之如虎,好似杨文是长着三头六臂的妖怪一样。杨文也觉得无趣儿,抬头看了看远处升起的太阳,感觉有些燥热,便大大咧咧的直奔远处的一颗大树下。
丈许粗细的巨木树冠参天,阴凉很大,但却没有一个人过来乘凉。杨文正在好奇,大树的背处传来话语:“这棵树已经有主了!”。
杨文一愣,旋即笑道:“哦?怎么我没听过?”。
那边的人哼哼着说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这个听说过不?”。
说话的时候,树干旁出现了一个人,直勾勾的看着杨文。这人身材高挑秀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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