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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奴左三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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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裴陵摆手,斥退了裴勇、裴义两人跟其它几个帐中的兵士。他上前一步搀起了左三知,发现左三知的精神恢复得差不多了,就跟那夜自己所见:一双星目闪闪有神,全身上下都带着些野性的气势。
「谢谢大人的救命之恩。」左三知低下头,避开裴陵紧盯的目光。裴陵那道目光太凌厉,总像是在挖掘什么,他可以毫不在乎地看回去,但他的身份却不能那么做。在地位比自己高很多的人面前,装出谦虚谨慎是必要的保身策略,这点可是活命的诀窍。
「谢我?我还以为你会骂我。」裴陵伸手,在左三知消瘦的脸上滑过,「嘴巴不说,心里也会恨我吧?」
「岂敢。大人替小人赎身脱了贱籍,还让小人当了屯田兵,小人感激不尽。」左三知明白这算是他的幸运,若对方不是裴陵,换了别的残忍之辈,他早就命丧荒野了。但裴陵的举动、话语却依然透着机锋,让他猜不透裴陵在想什么。
「你既然这么说,我就当你这么想。我没把你分到下面,明天开始,你暂且跟在我身边伺候。大病初愈,还要休养一段时间。」裴陵的手指触摸到左三知的脖颈,能够感受到那里传来的抗拒,但他见左三知并没有动,明白左三知是个不服输的性格,便开心地笑了,觉得不愧是自己看中的人。
「听凭大人吩咐。小人定当鞠躬尽瘁。」左三知躬身,眼睛起来。
这么一来,他便觉察出裴陵的一些意思了。虽不确定是不是自己那夜反抗兵士带给裴陵深刻印象,但看裴陵瞧自己的眼神,似乎自己就是那喜欢反叛的孙猴子,而裴陵则是如来佛祖,任凭自己闹到何处,也无法翻出他的五指山。
听左三知如此回答,裴陵便点头放左三知出去了。他望着左三知的背影思考,若我给你机会,你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会不会真的就是一头猛虎,终于可以脱困于平阳,重入山林?
第三章
从奴隶到兵士,虽然都是伺候别人,可身份却有天壤之别,可以说是脱胎换骨了。左三知自嘲地笑笑,拿起软毛刷子给马洗澡。从前他也常常给马洗澡,不过都是些低级兵士的马,而现在洗的则是裴陵那匹枣红马。
说也奇怪,那枣红马认生,来了多少人都被牠踢,只有左三知例外,不仅没有被踢,枣红马还很热络地喷着响鼻,友好地把自己的尾巴甩在左三知的脸颊上。
「马呀,你说这算不算是我左三知时来运转呢?」左三知摸摸那马的背脊,看着马温顺地垂下头便道:「舍命换身份,多少也是运气了。」说罢转头看看不远处搬东西的几个军奴,发现他们也在看自己。
不仅那几个军奴看左三知,所有认识左三知的人如今碰到他,都会忍不住看他几眼。他们本以为裴陵亲自赎买的军奴会是个容貌秀美的,起码也有些媚骨,好行些风月之事。
可偏偏左三知生的人高马大,比那些江南来的兵士更有男子气概。那些人摸不着头脑,只能叹左三知命好,被心软的裴陵救了,因祸得福。
盯着那些从前的伙伴愣神之际,左三知听到有人喊自己。
「左三知,马刷好没有?」裴勇和裴义笑着朝左三知走了过来。他们本是伺候裴陵起居,可左三知来后,他们便被裴陵命令去做军中的事情。近日也跟着裴陵派出的几路人马前去打探胡人动静,还遭遇了几场小仗。
「好了,二位大人好。」左三知向两人躬身。他感谢两人在他受伤时的细心照顾,每次见面嘴上便多加奉承,加上知道他们是裴陵的心腹家将,也有心结交。便常常给这两人讲北地的逸闻。
裴勇、裴义两人来北方虽也有几个年头,但跟土生土长的左三知不能相比,因此听到左三知口中故事,便觉风趣无比,这一来二去,倒也不把左三知当成外人了,还常常告诉左三知裴陵的喜好,免得左三知被裴陵责罚。
「嘿嘿,左三知,那咱们就开始练功吧。」裴勇大大咧咧地拉过左三知,要给他讲解一套新的刀法。三人某次聊天时,左三知隐约透露习武的意思,说没有功夫,将来上了战场恐怕不能替裴陵分忧。
裴勇、裴义两人也没多想,觉得左三知肯为裴陵着想是最好,加上又欣赏左三知平日谈吐,便主动要求教授左三知基本功夫。左三知一听正中下怀,便欣然应允,跟着两人习武,算来也有些时日了。
「那有劳了。」左三知点头,伸手跟裴勇过招。他属于一教就会、一点就透的人。那两人每次教的拳法套路,他只要看一遍就能记个大概,晚上伺候完裴陵,都会在夜里偷练个把时辰,这样下来,进步更是迅速。
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小半个时辰才停手。拿起手巾递给满头大汗的裴勇,左三知又再次谢过两人。
「哈哈,你小子厉害,这样下去,可能我都不是你的对手。」裴勇转头问裴义道:「你说,他这拳脚进步这么快,以后拿什么难为他?」
「简单,拳脚刀枪是步兵之道。但左三知这个头,骑马也不错。日后我教他些马上功夫好了,这样可以贴身保护咱们二少爷。」
裴义说到这里,转头很暧昧地看了眼枣红马:「反正你在替二少爷喂马,不如改天把这马弄出来偷偷骑骑,我们趁机教你些马上功夫。」
「那还不如我亲自教,你们两个的马上功夫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三人说得正欢,裴陵的声音却从三人背后冷冷响起。裴勇、裴义吓得当场跪地,转身给裴陵磕头,左三知也跟着跪在地上。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偷我的枣红马啊?」裴陵从鼻孔哼出一声。他刚接到刘时英的信,说西路军几次战役下来围歼了胡人的一股兵马。他心里替刘时英高兴,便想去草原纵马飞驰一番,欣赏日落美景。
谁料还没走近,就听到两个家丁跟左三知聊得热火朝天,十分起劲,内容不是别的,正是自己心爱的枣红马。
「二少爷,呵呵,呵呵。」裴义抬眼瞧瞧裴陵,露出谄媚的笑容。
「二少爷,嘿嘿,嘿嘿。」裴勇笑得狡猾,看裴陵不表态,就大着胆子牵过裴陵那匹枣红马道:「二少爷,小的伺候您去骑马?」
「是啊,今天不骑,改日这马就没了。」裴陵瞪了两人一眼道:「还不滚回去牵你们的马,咱们三个去营外走走。」说罢又看了眼左三知,「你给我牵马吧。」
裴勇、裴义一听就飞也似地跑去找自己的马。左三知则老老实实地站起来给裴陵拽着马缰绳,等那两人回来,跟着裴陵一起去了营外,看那三个人骑在马上慢悠悠地走着,远眺夕阳西下。
地平在线,昏黄中连着暗红,云彩很薄,虚无缥缈如烟一样游离在夕阳的远处。而那落日则有半个身子沈了下去,把空出来的草原大地让给了慢慢浮上的夜晚的黑。
裴陵没拽缰绳,让马随意走着。左三知在他马尾后跟随,发现裴陵那身高傲之气在余晖中变得温和。
「裴勇、裴义,这么走也没意思,正好地方宽阔,你们来点马上的功夫。」裴陵触景伤情,转念觉得自己的表情不妥,便笑着吩咐裴勇、裴义。
「是,二少爷。」裴勇、裴义刚才跟左三知吹嘘了不少,本就想显露一番。裴陵这一命令,正中他们下怀。
两人撸胳膊挽袖子,催动马儿转大圈奔跑,人则在马上做出种种腾挪姿态,全都是用于行军打仗时躲避的招式。看得裴陵眼泪也笑了出来,整个人趴在马上:「你们两个怎么尽学这些?」
说完回头看了眼左三知,发现左三知正聚精会神地死盯着裴勇、裴义的姿势,便问道:「你觉得他们不错?」
「是。」左三知点头,他沈浸在裴勇、裴义的马术功夫上,忘了看裴陵。
「裴勇、裴义。」裴陵皱眉,让两个家仆停下,自己提枪过去道:「你们很久没有陪我练习了,今天有空,咱们过几招。」
「那二少爷你可要手下留情啊。」裴勇和裴义异口同声,他们拔出腰间的刀,催马朝裴陵冲过去。
除去偷营那次,左三知都没看过裴陵的功夫。而那次也因为是夜晚,看得并不清晰,所以听到裴陵说要跟那两个人对打,他就提高了注意力,希望可以从中学到点什么。
草原上微风吹拂,草随着风势仰倒,在仰倒的一瞬间,沉重的马蹄也踏了上去,把草和泥搅在了一起。
三匹马,三个人,两柄刀和一杆枪就那么战在了一处。
裴勇、裴义用的是短兵器,所以速度快,幅度小,先是护住了全身要害,接着才进攻。
裴陵用的是长枪,防御范围大,也容易露出死角,所以他双臂一挥摆开长枪,把裴勇、裴义两人挡在了进攻范围外,借长枪的特点,催动胯下战马,拉开三人的距离,让那两柄刀无法靠近自己。
说了是比试,所以裴勇、裴义并不因为裴陵的身份而放水,反而更加认真。两人错开马,围在裴陵的身前身后,把刀舞得密不透风,同网一般把裴陵夹在当中。裴陵也不怠慢,他舞动枪杆,左推右挡,动作如同流水一般,毫不滞涩地将两个家仆的攻击一一挡回。
「看刀!」裴勇打到尽兴处也不管许多,瞧到裴陵后身一处空档便将刀砍了过去。而裴义此时也从前面给了裴陵一刀,让裴陵不得不挡。
前面还是后面?左三知看到这里不由为裴陵捏了一把汗。他知道裴义不敢下死手,但裴勇打到兴头处,万一失手伤了裴陵又怎么办?
「二少爷小心!」裴义瞧情况不对,慌忙收力,想把手里的刀抽回来。
「雕虫小技。」裴陵身处险境却毫不慌张,他上身后仰,一只脚离开马镫,侧身避开裴义手里的刀,而双手握枪则是回头去挑裴勇手里的刀。
一刀一枪正好碰在一处,枪尖撞在刀柄上,只听一声清脆的「铛」,裴勇手里的刀就跟断线风筝一般飞了出去。而那长枪的势头却不停,紧紧逼近了裴勇的喉咙,差了半寸才停下。
看到这里,左三知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才归回原位,口里也忍不住发出喝彩。裴义则是长出了一口气,把刀归鞘。
「二、二少爷,别、别」裴勇吓出满头冷汗。挤出尴尬的笑面对裴陵满脸的得意。
「还不错。」裴陵收回枪,把枪丢给左三知,问道:「沈吗?」
「不沈。」左三知听裴勇、裴义说过,裴陵的枪是特意打造的,比旁的枪要重许多,一般人举着都费力。不过左三知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了。其实这枪对他而言,非但不重,反而有些轻。
「哦,那么是嫌轻?」裴陵看左三知急于解释的模样便摆了摆手,示意左三知不要解释。他提枪上马,让裴勇、裴义跟自己回去,接着,又很有深意地看了左三知一眼。
只一眼,却让左三知从傍晚担心到了夜深。他害怕裴陵不让裴勇、裴义再教自己,因此伺候起裴陵来便更加了些小心。
「将军,水好了。」左三知伺候裴陵把衣服脱了,请裴陵泡在木桶里面,自己则给裴陵擦背。
「你今晚很沉默。」裴陵道。
「小人一向不擅言词。」左三知心里一动,连忙回答。
「是怕我阻拦你练武?没想到你挺上进。」裴陵闭上眼睛享受左三知的伺候,他心里明白左三知有些提心吊胆,便戏耍了左三知几句,看左三知话音中有些急,便在心里暗笑。
「小人只是怕自己身无本领,将来上阵之时不能替大人分忧。」
「是吗?我还以为你想在两军对阵时推我下马,好报一箭之仇。」虽然左三知的话听上去言不由衷,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裴陵就是觉得左三知的话还有几分真心,比起那些平日说话不忘加誓死二字的手下更真心。他笑着张开眼睛,拉过左三知的手,发现虎口处有些龟裂,似是练刀过度造成的。
「大人说笑。」左三知僵了一下,不着声色地抽手,继续替裴陵擦洗身体。
「识字吗?」裴陵也不介意,继续问道。
「认识一些。替我取名字的老军奴原是朝廷命官,后来犯了事,才流放到这北边成了贱籍。同在军中为奴,我爹娘很照顾他,他便替小人重新取了名字,还教小人一些事情。」
「能起这种名字,那人心胸定然广阔,也说明对你亦有期望,看来你颇得那人看重。」裴陵从浴桶中出来,将袍子围在了腰上。
「大人过奖。」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亏待你。」裴陵思忖了下,「既然识字,就该读书,你在军中当兵,先读些这方面的东西吧。那些文人墨客的喜好,倒是先不必碰了。」
「大人」听裴陵这样讲,左三知倒是一怔,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裴陵帐篷中的书柜,心说难道我偷看你书,你也知道了?
「反正你也看过了,不如我大方点,让你正大光明看。」裴陵笑着肯定了左三知的猜测,他拉起要谢罪的左三知,把左三知往那床上带去。
虽然把左三知留在身边不是为了风月情事,不过那一夜的旖旎他却始终未忘。前些日子怕左三知伤口未愈才没有动手,但此刻见左三知心虚模样,竟然有种大笑的冲动,而把左三知压在身下的那种得意感也油然而生。
「大人,小人还是先下去吧。等下还要看马。」左三知心里一紧。
「不用看,看那个做什么。」裴陵吹灭烛火,就势把左三知按倒在床上。
「大人。」左三知想起那夜的疼痛和接下来的大病,便不自觉地抗拒。
「我这里有药,不会伤到你。」裴陵的下身已经硬了,他不愿再等,便扒下左三知的裤子,往那股间穴口里面涂了些行军用的伤药后,就将胯下阳物直直插了进去。他用力颇大,顶得左三知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碍于情势,左三知明白自己不能反抗,就只能任由裴陵摆布。可裴陵数日禁欲,加上对那夜的感觉有些留恋,便在左三知身内横冲直撞起来,折腾了小半夜,才放开左三知,从那布满自己体液的洞里退出来,仰面躺下。
没管股间的酸痛,左三知看裴陵发泄完了,便下床穿衣,跟裴陵道:「大人,小人告退了。」
「嗯。」裴陵累了,他发泄完觉得很痛快,左三知那强健的体魄也让他有更多的满足感。他扭头,看左三知走到帐篷门口了,才开口问:「那夜是你替我盖的披风?」
「大人」左三知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回头,看到裴陵也望着自己。
「罢了,不说那个。改天,你再陪我吧。」裴陵扭头合眼,大剌剌躺在床上。左三知则蹑手蹑脚,出了裴陵住的营帐。
裴陵所带的军队倚靠望北城,主要任务是坚守、防御、屯垦,所以也无甚战事。倒是刘时英所在的西路军被朝廷命令深入胡人腹地;草原四季变换,胡人也无固定居所,所以很难打一场大规模的遭遇战,这样下来,西路军虽有战绩,但跟钱粮支出不成比例,这就让朝廷上一些大臣颇有微词。
朝廷如今本就分为两派,为敬王、孝王的皇位继承权争个不可开交,如今看到边关战事不如人意,便又以此为由,建议皇上往边关派个统帅,总领边关的军务,尽早结束战事。
裴陵听到消息,便催促家里随时来信,讲明朝廷的变故。因此一看左三知手捧印有裴家火漆的信匆匆进来,便放下手头的书,命左三知读给他听。
左三知一行行念来,只有最后一句是裴陵急于知道的:「故此,皇上命骠骑将军李振中来边关统领军务。吾儿收到此信时,李大人已经带兵马出京」
「李振中」裴陵扬眉,心说皇上这一碗水倒端得平。骠骑将军李振中是老将,在朝中素有威名,为人也正直,肯定不会偏向哪个皇子,所以把兵权交给李振中最好。
「大人,这里还有刘时英大人的一封信。」左三知从怀中又把刘时英的信拿出来。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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