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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江湖被人推-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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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从小被舒天心与景山青抚养长大,如今在他手指残了,一生中最惶恐无助的时候,乍见亲人,眼里不由自主地便泛起一层薄薄泪光。
他一贯少年老成,只有这一刻,他才像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
舒天心拍了拍他的肩,“有师父在,什么都没关系。”
又觉得心疼,“到底受了多大委屈?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开始哭鼻子了?”
人家一家人叙旧,方文端与历岁寒便十分有眼色地告辞了。
离开了客院,历岁寒觉得自己脚下发飘,仿佛踩在云端。
而方文端亦有些走神,迟疑地问历岁寒,“你说,刚才时不时景双串通了她爹一起来耍咱们?武功,怎么可能练到那个地步?”
他一直跟在方子白身边,自认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却真没见过有人内力可以那样运用的。
历岁寒很有优越感地瞥了方文端一眼,在心里默默揣摩被掌风扫到的感受。
两人梦游一样走到练武场,正碰上雷振生。
将刚才的情形一说,雷振生的眼睛立刻就亮了,“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呗。”
下午的时候少年们便找了个时间去拜访,正巧景山青无事。
少年们很热情,景山青有点无奈。
他一点架子也没有地向他们解释,“并非我敝帚自珍,只是你们应该听说过一力破十巧。当力量达到一定的程度,在技巧上难免就会疏忽。我实在没什么可以指点你们的。”
虽然如此拒绝,但他依然对面前三个少年叮嘱,“你们这个年纪,正是打基础的时候,除了勤学苦练,没有什么别的正途。当力与巧只能取其一的时候,力为首选。因为技巧随着你们阅历的增长,自然而然便能积累,力却是一切巧的基础。这世上所有的获得,都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脚踏实地得来的,才是自己的。”
方文端与历岁寒在练武方面都属于脚踏实地之人,自然不觉得这话如何。只是雷振生有些迷惑。
“技巧不重要么?”雷振生自小在习武方面便有天分,又有名师指导,虽然懒散,却已是年轻一辈的翘楚。
这些天他与方文端切磋过很多次,方文端长于力,而他长于巧。此时听景山青轻视技巧,略有些不平。
景山青笑了笑,“两只鸡蛋相碰,力道、角度、位置这些技巧自然格外重要。可若是鸡蛋跟石头相碰,再多的技巧又有什么用呢?你们先把自己变成石头,再来研究那些技巧不迟。当然如果能两者兼顾,那是最好。”
三个少年若有所思。
景双挽着舒天心的手走过来,看到他们,“哎,你们都在这里啊。”
方文端说:“来请景伯父指点一二。”
“别费心机了,我爹不教人武功的。连我哥我师兄我们都是自学成才。”景双大大咧咧地摆手,“不过我娘可以指点你们医术。你们谁对学医有兴趣赶快来啊。”
她这话分明是说给历岁寒听的,雷振生微微挑了挑眉,笑而不语。
景双笑眯眯地对历岁寒招手,转头对舒天心说:“娘,早上见面太仓促了,正式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历岁寒。”
历岁寒有点忐忑地站在舒天心面前。
景双这半天提了这个朋友很多次,舒天心觉得好奇问起,景双自然说了他不少好话。历岁寒长得确实英俊,平日里有些轻浮,但此时战战兢兢地,反而显得很老实。
舒天心看他很顺眼,心知自己闺女是个什么个性,能与她做好朋友,那真的是不容易的事。
“双儿给我看过你开的药方,很有想法。作为长辈,初次见面,送你样见面礼。”
舒天心递给历岁寒一本厚厚的书卷。
历岁寒低头一看,看到题目上写着《百毒药典》,不由地抿唇笑了笑。
而景双尚不知自己娘将对付自己的武器都送出去了,兀自笑的得意洋洋。
不止历岁寒,舒天心给景双的其他朋友也都准备了见面礼,一人一瓶解毒丹,虽然不能真的解百毒,但克制景双捉弄人的那些小玩意却绰绰有余了。
“不是还有个小姑娘叫方念珠的么?”舒天心问,将给方念珠准备的解毒丹递给了方文端转交。
景双很不满,“谁跟她是朋友啊。娘,你怎么能送解毒丹呢?你这样以后我还怎么混!”
秦岳斌自外面进来,看着热热闹闹说笑的几人,默默地站在旁边。
他的手,舒天心看过了,也没说什么。她身为神医谷主,一生中见过的疑难杂症,生离死别不知有多少,哪怕是面对自己徒弟这样的残缺,也依然带着一种医者的冷漠与淡定。
景双建议的断肢移植之法,舒天心几乎没有考虑就否决了,因为太冒险。肢体残缺与命相比,舒天心自然会认为性命更重要。
这是秦岳斌意料之中的事情,可心底还是难掩失望。
他从此以后,不能练剑不能施针,甚至连吃饭、写字都要重新学起。如果这一辈子都一事无成,对于秦岳斌这样的年轻人来说,还不如死了。
舒天心让他想办法练左手,可是谈何容易?练剑也就罢了,施针却是对精确度要求极高的,他又不是左撇子,如何能让左手如右手同样灵活?
就算可以,他练了十几年的东西再重头练起,要多少年?
他满心苦闷,然而师父、二师父和师妹却仿佛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景双不停地在舒天心面前提起历岁寒,舒天心也很有兴趣的样子。
尽管清楚景双或许只是无心,但秦岳斌看着舒天心随口考校历岁寒药理,还是有一种“弃子”一般的寥落感。
不是说喜欢他么?为什么就不顾及一下他的感受呢?心里莫名跳出一种怨恨的情绪,让秦岳斌自己都觉得心惊。
不,他不该这样想的。秦岳斌微微摇头。当悲剧已经发生,其实他也不愿别人过多地关注自己的残缺,将自己特殊对待。
舒天心原本是打算将神医谷传给他的,神医谷的不传之秘“渡厄针法”也只教了他一人。曾经他也没有多想要继承神医谷谷主,但当发觉不可能之后,心里还是觉得说不出的难过。
有什么,在一样一样的失去。而他,无能为力。
晚上吃饭的时候,舒天心说:“我们打算明天就走。”
景双有些惊讶,不舍地说:“这么快就走?你们有什么事么?”
“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啊。”舒天心含糊地说。
景双任性地发脾气,“那就不许走!天天就知道到处跑着玩,对女儿对徒弟一点都不负责任!”
景山青笑了笑没说话。这是方子白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担心秦岳斌,他绝不会这样闯入。倒不是因为惧怕,而是方子白这样的人,为中原武林鞠躬尽瘁,便是景山青也是敬佩的,哪怕他如今武功全失,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景山青的身份太敏感,他无意挑起纷争,不宜久留。
秦岳斌微微张了张唇,没说话。
他的左手筷子使得仍然不利落,但一家三口却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饭毕,舒天心拉着秦岳斌出去散步。
默默地走了片刻,舒天心问:“有什么想对师父说的么?”
三个孩子他们都一视同仁,放养的居多,可是或许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吧?景双与景泽都开朗活泼,只有这个孩子沉稳的让人心疼。
“师父。”秦岳斌迟疑片刻,终于问出口,“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把渡厄针法传给我?”
舒天心有些意外他会问这个,这个孩子沉稳,心事重,但绝不是贪图富贵名利之辈,是因为伤残,所以缺乏安全感了么?
“因为你是最适合的人。”舒天心想了想,安慰,“你不要多想,任何一门技艺,想做到极致,都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我知你就算左手锻炼出来,也终归比不上右手,针灸之道,会成为你的弱项。但治病救人,也不只有这一种方法。”
他忽然觉得有些压抑的难以忍受,“师父,我并不喜欢当一个神医。你为什么不让景双或者景泽来继承神医谷呢?”
从不在意的事情,意识到将要失去也会觉得痛苦。舒天心虽然这样安慰他,但肢体残缺的不便又何止于此?
他的名字是舒天心取的,希望他文武双全,安宁喜悦,又因为是男孩子,就用山岳的“岳”字代替了喜悦的“悦”。可是如今,这名字对他来说真像一个讽刺。
他有些自暴自弃,如果他注定承担不起神医谷的责任,与其等有一天真的成为弃子,不如自己主动放弃,反正,他原本就不喜欢。
他甚至忍不住想,景双和景泽不喜欢就可以放弃,为什么他不喜欢就不行?他算什么呢?
舒天心看着眼前这个别扭的少年,叹了口气并没有坚持,“这些都不重要,你师父我还年轻,可以再过几年再考虑这些。”
那么,重要的是什么呢?
舒天心并没有解释重要的是什么,而是拍了拍徒弟的肩,“岳斌,有些事情没你想的那样严重,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只能向前看。”
所以他们都无视,都不在意吗?
秦岳斌握了握自己的手,声音有些软弱,“师父,我做不到。”
“终究要你自己跨过这道坎。”舒天心叹了口气,她清楚这件事对徒弟的打击。医术终究有办不到的事,不过她也并非袖手旁观。
她知江湖上曾有一个神秘的天工阁,善做机关,据说可以做出与真正肢体相似的假肢,运动自如。虽然肯定仍然比不上自己的肢体,施针这样精细的事情或许不行,但练剑之类的却可无碍。
只是天工阁鲁家已经久不在江湖出现,她只是偶尔听闻,并无把握找到。看秦岳斌如今已经有些钻牛角尖,舒天心便不打算告诉他,免得最终空欢喜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师兄虽然老成,但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啊。缺了拇指,几乎毁了他了……所以难免会偏激啊。
今天不双更啦,下午出去逛街。O(∩_∩)O哈哈~。虽然不双更了,但日更也很勤劳滴,要花儿要评要留言呀!!
、指引
师徒两人默默散步,秦岳斌没有再开口。
舒天心只得开口,“天业教之事,你二师父的意思是让你们暂且不要轻举妄动,他会给你们机会亲手报仇的。”
秦岳斌看着自己的师父,目光有几分迷茫,“师父,我们去文昌国的国师府大闹,天业教追杀我们也是应当。我陷入沙中,虽然失了手指,但若非天业教相救,我也就死了。有什么可报仇的?”
舒天心一双儿女都是爱恨分明的干脆性子,倒是这个徒弟性格有些像她,会寻根究底,会优柔寡断,寻到最后对那些对错便会觉得茫然。
舒天心叹了口气,“可是我是你师父啊,我不护短,谁护短?若非天业教追杀,你不会失了手指。当然,时机成熟的时候你二师父也只是给你们机会,至于要不要报仇,我们也不会干涉你们。”
秦岳斌沉默许久,终究忍不住开口问:“师父,你当年为什么会嫁给二师父呢?”
为什么放弃了武林正道人人尊敬的方子白,选择了杀人无数的景山青?
他问的隐晦,但舒天心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问题,被一个后辈这样当面问,舒天心有些尴尬。事实上这些年,也有很多知道内情的人,或好奇,或义愤填膺地问她这个问题。
她从不理会那些无聊的人,但当秦岳斌问起,她还是给了他一个答案,“师父从来没有教导你们做人的道理,因为这世上的事从来是非难辨,黑白也很难界定。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更不可能去教导你们。师父是没有志气的人,做不到以天下为己任,只能做到无愧己心。所以正邪黑白,于我来说,抵不过现实的温暖幸福。”
话说至此,舒天心已经明白秦岳斌确实知道了些什么。以往这些孩子们都更喜欢景山青,因为他温和、耐心、强大,可是这次见面,自己的这个徒弟分明对景山青有了隔阂。
当年,整个江湖上都知道,维心宫灭了蜀中秦家、林家、冯家。
这是武林公认的结论,当时方子白查了很久,也没发现异常。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那其实是个冤冤相报的曲折故事。很多年以前,秦、林、冯三家灭了庄家。庄家的漏网之鱼庄剑卿入了维心宫,后因缘际会认识了舒天心,离开了维心宫。
庄剑卿一心报仇,混入秦家,将当初牵扯进去的三家俱都灭门。
而秦岳斌便是秦剑与庄剑卿之子,在出生时就被景山青收养,他其实从的是母姓,由舒天心取得名字。
维心宫当初入主中原时,确实欠下不少血债。但庄剑卿脱离维心宫已久,这件事严格上来说与景山青、与维心宫并无干系。
舒天心察觉到秦岳斌或许知道了些什么的时候,想要将此事说明。即使没有证据,但她相信她养大的孩子,必然会相信她的。
但景山青却阻止了她,他当时说:“我背的黑锅还少么?无所谓了。无论岳斌如何打算,他还真有本事杀了我不成?”
他相当的豁达,也有天下第一高手的傲气。
舒天心清楚他的意思,秦岳斌这孩子现在已经因为肢体残疾颓丧不已,他们还要将陈年旧事都翻出来,告诉他是他的亲生父亲杀了自己母亲全族,又抛下他不管不顾,十几年都没有音讯么?
这绝对会是雪上加霜的打击。
秦岳斌十分犹豫挣扎地看着舒天心,正邪黑白,抵不过温暖幸福,可是师父,父母之仇与养育之恩,我该如何选择呢?
而舒天心终究没有为他指引方向。
景山青与舒天心第二天一早便走了。
方子白闻讯,亲自到门外送他们。
景山青伸手拍了拍舒天心,“去告个别吧。”
舒天心与方子白青梅竹马,自小定亲,却终归因为种种原因反目。上一次见面时,他英姿勃发,与景山青巅峰一战,而十几年过去,他却已两鬓斑白。一入江湖便如浮萍,聚散难料。或许,这辈子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再见。
舒天心看着年少时的恋人,轻轻叹了口气,“小白。”
这样久违的称呼让方子白微怔,然后迅速低下头去,遮住眼里的泪光。
多年未见,当初的爱恨也早已淡薄,两人颇有些相对无言。
沉默了片刻,舒天心想起一事。
“岳斌打算用血菩提来冲击你淤塞的经脉,我觉得太冒险。”她不想打击秦岳斌,故意多走了两步,避开众人低声说自己的意见,“你还是继续用我师兄的调养方子吧。你如今的江湖地位,门生故旧满天下,一声号令自然有无数人为你奔走,有没有武功倒没那么重要了,别为了这个丢了性命。”
方子白对此也并不太在意,点了点头说:“我来是想问你个意见。你知道,当年我无意间得到《接玉心法》的传承,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传人。我看过秦岳斌的根骨,虽然说不上上佳,却勉强能够练这心法。”
《接玉心法》是正派功法中少有的速成之法,是百年前一个武林奇人穆易平传下来的,它的神奇之处在于可以接受外人的传功,化为己用。
就方子白以前练得情况来看,这功法并无一般速成功法的副作用,是难得的旷世绝学。
不过这功法对修习之人的根骨要求比较严格,不求最好,但求最合适。方子白寻了这么多年,也没寻到合适的人。
而秦岳斌合适,他也想学。
舒天心正担心秦岳斌一直喜好武功,原本资质就不好,如今有了残缺更不可能有所成就,听方子白如此说,眼里带了些喜色,“那自然是极好的,我这当师父的,不会阻他的路,便是要他转投你门下也是可以的。”
“转投师门倒是不必。”看她开心,方子白舒展眉目笑了笑,但还是有一丝忧虑,“他的身世……他似乎知道了。”
舒天心扬眉,摇了摇头,“无妨。”
方子白也就不再纠结于此,活到他们这样的年纪,经历了那么多的起落,对于正邪恩怨敌我都看的极淡了,舒天心与景山青当年既然收养了秦岳斌,大约便也料到了会有这样一天。何况以景山青的实力,这世上也没什么需要他放在眼里的。
“小白,谢谢你。”
“何必言谢?”方子白摇了摇头。他欠她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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