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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睿宋史-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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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有一个弃暗投明的机会,两位将军是不是该好好把握呢。”郭药师笑着询问道。
“请将军明示。”张令徽和刘舜仁两人有些疑惑,今日本来要商谈出兵之事,不知为何都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宋朝将灭,两位将军可愿意弃暗投明在金国手下效命?”郭药师淡淡道。
“大胆,郭药师你可知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刘舜仁气愤的站了起来沉声说道,并且拔剑而出,指着郭药师。
郭药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将手中的酒坛摔在地上。十多个刀斧手冲了进来,手持利斧围住了张令徽和刘舜仁二人。张令徽马上将佩剑扔在一边跪地道:“小人愿降,求将军饶命。”
刘舜仁大怒,怒视着毫无骨气的张令徽道:“没骨气的东西,猪狗不如,我呸。”然后怒视郭药师淡淡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刘舜仁宁死不当金狗的走狗。”
郭药师听出刘舜仁的讽刺,但他并不生气只是对刘舜仁戏谑道:“刘将军说的没错,我是走狗,可是我可以得到荣华富贵,可以活下去,而你…真是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刘舜仁鄙视的问道。
“可惜你全家老小十余口马上就要受车裂之刑,女眷嘛还有点用,还不会死。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你的家人早被我送到金国去了,不要记恨我啊。”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刘舜仁两眼血红死死的盯着郭药师,最终颓然的丢下了佩剑,前几日收到信件,说家里来了个有钱的远方亲戚要把全家人带去洛阳游玩几天,刘舜仁也没在意只是叮嘱路妻子上小心,照顾好老人,并且还寄过去很多银两,别在外受了委屈。但一晃多日过去也不见回信,刚开始刘舜仁以为是道路较远不便通信,可是过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复刘舜仁觉得不对劲。最近发了很多书信也没有回应,所以他决定前去看看。但眼下赶上金国来犯,不得已只能留了下来,但却是心急如焚。刘舜仁脸色不断地变换,内心在苦苦的挣扎,最后颓然道:“末将愿降,望将军保我一家老小的安危。”说完跪在了地上请求道。刘舜仁说完这两句话彷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神之中一片灰暗彷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郭药师满意的点点头,挥了挥手,刀斧手领命告退。
“两位将军放心,跟着完颜晟陛下将来必然是高官厚禄,比你们做一个小小的将军不知好多少倍,不过我可警告你们,刚才喝的可是毒酒,只有我有解药,若你等二人不识时务害我计划不能成功,你二人也必死无疑。”郭药师变得十分狰狞可怖。张令徽、刘舜仁二人心中一惊,这郭药师果然毒辣,一计扣着一计让人毫无反抗的机会,“那么明日之战你二人这样……”郭药师开始了布局,黑色的云雾遮住了阳光,此为不详之兆。

第二十五章燕山府攻略(四)

昨日天色虽然乌云密布,但并没有雨水落下,这不禁让人啧啧称奇,今日的天气还是让人有些压抑,蔡靖等燕山府高官在点将台摆酒设宴,为将要出战的将士们壮行。张令徽、刘舜仁二人站在不远处并不上前,只是抱拳向蔡靖行了一礼,似乎颇有点心事重重。蔡靖倒满了三杯酒,但只有郭药师上前接过了壮行酒。
“张刘二位是何故,为何感觉心事重重,满脸疲色。”蔡靖小声的疑问道。
郭药师淡淡一笑,“回大人,他二人昨日偶感风寒,不便饮酒,请知府大人见谅。”
蔡靖心中对张令徽、刘舜仁二人充满了鄙夷,大战在即就失去了方寸,哪里是偶感风寒,定是惧怕打仗,怕死而已,这帮将军果然靠不住。
蔡靖命郭药师率常胜宋军主力步骑四万五千人在燕京以东的白河(通县北运河)拦截金军。张令徽、刘舜仁各带一万禁军在山路上早已设置好的营寨中阻截金军从陆路而来的骑兵,命令已下大军即日开拔,数万将士列着队列,持枪合甲走出了军营,尤其常胜军气宇轩昂,步伐齐整,一看就是百战之师,可惜等待他们的是一个陷阱。
梁方旭在离别之时还专门去送别安亦奇,梁方旭得到的将令是学习勘察任务,不归蔡靖统属,所以不参与此战。安亦奇只是淡淡的说了声谢谢就策马而去,跟上了大队人马,安亦奇只是一名准备将,并不能随前军出发,只能跟在边军作为护卫中军的卫队而行,就在两军分别之时郭药师饶有深意的看了张令徽、刘舜仁二人一眼,张令徽苦笑了一下抱拳行了一礼,刘舜仁低着头沉闷而去,并没有看郭药师,郭药师看向刘舜仁眼中厉色一闪而过,两军在岔道兵分两路而行去抵御金国入侵。
很快郭药师率常胜宋军主力步骑四万五千人到达了燕京以东的白河前,郭药师看了一眼河水,只见河水波涛汹涌并不适合渡河,脸上顿时有些难看,但郭药师沉吟了一会还是下令把河上的桥梁拆了,自己则回到军阵之前骑上马,等待金军的到来,郭药师可不想留下话柄,所以必须将桥梁拆了。
金军隔着白河看到远处的数万宋军,看到领军的帅骑是‘郭’,并不慌张,从容的开始排兵列阵,弓箭手上前瞄准了河对岸的数万宋军,金军全军严正以待,并派人开始架设浮桥,两军就在白河上对峙着,风吹拂着大地,预示着一触即发的战争。郭药师突然对身边的传令官道:“传我命令,全军后撤二十里。”一个年岁已高的正将犹豫了一下,走上前来(此人头发早已花白,看来是常胜军的老人了)进谏道:“将军如此行事会让我军失去白河的天险,与我军不利啊。”
“来人,此人蛊惑军心,定是金军的奸细,给我拿下立斩。”十余个郭药师亲兵上前粗暴的将那正将按倒在地,用绳子绑住就要斩首。那老将军并未哀求,只是愤怒的看着郭药师。就在此时数百个禁军战士持着长枪突然从军阵中冲了过来,将郭药师的亲兵逼退,领军之人正是安亦奇。安亦奇将绳子割开,扶起那名正将道:“老将军受苦了。”“胡闹,你这样等于兵变,可是死罪。”老者沉声说道。郭药师冷哼一声拿出兵符,指挥着中军之禁军上前:“你俩一个都跑不了都得死,将他们拿下,若敢反抗格杀勿论。”常胜军将士群情激奋将郭药师调集的禁军围住,兵器直指,郭药师的军队一时不敢上前,空气彷佛已经凝固了。郭药师也有些害怕,声音尽量保持不发出颤声道:“你们都要造反吗?我会将他二人暂且收押,带回去再做处置。”听到郭药师的保证常胜军的将士才退了回来,说实话要是被安上了造反的罪名,不仅自己必死无疑还会连及家人,所以没有哪个将士愿意造反,待常胜军退下,郭药师统领的禁军一拥而上缴了老将军和安亦的武器,全部戴上了枷锁,将二人送往囚车。
带着枷锁的老年正将看着同样戴着枷锁的安亦奇叹气道:“你又是何必,你可知得罪了郭药师不仅在燕山府呆不下去,毁了前程不说,还会有性命之忧。”
“我不后悔,不救黄老将军我才会后悔,况且跟着郭药师领兵作战必死无疑,这人有私心。”安亦奇微笑了一下道,仿佛戴枷锁的并不是自己。
“想我黄承甫一生戎马生涯,本应该马革裹尸,不料最终却要死的这般屈辱,真是不甘心。”老将军坐在囚车里仰天长叹。
“黄老将军莫急,我相信我们还有一线生机。”说完远远看着白河正在渡河的金军。
正在知府府邸等待战报的蔡靖等人此时都是沉默不语,静静的喝着茶,众人还算镇定。“报。”一个年轻的斥候全身是血的冲了进来,“大人…”还未说完便昏倒在地。吕颐浩急忙上前抱住这个斥候,众人都围了过来,蔡靖端来茶水准备喂给这个年轻的斥候。鲜血顺着斥候的身体缓缓滴答而下,不多时就在地上形成了一滩血迹,年轻的斥候面色苍白,已是强弩之末,缓缓挣扎着睁开了眼睛,颤声道:“大人,张令徽、刘舜仁二…人已…不战而……遁,东…西两寨…已失,金国骑兵…很快就会…到达白河,望…将军早作……”斥候已经气绝而亡,但两眼圆睁,十分不干。吕颐浩用手抚上了斥候的眼睛。蔡靖慌道:“快传医官。”吕颐浩挥手制止了蔡靖,沉声道:“知府大人请快派人请求支援,我等之祸不远矣。”说完抱起斥候的尸体出门而去,东西两寨已经失守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军营,所有人都嗅到了败亡的气息,禁军中多有请假回家之人,大多是具有背景的官宦子弟,得不到批准的就趁夜翻墙而出,一时间军营之中鸡飞狗跳,哪还有燕山府官军的样子,直到蔡靖下令敢私自离开者不论理由杀无赦,才基本制止了禁军的骚动。梁方旭心情很郁闷,蔡靖虽然暂时控制住了整个军营狂躁的情绪,但颁布不得离开的法令让梁方旭无法派人出去给赵谌送信,“希望殿下能判断出进攻的时机吧。”梁方旭暗暗自语道。
郭药师看着远方已经度过了白河的数千金军,眼神中透出狂热和急切,突然远方传来了地动山摇的声响,由远及近。有经验的老兵都知道这是骑兵才能发出的声响,但是这骑兵来的方向让众将士十分诧异,因为听声音的来源,这股骑兵是从东西两寨而来,那里可有两万宋军,加上依山而建的要塞,难道没能阻挡金国的骑兵?郭药师也同样听到了骑兵宏重的让人心颤的马蹄声。
郭药师阴冷一笑,骑上战马率先策马而去,这一举动顿时引来了常胜军将士们的骚动,但常胜军还算精锐之师并没有马上溃散。有几个禁军士兵偷偷将安亦奇和老将军从囚车上放了出来。老将军并未慌张,而安亦奇也是面色如常,十分淡然。黄承甫马上开始将军队和将校组织起来,因为他在常胜军中资格很老,很快就稳定了军心。但是大战未开,主将已失,常胜军依然士气低迷。
所有的军士主官围坐在一起开始了紧急会议,安亦奇淡然道:“黄老将军带常胜军主力先撤,我率领五千人阻截金军。”
黄老将军并未说话,突然斩钉截铁的道:“来人,把安将军绑了带上马,前军五千人待命,其余兵士丢弃一切辎重,速撤。”
“是,将军。”所有将校领命而行。
安亦奇挣扎了半天无果后,趴在马上喘着粗气怔怔的看着黄承甫,眼神恍惚。黄承甫拍了拍安亦奇肩膀和蔼道:“亦奇你还年轻,将来会有机会去实现伟大的抱负,复我河山,救我子民,希望你能帮我实现这一生的夙愿,等你收复了燕云十六州,祭祀我时定要告诉我。”安亦奇眼眶湿润,用力点了点头。
黄承甫饱含希望的看了看远去的安亦奇,转头率领五千禁军站成了军阵,等待到来的金军,此时渡河的金军已经渡河完毕,远远的骑兵也看到了一丝身影。黄承甫策马上前,走到数千常胜军将士面前宏声道:“将士们,我们将要阻挡数倍于我们的豺狼虎豹,说实话我心里也会恐惧,在此刻我想念在家的亲人朋友。可是就因为这样我们就放下抗争的勇气吗,允许金狗侵占我们的土地,屠杀我们的亲友吗?兄弟们,拿出你们的勇气,我们要让敌人付出惨痛的代价。他们可以夺走我们的生命,但夺不走我们抗争的勇气,我们今天的牺牲可以挽救已经撤退战友们,他们将带着我们的信念去消灭敌人,那么现在我们就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勇气。”黄承说完拔剑四顾。
“战,战,战。”数千将士发出了怒吼,真可谓是:豪情醉酒吟豪歌,
月影醉酒方显德。
寒魄万方军列阵,
萧瑟撒血复江河。

第二十六章燕山府攻略(五)

宋军的将士们握紧了钢枪,撑起了盾牌,两眼凝视着前方如潮水般涌来的的金军,眼神中有彷徨的,有悲愤的,还有视死如归的。
大家都明白现在是背水一战,撤退只会死的更快,逃也是死,战也是死所以唯有拼命。金国近千的弓箭手和常胜军的数百弓箭手都分别进入了有效射程,只听一声令下常胜军率先发难。弓箭顿时像雨水一般,带着刺破空气的尖锐声响,倾泻向金国军队的阵地,一时间射倒数十人,射中之人倒在地上不断地挣扎呻吟,很多射中要害的,不久便气绝身亡。
金军顿时恼羞成怒,马上调集弓箭手反击。金军一路而来所向披靡,所到之处宋军皆不堪一击,也让他们放松了警惕,不想这群看似将要投降的军队还敢偷袭。数千金军弓箭手得到命令马上向宋军常胜军的阵地射去弓箭,顿时漫天箭雨,仿佛遮天蔽日。
黄承甫大吼一声:“举盾。”常胜军刀盾兵马上将士马上将身边的盾举过了头顶,保护枪兵和弓箭手,这多源于平时的辛苦操练,不然慌乱之下怎可能做到举盾这样看似简单的动作。弓箭不断的刺在盾牌之上,不时有弓箭透过缝隙射在了将士们的身上,盾阵一阵慌乱,勉强保证完整。
一个年轻的士兵被弓箭射中了大腿,盾牌跌落,倒在地上痛苦呻吟,天上的箭雨任在不间断射向宋军的军阵,箭矢马上就要近前,受伤的战士已经来不及拿起盾牌抵挡,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只看见一个小校用盾牌挡住了飞来的箭矢,小校放下盾牌试图将那个大腿中箭的战士拉进完整的盾阵,突然一支箭贯穿了那个小校的帽衫,小校怔在了原地,鲜血顺着脸颊如泉涌了下来,眼神逐渐涣散,重重的倒在了年轻战士的身上,已经气绝身亡。此时黄承甫已经赶到,将死去的小校推开,将那个吓呆的常胜军战士拖进了盾阵,箭雨还在倾泻,宋军将士只能无奈防守,完全被金国的弓箭手压制。
突然金国的箭雨停止了,还未等宋军将士喘口气,金军的骑兵已近在眼前,原来金军弓箭手是怕误伤己方的骑兵,方才停止了攻击。奔腾的军马铁骑震撼着大地,一股土黄色的旋风从地平线上连成一排,极速的由远及近,卷起的黄沙遮天蔽日,让人屏息。
黄承甫看着远处的金国军队表情淡然,突然喊道:“列枪阵。”
一千枪兵挺身而前。此时金国骑兵冲进了战场,前排的常胜军长枪兵将长枪斜度定格为四十五度,等待着骑兵的冲锋,战士们瞳孔微缩,你可以想象数万匹马朝你冲过来的感觉,会感觉到自己是如此渺小,就像大海里的一叶扁舟将要经历滔天巨浪一般。
金国骑兵并不为宋军长枪发出的冰冷气息所动,悍然冲向了枪阵,长枪刺进了马上士兵的身体,带起了一大片血雾,并将后面的骑士刺了个对穿,鲜血顺着尸体倾泻而出,染红了倒地的战马,而那个手握长枪的战士顿时被撞断了双臂,无力的的耷拉了下来,很快被第三个冲上来的金军骑兵削掉了脑袋。这个枪兵战士临死前是微笑的,因为他杀了对方两个,赚了。
不断有两军的士兵倒下,血雾在两军间崩发,生命在无声的流逝。骑兵撞倒了一个宋军战士,只见那战士拼命的抱住了马的马蹄,两眼崩发着怒火,自己的身体已经被马蹄踩踏的血肉模糊也毫无所觉,直到最后一息任然紧紧的用手臂抱着马匹的蹄子。
一个骑士冲破了枪阵冲了进来,突然一个宋军用力跳起将金军骑士推下了马匹,在这一瞬间,金军骑兵也将短枪刺进了宋军士兵的身体,骑兵和宋军的尸体一落地,马上有宋军提刀上前将那骑士砍成肉酱,然后冷漠的离开,准备阻击下一个敌人。
鏖战不知多久,一千枪兵已经全部死伤殆尽,骑兵凭借冲击力将宋军冲击的七零八落,无法再组织起有效的防御阵型。但常胜军早已杀红了眼,被分割后便各自为战。
金军的数十个骑兵围住了十几个宋军刀盾兵,几下围杀原本十几人只剩下两人,这个宋军是个大胡子,国字脸,在他身后躲着一个面色清秀的新兵,大胡子喘着粗气,用力握了握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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