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安好-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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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哥儿？”老王氏眉头微微皱起接着还是先说到“你带着六丫他们先回屋里呆着！我出去看看”说罢老王氏从容的站起身来，到屋外去了。
见到了家门，王氏把五哥儿扔进院门里，这打了一路说不心疼是假的。后边的几名妇人却是不依了“王姐，你看，这我们几个小子被骗去的银钱……”穿蓝衫的妇人微微扬高些声调说到。
王氏听了心里又是火冒三丈的扬起手来就要打人。
“秀儿，慢点儿打，还有赵小媳妇，你说的钱是怎么一回事？”老王氏刚出门就瞧见那几个村子里有着数儿的泼皮妇人顿时就不喜。瞪了王氏一眼，自家的孩子要怎么管教是自家的事，打给外人看是怎么一回事？
被打的一直嗷嗷叫的五哥儿忙摆脱王氏的教训的手，闪身到了老王氏身后躲着。
“王婶儿，我家的赵柳跟着你家的五哥儿被镇上的赖皮子骗了钱，整整五百个铜钱哩！这可是我家的压箱底的钱！”那蓝衫的赵氏快嘴的说道。
“还有我家的三小子……”
“我家的老大被骗了一两银子！”
跟着的余下的两个妇人也都附和的说道。
一旁的王氏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又要伸手欲打。
“那我家的五哥儿又被骗了多少银钱？”老王氏脸色依旧是淡淡的问道。
“一两银子外加三百个铜钱”五哥儿急忙回到。
“那你们到我家来是为何？若是要喝茶不妨进来坐一坐”老王氏扫视了下面三个妇人。其中的两位眼神飘忽的有些低下了头。
“我家的小子是跟着五哥儿才被讹去的那些个银钱！”蓝衫的妇人赵氏却是一点儿都未察觉似的继续嚷嚷道。
“那你知道是镇上的那个泼皮讹的银钱？”老王氏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轻抚着五哥儿胳膊上被王氏打出来得上伤痕。
“是镇上的李员外家的李霸！”赵氏有些纳闷儿但还是应道。
“你既已知晓是谁讹的你家的钱，找到我家来做甚？”老王氏语气沉了下来。
“莫不是觉着李家势大，我王家好欺？”

第七十五章　老王氏的怒火

赵氏张张嘴刚想说不是，可她现在这么追到王家为的是甚？只得讪讪的笑了下，不再言语。
“这正是午饭的时辰，你们想必也要回家去忙？”老王氏说完这一句后边拉着五哥儿进了后院里去。王氏则是留下来等这妇人走了后再进去。
堂屋发生了什么事丫丫不知道，这事头上她也没那胆子去忤逆老王氏的话。只看到老王氏带着五哥儿进来，忙冲出屋门去看看五哥儿怎么样了。
老王氏一进了后院后，脸色愈发的阴沉了下来。趁着王氏还没进来，丫丫刚想低声的问五哥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老王氏哼了一声“跪下！”吓得丫丫腿一软，差点儿就跪了，一侧头刚刚还准备和自己说话的人不见了？找了找才发现是五哥儿跪下了。这时候把人“送”走的王氏也进来了，不等老王氏开口问，王氏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原来自打这五沟村客栈建成之后，黑石镇上的客栈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很是不好。那李员外家世代都是做客栈生意的自然是气的不行，原本就是地头蛇的李家自然是不肯放过这个找茬的机会。只是过来扰乱五沟村生意的是李家的打手，这李霸只是过来逛逛，见五沟村的富户还不少，他手头的一个管家便兴起了坑骗的心思。
“这个不争气的，那李府管家只做了一个笼子。从镇上采买些精致糕点卖给这边儿的“路过”的商人，“赚”些差价，他就上了套儿！”王氏恨铁不成钢的又一个脑刮子下来了。
老王氏默不作声的坐在石凳上。
这边儿正僵持着，外院又想起了人声。丫丫原本就被揪着的心更是一跳，接着听到是熟悉的声音这才松口气。果不其然，堂屋的帘子被人掀开，阿爹的声音响起来“这大白日的关门作甚？”接着后面的四哥儿也进来了，四哥儿穿着青衫，只是不似那穷酸书生那般瘦弱倒像武生些。
大郎进来后瞧见后院里一副三堂会审的模样也不敢多嘴了。忙和四哥儿一起把买办回来的年货搬回屋子里去。害的丫丫期盼阿爹解围的小心肝儿碎了一地。
五哥儿见四哥儿要走也有些急了，忙说道“四哥！我要的糖你买了没有？”
四哥儿假装没有听到加快脚上的步子跟着大郎的步子。
顿时五哥儿就急了。他已经被讹去了一两多银子了，这些糖可是他翻本的谋算怎么能没买哩？身子往左侧扭了半圈儿急切的追问“四哥，你到底是买了没买啊！”
“四哥儿，说一说是怎么一回事？”老王氏又发话了顺带还让想远离“战场”的大郎也留了下来，这下家里的人都齐了。
四哥儿扔了两个爱莫能助，自求多福的眼色给五哥儿，便把今早五哥儿托他带包糖的事情说了出来。一包糖可不是小数目。五哥儿要带的一包糖值二两银子。
“我想过了，一包糖拿到客栈那边去卖，除却本钱能挣三百文哩！”五哥儿得意洋洋的说道。他觉着只给银子给那个李管家分得银钱好少，自己也可以做这些买卖啊。
瞧见了老王氏的面色已经阴沉的能下雨了，丫丫看了眼还在洋洋自得的五哥儿。就你这一点儿察言观色的样子都没有还能做生意？心下已经预料到五哥儿待会儿的下场了，叹口气，毕竟是自家的哥哥。还是能帮一把是一把吧“祖母。这被李家讹去的银子要怎么要回来？毕竟不止五哥，村子里也有不少人上套了”
这个事情不好解决，老王氏也难得的沉思了一会儿，没给五哥儿太大的压力。一起顶着老王氏压力的四哥儿抬头对着丫丫投去感激的一瞥。至于还得意洋洋的五哥儿？算了吧，他有感觉到压力吗？有吗？有吗？
想来想去，老王氏也没想出什么法子，看来只得让人去和李员外说一说，若是不行怕是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接着对着在下面跪着丝毫没有悔改之意的五哥儿。老王氏算是彻底气的狠了。
“五哥儿你知不知错？”
“回祖母，我没错啊！我正和李大哥商量着做生意的事哩，娘亲就把我抓回来了”五哥儿无辜的摇头。
“那李管家让你入伙做买糕点的生意？你知那糕点多少银钱一盒？一两银子！他是说因五沟村客栈来往的商人多所以好卖？五沟村客栈住一宿只要五钱银子！若是你会不会只肯住五钱银子的客栈却要买那一两银子一盒的糕点？”老王氏冷冷的说出口。
“你出了一两三百文，那糕点买来一盒一两银子，卖价一两一百文，你拿到的差价又是多少？再者你可否拿过银钱？”
五哥儿张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阿爹种地，一亩玉蜀黍收三百斤，一斤五文，你算一算能收多少银子？”老王氏压根儿就不给五哥儿说话的功夫。
渐渐的五哥儿由刚开始的想还嘴，到后来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到最后已经开始低声啜泣了。
“李管家多久未露面了？他还会露面？亦或是露面给你一句，买的糕点卖不出去一个铜板都没有了？”老王氏又问。
“他敢！他骗我银子！”五哥儿眼睛红彤彤的抹一把泪就要冲出去找人算账。
“给我跪下！”老王氏断喝一声，接着站了起来“他凭什么不敢，你们是否立下过字据？谁能证实你给过银钱？拼命？他李员外富甲一方，你是打得他家的三十护院？”
五哥儿憋屈的噎着泪，眼睛瞪的大大的。
“士工农商，你有手有脚不读书识字，不拜师学艺，不帮你阿爹种地盘地，想那些歪心思不入流的东西！”老王氏说完后一甩袖子进了屋子不再理会。
孩子们不知道，大人们确实知晓的，家中虽说不甚宽裕但若说是区区几两银子倒也拿得出。只这五哥儿这小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光景，若是不好好的训一训怕是后来更是老实巴交。
老王氏一进去，院子里的人都是面面相觑的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虽说是吃饭的时辰，可谁也没敢提吃饭的事。五哥儿直直的跪在那里，泪珠子哗啦哗啦的往外流。
今日里随阿爹一起去了镇上，得知阿爹买了庄子，这些钱虽说不少可也确实不多的四哥儿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没说。五哥儿是要受些教训，只转身回了屋子，去接着念书去。
渐渐的，日头往西，坐在院子里陪着五哥儿的丫丫忍不住趴在石桌上打了个盹儿。被人推醒，揉揉眼一看，五哥儿还跪在院子里没动，自己的身上还批了件小褥子，准是娘亲准备的。
见刚醒的丫丫呆呆的，不知道在看哪里，八哥儿嘟着嘴急了。他好饿，原本是吃晚饭的时候他午饭还没吃哩。虽然吃了点儿零嘴，可肚子还是饿！又用力推推，这才把丫丫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
“唔？”
“七姐，我饿了！我好饿好饿！”八哥儿忙撒娇，原本已经七岁的小男孩已经不可爱开始皮的厉害了。可八哥儿一直都长的圆滚滚的，可爱的厉害。
瞧瞧时辰，五哥儿已经跪了那么久了，这天色已经渐暗了。
“好，我们去吃饭去”丫丫站起来，饭原本就在熟了。只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估计已经没热气了。丫丫把饭都盛起来，又多拿出了几个鸡蛋，打算做蛋炒饭吃。萝卜菜又炒了一盘，不一会儿厨房又飘起了香味儿。
“去，喊阿爹娘亲他们吃饭，我去喊祖母”丫丫敲了下还准备偷吃的八哥儿一个脑蹦子，然后站起来身来说道。
扶着老王氏的丫丫路过五哥儿的身边的时候状似不在意的说了句“五哥，吃饭了！”
老王氏哼了声到底没有阻拦。原本站在门口的四哥儿连忙过去扶五哥儿起来，五哥儿整双腿都是麻的，动都动不了。四哥儿只能把他半抱着往堂屋里去。
蛋炒饭吃的八哥儿满嘴的油，笑的欢实，四哥儿有些担忧的看着一直都默不作声只扒饭不夹菜的五哥儿。祖母的训斥很重，不要因此训成了闷葫芦，得找机会开导开导他才好。
不管怎么说，这晚饭总算是吃上了。只是三丫刚收了碗打算洗的时候，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四哥儿急忙去开门，来人是二姐夫张鸿云。迎进来后，张鸿云也不多寒暄，从怀里掏出封荐书递到四哥儿手里“这是我的那位朋友的荐书，你这几日就拿着它去县学里去找西山先生”
四哥儿忙双手接了，大郎连声道谢，这没有荐书可是很难进那县学里学习的。
“岳父不用谢，原本白日里就要送过来的，只突然来了几位病人抽不开身，这才耽搁了”张鸿云喝了口茶笑着说道。两人又说了些地里城里的杂事后，张鸿云还是把话头扯到了五哥儿身上。
两家离的本来就近，这件事儿又被那些个碎嘴的妇人吵的沸沸扬扬的，安巧听了也急的很。

第七十六章　五哥儿的改变

着急的催他过来看一看，正好一早朋友送过来的荐书他也要送过来。
“五哥儿，男子汉大丈夫出门在外总有些朋友什么的，可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与人相交也是门学问，总归是吃一堑长一智，多学些多历练些总是好的”张鸿云也听大郎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过就是被人做笼子骗了，是王祖母话说的太重了些。
张鸿云劝慰了一会儿，五哥儿还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知是听没听进去。天色愈发的晚了，王氏装了些鸡蛋还有今日大郎他们办回来的些东西给张鸿云装上。安巧一个妇人在家也不是回事儿，大郎便送着张鸿云回家去了。
老王氏嘱咐大郎明日就送四哥儿去县学里去做学问，这事儿可不能耽搁。
第二日一早，二丫早早的就起了，却发现阿爹和四哥儿已经出门去了。院子里三丫五哥儿也起的格外的早，一个默默的在厨房做饭，一个默默的在院子里做事。
刚支开窗户，正就着光亮梳头的时候，五哥儿就送了热水过来。原本就有些玩实的五哥儿变得木讷了许多，似乎童年已经早早的过去了一般。看的丫丫心里很是难受，她记得五哥儿昨天说起买糖卖糖时脸上焕发出的神采。五哥儿其实是喜欢做生意这类的事的吧。
其实一早老王氏开窗的时候。五哥儿也送过水去，只可惜老王氏不仅没有要水还把五哥儿给赶了出去。
“五哥哥，你先坐一下，院子里已经扫的很干净了”丫丫拉住又要出去的五哥儿。
五哥儿只得在凳子上坐了，只是一直到丫丫梳完头洗漱好后都一句话也没说。这样肯定是不行的，丫丫梳洗好就在自己的放书本的地方翻了翻，自己除了基本地理册子也就剩下两本农术一本千字文了。还好这本千字文是讲品行的，给五哥儿看看也不坏。
“五哥哥，你把这本书拿去看吧，祖母最喜欢读书人了”丫丫把书册子递过去。
听到祖母五哥儿微微缩了下身子。但还是坚定的接了过去。昨夜里四哥儿和他说要多和丫丫一起，多照顾丫丫些。丫丫说的话也要多听听，有什么事可以和丫丫说说，总之就是多听丫丫的话。
大哥出去了，四哥也出去了，家里他是除了阿爹以外最大的男子汉了，要照顾娘亲祖母弟弟妹妹们。
五哥儿就在丫丫的屋子里翻看起这本册子来。看的丫丫又是好笑。
“五哥哥，你怎么在我的房里就看起来了？”话才说完五哥儿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唬的丫丫连忙过去拦“五哥，丫丫并不是其他的意思，男女授受不亲知道不？我们是兄妹自然是没有太多这个规矩，但男子在女子的闺房里看书总归是不好的，你将来可不能乱闯别的女子的闺房！”
五哥儿微微点头。还是冲了出去回到他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看的丫丫更是叹气。曾经的那个每回回来恨不得把自己做过的所有“伟事”都告诉自己的五哥儿怕是再也回不来了。什么时候开始五哥儿就很少和自己说话了，现在五哥儿连和他的朋友也很少说话了。
天渐渐的冷的刺骨了起来，雪花也开始飘落，今年大哥早早的就差人送信回来，轮值三年今年轮到他回来过年了。总算是冲淡了些五哥儿的事带来的阴影，李家家大势大那些被骗去的银钱自是要不会来了。往常和五哥儿玩的好的也是被骗的狠的，再也没来找过五哥儿耍。
“凡为女子，当知礼数。女客相过。安排坐具。整顿衣裳，轻行缓步。敛手低声，请过庭户。问候通时，从头称叙。答问殷勤，轻言细语。备办茶汤，迎来递去。”老王氏照常授课，丫丫并未与太多的外人接触，这待客之礼知之甚少，要多学习才是。
“客先主次，客人来了先行礼，礼后，安排他们坐具，奉茶，客亦有尊卑，尊者先卑者后，长者先小辈后……”对于待客之道丫丫还真是不知，她原是闺中女子所见之人就不多。这些个繁复的先啊后啊，屁股得坐凳子的多少啊，吃饭的时候该上什么排场的菜啊，事后送的回礼又是什么规格的啊。
很快……丫丫就被绕糊涂了。然后抬眼无辜的去看不知道已经讲到哪里的美人祖母，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靠之，原来那些个名门贵女都这么厉害，这些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据说不少显贵妻妾成群的难道是为了分担这沉重的待客之礼的缘故？这一个人怎么忙的过来？
要是那贵女嫁给一好客之人，夜夜歌舞升平的，天，岂不是得活活累死？
丫丫心里忍不住嘀咕，这哪里是交的朋友，这是交的规矩好不？不过长辈训话可不能在下面说小话儿，这只能在心里暗地里嘀咕，外面还是要瞪大无辜的小眼神儿，表示：我是真的在认真的，听很认真的听，只是听不懂而已……
老王氏一上午的课，光是教了来多少客该安排多少桌，该上的几大盘儿冷菜热羹。见丫丫还在努力的学习中，罢了，还是让她先学着这些吧，体会体会。高抬的贵手一挥，丫丫被放行了。
总算是下课了，丫丫忙行了退礼到了院子。院子里的雪一早就被扫的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