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心伴情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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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尖叫一声，顺着苏靖雅的手爬起来：“不要，哥，我知错了，我以后听话便是，你不要关我。”
身后的护卫看到这情形也都围了上来，其中一个欲将那男子拉开，另一个则要上前拉那女孩。
未等护卫有所行动，男子一下子将女孩拽过去：“知错就好，快回家吧。”说完还回头歉意地对苏靖雅笑了笑。
这似乎只是一个小闹剧，见那兄妹俩走了，围观的人都散了，护卫们又都回到原来的位置，只有苏靖雅紧握着双拳，呆若木鸡，心中震惊不已。
咄罗玉儿走到她身边，轻拍一下她的肩膀：“没事吧，被吓晕了？”
苏靖雅意识回神，转头看着咄罗玉儿，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事发突然，有些吓到。”说完这话，心脏却跳动得厉害，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似的，再次握紧了拳头。
趁咄罗玉儿转身之际，苏靖雅将拳头中的纸片塞进袖里，稳了稳心神，继续往前走。
香居馆似乎知道荣王妃要来，她们才刚到门口，便有小厮引着上二楼厢房，可在那小厮推开厢门时，苏靖雅的心却如坠入冰窖。
没错，房里坐着的人正是赫连齐，他正噙冷冷的笑意，看着苏靖雅，手中还握着酒杯，满桌的菜却没动过。
他怎么会在这里？
咄罗玉儿扬起一抹惊喜的笑：“王爷，您怎会在此？”
赫连齐眼睛移向咄罗玉儿，嘴角却换上一个微笑：“今日本王突然想吃香居馆的菜，没想到会遇上王妃，真是难得，坐下吧，站着当门神么？”后面那句却是看着苏靖雅说的。
苏靖雅只觉得心烦意乱口干舌燥，坐下之后，便让小厮给她上了一杯茶，刚喝了一口，便听到赫连齐说：“本王的爱妾是很不乐意见到本王吗？”
苏靖雅被他这么一说，恶心又心虚，嘴角抽抽：“我喜欢与否重要吗？你还不是出现在这里。”
赫连齐冷笑：“还算有些自知之明。”
这一顿饭在苏靖雅看来如同嚼蜡，心中的慌乱从见到楼月和铁山就没停过，在见到赫连齐之后，那些慌乱更是变成了恐惧。

、028　牢房

这顿坐立难安的饭终于吃完，当听到赫连齐说走的时候，苏靖雅暗松了一口气，到了楼下，却听到他说：“玉儿你先回去。”随后牵起苏靖雅的手往相反方向走去。
苏靖雅挣扎着：“你干什么。”
赫连齐微笑：“带你去见老朋友。”
苏靖雅一愣，随即否认：“我在这里不认识任何人，哪有老朋友。”
赫连齐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地举起她一只手，从衣袖里掏出饭前塞进去的那张纸条。
苏靖雅脸色倏地发白，快速地伸手去抢，却被他转过身避开。
只见赫连齐慢慢地展开纸条，看了一眼再次转过身看着苏靖雅冷笑：“胆子倒挺大。”随后把纸条往她脸上一扔。
苏靖雅将纸条捡了起来，上面赫然写着：“明日卯时，后门。”
深吸了一口气，别开脸：“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赫连齐似笑非笑地看着苏靖雅：“不明白？跟本王走。”
当苏靖雅跟着赫连齐来到一座牢房前，她就知道铁山和楼月出事了，当下脚一软，却被赫连齐及时扶住，耳边传来他冰冷骇人的声音：“害怕？”
苏靖雅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他，心中惧意更甚，却仍在假装淡定：“牢房，谁不怕，难道王爷是想把我关起来吗？”
赫连齐轻笑，还在死撑，看你能撑到几时。
苏靖雅跟在赫连齐身后，步入那令人心颤的地方，黑暗，潮湿，还散发着丝丝血腥味，直令她阵阵反胃恶心。
来到最里面的审讯室，赫连齐让开身子，苏靖雅往里一看，脑子便一阵发蒙，首先跃入眼帘的便是被铁链绑着的铁山，旁边则是楼月，后面则是不认识的十数人，他们的身上都没伤，看来还未被用刑。
苏靖雅紧握双拳，又急又气，浑身发抖，却不能作声。
“认识他们吗？”赫连齐冰冷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见苏靖雅不回答，便径直步入室内，走到铁山和楼月面前：“需要本王帮你介绍吗？”
苏靖雅紧咬着下唇，死死盯着赫连齐，他会怎么做，她该怎么办？
赫连齐冷笑：“铁山，苏维安的贴身护卫，楼月……”顿了一会转向苏靖雅，继续说：“你的贴身丫鬟。”
苏靖雅不可思议地看着赫连齐，他都知道。她该怎么办？
赫连齐继续：“自他们进入北夏国境，便一路有人跟随，只可惜，你父亲找的这些人……”他摇摇头轻笑：“今日你们唱的那出戏可真是精彩，本王又怎能错过？”
苏靖雅惊恐地看着他，这个人太可怕了，似乎任何事都了然于心，但她却不能承认，承认了铁山他们就得死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扶了下这位姑娘，这也有错吗？“
赫连齐料想到她会否认：“那纸条如何解释？”
苏靖雅耍赖到底：“不知道。”
“呵，耍赖功夫倒是见长。你以为否认就能救他们么？”赫连齐再次冷笑。
“你！”苏靖雅气极：“你是杀人魔吗？动不动就杀人？难怪你无子嗣，你如此作恶，定会报应在你下一代身上。”
赫连齐此时脸都黑了：“你说什么？”
苏靖雅豁出去了，说就说：“你是个恶魔，杀人狂，你会……啊。”
苏靖雅话未说完，赫连齐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鞭子，直接打在铁山身上，铁山一个闷哼，倒吸着气。

、029　被关

苏靖雅一怔，看着铁山身上的鞭伤，渐渐冷静，暗骂自己太冲动，惹怒他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己。
楼月显然也被吓到了，声音都发颤：“王爷，我们只是从昭定国来经商的。”
赫连齐看着楼月，冷笑：“经商？你们是把自己想得太聪明还是把本王想得太愚蠢？难道要对你用刑么？”
楼月吓得牙齿都在发抖，看向苏靖雅，似在向她求救，却又不敢作声。
缓过气来的铁山，看着赫连齐，不卑不亢地开口：“王爷，我们确是苏家的商队，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借着经商的名义，寻找丢失的大小姐。”随后看向苏靖雅，继续开口道：“如今已经找到。”
赫连齐走到前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抬眉看着铁山，示意他继续讲。
铁山继续说：“据三国在五年前的协议，合法经商是受保护的，如今王爷将我等囚禁，意欲何为？”
赫连齐点点头，冷笑：“合法经商确是受保护，但你尽可问问你家大小姐，她是在什么情况下被本王俘获？”
铁山并不退缩：“苏家在昭定要是名门望族，苏二小姐如今是昭定皇上的宠妃，换言之，苏家的事便是皇上的事，王爷若继续无故扣押着苏大小姐，就不怕边疆不稳么？”
赫连齐轻笑：“边疆不稳？只是不知道你家大小姐是否真如你所说的，如此受重视。”
苏靖雅被他的话一惊：“你要攻打昭定？”
赫连齐看向苏靖雅，邪魅一笑：“不错，本王若能攻入昭定皇宫，你便居功至伟，届时本王将光明正大风风光光送你回家，以一品夫人的身份，如何？”
苏靖雅气得发抖：“你，无耻！”
赫连齐眼睛一眯，脸色阴沉：“本王无耻，而你却是本王的爱妾，你又是什么呢？”
这个称呼一出，铁山楼月均目瞪口呆：“大小姐？”到底大小姐遇到了什么，居然当了他的妾。
苏靖雅顿觉难堪，低下头吸了一口气，把眼眶的热气给逼了回去：“赫连齐，你可知道战事一起，有多少生灵涂炭？有多少人要死在刀剑之下？一将功成万骨枯，你为了自己的权利欲望，却要牺牲这么多人？”
好一句一将功成万骨枯，赫连齐看着苏靖雅，语气平淡地说：“权利欲望谁没有？就算本王不出击，这天下也不见得会太平。”
苏靖雅感觉跟他无法沟通，用嫌恶的眼神看着他。
赫连齐看了她一眼：“老朋友见完了，该走了。”说完便起身往外走。
苏靖雅见他要走，一着急便伸手拉住他：“你什么时候放他们？”
赫连齐轻蔑地笑：“本王有说过要放他们吗？”
苏靖雅气极：“那你也把我一起关吧。”
赫连齐看了她一眼，轻笑：“很好。”说完便大步离去，那厚重的铁门也在他身后哐地一身被关上。
苏靖雅呆立在原地，过一会才走到楼月身边，想帮她解开铁锁，却解不开。突然想起杨萧用发簪开锁的技能，可她却努力了半天还是打不开，突然觉得自己太没用，什么都做不好，生气地把发簪扔到地上。
“大小姐。”楼月轻轻地喊了她一声：“我没事，你不要这样。”
“大小姐真没用，救不了你们，还连累了你们。”苏靖雅数落着自己。
“大小姐无需自责，他只是想挑起两国争端，借机攻打我国，根本就没想过要放了我们，更没想过要放了你，所以你无论做什么最终都是这个结果。”铁山冷静的声音响起。
苏靖雅感觉室内空气越发稀少，她虚弱地走到刚才赫连齐坐过的椅子上坐下：“你们怎么会来？”
铁山回道：“是老爷的主意，你们出发七天后，他一直心绪不宁，便让我带队沿着你们的路线跟在后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我们在路上因为雷雨天气耽搁了两天，等赶到祁燕山的时候，才知道你们出事了。”

、030　孩子　感谢@郑鱼仔的钻石加更

顿了一会，铁山继续说：“我们赶到燕子关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一批将士和苏家随从的尸首，他们就被扔在燕子关门外。后来我们便一边打听一边贩卖货物，终于在前几天来到上京城。”
苏靖雅吸吸鼻子：“这一路上你们辛苦了。”
铁山摇摇头：“不辛苦，只要能把大小姐找回去就好，只可惜……”他遗憾地摇摇头，随后又转头看向楼月：“倒是这丫头一路吃了不少苦，死活要跟来，呵。”
苏靖雅看着楼月，心内一阵心疼，关心她爱护她的人这么多，而自己却没办法救他们出去，现在连她都被关在这，还谈何救人？
赫连齐走后便没人再来过囚室，室内又湿又冷的，到了下半夜更甚，虽然旁边生着火盆，却仍然无法温暖这室内刺骨的冰冷，大家又饿又冷的冻得嘴唇发紫，苏靖雅卷缩在椅子上，再这样下去，就算赫连齐不杀他们，他们也会冻死的，她一定要想办法出去。
她伸开已经麻痹的双腿站起来，身子泛力一个踉跄，晕眩突然袭，她只以为是坐久，待站稳之后慢慢挪到铁门下，抬手正想拍门，又一阵头晕目眩，身子泛力，一头栽倒在地上。
耳边只响起铁山和楼月呼喊救命的声音，她眼皮沉重，想告诉他们别担心，只是有点累了，想睁开却无能为力，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铁门开门的声音，随后有人说马上报告王爷，终于能见到他了，接着她彻底不醒人事。
等苏靖雅再次醒来，却是在采菊苑的榻上，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盖着温暖的被褥，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屋内寂静，只有小鱼趴在桌上。
此时天已经微亮，苏靖雅跳下床，找了件衣服穿上，便要往外玉兰苑方向跑，小鱼一下子拉住她：“夫人，这一大早的您要去哪？”
苏靖雅心急如焚：“我要去玉兰苑找赫连齐？”
“夫人要找王爷？天还没亮呢。”
“我等不了，小鱼，你别拦我。”说着便往外跑。
“夫人，王爷不在玉兰苑的。”小鱼在后面追着。
苏靖雅倏地停住，不在玉兰苑，那在哪？
“夫人，王爷从来都不留宿玉兰苑，昨晚你被送回来时脸色苍白的，你可要当心点。”
苏靖雅疑惑：“那赫连齐在哪？不在府上吗？”
小鱼叹了一口气：“王爷应该会在青松苑，只是……”
苏靖雅等不及小鱼把话说完，掉头就往青松苑去，到了青松苑主屋，门也不敲，直接冲进去。
赫连齐被突然的撞门声惊醒，睁开眼睛便见苏靖雅已经冲到床前，皱皱眉头：“你这是火烧屁股了？”
苏靖雅倏地跪下：“王爷，我请求您放了他们，他们只是为了来找我。”
赫连齐起身坐在床上，看着她的眼神复杂，又带些挣扎：“你起来吧，地上凉。”
苏靖雅摇摇头：“我只是一介女子，平生最大的愿望便是为父亲分担一点重担，再嫁个好丈夫，平稳过一生。靖雅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也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可以影响两国之间的关系，让昭定国为我挑起战端。王爷手握生杀大权，您高高在上，您何必为难我这一介女子？”
苏靖雅看着他冷漠的表情，吸了一口气，把心中的恨意忍了忍：“王爷，请您放了他们，您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只要我办得到。”
赫连齐沉默了一会，眼中又升起一丝挣扎：“只要你把我的孩子平安生下来，一切好说。”
这句话击得苏靖雅脑子发蒙，孩子，什么孩子？

、031　放人

赫连齐走过来将苏靖雅扶起来：“你已经怀有身孕，只要你把孩子平安生下来，本王定不会亏待你。”
苏靖雅不可置信地看着赫连齐，他在说什么？她怀有身孕？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腹部，怎么可能？可转念一想，自从到上京之后，她的月事就没再来过，她只以为是太劳累导致，难道她真的怀孕了？
看着苏靖雅的表情，赫连齐的心渐渐地下沉，眸光暗了暗，只一瞬便又恢复平淡的表情。
苏靖雅双手抚上仍平坦的小腹，如果这个孩子能保大家平安，那她是不是应该生下来？留下她和孩子便能救大家一条生路，至于自己，只要留在他身边，总是有报仇的机会的。略一思索，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赫连齐：“好，我答应你，你把所有人都放了，包括杨萧。”
赫连齐微蹙了眉，她的算盘倒是打得挺响，轻笑：“你肚子里可只有一条命，本王想放谁，你有条件可讲吗？”说完便不再看她，走到屏风后洗漱。
苏靖雅跟在赫连齐身后，如今只能救得一个是一个：“好，你愿意放谁就放谁，但必须今天就把他们放了，让他们回家。”
赫连齐转过身来，轻抚着苏靖雅的越发消瘦的小脸，眸光温柔，嘴角上扬：“好，楼月留下照顾你。”
楼月留下？这几个字竟然让苏靖雅一丝感动，她当然希望楼月能留下来陪她，只是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危险，目前她怀有身孕，赫连齐定然不会对她怎样，但对楼月就不一定了，这是她不愿见的，想了一会还是回绝：“楼月年纪也不小了，我已经作主把她许配给铁山，所以还是让她走吧。”
赫连齐仍是温和地：“既然你觉得不需要她作陪就让她回去吧。”
午后，在上京城门外，苏靖雅握着楼月的手：“楼月，你回去告诉爹，让他不要担心，我很好，让他转告王丞相，千万不要主动挑起战端，但……”瞄了下身后的护卫，嘴唇靠近楼月的耳朵：“但是，赫连齐野心勃勃，一定要防。”
楼月点点头，眼睛噙着泪，小声说：“小姐，你要保重，千万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
苏靖雅点点头，此次一别，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铁山和楼月给她带来一丝希望，却最终被无情地打破。她曾想过，若她与杨萧能安然离开，也许时间久了，她也就不再怨恨赫连齐了，就当是命里该有的劫，可现在……他以为她真的会为他生下这个孩子么？苏靖雅泛起一抹苦笑。
看着铁山和楼月一行人越走越远，苏靖雅心内越发的痛，她又一次离家乡越来越远了。只要半个月，他们便可到达昭定国境，届时便是这孩子离开的时候。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苏靖雅撩起车帘看着外面，大雪纷飞，天气越发地寒冷，路上偶尔能见到裹着大衣匆匆而过的行人，她随意地看着街道的招牌，突然“保和堂”三个字跃入眼帘，让马夫停下车，她交待了一声便走了进去。
保和堂不算太大，只有一个大夫两个学徒，此时并无病人，小鱼扶着苏靖雅在桌前坐下，让大夫替她把脉，不一会，大夫确认把出的是喜脉。苏靖雅的心丝丝地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