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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征记-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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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这渺无人迹的水草地上宿营谈何容易 稍微高一点的地方屈指可数 少得可怜的几顶帐篷全让给伤病员住 其余的自找床位 大家便八仙过海 各显其能 就连毛主席都是天当被地当床 好在草地上有一种大叶蓬蓬草 只需要两片叶子就可建造一个五六个人住的草叶帐篷 可是红军人多 大叶蓬蓬草供不应求 一些人便结茅草为庐 将高过人头的杂草连接起来 人朝里面一坐 也算是间房子 有的人图省事 干脆扯几根灌木枝朝屁股下一塞 手抱双腿 头依膝盖 准备就这样伏到天明 更多的人则是三三两两地挤在一起 或伏 或坐 准备熬过一个漫长的难眠之夜
夕阳为草地染上了金红橙黄淡紫土灰的绚丽色彩 水面上泛起一层薄薄的轻纱 大片大片的野禽嘎嘎嘎地叫着凌空而降 遮天盖地 嘈杂无比 等到野禽进入梦乡 日光也在逐渐消失 辽阔苍茫的暮空 呈现出一片肃穆的神色 最初闪烁在深蓝色天幕中的几颗星星 分外抢眼 使这广袤无垠的草地显得特别的咻宁寒寂神秘 一背眼 灿亮的星星竟挂满天宇 尤其是那串北斗七星 那么亮 那么艳 仿佛几位美女在眨着勾魂的眼睛 置身在这星光交织的空旷天地里 星星是这么的贴近 似乎就在眉睫之上 伸手可摘
一会 浓云涌起 冱寒无比 许多红军的脚被草根划开了一道道口子 白天忙着行军还不觉得什么 此刻却像针刺似地 痛得使人根本无法入睡 于是有人烧火烤 于是大家都烧火烤 于是无数堆鲜红的淡蓝的金黄的墨绿的篝火 在方圆几百千米的水蒙蒙草地上闪烁跳跃 荧光淡淡的星星 在篝火映衬下 是那么的深沉 那么的遥远 星光下 红军围着篝火 有的烘烤衣服 有的抱膝沉思 有的娓娓交谈 有的屏气吹笛 更多的人是躺下来 两手枕在脑后 仰望满天繁星 憧憬暇思
一忽儿 满天星斗像害羞似地全都悄悄隐去 夜空中反倒光亮了许多 原来是东边推出了那轮清泠泠冷月 夜空一碧如澄 像是被清澈的山泉洗濯过一般 霎时间 腐水鳞波中无数轮明月娟娟涌动 草地成了月亮的圣地
窃窃私语悄悄淡去 鱼儿不时泼啦 马儿偶尔嘶鸣 泠泠的月华轻纱似地覆盖在恬静的草地上 覆盖在熟睡的红军身上
神妙莫测的天宇啊是这么样的迷人诱人惑人 夜色啊是这么的安静冷静寂静 月光啊是这么的纯静幽静宁静 草地啊是这么的清静娴静僻静 一切都是这么的静静静 可是这却是一种暗藏杀机的静 一些体弱多病或是伤势极重的红军 就在这愁愁寂寂嗟嗟漠漠的静静静中 带着苦涩的梦思静静地永久地安息在这远离人世的荒野里
月华流逝 浓云更聚 夜幕中濛濛地漫起了雾珠水滴 一阵风过 月笼寒烟 淫雨霏霏 冷气直朝人的骨头缝里钻 死去的红军冻僵了 活着的红军冻醒了 活着的红军一个个上牙齿机械地叩打着下牙齿 篝火早已灰飞烟灭 大家都紧紧地挤靠在一起 好久好久才有了一丝丝暖气 于是有人轻轻哼起了国际歌 于是有人跟着唱起了国际歌 于是一个人的轻轻哼唱变成了千万人的大合唱 悲壮磅礴的歌声在风霜雨露中飘荡 向广袤的天际扩散 歌曰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
全靠我们自己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
国际共产主义的理想
一定要在全世界实现
歌声战胜了雨 歌声催走了风 歌声送别了西江月 歌声迎来了东方红
随着马嘶人嚷 红军按照藏族老太太指点的道路 又开始了新的充满着惊险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跋涉的历程
昨天还在阻拦红军前进的那条小河 今天水势退了很多 河中的鱼儿又大又肥 一点也不怕人 伸手去抓 竟动也不动 只是在人将它提出水面时它才从眼里滚出两串眼泪 嘴巴一张一张的 似有哀求之状
杨成武站在河边相了相 问同行的工兵连长黄朝天 这河怎么过呀
黄朝天胸有成竹说 扎绳桥吧
杨成武立即叫大家解下绑腿背带结绳索 黄朝天带着绳索的一头先游过了河 然后其他人依次抓着绳索过去 第一次因绳索太细 泅渡的人多 水流又急 刚过了三批人绳索就断了 第二次又结了很粗一条绳子 每批少过一些人 反倒顺畅得多
一会 上来十几个小红军 面对滔滔流水 小鬼们有些缩头缩脑
杨成武看他们的年龄和个头 心想即使有绳桥也很难过河 便对警卫员说 去 骑上牲口把他们接过来
红小鬼们一看有马 纷纷争嚷着朝牲口上爬
警卫员急道 不行 不行 一次只能上一个
红小鬼们过河心切 根本不听 爬不上马背的就抱着牲口脖子拉着马尾巴 这样一次带过三四个人 来回接上三四次 很快就把十几个小鬼接过了河
红小鬼们兴高采烈地围着杨成武转 叽叽喳喳地问这问那 纷纷感谢首长的帮助
看着天真活泼的小战士 杨成武亲切地拍着他们的肩膀说 你们都是小英雄 加加油 走出草地就是胜利
谢谢首长 小鬼们向杨成武敬过礼 嘻嘻哈哈去了
过了分水岭不远 前面出现了几个孤零零的小山包 山包上没甚乔木 仅生着一些小灌木丛 一些战士走累了 便到山包上生火弄饭吃 灌木丛瘦小柔韧的枝条匍匐在地下 软绵绵的像地毯 枝条旁边堆着一些鹅卵石 小的如拳头 大的像桌面 军人们兴致极高地走着看着 有个人踩上了匍匐在地下的灌木枝条 枝条忽地跃起 一下子便将那人死死咬住 缠得严严实实 枝条边缘的尖刺迅速刺入人体 旁人一阵惊慌 接着又听得噼噼啪啪地爆响 地面扬起一团团的尘雾 嘶嘶地乱叫着 一股异味直透脑门 使人喷嚏频频 涕泪涟涟 眼睛胀痛 原来有几个人撞上了鹅卵石 大家更觉希奇 过细一看 哪是什么石块 乃是球状植物 这时灌木枝条已慢慢散开 那被缠住的人全身惨白 早已断了气 红军惊讶之余 纷纷捂着鼻子离开这要命的小山包
继续前进 陆地越来越少 积水越来越多 烂草腐叶和动物尸体淤积成潭 紫绿色淤水发出阵阵令人窒息的腐臭 太阳公公似乎做客去了 天地之间终日愁云密布 阴雨绵绵 淫风号号 瘴雾惨惨 飞鸟绝迹 凶险和杀机威胁着每一位红色斗士
到了这个地步 就连藏族老太太也不敢稍有松懈 拿着一根长棍子东拨西看 极力找寻兽迹 她告诉身边的红军说 野马的蹄子比家马的蹄子要格外大一些
红军按照藏族老太太的指点 踩着大草墩蹒蹒跚跚着前进 每踩上一个草墩 草墩便直往下沉 人走在上面摇摇摆摆 提心吊胆 没有草墩的地方 只能在深没过膝的水中用脚探路走 每遇这种情况 马匹必须连打带拉才能拔得出脚来 更多的地方是人陷不见头马陷不露身的无底洞 一不小心陷入其中 就再无生还可能
前面忽然露出一个小高地 上面绿草茵茵 还生长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苍树 一些人高兴起来 狂呼着纷纷朝小高地跑
藏族老太太急呼道 那是火石冈 去不得 快回来
可是晚了 早有一人奔上了小高地 才走上去两步 那人的头顶上突然升起一股轻烟 一股刺鼻的肉焦味立刻传散开来 那人随即全身冒出大团大团淡蓝色的火花 倒在地下几滚几滚便化为灰烬 然而他周围的草木却完好无损
其余的红军大惊失色 火速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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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已经好几天了 草地似乎没有个尽头 红军开始缺粮 到这时 指战员们才深刻领会毛主席关于少带金银多带粮的指示的含义 后悔当初没有多带一些吃的 以致如今粮食告罄 饥饿开始威胁红军 寻找野菜成了红军每一天的头等大事 一些红军因为寻找野菜而掉入泥沼再也没有回来 一些红军在采摘野菜时因不识良莠 误食毒草而丧身 一些红军因饥饿无力迈步而永久地瘫在了草地上
情况是这么的遭 老天爷却并无半点怜惜之心 反而雪上加霜 忽儿万里无云骄阳灼热 忽儿乌云密布疾风狂吼 忽儿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忽儿天色暗淡阴雾惨惨 忽儿雪飘雹砸冷似隆冬 好多人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队伍中流行开了泻肚子 男人家还好一点 只苦了女人 茫茫草地 无遮无蔽 到处都是行军的男人 此时也顾不上害羞 随时随地蹲下就拉 拉完搂起裤子就走
大多数人的草鞋已烂得无法再穿 一路上又无适合的鞋草可觅 只好赤脚行军 一双脚整日泡在水中 通体泛白 被草根戳得稀烂 再经腐臭水一沏 伤口感染 流脓流血 腿部肿得像冬瓜 每走一步都如同钢针在扎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还不见草地边际在哪里 唯有天穹下的千年野草万米泥潭 患病的人越来越多 每天都有一些人走不到宿营地 为了后一代人的幸福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每天都有人在睡梦中死去 为党尽忠
红军的干粮袋终于瘪了 终于再也抖不出一丝丝米屑屑来 全靠嚼草根煮皮带吃战马充饥 苦熬着向前进 红军就在这毫无生气的草地上毫无生气地走着 毫无生气地前进着
突然 一阵叩动心弦的歌声在沉闷的草地上荡漾开来 那是才艺出众的贺子珍忍着剧烈的伤痛在为战友们鼓劲正唱着她新编的过草地歌 秋风立即将这催人奋进的歌声带向每一个艰难行进的人 所有的跋涉者都振奋起来 他们和她们都迈着坚定的步伐 唤醒起沉埋在心灵深处的魂与热 冲向他们和她们心里的理想之地
一声鸟叫 草丛中飞出一只翠鸟 埋头行走的红色军人们陡然一惊 才发现脚下少了些泥潭 多了些花草 啊 终于又到了水陆相连的地带 从苦难中熬过来的红军 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欢笑
渐渐的草丛中多了些野猪黄羊 红军都变成了猎人 于是红军尝起了鲜美无比的野味 虽然这些美味对于千军万马的红军来说仍旧是杯水车薪 但是威胁红军的饥饿不再肆无忌惮
再走 远远看见几个黑点
藏族老太太说 那就是班佑
哦嗬嗬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他们都情不自禁地滚下两行热泪 纷纷呼喊道 走出草地啰 走出草地啰
藏族老太太双手合十说 神灵保佑 红军这么多人居然熬了过来
无垠的兰天里 漂浮着几团绒毛似的白云 白云下面 一行大雁正排成个人字队形向南飞去 远处出现了一抹矮山 矮山渐渐变大 影影绰绰看见了尖尖山包 看见了绿绿树木 看到了土里的大萝卜和人畜踩出来的小路 路边茂盛的草莓一串一串的像极了葡萄 红军高兴至极 纷纷采食个饱
前面那些黑点越来越大 形状奇特 活象雨后生出来的蘑菇 渐渐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它是圆形的 有一个拱形的顶
藏族老太太说 那就是房子
红军欢呼着 互相催促着 潮水般向前涌 终于又走上了完完全全的陆地 终于又走上了斜斜的山路 终于走出了人迹罕至的大草地 进入了半农半牧的班佑地区
班佑 对于在草地中艰难跋涉的红军来说不啻于救星 可是真正投入到它的怀抱的时候 它迎接红军的仅仅是十几幢用干牛粪加芒草筑成的圆形牛屎棚 房子里除了五六堆牛粪和成群结队惊窜的老鼠 别无他物
这里的老鼠十分肥大 一只足有三四十斤 行动极为笨拙 饿伤了的红军一见如此油亮肥硕的大老鼠 一个个喉咙眼里早就伸出了手 人手一枝条 追着老鼠打 一下一只 从不落空 当天便饱餐了一顿肥美的鼠肉 大家抹着油汪汪的嘴巴笑道 真有点对不起猫了
毕竟老鼠有限 更多的人仍旧只能去寻觅野菜 更多的人仍旧是空着肚子行军
看着空荡荡的班佑县城 藏族老太太告诉红军说 这里只是一个大集场 平时并没有人住 只在赶集时才有人从四面八方上百里以外的地方聚到这里来会伴做买卖 忙完就散 真正的粮仓是在包座
即使如此 红军还是看到了希望 咬紧牙关忍饥挨饿加速前进 饿死者不绝于途
临近包座 南京军伍诚仁第四十九师突然杀出 瘦得只剩一副骨头架子的红军指战员空着肚子紧急应战 可是力不从心 一双手竟然端不起一支枪 即使伏在地下咬着牙射击 也是浑身无力 始终无法有效地射击敌人 红军前卫部队很快便顶不住了 被迫后撤 一些战士趴在地下连爬起来的气力都没有 眼睁睁看着南京军的刺刀凶狠狠地向自己刺来却只能等死
徐向前在后得报 急令炊事员紧急搞吃的
一名炊事员急得大声哭道 总指挥 哪怕有一口吃的 我也
话还没说完 这名炊事员突然朝地下一倒 任凭战友如何样呼唤 就是没有醒来
司务长痛苦地告诉徐向前说 他已经三天没有进一粒米了 是饿死的呀
看着前方悲壮惨烈的战斗场面 已经两天没有进食的徐向前声嘶力竭地呼喊道 谁还有吃的 咹 谁还有吃的
可是周围的人都低着头 他们的肚皮也都挨着背了
前方还在厮杀 红军还在流血 还在后退 战火渐渐逼近红军前敌总指挥部
突然 草丛中惊出一群野牛 立即有人大叫起来
炊事员急呼道 快打 快打
红军纷纷举枪射击 可是双手无力 花上好多子弹才总算打死了几头
炊事员迅即上前分割野牛 火急烧火炙烤 有人急不可耐 抓起一块生肉就朝口里塞 鼓着眼睛吞了下去 立即生龙活虎起来 抓起枪就朝火线上冲
红军就凭着每人一两还不到的野牛肉终于抵住了南京军的凌厉攻势 终于围住了南京军 三千米的战场顿成一片火海 伍诚仁竭力拼杀 腿部被击中两枪 不愿被红军俘虏 投河自尽 所部四散奔逃 混在军中的蓝衣社特务临逃之前放火点燃了粮堆 红军冲来 迅速扑灭大火 抢救粮食 不少人跳到还在冒烟的粮袋上 抓起烧得乌焦巴弓的大米 大口大口地吞嚼着
红军大获全胜 所获粮食弹药牦牛马匹解决了红军的急需
徐向前欣喜若狂说 包座到手 北上道路就打开了 左路军一到 便可进军川陕甘边了
可是左等左路军不见上来 右等左路军不见上来 徐向前有些急了 向毛主席请示说 左路军也许遇到了困难 我想派一个团带上马匹粮食去接济他们
好哇 毛主席极为赞同 叫徐向前加紧办
徐向前正要走 陈昌浩匆匆跑来 急声说道 张总政委来了电报 要求南下
啊 毛主席和徐向前都不约而同地把眼睛张得好大好大
陈昌浩把张国焘的电报给毛主席和徐向前看
张国焘在电报中说 他们碰上了一条大河 大部队过不了 又没吃的 就又退回阿坝 决计南下 希望右路军见电报后火速回头 与左路军一同南下
乱弹琴 毛主席吼道 草地是这么好走的吗 九死一生才走过来 又要大家去跳陷坑 会是什么结果
徐向前也很着急 对陈昌浩说 临出发时我特意将那支造船队留给了左路军 过河应该不成问题 阿坝地区粮食极为丰富 筹粮也不应该成为问题 昌浩同志 箭已在弦上 非北上不可 主力合而后分 实乃兵家大忌 你的话张老板还是听的 你还是劝他上来吧
陈昌浩想了一会 说 我们还是一起去封电报吧 主席你看呢
毛主席认为陈昌浩考虑问题很周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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