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帝女传之琉璃曲-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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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辰？”皇少瑜蹙眉，不对，四哥分明没有说实话！若只是为了寿辰的事，他根本不必特意跑这一趟，毕竟他几个时辰前才从四哥哪儿回来。

“怎么？不成？怕折辱了你的宝贝皇妃？”

不知为什么，皇少瑜总觉得皇少昂嘴边的笑容，像是冷笑……

“不不不，四哥这是什么话，既然四哥都如此开口了，无论是我或者是小璃，怎么可能拒绝四哥你呢？只是我怕小璃粗心大意，会搞砸了四哥你的寿宴。”皇少瑜连忙解释。

“既然如此，那咱们可就说定了。”

“四哥说定那就定下了。”

皇少昂环视房间，将目光放在田雪身上，“雪儿，怎么不说话？”

田雪这才想起自己还没行礼请安呢。“哦……四殿下。雪儿给四殿下请安，四殿下千岁。”

“嗯，雪儿是不是在这儿住得不开心啊？是不是少瑜他欺负你了？”

“没有的事，少瑜哥哥对雪儿很好。四殿下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啊……”皇少昂瞥了眼身边的皇少瑜，“我瞧你的神色不太好，还当是少瑜没照顾好你。不是就好。”

“谢四殿下关心。”田雪一福身。

“那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令雪儿不高兴的事儿？”皇少昂继续追问道。

“我……”犹豫的望皇少瑜，田雪只好将肚子里的话再次咽回去，“没有……”

她只是觉得那个小璃真的很过分！她自己偷溜出府，却要少瑜哥哥在这儿帮她百般掩饰，甚至还得要对他最敬爱的四殿下撒谎。

她现在有点开始讨厌那个小璃了！

“没有？是吗？”皇少昂盯着田雪看了许久，突然对皇少瑜说：“少瑜，让你的皇妃出来陪陪雪儿，她们年纪相仿，你不喜欢归你不喜欢，但你可不能怠慢了客人，我们两个说话，冷落了雪儿那可就不好了。”

说来说去，居然还是要白璃出现。

皇少瑜捏紧了拳头，他更加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四哥一定是已经知道小璃现在不在府上，否则，他现在何以如此。

“我说了我连提都不想提她！”

皇少昂忽而收敛了笑容，“少瑜，你也别找借口了。”

“四哥？”在皇少昂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下，皇少瑜只能装作不解，他觉得自己方才的一切谎言似乎早已被四哥看穿了。

“白璃，你的皇妃，她现在根本就不在府上。”

刹那间，皇少瑜只感觉天旋地转。

脑海中，白璃甜美的笑容就如同在湖面上绽开的水中花，绽开的一瞬间，也在缓缓的消失……

他要失去她了吗？

“我……”皇少瑜无话可说，他没有证实过什么，但他知道事实就是如此，他的四哥，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四殿下，没有证据你可别胡说呀！小璃分明就在府上，您怎么知道她不在？”田雪突然跳出来说道。

皇少瑜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她撇撇嘴，她可不是为了那个小璃才这么做的，她只是不忍心看少瑜哥哥被逼得这么苦而已。

“这么嘛……”

皇少昂一招手，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缓缓走进来。

鹅黄色的衣裙，清秀的脸孔，居然是满儿。

她在他们的面前跪下磕头行礼。“奴婢满儿，参见四爷、六爷。”

“满儿你说，你们皇妃，在不在府里？”

“回四爷的话，皇妃今日几个时辰前说是要回房小睡片刻，吩咐奴婢不要进去打扰。但是，奴婢怕皇妃不妥，便进去瞧瞧，没想到……没想到房里窗户开着，皇妃却不见踪影……”满儿犹豫的望了眼皇少瑜。

“少瑜，若你不信，我们不如就去她的房里瞧上一瞧。”

他闭上眼，放弃响应。

方才，见满儿走进来，皇少瑜突然就明白了，满儿是四哥的人，是四哥派来监视小璃的人。

四哥，他对小璃早就已经有了防备了吗……

皇少瑜觉得心寒，皇少昂对白璃疑心他早已知晓，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安插眼线在他们身边。

四哥的行事作风他是最了解的，一旦小璃的身份被揭穿，那么……他们的这段婚姻，也就走到尽头了。

终究……还是失去了吗……

皇少瑜顿时心如死灰。

“不……不必了……”

“这么说来，少瑜你是早已猜到了吗？”皇少昂危险的眯眼道。

“我……”

“既然如此，那么……”皇少昂顿了顿，威严的扫视房间，被目光所触及的人，莫不是紧张的挺直身子。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变得稀薄，人人都紧张的呼吸困难。

薄薄的汗水从皇少瑜的额头上缓缓的顺着脸颊滑下。

“咦？四哥是何时来的？怎么也没人通报一声？”

清脆如风铃般的声音在沉闷的大厅中显得格外的响亮，如同酷暑中的一屡凉风。

伴随着这阵风，身着白底绿花图样宫裙的白璃徐徐的走来，面带微笑，落落大方的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站定。对于自己已然成为众人所瞩目的焦点，她仿佛浑然不觉。

福了福身，她优雅对皇少昂行礼，道：“四哥，小璃给您请安了。”

“小璃，你……”皇少瑜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小璃回来，至少暂时保住了他们的婚姻，然……

四哥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小璃吗？

小璃她招架得住吗？怕是将来只会更辛苦吧。

“六爷，小璃给您请安了。”白璃轻轻的闪过皇少瑜的手，柔声请安。

皇少瑜一怔，前些日子白璃伤心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如今却是如此冷淡，着实令他不解。

隐隐的，他似乎感觉到白璃有了些许的转变。

似乎……抛却了什么……

“小璃，你去哪儿了？”皇少瑜索性凑近她，低声问道。

白璃微笑，还未回答，皇少昂却已经语带暗示的抢先道。

“想必，是去见什么特殊的人了吧。”皇少昂尖锐的望着她，‘特殊’二字咬得尤为之重。

“四哥此话怎讲？”白璃迷惘的看着他。

“哼！”皇少昂冷哼，他怎会看不出白璃是在装傻。“我的意思，六妹心里应该很明白才是吧？”

“什么？”白璃在心中冷笑，表面却是不动声色。

看出了？看出来了又怎样？只要抓不住证据，四哥再如何怀疑她都是徒然。

其实方才少瑜哥哥为了她与他四哥周旋的过程，她都看见了。只是她看见了在大厅门口侯着的满儿，她知道必定是满儿发现了她不在，告诉了四哥，这才让四哥如此突然的前来。

本来，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走进去才能自然的解释一切，直到……

“四哥，小璃方才，是与我在一起。”皇少玥雪白的身影缓缓的自角落走出来。

白璃何以如此自信的走出来，现在皇少瑜是知道了。

少玥，你究竟是哪一边的？

你如此帮助小璃，是为了要帮老大，还是……

还是为了某种特殊的感情，而不顾一切帮助小璃呢？

※※※

夜幕垂下，白璃望瞭望夜色，时辰不早了，可在座的人却没有一个表现出困色。

不久前的晚膳在沉默中度过，白璃不明白皇少昂为什么提出要留下来用膳？

一直到现在，她都会感觉到皇少昂时不时投来的审视的目光，显然皇少玥的说词并未完全取信于他。

果然，晚膳过后不久，皇少昂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少玥，你与六弟妹怎么会出府去？六弟妹不是说她困了，想在房里小睡片刻吗？”

皇少瑜镇定自若的坐下，道：“实不相瞒，少玥同小璃在先前就已然相识，只是碍于种种，人前不便相认。近日我听闻了一些不太好的传言，心下有些担忧，便贸然的去找小璃确认。我见小璃似乎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提议说不如由我带小璃出去散散心，小璃也怕我担心，这才与我去市集逛了逛。”

“原来如此。”皇少昂点点头，似乎是有些信了。

“没想到我这么做反而让小璃被人误会，真是令我过意不去。”皇少玥歉意的笑笑，极为内疚的样子。

所有的人都被这样的解释说服了，唯有皇少瑜知道皇少玥不过是在替小璃找借口开脱。

他为小璃对四哥撒谎，那是因为小璃是他的妻子。少玥，他是什么身份？！他有什么立场、有什么理由这么为小璃百般掩饰？

莫名的妒意直冲喉咙，在胸膛翻腾的剧烈情绪几乎领他理智尽失，于是，他突然近乎刻薄的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皇少玥，“若是要见小璃，为何要爬窗户？难道四哥从小教导你，你却连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清都不懂得吗？女儿家的闺房，是你说进就可以随便进的吗？”

皇少玥做梦都没想到皇少瑜会说出这种话。不仅仅是他，在场的皇少昂和田雪、白璃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是一贯彬彬有礼的皇少瑜会说的话吗？

皇少瑜也不想说，他也知道自己的话太过分了些，不仅仅伤了小璃的名节，更侮辱了少玥的人格。

可，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管不住自己泛满了妒忌的心。

他好嫉妒少玥与小璃那时不时的眼神交会间所表现出的默契十足，更嫉妒少玥能够用如此理所当然的心态袒护小璃。

难道他就真的无法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吗？

他皇少瑜的亲情与爱情，莫非就真的无法两全吗？

“少瑜说得不错，少玥，这件事确实是你的不是。你不仅随随便便进了小璃的房间，甚至还这么说都不说一声的就把人带出去了。为何不与门外的满儿打声招呼？你知不知道满儿进去发现人不在了有多担心？”片刻的惊讶过后，皇少昂抓住机会追问道。

“这……”皇少玥犹豫了一下，面色有些尴尬的说道：“其实宫里的那些传言想必你们也听过，小璃现在毕竟是六哥的皇妃，我只是不想再传出一些会坏了小璃名声的流言流语。”

皇少昂喝了口茶，杯子与盖子碰撞的响声在安静的大厅里格外的清脆响亮。然后，他赞同的点了点头，仿佛是认同皇少玥的话。

话题稍稍告一段落，皇少昂定定的品茶，皇少玥坐在那儿想是在想着什么，坐在最靠门的田雪，她看着门外，也是若有所思。

而白璃，却依然是怔怔看着皇少瑜。

皇少瑜方才所说的，着实给了她不小的惊愕。

这样的少瑜哥哥，这还是她头一次看见。

沉默间，皇少昂忽然冒出了一句话：“今夜的夜色真不错。”

“是啊，月色明亮，夜色真美。”田雪附和。

月色朦胧的反射过来，水晶一般的色泽在擦拭的光洁如镜的红木门框上闪烁。

“这样的夜色，倒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皇少瑜接口问道。

皇少昂黑色的眸子深沈得宛如深潭，他扬起嘴角，“那时候……大约也就是两年多前吧，那天也是像是今夜这般，月明风高，夜色优美，我的府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田雪好奇的瞪大了眼，“什么样的不速之客？难道是来府上捣乱的？”

“捣乱？呵，那倒没有。”皇少昂轻松的笑了笑，一边将蓝色的瓷器茶杯放在手中把玩着，一边答道：“所谓的不速之客，也不过是个不走正门，偏爱走人家房顶的梁上君子罢了。”

两年前……夜晚……梁上君子……

也许是心虚，为何她会把四哥口中的那些与自己两年前所做的联想到一起呢？

白璃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皇少昂此刻挂在嘴角的笑容在她的眼里就好象是嘲弄。

此时，就听皇少昂继续说道：

“说是梁上君子，那也是未必，我们捉到她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所谓的梁上君子，其实是个女子。”

他有意无意的扯动嘴角，目光在白璃的脸上打转，“并且，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个子身形，大约也就和六弟妹差不多吧。”

果然如此！

百璃的呼吸一窒，几乎要心虚的低下头。但是她不能，她知道四哥就是在等她自露马脚，所以，她绝对不能表现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心虚。

两年前她不只一次夜探四皇子府，在一次被机关所伤后，是少玥哥哥不忍她死在机关之下，将她救回去藏在自己的寝宫。可是，伤势未好，她就不顾少玥哥哥的百般劝说，硬是再次夜探四皇子府。

也就是那次，伤势未愈的她，不慎被四皇子抓住。

幸好的是，在面罩就要被四哥拉下来的那一刻，少玥哥哥再一次救了她。

可是很明显的，即使那时候面罩并没有被四哥拉下来，她的脸也并没有被四哥看见，可四哥似乎依然对她有印象的样子，否则，当她第一次正式被少瑜哥哥介绍给四哥的时候，他为何会用那种深思的眼神审视她许久呢。

看来，即使方才少玥哥哥已经帮了她一次，但那样的说词四哥即使信了，还是依然不能抹去四哥对她的怀疑。

“女的？真的吗？做贼的也有女的？莫非是什么侠女或者女魔头之类的？”田雪很感兴趣的追问。

“女魔头？”皇少瑜闻言不由得失笑，“依我看那不过是一个宵小之徒罢了，若是女魔头，可不屑干这种事。”

“是吗？”田雪有些失望的低下头，她从小就渴望去闯荡江湖，做一个侠女，可惜她出身于官宦之家，别说是闯荡江湖，连见识一下江湖人士都是奢望。

“少瑜说的对，雪儿你也想得太多了。”皇少昂莫可奈何的摇头笑道。

田雪不甘的嘟嘴说道：“那那个女飞贼她是要做什么？偷东西吗？”

“据那几个捉住她的卫兵所说，她一直都在东张西望。我府上所摆设的无一不是价值不菲的珍品，她经过那些时居然连看都不曾看上一眼。与其说她在偷东西，倒不如说，她其实不过是在勘察我府上的地形。”

皇少昂说话的同时，目光依然停留在白璃的身上，如此毫不掩饰的注视，连皇少瑜与皇少玥都无法当作没看见。

皇少玥先是一楞，接着他忽然恍然大悟。

真是太迟钝了！他居然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四哥说的那个人就是小璃……

“后来呢？四哥抓住她之后可有问出她是什么人呢？”皇少玥明知故问，当时人是他救的，他自然知道皇少昂根本还来不及问什么。

“后来？哼！”皇少昂冷冷一哼，恼怒在眼中一闪而过，“她被她的同伴救走了，我根本还未来得及做拷问。”

“四哥，那个女飞贼……你刚才说和小璃的身形差不多？”皇少瑜也从皇少昂锐利的目光中察觉到了什么，他紧张的握紧了拳头，问道。

四哥为何这么看着小璃？

不解只是一瞬间。

一思及小璃的身份，再加上四哥口中有意无意的刺探，稍做联想，一个大胆的假设毫不困难的就成立了。

小璃，就是四哥口中的那个女飞贼。

皇少瑜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多余的气力去惊讶了，这一阵子白璃给他的惊讶已经太多太多。

他觉得无力。

还不够多吗？

这些日子所发生的还不够多吗？

今日的事情还未解决，两年前的事情又忽然冒出来。

四哥当真如此厌恶小璃，非要将她从他的身边拖走他才甘心吗？

“是啊，我记得那个女飞贼似乎曾经被我府上的机关伤到过，她之所以被抓住，也正是因为当时伤势未愈。那伤……”

皇少昂停下来的本意，原是希望白璃能够露出几分紧张之色。

不想，白璃尚未有反应，皇少瑜与皇少玥却已经紧张的问道：

“那伤如何？”

“那伤如何？！”

异口同声，几乎是同时冲口而出。

皇少昂看了看皇少瑜，少瑜应该多少感觉到了吧。

“那伤是被我府上机关中特殊的暗器所伤，不论多少年后，都应该会留下一个形状如同波浪一般的疤痕才是。”皇少昂顿了顿，扫过白璃看不出心思的脸孔，继续说道：“若我没记错，那个女飞贼的伤口，应该在她的左腰。”

一边说着，皇少昂注视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