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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苑飞雪-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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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花瓣浴
李妃回来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宫里。当太子妃急急来向皇后娘娘传达这个消息时，皇后一点也不吃惊，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也早已知道了。太子妃表达了她的忧虑：皇上好像很喜欢她，两人恐怕要旧情复燃了。听说李妃以前专宠，根本容不下任何人。皇后说，哀家岂能不知道？不过最担心的不是咱们，是紫鱼。她是当今最得宠的人，李妃是她最大的威胁，李妃曾经把她和李传拆散，她一定不会放过李妃，李妃也不是省油的灯，就看她们怎么争斗吧。我们有好戏看了。看到皇后阴阴地笑，太子妃有点毛骨悚然。想婆婆在宫中这么多年，运筹帷幄，一定会立于不败之地的。自己也就不用操那如心了。钟妃和暄妃听说李妃来了，都齐来拜会，像老姐妹一样亲热得要命。李妃虽然没忘她们那时落井下石，推波助澜，协助皇后把她送入冷宫，但已时过境迁，早已看得平淡，不想再去计较，遂热情地招待她们。她们百般讨好李妃，问她在宫外的生活，羡慕得不得了，夸她有胆有识，能够走出深宫，自由快乐地生活。李妃则说，你们在宫里这么多年平安无恙也不容易，不是谁都能在宫里如履平地的。正说着，皇上轻装而来。她们连忙告退。李妃跟她们周旋了半天，已经很累了，没精神再招呼皇上了。就把李传和纯然等叫来招待皇上，自己则一声不响地静坐休息。皇上看她满脸倦容，知道她忙得应接不暇，也不强求她强颜欢笑。只要看到她就很开心了。皇上一直渴望能够留下来陪她，她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从没留过皇上，皇上召她前往长生殿，她照例以身体不适不奉召。皇上让她到特意为她修葺好，以她的名字命名的玄玉殿去住，她说只想守在儿孙身边，哪儿也不想去。皇上不高兴，她也不在乎。皇上有心不见她，可过不了几天又很想念她。越是得不到，越想得到。皇上的拗脾气上来了，一定要得到她的心。秋高气爽，皇上又到桃园游玩，无意中看到她和陈尚书又说又笑，非常融洽，心里很不舒服。早早回宫，去钟妃那里，他已经很久没有幸过钟妃了。钟妃和李妃一起进宫，在宫中年深日久，皇上一直对她不离不弃，虽然从未专宠过她，也没忘记过她很长时间。她总是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在皇上将要忘记她的时候将皇上召回。就像紫鱼专宠，她和紫鱼亲密异常，她是宫中第一个向紫鱼主动示好的妃子，让紫鱼觉得宫中还不是那么阴冷，除皇上外，她还有个伴儿。紫鱼怜她年老色衰，虽有一个燕王可做依靠，在宫里没有皇上的宠幸还是孤孤单单，就劝皇上去看她，有时邀请她来跟自己一起陪皇上游玩。钟妃看到皇上来了，喜出望外，两人自然谈到李妃，皇上正为李妃拒绝他的事忧心重重。钟妃说，此事要慢慢来，李妃在宫外呆久了，很难一下子适应后宫中的嫔妃生活。臣妾也常常劝她不要辜负了皇上，可她好像心有所属，怎么说都没有用的。皇上一听就忙问：“谁？”钟妃愣了一下道：“臣妾怎么能知道？她当然不会说的。不过想想也知道，她守着个太监，难道真当他是丈夫啊？我们每次见面也说不了几句，她的客人就来了，臣妾只好告退。”“她的客人？”“哟，就是陈尚书啦，他是常客，只要不上朝，几乎都在芳华殿，游园赏花，抱外孙，倒是他夫人不常去，皇上说怪不怪？”皇上联想到今天李妃和他在一起的快活场面，不禁醋意大发，难道他们两个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钟妃看到皇上皱眉，微微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他以前就和李妃认识啊，老朋友了，在洛阳的时候，他不是在那呆了三年吗？那时就是传王的受业恩师了，天天上门教传王读书识字，皇上看传王一点也不比太子差，早有名师呀。真所谓名师出高徒，陈尚书对传王可真是呕心沥血呀，真让人佩服，我们燕王要有这样的名师就好了。”她好似漫不经心，一边说一边还逗弄着鹦鹉，皇上早听得怒火中烧。难怪陈明远把李传引进宫来，说不定是两人早有预谋，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偶然发现和所谓的父子缘分。他那么卖命地为李传拉套，恐怕全是因为他的母亲。他们两个恐怕在洛阳早就暗渡陈仓了。越想越气，索性回到甘露殿召陈明远马上前来。陈明远一会儿就到了，他还在芳华殿没走！自己去那儿，没多会就不得不走了，李妃都要下逐客令了。他竟然呆那么久，呆那儿干什么？皇上压下怒气，平静地问他蜀州旱灾情况，他准备怎么处理。陈明远刚说，打了一百多口井，准备再多打几口井，皇上就甩过一卷书，大发雷霆：“打井打井，打了这么久才打这几口井！光到芳华殿，赏花戏水，怎么救民于水火？芳华殿很好吧，桃园很不错吧，要不要朕把那边统统都送给你，作为你的衙门专署啊？”陈明远当时就懵了，只知谢罪，再不敢多说一句话。皇上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打发他走了。他一路上思来想去，想不通皇上为什么突然在这几口井上大做文章，还说到芳华殿，是自己去那儿太勤了吗？回去告诉王夫人，王夫人当时就说：“恐怕根本不是井不井的事。我早就劝过你，没事少去那里，你不听。那是非之地，早晚会出事的。那个林夫人，你还是离她远点，她会害死你的，害得我们家灭九族的。”“你胡说什么？”“你当我不知道吗？你的那点心思。纵然你付出全部真心，在她面前也只是一个可资利用的工具而已。皇上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大发雷霆？一定是有人在皇上面前说起你们两个，或者他亲眼看到你们在一起说笑。皇上正想笼络她的心，你夹在中间，他能不恨你吗？而且皇上最忌讳别人接触她的女人，你和她的关系如此暧昧，皇上能不恨你吗？”“你？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些话如果传出去，我们一家都难逃死劫！”“我当然知道。如果你能收敛一些，别再跟那个女人来往，不就没事了吗？算我求你，别再去芳华殿了。我一个大将军的女儿，家世、容貌、德行，哪儿比不上她，自从她来之后，你对我比以前更加冷淡。你爱她，我早就知道，自从你从那儿回来怀揣着她的画像就知道了。还有你们的信物，统统烧掉！让皇上知道，咱们全家都完了。你永远得不到她，你得到的只有痛苦和灭顶之灾。”王夫人声泪俱下。陈明远长长的叹息一声。自去书房整理林夫人的东西，她的画像还是那样栩栩如生，她送给自己的琴、上好的岘台、柔滑的丝绸衣服，无不勾起他对往事的回忆。离开洛阳，是那样依依不舍，他们在玉林庄园中漫步，听林夫人弹琴，看林夫人对镜梳妆，听她讲起自己童年的故事。昔日林夫人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今天她是那么开心，笑起来是那么美，那么迷人！难道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吗？知音难觅，知音就这样断送了吗？无限凄凉涌上心头。狠狠心把她的画像、琴、岘台、衣服一件件投入火炉，看到她的面容在火中顷刻化为灰烬，心如刀割。为什么这世上就容不下男女间真正的友谊？妻子怀疑他，皇上责怪他，别人诬陷他。他该怎么面对所有这一切？除了割舍这段友情，还能做什么呢？他有时感慨，上苍没有赐给她一个情投意合的妻子，便把一个聪明可爱的女儿补偿给他。可是女儿终究随人而去，自己的晚景是多么孤单、凄凉啊！总以为只要林夫人来了，自己就可以过得开心一点，可是竟然连面也不能见了。她早已对皇上死心，皇上却要她的心，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后宫佳丽三千，为什么就不肯对她放手呢？近来，芳华殿冷冷清清，门可罗雀。前一段时间，天天都有很多来客，让人应接不暇。现在好像大家约好似的，说不来都不来了。陈明远一连很多天都不见踪影，林夫人有些奇怪，便问纯然他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好？纯然说，他在忙蜀州大旱的事，上次皇上还为打井的事大发雷霆，父亲忙得不可开交，实在是来不了。皇上也不来了，虽然以前他每次来，林夫人也都待理不理，不冷不热，他真不来了，有些怅然若失。就像一个寂寞惯了的人不习惯热闹，一个一直热热闹闹的地方突然门庭冷落鞍马稀，也让人有些失落，甚至难以忍受。皇上虽不来，他派来侍候李妃的宫女、太监们倒是寸步不离地跟在李妃左右，李妃习惯了没有仆人的日子，突然有人到处跟着还真不习惯。可又无法赶走他们，他们可是皇上送来的。他们中有个叫宋裕的太监每天都要到长生殿去一趟，报告李妃的行踪。一连很多天，陈明远都没有去过，李妃白天照顾皇长孙，晚上一人独寝，作息固定，一切都有条不紊。皇上觉得自己太多心了，毕竟陈明远和她是亲家，如果他真爱她为什么当初不在洛阳娶她，还把女儿许给她儿子，还把她和儿子都引进宫里来呢？想到此，不觉豁然开朗。想当年，就因为怀疑她而把她打入冷宫，现在她刚进宫又发生这种事，要是让她知道了，未免太伤她的心了。还好，不是当着她的面斥责陈明远，否则恐怕她一气之下又要出宫了，她在宫外真要跟人好他也鞭长莫及。那天是怎么了？竟然那么对陈明远！都是钟妃挑唆的，她是唯恐李妃得宠，当年李妃被打入冷宫，她还添了不少坏言呢。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差点中了她的计。先晾她一段时间，让她好好反思反思。心中充满对李妃的歉意，皇上再次踏上去芳华殿的幽幽香径。带着雀跃的心情，重新审视禁苑的花花草草，简直像走进世外桃源，难怪他们母子都那么喜欢住在这里。风景虽美，李妃更具吸引力。皇上直接到李妃的寝殿，小宫女眼尖，老早就看到皇上赶忙迎上前磕头行礼，皇上问李妃在哪里，回说正在沐浴，请皇上稍等，奴婢去通知娘娘前来迎接。皇上说不必了，径直走了进去。浴缸里泡着朵朵鲜红的花瓣，李妃正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云髻高挽，雪白的脖颈和香肩裸露在外，衬着鲜红的花瓣，越显得肤如凝脂，皓如白雪。她好像泡着泡着花瓣浴就睡着了。其实她在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宫女进来了，也不理会。这个宫女一双好大好粗糙的手，轻轻抚摸她的脖颈和香肩，一直到她的半隐半现的两座山峰。她豁然惊觉，这是一双男人的手！正想回头，被他抱住了，无法动弹，他的左脸紧贴在她的右脸上，两只手不停地在水面上下浮动，抚摸高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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