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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儿-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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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儿呢?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家糊口。因此,那时候的我,也算是过了一段着急上火、忙碌劳累的日子。除了相声什么活儿都干,小品、话剧、主持、司仪、电影、电视、电台、广告,每天往返于各剧组和家之间,有点儿休息时间还要出去吃饭、喝酒,拉关系、通路子。就这样我连踢带打、磕磕绊绊,才算饥一顿饱一顿地把生活维持了一个基本稳定。直到2004年底,受郭德纲之邀正式加盟德云社,才算挣上了一份稳定的收入。别看一周就两场,收入也不高,可对于过日子的人来说,这份固定的收入让我心里一下子踏实了下来。
托祖师爷洪福,借德云社、郭德纲等众人之力,相声又死灰复燃了。大家又重新对相声产生了兴趣,从相声在各媒体销声匿迹,到观众自觉自愿买票进剧场听相声,说实话,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但这一天终于来了!用句现今的常用语:幸福来得如此突然。说句实在话,我们被幸福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一年多的时间,我们可以说是忙碌、亢奋、疲惫、高兴、忐忑、喜悦、警惕、幸福。这所有的感受都在我们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扑面而来,而我们只能欣慰地接受。欣慰的不是别的,而是从小喜爱、钻研的行当又焕发了青春,近三十年的职业生涯出现了曙光,这对我们来说是极大的鼓舞。
那些日子,我俩基本上是不着家的,睁眼就演出,下场就赶路,睡在飞机上,吃在酒店里,回家只有拿换洗衣服的时间。整天睡眼惺忪,脸色灰暗惨淡,身体虚泡囊肿,精神萎靡不振,但我的心情却是无限快乐。在那段日子里,甭说玩儿,连想玩儿的念头都没有。提笼架鸟,飞鹰走狗,对我来说太奢侈了。那时候我常哼唱一首歌:“我想去桂林呀我想去桂林!可是有时间的时候我却没有钱。我想去桂林呀我想去桂林!可是有了钱的时候我却没时间。”唱的时候我就想:可能我这辈子去不了桂林了!

原来我根本还不会玩儿
万幸的是任何事情都会有高峰期和平稳期,经过一年多的爆火翻炒,德云社逐渐从风口浪尖上退了下来,安全过渡到了平稳期,这才让我们稍稍有了喘息的机会。大家有余地思考了,有精力学习了,有时间休息了,也有心情娱乐了,而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玩儿。
这次玩儿,完全是解着恨地、报复性地玩儿。现在的我,自认为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有了玩儿的时间和精力,有了玩儿的资本和心态。我看谁还敢说我不务正业?我看谁还能说我游手好闲?别跟我提玩物丧志!少和我说八旗遗风,我就八旗遗风了!怎么了?我就少爷秧子了,又当如何?打鱼摸虾,耽误庄稼?屁话!让你们看看,老子就能在庄稼丰收的时候吃螃蟹!这时候的我,带着这样的心态开始了新一轮的玩儿的高潮。
我首先选址大兴租下了一个三亩地的小院儿,之后建狗舍、搭鸽棚、垒鸡窝、挖鱼池,栽花、种草、植树、围栏,最后还建了一排北房,里面住宿、洗澡、暖气、空调一应俱全,专门接待朋友来此聚会。为期一年的土木土程后,小院儿初具规模,只差动物了。
凭那一阵子的心情,我只想尽快把所有的笼舍装满。因此,那段时间频繁出入宠物市场购买各种宠物,由于心里浮躁,急于求成,所买的动物品相不高,价格昂贵,大部分都没有什么饲养和保种的价值,只是满足了自我膨胀的心理。
记得有一次给七哥打电话聊天时,他突然问我:“兄弟,最近没少去鸽子市吧?”
我很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七哥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兄弟,买东西没有这么买的,你要看好了让别的人去买,或者叫我跟着你。你天天自己大摇大摆地去抓鸽子,太招眼了!前几天市上一个朋友给我打电话,说你告诉谦儿哥别来了,这里的人都磨好了刀等着宰他呢!现在一帮鸽贩子把家里的破烂都倒腾出来,天天在市上憋着他,等着挣他钱呢!再说了兄弟,咱们玩儿这个的你还不知道吗?真正的好东西谁往市上拿呀?到那儿都是淘宝撞大运去,别犯傻了!”
七哥一番话把我说得有点儿清醒了,冷静下来回家再看那买回来的东西,品相差,不达标,毛病多,价钱贵,真可以说是花高价买了一堆破烂儿,现在想到当时的情形就叫魔怔了。玩儿,应该是像书法、气功一样的,是一种沉心静气、神游物外的自得其乐。像当时那样心浮气躁、目的不纯的做法,必然要被各种私欲蒙住双眼,那不上当受骗还能有什么结果呢?
可我当时真的想不了那么多,说大了是没有理解玩儿的真谛,说小了是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玩儿,应该怎么玩儿。虽然中途受七哥点拨了一下,可由于修行不到,也没有完全理解其中的意思,还是一味地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实现预期的目标。
很快,各种动物都入住了小院儿,这时的我仿佛心满意足了。休息时能与家人或朋友在院中闲坐,喝茶聊天,饮酒吹牛,但时间长了我发现,到这儿以后,除了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看一看动物的状态,好像没事儿可干了。自己营造了一个大好的玩儿的环境,到此时不知道往下该如何玩儿法。我每天除了工作,其他任何事都没兴趣,疯着心地赶到院儿中,可到这儿之后,各个笼舍转一圈儿,查看一下状态后就再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了。难道就这么天天对着它们相面吗?这绝对不是我的目的。但往下又该做什么呢?我一下子迷失了方向,失去了目标,突然感觉到,自己以前迷恋的是那个心情和氛围,要真讲到玩儿,其实根本一窍不通!
这个感觉让我隐隐约约有点儿害怕,好家伙!玩儿!说得简单,这个东西水太深了。自认为从小玩儿到大,在这方面用的时间,下的工夫不少了,可到现在只有看着玩意儿发愣的分儿,敢情这万里长征我还没走出第一步呢!这要真想玩儿出点儿名堂来得搁多大的心思呀?要说这万里长征咱不走了行不行?我还真没这想法,兴趣所在呀!更何况鞋都买回来穿上了,不走路钱就白花了!当你迫不得已,必须自己静下心来想这事儿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这可比长征难多了。长征有头儿,这玩儿无止境呀!玩儿到哪儿也不是个头儿。但玩儿的其实就是这个过程,这过程中的得、失、成败才是最吸引人的。就目前看,我只能踏踏实实地拜师学艺,从头开始,先让自己知道怎么走出这第一步。
我给七哥打了个电话,咱们前边介绍过,在玩儿方面,七哥是世家,家传的手艺,他本人现在又在动物园工作,好玩儿,好学,好研究。这么多年下来,可以说他既有实践经验,又有书本知识;既有祖传秘方,又有科学依据;再加上这些年一直没断了玩儿,对老北京的这些个玩意儿,方方面面都很有点儿心得。他和我是发小,我自然要先请他过来给我指点一番。
七哥说话聊天都是老北京范儿,来到小院儿各处先看了看,然后在院中葡萄架下支上一张桌子,落座点烟,闷上一壶小叶儿茶,还没等喝,七哥便打开了话匣子。交情到那儿了,说话也就开门见山,七哥一点儿没客气,“兄弟,你这么玩儿不成。你看看你这一棚鸽子,没有几只过门的(够条件、看得上眼的)。玩儿玩意儿眼得独,心得狠。眼独,就是得看得出什么是好东西。不管这儿有多少只鸽子,拿眼一打就得知道哪只鸽子好。”
听到这儿我有点儿不服,哪个好我还看不出来吗?要没看出点儿好的地方来也不会买呀!七哥仿佛知道我有这想法,没容我张嘴抬杠,接着说道:“好谁都能看出来,那不叫能耐。你得能看出这只鸽子身上具备哪些显性基因和隐性基因,哪些基因能遗传到子代甚至孙代,这样你才能知道哪只鸽子买回来有用,哪只鸽子能让你的鸽棚上一个台阶,升一个档次。兄弟,玩儿鸽子那么容易呢?说玄乎点儿那叫遗传工程学!”
听到这儿,我真有点儿傻眼了。还跟人抬什么杠呀?玩儿了这么多年到现在甭说入门,根本就连窗户都没找着呢!我呆呆地看着七哥,桌上的水也忘喝了,手里的烟也不知道往嘴上放了,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了。
七哥也不理会我的反应,接着说:“心狠,说的是不能什么都养,那不行的东西就得下狠心淘汰。”说着话,七哥抬手一指鸽棚门口正蹲在那儿晒太阳的一只点子说:“就拿这只鸽子来说吧,你当时绝对是冲着它的鼻子买的,对不对?”
我赶紧答话,语气中仍旧有点儿替自己辩解的意思:“对!没错呀!您看这鸽子的鼻包儿,又大又鼓,匀称圆润,就是好呀!”我心想:您都瞧出好来了,您还能说我买得不对吗?
七哥接过我的话头儿说道:“确实,这鸽子这鼻包儿有一眼,但你光看这鼻子了,没看见它眼睛是黄色的吗?这鸽子就我现在这么看,黄眼睛、红眼皮、嘴细、头小,而且头的扣度不够,光看脑袋就这么些毛病,就一鼻包儿还算说得过去。你琢磨琢磨,你得用什么鸽子、用什么方法配它,繁殖多少代,才能让它的儿子避免掉它所有缺点,只遗传它那漂亮的鼻子呀?”
对呀!七哥说得太有道理了,在之前这问题我根本就没想过。
“那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呀?这样的鸽子根本就不能要!挑鸽子不能以点代面,要挑整体水平高的,整体够一定标准了再看,如果有一两点超常,才能考虑。而且像你这样,繁殖出小鸽子来,不管好坏都养着,这是不对的。好的留,不好的一律淘汰。就像刚才咱说的那样的,只有一两点长处,那对这样的鸽子坚决不能手软。不然你这养这么多破烂儿,既耗财力又耗精力,把好鸽子都耽误了,慢慢玩儿着玩儿着就没心气儿了,那就叫玩儿败了。”
听完这一番话,我深觉有理。按七哥所说的标准再回到鸽棚看时,顿觉这批鸽子实在没有什么保留价值,心里马上没了底儿,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七哥问:“那您说现在我该怎么办呢?”
七哥好像早就计划好了下面的步骤,果断地说:“不是告诉你了吗?必须狠!你要听我的,这批鸽子我帮你挑挑,把可用的留下,剩下的该送人送人,该卖的卖,别心疼。然后也别着急买,没事的时候你跟我上鸽市转去,上朋友家看去,现在你首先得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好鸽子。这就跟玩古董一样,你得先长眼,多看,见过真东西了,才能分辨出真假。鸽子也是,你见过好东西了,知道哪些好了,自然就知道什么叫不好了。”

玩儿这个事水也挺深
这学玩儿和学相声一样,传统的技巧没有课程大纲或教材之类的东西,只能靠耳濡目染,口传心授。从那时起,我只要没事儿就约上七哥,或鸽市上,或鸽友家,游逛、拜访、请教、观摩。七哥嘱咐:不论到哪儿,多听多看,少说话,少伸手(少买东西)。我当然是谨遵嘱咐,走到各处都是只带眼睛和耳朵,抱着学习的态度细心观察,不懂就问,这段时间可说是获益匪浅。
鸽市,是一个鱼龙混杂之地。说是鸽市,实际上花鸟鱼虫、文玩百货包罗万象,没有不卖的。逛市场的人们也是三教九流,五行八作什么人都有。平时没准儿三辈子也碰不上面儿的两个行当的人,在这儿,为了一个共同的爱好,就能从相识到莫逆。所以在市场上收获的见闻,也不仅限于鸽子或玩物,可以说那是相当丰富!
在这儿,咱们找几样有意思的人或事聊聊吧。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我在鸽市结识了九爷。
九爷,七十多岁,是一个相貌普通的小老头。身材不高,光头圆脸,皮肤较黑,貎不惊人,头上还戴着一顶蓝黑色的干部帽,身穿灰蓝色中式棉袄,插肩对襟,十三太保。下穿棉裤外罩深蓝套裤,脚底下蹬一双黑色的骆驼庵儿毛窝。右手拄一根花椒木的拐棍儿,左手揉着两块锃光瓦亮的降龙木,言谈做派,十足的老北京风范。
九爷,是大家对老爷子的尊称,其实本人姓赵,因九爷这个称呼在圈内叫响,本名反而不为外人所知了。跟老爷子聊天,那真是一种享受,既长能耐又长见识,老北京民俗这点儿玩意儿都在人家肚子里装着。按周围这些人对九爷的评价,说得最多的就是:“这老爷子,那绝对是个人物儿!”七十多岁的人了,伸出手来,除了颜色黑点儿,剩下的和女人的手没什么两样,细皮纤指,一看就知道他长这么大没干过重活儿。他自己讲话:“我这辈子,除了玩儿,就是玩儿!”
在接触中我感觉九爷为人热情,仗义豪爽,不论见谁都称兄道弟,绝没有倚老卖老端架子的时候。七十多岁的人了,把我一口一个小兄弟叫得别提多亲了,我开始虽然觉得有点儿别扭,但为不拂老人美意也就没有过多推辞。直到有一次,我到九爷家中做客,九爷的儿子、女儿,四十多岁的人了,张口闭口管我叫叔,把我叫得坐立不安,只得单独为这事儿和老爷子谈了一回,那老头还不依不饶呢,“那哪儿行呀?那不乱套了吗?我的朋友!我的哥们儿兄弟!这不在岁数,在辈分!”好家伙儿!死说活说终于答应从今儿开始,我称呼他为九叔,和他的儿女们以兄弟相称。
九爷规矩大,家教严,辈分讲究只是一方面,在外虽然和蔼可亲,但说话办事却十分讲究,绝不能失了礼数,没了规矩。在家更是这样,而且还多了一副老太爷的派头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儿女们都四十多岁了,而且事业有成,不是为官,就是从商,在外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但在家,在九爷面前都毕恭毕敬,俯首帖耳,唯老爷子之命是从。听家里姐姐说过一件乐事儿……
九爷让儿子每月必须给自己买五条烟,而且必须是软中华。他跟儿子说:“你给我买好烟对你有好处,我在外边一掏烟就是大中华,让别人一看,这肯定是家里儿女孝顺呀,那是给你长脸面的事儿,所以我必须抽好烟!”嘿,您说九爷是怎么琢磨的?还别说,自打九爷给儿子开完方子以后,我那哥哥是照方抓药,一丝不苟,每月五条软中华从不间断。而九爷更是不客气,吃儿子的,抽儿子的,应当责分。
烟的档次从此居高不下了。抽烟讲究,吃饭就更别说了!虽然家里的哥哥姐姐们都在外面开着大饭店,但像我们这些朋友上家去串门儿,必须在家里吃饭,菜品不能差,量还不能少,而且九爷要求家里人必须把客人伺候得周周到到的。但凡有一点儿不顺心,哪怕是客人有事先走了,九爷都不高兴,事后必要和家人闹闹别扭。即便不来客人,家里人吃饭也有大规矩。不论早晩,饭做好了必须九爷先吃,他吃完之后一家人才能吃。九婶曾跟我说过,自打她嫁到这家来就没上桌子上吃过饭,从来都是做好以后,等全家人都吃完了,她才在厨房灶台旁凑合着吃这顿饭。
我见过讲究的,没见过像九爷这么讲究的,聊天中九婶跟我还说了一件事儿。
一天上午,九婶照例到九爷面前请示:“中午想吃什么呀?”九爷张嘴就来:“给我包点儿饺子吧!”九婶如奉圣旨,转身刚要走,就听身后九爷又说话了:“问明白了吗就走?什么馅儿呀?”九婶一想也对,不问清楚了,万一老爷子不满意,准得闹脾气,只得回过身来听吩咐。只见九爷大大咧咧地说:“包点儿韭菜馅儿的吧!可别让我吃着韭菜啊,塞牙!”
九婶一听当时就愣了,这饺子怎么包呀?放韭菜怕塞牙?不放韭菜,那还叫什么韭菜馅儿呀?左思右想没办法做,只得又问老头儿:“您赏个话得了,这我实在不知道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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