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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尽处-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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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受到过正规的军事训练,并且有一定的指挥经验,蒋葫芦带领所部残匪到了草原上之后,立刻成了羊群里的骆驼。非但将旧的马贼老大周铁木,也就是周黑子的老爹拉下了绿林道头把交椅,而且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整合了一只眼、没尾狼、元上元等数十伙小股马贼,一跃成为察哈尔境内都数得到的大绺子。
但蒋葫芦的势力虽然庞大,在当地的名声上却非常不堪。原因是他行事完全不按马贼的规矩来,打劫商队时,无论猎物是否反抗,都会将货物抢光,并且绑架一部分行脚商,命他们写信向家里要钱来赎票。结果害得有很长一段时间,大小商队都绕着黑石寨走。严重影响了当地蒙古王公们的生活质量。于是乎,几个互相不服气的蒙古贵族罕见地联了一次手,并且出钱邀请“白胡子”一道入草原“剿匪”。蒋葫芦于西拉木伦河畔被白俄骑兵打得大败,所部喽啰十去七八,仗着脸皮足够厚马腿足够长,才在几个心腹的舍命保护下勉强逃出了生天。从此元气大伤,直到去年秋季才重新出来活动。
“少爷你如果跟人搭伴儿走的话,万一遇到黑胡子或者白胡子,尽量别主动招惹他们。通常商队也不准镖师们反抗,老老实实交一笔“保护费”完事儿,反正给官府上税差不多也得这个数!”唯恐张松龄看不明白自己写的笔记,赵仁义在旁边低声讲解,“如果遇到了黄胡子蒋葫芦,则能跑就跑,千万别逞英雄。据当地百姓说,落到黄胡子手里之后从来没有人能囫囵个出来!”
“嗯,我记住了!”张松龄轻轻点头,“不过你放心,我出了张家口的关卡之后,就不会再跟任何商队搭伴儿走。免得遇上什么麻烦,彼此之间互相拖累!”
“少爷如果自己走的话,得当心野狼。草原上的野狼要么碰不到,要碰到,就是成群结队,比土匪还可怕!”听自家少爷说得轻松,赵仁义忍不住再度出言提醒。
“那我尽量白天赶路,晚上就找村子借宿,总行了吧!我总不能倒霉到连白天走路,都被狼群给盯上的地步!”受不了赵仁义的啰嗦,张松龄回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这不是担心您么?”赵仁义搔了搔头发,满脸委屈。但很快,他就忘记了张松龄的无礼,又热心地啰嗦了起来:“剩下的那个红胡子,姓王,名字我不太清楚。听人说,他打着一面替天行道的大旗。只勒索蒙古王爷、贝勒,从不抢劫小老百姓。遇上商队,也不收任何保护费。如果商队执意要给,他们就负责护送对方到目的地。价格比雇镖师还要便宜!”
“有这等好事?!那还不人人都故意从他的山寨下走?!”张松龄兴趣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摇了摇头,皱着眉头反问。
赵仁义终于有了展现才华的机会,笑了笑,得意洋洋的补充,“那边哪有什么正经的高山啊?跟咱们老家的泰山比,都是些小石头包和小土包。并且都荒得很,整座山上都见不到几棵树,根本不能拿来当老窝用!”
“没老窝,他们平常住在哪?”张松龄脑海里的土匪形象,还停留在水浒传中的描述上。愣了愣,继续追问。
“马贼,马贼,上了马,才是贼!平常不出动时,就找个避风向阳的地方扎毡包,喝酒放马,看上去跟普通牧民没啥区别。反正草原上空地多,走几百里路见不到一个村子的情况多的是!”
“噢!”张松龄还真想不出,几百里不见人烟的景象到底是什么模样。瞪圆了眼睛,满脸茫然。
赵仁义越说越得意,话头也距离正题越来越远,“上回我跟大少爷去贩货,赶着骡车走了三天三夜,才找到一个蒙古人的部落。中间有好几次,我都以为要走丢了,这辈子再也回不了老家了呢!”
“那这几句呢,就是跨宝刀,骑红马这几句,到底是什么典故?!”张松龄没心情听他讲冒险经历,敲了敲小本子,大声提问。
“这个”赵仁义很不情愿停止吹嘘,苦着脸补充:“这几句就简单了,黑石寨那边,原本是蒙古乌齐叶特部的地盘。具体分为乌齐叶特前旗,乌齐叶特后旗,乌齐叶特左旗,乌齐叶特右旗。有两个王爷,一个国公,一个贝勒。左旗王爷姓白,汉名叫做白音,家里头特别有钱。平常最喜欢骑红马,带金刀,四处招摇。右旗王爷在三年前病死了,膝下没儿子继承家业,只有一个叫什么琴的丫头。这丫头从小被当小子养,性子比男人还野。前旗的国公和后旗的贝勒,见到她的马队都躲着走!”(注1)
“呵呵!”张松龄眼前,立刻又闪过孟小雨的影子。如果生在蒙古贵族之家的话,恐怕孟小雨的形象不会比那个什么琴逊色多少。都是被当做假小子养大,都是比男人还要干脆果决的性子。
“至于这个入云龙。”赵仁义的声音突然放低,满脸神秘,“这个人,是草原上最了不起的英雄。不但在察哈尔有名气,热河,绥远,甚至漠北各地,只要提起他来,都会有人挑大拇指。这个人跟红胡子一样,也是专门跟蒙古王爷做对,从不欺负小老百姓。遇到谁日子过不下去,还会偷偷往毡包里丢一些金银首饰之类的东西。据说察哈尔那边得到过他好处的人很多,但谁也说不清楚他到底长什么模样!”
注1:乌齐叶特部,明代蒙古部落名。后来已经消失。文中乌齐叶特四旗的名字,属于笔者杜撰。请勿与现实对号入座。
第二章 山居 (四 上)
“这个入云龙,倒也有点儿意思!”见赵仁义一脸崇拜,张松龄笑呵呵地在旁边捧哏。对方嘴里的塞外和他以往去过的任何一处地方都大不相同。这让他对即将展开的旅途充满了兴趣,甚至在内心深处,隐隐多出了几分期待。仿佛此行不止是为了去杀人报仇,而是要去开始一段与以往不同的生活,进行一场全新的历练与冒险。
冒险是深藏在男人骨子里的天性,越是年青,越不愿意重复从前的日子,特别是从前的日子当中,还充满了太多太多的遗憾和无奈。
在少年的冒险天性驱使下,张松龄又问了很多关于此行的目的地,黑石寨的事情。有些问题是他刺杀汉奸朱二必须做的准备,有些则纯属为了满足好奇心。而大伙计赵仁义难得能在自家少爷面前找到一个炫耀机会,对所有问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即便自己一时回答不上来,也要东拉西扯地胡乱编排一番,反正凭着二人之间从小玩到大的交情,日后张松龄即便发觉他是在信口开河,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在谈谈说说当中,一上午的时间就飞快地过去了。看看外边的日光已经热得能晒糊窗户纸,赵仁义站起来,快速推开屋门,冲着楼下喊道:“东子,顺子回来没有?我让你们点的午饭呢,让厨房赶紧送上来!”
“回来了,回来了!”被唤作东子的小伙计连声答应着,转身去安排厨房上菜。先前被打发去给张松龄买良民证的顺子,也笑呵呵地走上搂,双手交给赵仁义一个牛皮纸信封。赵仁义抽出信封里的良民证,先对着阳光仔细检查了一遍做工。待确信其的确到达了以假乱真地步之后,才满意地冲着顺子点点头,低声吩咐:“嗯,辛苦你了。进屋吧,等会儿东子上来,咱们几个一起吃饭!”
“不辛苦,不辛苦!”小顺子受宠若惊,连连摆手,“您和三,您和客人一起吃吧,我跟东子两个去伙房随便对付一口就行!”
“让你吃,你就吃,别那么多废话!”在小伙计面前,赵仁义将前辈架子端得十足,“吃完饭,我还有事情要安排你们两个去做!”
“那,那我就谢谢六哥抬举!”不敢违背赵仁义的命令,小顺着侧着身子走进门,从洗脸盆架子下层抓起一块干净抹布,手脚麻利地帮忙擦拭桌椅。
不一会儿,东子也领着几个客栈的伙计走上二楼。将几样精心准备的山东特色菜肴在桌子上摆好,然后向赵仁义和张松龄两个各鞠了一个躬,倒退着向屋子外走。
“东子,你也留下一起吃饭!”正在拉开窗帘的赵仁义背对着大伙命令,“把酒给倒上,今天高兴,每人可以喝两杯。喝高了不准撒酒疯!”
“哎,谢谢六哥,谢谢三,谢谢三爷!”东子受宠若惊,欠着半个屁股坐在了靠近门口的椅子上。
同样是给张记货栈打工,他和顺子这种连学徒资格都没混上的伙计,和经历过东家亲手栽培,并且已经出徒的大伙计赵仁义,地位有着天壤之别。平素甭说坐在同一张桌子吃席面,就是在路上随便打尖,都得先服侍着赵六哥吃饱喝足了,自己才敢抽空嚼几口硬煎饼。而今天,赵六哥非但非要拉着他们两个同席,而且还准许他们碰酒,简直给了天大面子。当然,得了这个面子之后,赵仁义再安排他们干什么,他们也轻易不能再拒绝。
“今天遇到三少爷的事情,除了老东家和大少爷之外,跟谁都不准再提起!”待送菜的伙计们都已经走远,赵仁义用筷子敲了下桌案,正色提醒,“若是谁嘴巴上没有把门的,给货栈招来麻烦。即便老东家过后不愿追究,我赵六子也绝对让他在鲁城混不上饭吃,连着爹娘都跟着丢人!”
“六哥放心,我们就是再坏了良心,也不敢出卖三少爷和老东家!”顺子和东子立刻站了起来,信誓旦旦的保证。
“坐下,我不是不相信你们,之所以提前跟你们两个说这些,是为了你们好!”赵六子看了看二人,又看了一眼张松龄,板着脸命令,“三少爷是什么身份,想必你们两个猜也能猜得到。眼下咱们山东虽然被日本人给占了,但凭小鬼子那德行,恐怕嚣张不了太久!”
“我们知道,我们知道!”顺子和东子连连点头,看向张松龄的目光里边,无形中又多出了几分畏惧。
凭心而论,张松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什么身份。他头上那个少校的军衔是追赠的,一旦被国民政府发现他还活在世上,恐怕收不收回去还两说着。况且不收回去,以他入伍不满一年,要人脉没人脉,要资格没资格的情况,也未必能捞到与军衔相符的官职做。即便是回到二十六路孙长官麾下,能升到营长也顶天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继承老苟当年的位置。
而他即将要做的事情,更与职务和军衔无关。完全是为了兑现给孟小雨的承诺,或者说是为了了结一段个人恩怨。从某种角度上而言,他现在的行为更像一个江洋大盗,而不是什么铁血军人。虽然他自己一直想着要回归队伍。
张松龄没有仗势欺人的习惯,也不愿意拿着一个空头少校的军衔吓唬人。听赵仁义说得实在太离谱,笑了笑,低声制止,“六哥别吓唬他们了!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街坊,他们不会故意害我。”
“听到没,三少爷有多信任你们!”赵仁义迅速接过话头,继续给两个小伙计敲警钟。
“我们两个发誓,不会将三少爷行踪说出去!否则,就让我们全家都不得好死!”顺子和东子畏畏缩缩地举起手臂,对天赌咒。
“发誓就发誓,说自己就行,别拉上家人!”赵仁义又用敲了下桌案,宣布结束这个话题,“都把面前酒杯端起来,咱们几个一起敬三少爷。虽然没本事学三少爷拿枪杀鬼子,但过了今天之后,三少爷的功劳里头,咱们几个也算出过力!”
两名小伙计闻言,赶紧用双手举起酒杯。只是胳膊哆哆嗦嗦,一杯酒,倒有大半儿洒在了自家衣襟上。
尽管觉得赵仁义做得有些过于谨慎了,张松龄还是很感激六子哥的良苦用心,举起面前酒盏,挨个与其他三人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
“吃菜!说实话,明早一别,咱们几个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再坐在一起呢!”赵仁义跟在张家大少寿龄身后,早把一身驾驭下属的本事,学得青出于蓝。刚刚逼着两个小伙计发下重誓,立刻又开始大谈亲情。
东子和顺子哪里放得开,小心翼翼地用筷子挑了几片青菜叶子,就又抬起头来等候下一步命令。张松龄见到此景,愈发觉得过意不去,赶紧将桌子上最好的菜肴夹了一些,先后放进两个伙计的碗里。
两个伙计用目光向赵仁义请示了之后,才小口小口地吃了。赵仁义却不会把更多精力花费在他们两个身上,一边替张松龄斟酒,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这地方人多眼杂,我就不邀请三少爷您过来一起住了。明天一大早,我让顺子过去接您。咱们先把您送出张家口北边那道关卡,然后我们再在路上等其他商贩追上来。”
“放便不方便?如果很麻烦的话,我自己走也行!”张松龄接过酒杯抿了一小口,轻声询问。
在对付哨卡方面,赵仁义无疑经验比他丰富得多。所以张松龄不在乎听听对方的意见。而赵仁义心里头也清楚,自家三少爷如今虽然做了军官,却没有多走南闯北的经验。想都没想,就低声回应,“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跟带队的孙大哥打个招呼便是。如果不是怕被人认出三少爷您来,给东家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把您塞进商队里一道走都行!”
“我还有两件吃饭的家伙必须带上!”张松龄将声音压得更低,小心翼翼地提醒。
“没事,塞在装绸缎的骡子车里!守关卡的那帮家伙都是喂熟了的老面孔,只在乎你给不给他好处,根本没心思管你带了什么东西出关!”赵仁义跟哨卡上的人打交道不止一天两天了,早就将这些家伙的脾气秉性摸了个透。
听他说得轻松,张松龄便不再哆嗦,任由对方替自己安排好所有出关事宜。赵仁义一边劝着酒,一边跟张松龄商量着,很快就敲定了明天早晨的出发时间和一些具体准备工作的细节。然后将这些细节从头到尾又检查了一遍,并且要求两个小伙计在旁边查缺补漏。待两个小伙计也找不出任何疏忽之后,放下酒杯,低声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早晨,咱们三个,帮少爷混出关去。顺子,一会吃完饭,你送少爷回他住的地方,顺便在路上买两件衣服,置办一点南边的杂货,帮少爷换个打扮。他现在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做小买卖的!”
“嘿嘿嘿嘿”张松龄讪讪地笑了起来,很是为自己的疏忽而惭愧。顺子则高兴得挺起胸脯,好像得到了莫大荣誉一般。
赵仁义又想了想,将目光再度转向另外一个伙计,“东子,吃完了饭,你去牲口市场,挑一匹脚力给三少爷。最好是骡子,不要马。骡子虽然没有马跑得快,但是比马便宜,并且比马更抗得住辛苦。”
第二章 出塞 (四 下)
到底是能独当一面的大伙计,几句话,赵仁义就将张松龄出塞前需要做的准备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
张松龄知道自家在出门远游方面的经验远不如赵六哥丰富,便微笑着,将对方的安排全盘接收了下来。四个年青人又坐在一起吃了一会儿,酒足饭饱。顺子负责送张松龄回鸡毛小店,赵仁义和东子则立刻着手整理货物,检查牲口,做出发前的最后准备。
第二天一大早,还是顺子从鸡毛小店将张松龄接上,扛着行李往城外走。转过一个十字路口,赵仁义和东子两个早已赶着几辆大车在此等候多时。四人互相打过招呼,趁着周围没人注意,将张松龄用粗布裹着的长短枪支和子弹塞进了其中一辆骡车上的绸缎卷里,然后又往上面压了一堆杂七杂八的货物,仔仔细细检查三遍,确信无论如何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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