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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愿与你执手锦瑟不相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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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宁才不管出息不出息呢,眼巴巴地盯着那朵花苞,满是期待地问她师父:“这个能吃吗?”上回她见过府里的厨娘将还未开放的南瓜花儿沾了面糊糊拿去炸了,可好吃了!
随侍听了小郡主这问话都被噎住了,雪莲花是解毒圣药,千金难求,小郡主这般…也太暴殄天物了些。
谌墨却细细思量了一会儿,很认真地同眨巴着眼儿期待望向他的小姑娘说:“这朵还太小了些,待会儿找到已经开了的再带回去给你熬汤喝。唔,就做鹿筋雪莲凤爪汤罢。”
闻言众人皆默,唯有崇宁一人笑得眉眼弯弯:“师父真好!”
待到暴殄天物的师徒找到能煲汤的雪莲花下山时已是近傍晚,崇宁捧着她好容易才找到的雪莲,逆着光仰着小脸冲她师父笑,初长成的少女如花般的笑靥映在夕阳未暗的中央,明亮亮地晃了人的眼。
谌墨看她这样子无奈且宠溺地摇摇头:“傻里傻气的。”
却让他心间生出无法言喻的圆满。
作者有话要说:
☆、何人一笑声如雪
一回来崇宁就让人拿了水晶匣子来将花装好了放入冒着凉气的井里镇着,想着明日就拿来煲汤喝。
只是这次日晌午,还未等她取出这花儿呢,就有人巴巴的上门来讨了。
上门来的正是碧水宫主,随时维持着一贯的威严姿态却不难看出她神色间的焦急,开口却是向谌墨讨那株雪莲花来的。
崇宁一听就差点炸毛了,为什么要给你,偏不!
与碧水宫主一同前来的庄主也帮衬着说话道清了原委,碧水宫主前来要那雪莲虽是夺人所爱却也是情有可原,是碧水宫大弟子沈夕颜,生来带了哮症,平日里注意些并无大碍,只是昨日与唐门弟子私下切磋,被人家炸开的霹雳弹里的毒雾给熏着了,虽然当时服下了解药可是还是发了哮症,大夫说最好用新鲜的雪莲入药方能稳住病情,可是庄内只有雪莲干花,并无新鲜雪莲,是以碧水宫主才来找他们师徒,希望能求得雪莲来救沈夕颜。
崇宁听完扭过脸不说话,哼,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会儿子发了什么哮症,她才不信,就不给!
谌墨看着眼前言辞恳切的二人,碧水宫主与他师父有些交情,不好驳了她的面子,虽则他不喜沈夕颜,但毕竟是性命攸关之事,儿戏不得,于是没有犹豫便吩咐随侍去将那雪莲取来。
崇宁登时惊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人将那水晶匣子取了来,恭敬地要递给碧水宫主,却也不好阻止,只得不情不愿地看人递出了那株雪莲,一时间觉得昨日踏过的积雪此刻都一股脑儿地落在了自己心上,都不想多看那些人一眼,连谌墨也不想看见,堵着气自个儿一个人跑开了。
谌墨知道她是恼了,却没追上去,知道倔脾气的小姑娘这会儿什么都听不进去。
崇宁跑了一会儿回头看居然没人追出来,于是更生气了,找了处偏僻的亭子坐着,有一下没一下地往边上的湖里丢石子。
被父亲打发出来找人的怀信寻见崇宁时她正百无聊赖地低着小脑袋垂着肩发呆,脚尖不时地蹭着地面,看起来很像是贪玩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带着几分可怜。怀信公子看着她不觉柔了目光,走到她跟前,小姑娘察觉有人来,惊喜地抬头,见是怀信,又失望地低了回去。
怀信看她这样觉得好笑,屈身蹲在她面前:“小郡主这么不愿意见到在下啊”
崇宁对他印象是很好的,只是此刻心情不佳,于是答起话来也有些蔫蔫的:“没有,我只是……反正我没有不愿意看见你。”垂头丧气的小姑娘看起来就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动物一般可怜可爱,惹得怀信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头:“小郡主可是舍不得那朵雪莲”
崇宁摇摇头,她没有不舍得,虽然那东西珍贵,可是从小到大什么奇珍她没见过呢,何况那是要救人性命的,她只是有些委屈,那是她和师父一起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师父说了要给她煲汤的嘛,虽则她并不馋那么几口汤喝,可是师父毫不犹豫地就将花拿出来给那个觊觎他的女人了,都未曾问她可愿意,让她委屈极了。
又像现在,一个与她并不相熟的人都能来找她陪她说话,可是师父却没有,甚至她跑出来的时候他连喊她一声也无。
思及此,向来被人当做心尖尖疼的小姑娘难过极了,比当初挨了父亲的戒尺还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生无题 心事难题
怀信看着眼前无声流泪的少女,觉得她本该是一直如初见时一般明艳的,现在却哭得这般凄凄惨惨,看着实在是不忍,于是掏了帕子递到她手中让她擦泪,一边安慰着她:“不哭了,明日我再去天山给你找一株来,好不好”
崇宁泪眼婆娑地看向他,摇摇头哽咽道:“我不是想要那朵花。”说罢又低下头去哭。
怀信也没了办法,他没什么应付女孩子哭的经验,此刻只好坐在崇宁边上看着她哭,他本想替她去找一株更好更漂亮的雪莲来,虽然不是什么易事但是要是这样能让她不伤心了,他觉得还是值得的。可她又说并不想要那朵花,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崇宁低头哭累了就趴在怀信肩上哭,怀信怕她哭得太伤心背过气去,便一下一下给她拍着背,好容易才等到她渐渐平静下来,只是一双眼睛有些红红的。
怀信挪了挪有些僵了的肩,低头看崇宁:“唔,哭完啦?”
崇宁不语,点点头。
怀信看了看天色,约莫快到酉时了,于是问没什么精神的小姑娘:“那我送你回去吧?”
崇宁又想到那个让她哭了这么久的人,失落地摇摇头,声音里还有些哽咽道:“不要。”
怀信也没办法,沉默了一会儿又道:“那总要用膳吧,我先带你去用膳,待会儿再回去,好不好?”
崇宁也确实饿了,于是乖乖地点头跟着怀信去用膳。
席上小姑娘也还是没什么精神,怀信给她夹什么都乖乖地吃了,安安静静的简直都不像她。
待到用完膳怀信将崇宁送回院落时已是掌灯时分,她住的厢房里已点起了灯盏,推门进去却见桌边坐了个人,正是今日让她哭了许久的暗月谷主。
谌墨在她跑走之后便被庄主拖着品茶,见怀信被打发去寻她知道不会有什么事,但此刻见她终于回来了才真的放心,却又微微皱了眉问道:“阿浣,怎么这么迟才回来”
崇宁自顾自进房去,并不答他话。
谌墨有些头疼,这娇气包平日里撒娇闹脾气都得好好哄许久,这回怕是真气着了,也不知还要如何。
“阿浣,今日那雪莲…”话才刚出口,崇宁就转过身来看向他,脸上仍是像平日一般带着甜甜的笑:“不碍事的,不过一株花儿罢了,何况还是救人性命呢。怀信哥哥也说了,明日亲自去给我找一朵更好的回来。”
怀信哥哥?
谌墨看她虽是笑着却和自己隔了数重山水一般远,又听得那句甜甜腻腻的怀信哥哥,心头一阵堵,却还是好言好语地哄她:“阿浣乖,今日好好休息,明日师父再带你去天山采雪莲,好不好?”
崇宁摇摇头,一点儿也看不出她有不高兴赌气的样子,很认真地道:“不好,辛辛苦苦找来了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白白给了别人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她说这话时神色平静,一点都没有往日娇态,谌墨也不知该如何,他知道崇宁是着恼了,看她不痛快他便是十倍的煎熬还尤甚,又遇上向来缠他腻他的小姑娘这么个冷淡模样,谌墨觉着简直比练功时调息不顺还要来得磨人。
谌墨受不得她的冷淡却又哄不得她好,只好让崇宁好好休息,得了小姑娘冷冷淡淡的一声嗯之后,有些惆怅地回了隔壁厢房。
作者有话要说:
☆、用陈年墨色 画成她模样
可直至夜半也无法成眠,于是又去崇宁房中看她可睡得安好,动作轻缓并未吵醒守夜的侍女,借着月光看清了床上他的小姑娘,安静睡着,却是蹙着眉,眼角泪痕宛然,想来是偷偷哭了。
向来冷静沉稳的暗月谷主一时间竟悔恨不能,只想等崇宁醒来,只要她不再难过,她要如何都好,便是要打要骂都由她。
只求她不要再难过。
正兀自悔恨,床上的小姑娘却在梦中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谌墨无奈地摇摇头,没想到这丫头连梦中都不愿意面对他,只好替她理好绣毯,落寞离去。
次日崇宁睡得巳时近半了才起,也没人来扰她,一觉睡得还算安稳。洗漱过后没什么胃口,早膳也没用便想去找怀信玩儿,却听得侍女说大公子一大早便往天山去了,并不在庄中。
小姑娘有些失望,出了房门就看见她家师父笑得一脸温柔朝她走来:“阿浣,出门在外还这般懒散,嗯?”
崇宁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她师父这个样子,春风十里一般,搁以往定然是要蹭上前去冲他撒娇的,可现下还赌着气,于是撇撇嘴小脸扭到一边,哼了一声不答话。
谌墨看她一副炸了毛的小奶猫样儿,心里软得不行,上前像崇宁平日里给团子顺毛一般抚了抚她的长发,而后牵着心里颇动摇只是面上还要冷着脸的小姑娘进了房。
安静的厢房中只有师徒二人,谌墨看着鼓着腮帮子不看自己的小河豚,好言好语道:“阿浣,师父错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小河豚还是不看他,嘴上却应了:“不好!”
谌墨总算松一口气,还肯与他说话便好,于是顺着她的话:“那阿浣总要告诉为师要如何才不生气,为师才好做到啊。”
崇宁仍旧是满心的不高兴,师父哄人一点诚意都没有,抓起谌墨的手“啊呜”一下咬在他手腕上以泄愤。
谌墨只是被咬下去时微微皱了一下眉,便由她去,被这么咬一口总好过心头软刀子一下下割肉。
小姑娘的两颗小虎牙当真不是糊弄人的,气头上又是真真用了力气,松了口牙印上便沁出血丝来,看得冲动的小姑娘又有些后悔,抬头看师父仍是一脸温柔笑意看着她,一时间后悔夹着昨日的委屈还有无措的懊恼慌张混作一片阴霾将她包得严严实实透不过一口气来,于是崇宁扑进师父怀里圈着他的脖子哭得伤心:“师父最讨厌了!”
口中虽然埋怨着师父最讨厌了可手上却是半点不含糊地搂得紧紧的,谌墨轻轻拍抚着别扭小姑娘的后背,柔声应她:“嗯,师父最讨厌了。”
“师父一点儿也不疼阿浣!”
“师父怎么会不疼你呢?”谌墨搂着怀里的小姑娘,声音沉沉又温柔,明明这世间,他最疼爱的便是她,也只有她啊。
崇宁还是不依不饶:“你把我的花随便给别人!”还是个觊觎他的坏女人!
谌墨耐心给她解释:“那是救人性命用的,若是别的用途,为师断不会给她。”
小姑娘还是愤怒,小腿儿蹬个不停,踹了好几脚在谌墨身上:“我不管,你就是不疼我!”
谌墨被她这胡搅蛮缠地踹了好几脚心里无奈苦笑,照她这么个得理不饶人的性子,以后嫁人了不如心意还不知要如何闹腾,面上却还是温柔耐心,只是搂着她的手微微使了劲将她香香软软的小身子困在怀里不能乱动:“不许再这么不依不饶的,像个什么样子。这么闹,看以后谁敢娶你。”
崇宁蹬腿蹬得更来劲了:“你不疼我,把我的花给别人,你还不哄我!”然后不住挣扎要挣出他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情衷在你笑中藏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阿浣乖。”谌墨看她简直像个奶娃娃一样耍脾气觉得好气又好笑,于是抱得更紧:“以后师父再也不惹阿浣生气了,我们阿浣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
崇宁动弹不得,但是听见谌墨这么说还是挺开心的,她家师父可是个一诺千金的人呢,以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真好,于是点点头很大方地说:“好。”
谌墨这才松开她,刚松开就听见他的小姑娘傲气十足地说:“师父你说的,阿浣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师父你以后再也不许看那个沈夕颜一眼!”
谌墨点点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这是自然,她又不是谷中之人,我无事见这么个外人作甚。”
别扭的小姑娘被这句外人给取悦了,破涕为笑地点头:“没错,她是外人,阿浣才是内人。”
谌墨被她这句内人给生生噎住,可是见她好不容易才有笑颜色,也不好挑她的毛病,只得点点头轻声嗯了一声。
这般小别扭才不再发脾气,有了个笑模样,低头看见谌墨手腕上的牙印也知道心疼了,赶忙给拿了条绸绢儿给他细细包上,末了还不忘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抬起头冲他盈盈浅笑。
暗月谷主无奈笑着,崇宁这个娇气包,简直就是他的魔障,她难过一回于他便是劫难一场,这才同他别扭一日,却已觉得煎熬了数年一般,到底是不舍得她有半分不快,才煎熬至此,此刻看她眉眼弯弯,水盈盈的双眸像是被山泉洗过一般的清澈无方,谌墨不禁有些自得,他的小姑娘可真好看。
好看的小姑娘不闹脾气的时候更是招人爱,拖着她师父就要去吃烤鱼,谌墨摸摸她的小脑袋摇摇头:“明日便是品剑大会了,为师没有工夫带你去,等过几日得空了再带你去好不好?”
心情好时的崇宁可好说话了,没有半分纠缠犹豫便点头了:“好!”随即又扁扁嘴:“可是阿浣饿了。”
没用早膳的小姑娘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师父,谌墨捏捏她的小脸,心里忍不住感慨,他的小姑娘怎么这么招人疼,一边让侍女给崇宁准备吃食,一边还不忘教育小姑娘:“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再怎么闹脾气也不能不吃饭。”
崇宁很认真地点头:“师父以后不惹阿浣生气阿浣就不会闹脾气不吃饭。”
谌墨默然,这臭丫头简直就是生来克他的,可偏偏他还甘之如饴。
傍晚时分怀信终于回来了,手里拿着他费了大半天的工夫才为崇宁找到的雪莲,回到庄中时太阳还未完全落山,他兴冲冲地往崇宁那儿去想让她高兴高兴,走到一半却发现自个儿这火急火燎的样子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忍不住自嘲了几声。
待近了她院中却看见昨日还凄凄哀哀的小姑娘正欢欢喜喜地在庭中练剑,一招一式的看起来很是那么回事。她师父正在一旁温柔含笑看着她,时不时提点她一回,小姑娘被多说了几句便丢开剑抱着谌墨的胳膊撒起娇来,耍赖的样子映着红艳艳的夕阳分外可爱。
谌墨瞧见不远处的怀信,止住闹他的小姑娘,同怀信打招呼:“怀信来了啊。”
崇宁一听怀信哥哥来了,扭头一看,怀信正拿着雪莲花走过来,开心地喊:“怀信哥哥。”
怀信沉稳有礼地同谌墨打了招呼,将手中雪莲递给崇宁,仍是昨日一般的温柔微笑:“喏,雪莲我替你找来了,不要再难过了。”
崇宁想起昨日自己哭得那么凄凄惨惨的样子,有些羞赧,接过了雪莲,乖巧地冲他点头:“好。谢谢怀信哥哥。”
怀信看她乖巧害羞的样子觉得心尖尖痒痒的,却碍于谌墨在旁只好压下了那阵悸动,神色不变:“那就好,庄里还有些事,我便先告辞了。”
崇宁看着斜阳下怀信远去的清隽背影,不知怎的竟觉着透着一股子落寞,不过还是好看得很,又低头闻了闻手上还新新鲜鲜的雪莲花忍不住说道:“怀信哥哥真好。”
谌墨闻言将目光从远去的怀信身上收回来,低头看小姑娘手里的花,点点头赞同她的话:“嗯,这花儿也好,待会儿拿去熬汤吧。”
作者有话要说:
☆、落红无情却为何人入画
次日便是品剑大会,各门派坐在各自的位子上,场地正中央有一个台子,说是让各门派弟子互相切磋用的。崇宁跟着师父坐在上位,看着场上精彩的打斗,嘴里还咬着冰镇过冒着丝丝凉气的西瓜,可过瘾了,比在京城看杂耍来劲多了。
谌墨看着吃得不亦乐乎的崇宁,轻声叮嘱她:“这些凉物少吃些,仔细回头又不舒服。”
崇宁一边看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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