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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改嫁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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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芸娘跪坐下来,“先用食吧。”
“嗯。”窦湄应了一声,将纸笔等物收拾干净。接过芸娘递来的那碗槐花冷淘,窦湄低头闻了闻欣喜道。
夏日吃冷淘,也是非常享受的事情。可惜芸娘看她月事初来才几月,不肯让她多吃。
芸娘看着窦湄吃相秀气,面上也露出了笑容。再过几日就要及笄了呢!不知道这二娘的夫君会是哪一个呢!
“二娘,这都快要及笄了,那些话都记住了?”芸娘问道。在及笄礼上总有那么几句现成的话要说。
“早记住了。”窦湄将那碗槐花冷淘吃完,擦拭了一下嘴角。“芸娘也不信儿。”
“婢子哪里敢不信二娘。”芸娘收拾碗箸笑道。
窦湄闻言俏皮一笑,少女的面色格外的红润。
没过几日便到了及笄的那日。
这一日天都还没亮,管事娘子便赶紧披衣起身,她不敢坏了娘子的事。
“起了起了,都起了!挺尸呢!”一个大嗓门的老婆子一把拍开侍女们房间的门,侍女们在席上被婆子尖利的嗓音叫的爬起来,好几个还在揉眼。
“快穿好衣裳去干活儿!今日要是做不好,小心身上的皮子!小贱*妇快点!”在婆子的谩骂声中,侍女们穿好衣物,赶紧出去持起扫帚水桶等干起活来。
太极宫承天门上的咚咚鼓才响起第一波,府里的奴仆们便顺着微微亮的晨曦,起来烧水打扫。为了这日,那些专门扫院子的婢子甚至还不等咚咚鼓响,就爬起来打扫前院。
庖厨下的厨子卷起袖子刷锅烧水,全部人忙的连喘口气都没空。
往日那寄居在李家的窦家二娘子并不得主母的喜欢,下人里头也多是看主母行事的,对窦家那几位都有慢待。可是前段时间郎主发卖了几个奴婢,还亲自叫人请来裁衣女娘去拿上好的料子给窦家三位娘子郎君做新衣。
要是还看不出郎主的态度,还才真是眼瞎了。
这下子那些原本有些狗眼看人低的奴仆们,心肝全都吓了个胆寒。被打个半死还被叫人牙子领走,他们能照着主母的心意行事,可是郎主要发落他们,娘子也救不了。这个家做主的终究还是郎主。
就是娘子也是要听郎主的话!
芸娘这次看到好几个面目端正的侍女老老实实的提着梳洗的热水跟在她的身后,芸娘一边往窦湄的小院子里去,一边在心里稀罕黄氏能变的这么快。
屋里窦湄等到第二波鼓声响起,就已经起身。夏日天亮的早。室内也不必点灯。前一天窦湄就已经做好准备沐浴过了。
今日是不必再梳发髻了,头发全部打散。用篦子通过几遍披在肩上。今日身上的襦裙都要按照礼法更换一次的。
芸娘围着窦湄忙的脚不沾地,外头的侍女更是扫洒准备客人要用的吃食。
五波总共三百声的鼓声过后,坊门全部开启。除却东西二市之外,坊间里都人声彼此起伏。尤其是食肆里格外热闹,可以见着不少乘着檐子(轿子)的官们到食肆里吃蚤食。家里准备实在是太费时间,要是耽误了当值的时辰,那是要被按住挨杖打还要被同僚围观。哪个也不愿意丢这份脸。
身有官职的郎君们大清早就得上值去,娘子们出门却是要比郎君郎主们晚上一些。等到崇德坊李家的门前来了好几辆马车的时候,众人早食已经用完,庖厨里那些待客用的羊羔鸡鸭已经宰杀下锅了。
“今日里那些贱口奴婢倒是舍得使力。”屋里没人,芸娘服侍窦湄漱口洁面后,手持篦子再给她通一遍长发。
少女的长发乌黑柔软,拿在手里是非常舒服。
芸娘说这话是有些讥讽的,谁不知道那些奴婢以前是看着黄氏的脸色行事,对她们都多有怠慢的,一句话哪怕小心翼翼的多说几次,那些贱口就敢满脸的不耐烦。
窦湄跪坐在席上,面前的镜台上放置着一面铜镜。她看着镜子里的脸笑了笑,“毕竟那些贱口奴婢还是要看阿舅行事。”
她目光微垂笑了笑,她也看过那些教习妇人妇德的书籍,里面说妇人要坚忍。可是坚忍能有什么好下场她自己也看到了,与其咬紧牙关忍耐,还不如敲打一二。免得别人以为自己的软柿子,可以任意揉捏。那些人也会有些忌惮,不敢轻易再欺负人。
“二娘子。”外面走进一个着男装的侍儿,“娘子请您去。”
李家面前的青车来了好几辆,许多都是当年在闺中和李氏交好的各家娘子。李氏也难得的出来交际,把黄氏这个当家娘子给挂在了一边。那些多是李氏的闺中好友,和黄氏可是半点交情都没有,要不是李氏的长女及笄,恐怕也不会上李家的门来。
黄氏自从阿家过世,很久没有遭受到如此冷遇了。在堂上见到李氏春风满面的和那些夫人们说笑寒暄,李氏正和担任及笄礼正宾的夫人把手谈笑,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倒是她这个当家娘子,那些夫人们看见她,点点头行礼之后便是和李慕娘说话去了。其中不乏有称赞那位今日及笄的小娘子,才德俱佳。
什么才德俱佳,那个窦二娘和她阿娘是一个德行!黄氏脸上笑着,心里却是有些气急败坏。
黄氏在一旁看着那边其乐融融,气的咬碎了银牙,但是面上还是要端出大家主母的雍容。
吉时到,及笄礼开始。各位大家娘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那些庭中请来的乐工也奏乐起来。赞者盥手完毕后坐在西阶,窦湄从披发走上来,走到堂中。面朝南向着那些夫人们跪坐在早已经准备好的茵蓐之上。
窦湄手里没有拿着团扇遮面,更没有戴幕篱,因此那些夫人将她的容貌看看的清清楚楚,一时间那些夫人的眼神也变得微妙古怪起来。
窦湄在茵蓐上坐定,赞者上来手持篦子为她梳发,青丝在出来之前早已经用篦子通过了好几次,因此没梳几下,赞者就将手中的鼻子放在了席子的南边。李氏请来的正宾可算是大有来头,是中书舍人刘嘉俞的夫人张氏。
中书舍人位阶不算是很高,但是却深受圣人看重。
张氏盥手完毕与李氏相互行礼上来后,那些夫人们都安安静静。窦湄一双手撑在地上,身子转向东面,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张氏走到窦湄面前高声吟诵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说罢,张氏跪坐下来,拿过有司奉上的笄子给她梳头加笄。
张氏退回座位之后,赞者给窦湄正笄,窦湄起身。张氏笑着向窦湄作揖祝贺。
窦湄回到东房里,换了一身素净的窄袖衣衫和襦裙,朝着母亲李氏一拜,而后有司奉上发钗,张氏接过插到窦湄的发髻上,再次祝辞道,““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赞者奉上醴酒,张氏接过盛着醴酒的酒爵走到窦湄面前,少女一头乌发已经绾好,露出纤细雪白的脖颈,眉目娇美,叫人看着便心生怜爱。
“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张氏祝辞,少女再拜之后接过张氏手中的醴酒。窦湄将酒爵中的酒撒了一些在地上作为祭酒,再用唇在酒爵上碰了碰,有司将煮好的米饭奉上,她吃了一点点。
接下来取字礼成。
及笄礼承自古礼,程序之麻烦叫人大呼难受。等到礼成,场面又恢复了热闹,那些夫人们又和李氏道贺。
有不少有子的夫人在心中叹道,好一个貌美的小娘子,可惜养在舅家,阿弟还年幼也帮衬不到什么。至于前头那两个阿兄更不是良善之辈,要是小娘子耶耶还在,还能娶回家做新妇。
晚间李孝谨下学归家,他知晓今日窦湄及笄。去父亲李澄那里看完之后却迟迟不肯离去。李澄见着儿子脸色绯红,不禁有些奇怪。
结果李孝谨一下子改坐为跪,俯身在父亲的面前跪下。
“儿倾心阿湄;求阿耶成全!”
作者有话要说:
、拒绝
时风开放,男女在昏前相恋很常见,要是成了更是一段佳话。而且把这件事情和耶耶阿娘一说,只要门当户对,父母也不会反对。
李澄对儿子的突然告白先是一惊,然后想想此事也没有多少奇怪的。两家儿女都是青梅竹马处出来的情分,儿女渐大,慕少艾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若是能和阿妹结下一门亲事,那也是一段佳话。
不过李澄没有立刻将这事情答应了,世风男子晚婚,要是结婚早了还会被人嘲笑。
“你且莫急。”李澄看着面前满脸拘谨和忐忑的儿子在心里笑的欢,但是面上却还是不苟言笑的模样,“耶耶也不是不准你。只是男子晚婚,而女子花期是耽误不得的。不知道你姑母意下如何。”
听到父亲这话,李孝谨的脸上立刻绽出欣喜的笑容。阿耶这么说至少是不愿意了!
“这事不仅要与你姑母说,更要和你阿娘说。”李澄道,“昏事结两姓之好。你阿娘也该知道。”
李孝谨跪在茵蓐上对父亲一拜,“唯。”
但是李孝谨回头将这话和黄氏一说,黄氏的那双眉毛立刻就竖起来了,“什么!窦家二娘?!不行,不行!”黄氏气的脸色涨红。她坐在茵蓐上,双眼紧盯儿子,好一会只会说“不行”两字。
有侍女奉上来解渴的甘浆,黄氏啪的一声将侍女手中的陶杯扫落,“贱婢,谁让你进来的!”
侍女手中的杯子被扫落在地,里面的浆全都倒了出来。侍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何事,噗通一下跪倒在那里浑身觳觫不止。
李孝谨不知道母亲的这番火从何而来,他甚至想不通为什么母亲会反对此事。他看向那个奴婢,“下去。”
那名侍女得到这句话如同大赦一般,膝行着退了出去。
“窦二娘不能做你的新妇!”黄氏抬头盯着李孝谨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
“阿娘!”李孝谨几乎立刻急了,“阿湄出身好,而且性情温驯……”
“出身好?”黄氏面上的讥讽不带半分遮掩,“窦二的耶耶虽然曾经是工部尚书,也曾经做过扬州都督。可是现在她耶耶的那个殷国公爵位嫡长子能继承了吗?圣人根本就不管这家呢!要是说官家娘子,窦二娘还是么?”黄氏嘴角带着讥讽笑意和儿子细数着,“如今窦二娘遭了前头两个兄长的厌弃,寄住在舅家。虽然有个阿弟,但是年纪太小,若是寄望童子科,就算中了童子科,若是长成不能中第,就算是考中童子科有个什么用?娶了她能帮衬你一分一毫吗?不能!”
黄氏说着心中的火气就越来越大,“她好的不过就是容貌,性情温驯?你怎么能知道?要知道那些夫妻相处几十年都不知道真性情呢,你和窦二娘见过几面?你就知道她性情温驯了?”依照她看,窦二娘和她阿娘李慕娘一样,都是内里歹坏的人!
“阿娘,阿湄没有……”李孝谨见到母亲竟然对窦湄的看法是这样,他下意识的就想要为窦湄分辨。结果李氏画出来的那双鸦头眉立刻就竖了起来。
这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就这样急着维护窦二娘了。要是真的把人娶进门了,她还不得要被那对母女给作践死!
黄氏心里又怒又酸,都说有了新妇便忘记了阿娘。这还没进门呢,就已经忘记阿娘了。窦二娘要是能进门,就没有她的活路了!
“你学的那些诗书礼仪,难道都被狗给吃了吗?!”黄氏手颤抖着指李孝谨,“你难道是要气死阿娘吗?!”黄氏大声哭起来。
本朝以孝道治国,若是被父母责骂斥责不孝是相当严重的事情。
李孝谨立刻就跪了下去,“阿娘,儿不敢!”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是要帮着那窦二来气死阿娘么!”黄氏哭的满脸都是泪,一边哭一边拿手捶胸。
这样子倒是和街上撒泼的妇人很有几分相似。
李孝谨跪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阿娘!”外头的拉门突然被一把拉开,李襄绕过门前的屏风大步走进来,见到黄氏哭着捶胸,李襄哭嚷了一句“阿娘!”然后就扑进黄氏的怀里。
“阿兄,阿娘都气成这样了!”李襄朝着李孝谨哭道。
李孝谨跪在那里,朝黄氏又是一个头磕下去。
李慕娘被李澄请了过去,当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李慕娘的反应超乎李澄的反应。亲上加亲本来就是好事,而且这种事情多不胜数,李澄想来妹妹也不会反对才是。而阿湄他看着长大,对她的秉性也觉得好。
李慕娘抬头看了阿兄一眼,垂下头看着自己手中陶杯里的浆水,“儿谢过阿兄了,只是大郎是大家子,而二娘性情不稳,喜欢争强好胜,实在不是……”李慕娘嘴上说着是自己女儿性情不好,可是世上哪几个阿娘真的会说自己女儿不好么?还不是拿着这个来拒绝李澄。
她也并不是不喜欢李家大郎,而是阿家太难缠!这阿家不喜新妇,有的是手段折磨新妇,而且夫君在明面上想要维护新妇都难,夫妻之情抵不过对阿娘的孝顺!她可不想将二娘送到黄氏的手下去吃苦。二娘她十月怀胎生下,就连她自己都舍不得说过一句重话,又凭什么要给黄氏揉搓呢?
做阿娘的将女儿嫁回娘家图的也不过是婆家能够看在亲戚的份上善待女儿。现在黄氏厌恶她连带着二娘都一起厌恶了。厌恶新妇的阿家怎么可能会让新妇有好日子过?
“二娘……”李澄看着妹妹李慕娘一副遗憾的模样,原本的那些劝说的话也吞了下去。这个妹妹的性子他也知道,她不肯的事说再多也没用,更何况还是嫁娶之事。
李慕娘回到自己院中,看到跟在身后的采娘。
“采娘,把二娘叫来。”她跪坐在茵蓐上淡淡说道。
采娘见到李慕娘脸色并不是很好,担忧的望她一眼,而后低低道,“唯。”
采娘到窦湄的院子的时候,窦湄正捉着妹妹窦涴的手,教她一笔一划的练习书法。窦涴年纪小,要说练习日下风靡的王字对于才七八岁的窦涴来说未免太过强求了。
“阿姊,手酸。”窦涴不满的抬头朝窦湄嘟囔了一句。
“三娘乖。”窦湄摸摸妹妹的总角,“多练一会就好了。”窦涴皱起小脸,不满的在姊姊的怀里扭了扭,然后沉默下来继续练习。
守在一边的芸娘听到外面有声响回过头来一看,正好看到李氏身边的采娘。芸娘赶紧将垂下的竹帘卷起来让她进来。
采娘进来,跪坐在两个女孩的下首位置开口道,“二娘子,娘子请你过去。”
窦湄点了点头,她低下头对窦涴说道,“阿姊去娘娘那里,三娘要乖。知道吗?”
“知道了。”窦涴嘟起嘴说的有些不情不愿,看得芸娘只觉得三娘这孩子童稚可爱。窦湄起身穿过竹帘跟着采娘就朝母亲的院子里走。
李慕娘的院子并不用多了香料,平日里也只见着用驱逐蚊虫的艾草。窦湄脱掉脚上的履上走上木廊,一股淡淡的艾草味道扑面而来。
这艾草味道她闻了很多年,在母亲这里闻到她也只觉得心安。
门前的两个侍儿见到窦湄来,两双手将垂下的竹帘捧上去方便窦湄通过。窦湄微微将头低下去穿过竹帘。见到李慕娘,窦湄拜下身来,“儿见过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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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端午之后,关中是一日比一日热,除了清早赶着做生意和上值的管家郎主郎君之外,午时之后在宽阔的大道上除了各家为主人奔波的奴仆外,那些郎君们都躲在食肆酒肆里躲过炎炎夏日。
崇德坊的坊正忙得满头大汗,他指挥那些官奴婢将记载本坊籍薄交给眼前这个官吏。
圣人又要采选淑女了,坊正瞧着那边去翻出身好而且家中有女的薄籍心里可是捏了一把汗。
这出身好的女儿,哪个父母会指望自己女儿能进大内啊。只要心中挂念女儿的耶耶阿娘遇见圣人采选淑女的事,只有赶紧把女儿嫁出去好躲过一劫的,还没有赶着把女儿送上去的。
坊正心里想着,瞅着眼前来查户籍的官吏。
“某听说你坊中可是有前朝李姓人家?”官吏问道,这个坊正可知道!时风继承前朝,对人姓氏出身十分看重,就连开国元勋都赶着和那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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