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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辞-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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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漠不关心的澹台烨,忽然望向了楚月的脚,眼里一闪而过的心痛让人以为是错觉。
皇后不罢休,接说针锋相对的说:“这么说,皇上罚湮妃,难道是皇上的错了?”语气充满不屑与高傲,说着看向澹台烨,希望他能给予回应。但澹台烨依然冷漠地望向一个地方,竟看得出奇。
尹霜轻抿一口茶,须臾,看皇后气得脸微红,才开口道:“不知惩罚湮妃这个主意是谁提出来的呢?”
楚月冷冷地望着这一切,犹如一个事外人一般悠闲。冷夜看着,轻轻一笑,这一切都是她挑起的,她竟然还可以这么事不关已?
皇后被气的脸色剧变,这时兰妃站了起来,对着所有人说:“今日的晚宴可不是用来吵架的,再说,皇上都未说一句话,你们这般吵,要不要也像湮妃一样跪个一天半天?再说,湮妃刚来,若再这般吵,那晚宴还要不要举行?”
一听跪一天半天,皇后和尹妃同时闭住了口,此时皇上眼光闪出了一丝惊艳,道:“兰妃果真惠致兰心!一语压到众人,看来,湮妃的眼光果真没错!”随即目光投射到楚月脸上。
楚月脸上闪过一丝柔情,可此时楚月并没有看向他,甚至没在听他说话,他寻她的目光看去。冷夜?宸亦然,他们竟然在对望,心中的怒意如同一湖汹涌的洪水,冲倒了岸堤,滔滔不绝的涌入。
一时,手上的酒杯顿时震碎,粉末飞扬,描绘着一幅凄美残缺的画卷。
第二十章 魂断笑亦如(3) '本章字数:2731 最新更新时间:20130406 19:31:24。0'
彩灯升起,簇簇如五彩缤纷的花朵,华光四射,闪耀纷呈。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皇后看皇上表情不对,急忙缓解气氛说道:“今日之宴既是为新册封的几位妃嫔举办,那就请几位妹妹表演个节目,为大家助助兴吧!”
尹妃眼神低敛,闻此言,露出一抹不屑之意道:“臣妾们早上一舞,此时已微有疲倦。若此时献舞,想必舞姿已然大不如前,恐有扫皇后娘娘的兴。不如,皇后娘娘大展身手,也好让妹妹们开开眼界!”
此时皇上道:“皇后已有身孕,献舞是不行的,不如让湮妃来一曲湮然九旋舞?如何?”
皇后有身孕?此言一出,所有人顿时将目光投向皇后,楚月面带微笑,心却隐隐作痛。尹妃眼中充满恨意,而兰妃只是靥然一笑,看不懂她的表情。
听此言,皇后也是一惊,自己还未与皇上同房,他为何说自己有身孕?不过他这么做自有他的理由,她能做的只有配合。
见皇上维护着自己,皇后更肆意虐为道:“天下第一美人的湮然九旋舞固然美,而湮妃妹妹跳起来也美,可湮妃妹妹难道就只会这一支舞吗?不知妹妹可否跳一支我们都未曾见过的舞蹈,让我们耳目一新?”说后骄傲一笑,她不信她跳其他舞能跳得有湮然九旋舞美。
听到这,冷夜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一幅郁郁青青,落花满天的场景,女子翩若惊鸿,白色的裙摆掀起晶莹的荼蘼花,陌路之美。舞毕,却终是尘埃落尽,心忽一阵痛惜,接着将目光转在大殿中白衣女子身上。
只见楚月整整自己微乱的发丝,不紧不慢道:“不瞒皇后娘娘,臣妾只会湮然九旋舞这一支舞,所以,恐怕要让娘娘失望了!”
此时皇后笑得更灿烂,哼,原来你湮妃,也不过如此!
冷夜疑望着她,透出丝丝困惑,她明明不止会湮然九旋舞,可是为什么?此时的湮妃内心矛盾不休,若跳,她的脚又不允许,若不跳,这罪名她又怎承担得起?
正在她万般无奈时,兰妃出声:“皇后娘娘乃母议天下的皇后,这天下何舞没看过,若皇后想看新奇的舞蹈,改日臣妾让宫廷乐师编一曲新奇的。湮妃如今脚上有伤,相信皇后并非是一个无怜悯之心的人。即使湮妃得罪过娘娘,相信也是她无心的,皇后娘娘宽容大度,饶了她这一回又如何?”声音不大不小,整个凤汐宫听得分外清晰。
兰妃一语,得大臣连连赞叹,果然是宰相之女,就是这么有文彩,以德服人。
但此言在澹台烨的耳中,却是无比的讽刺,兰妃时时为她解围,她的确跟宰相有关联!这使他心都沉到谷底,他答应给她永远的宠爱,可是她还在宫中培养势力,她对于他的宠爱,真的不屑吗?哼!他澹台烨是谁?他能亲手弑父弑兄夺位,怎能对一个女子心软?她培养势力,便是对他的威胁,而他,绝不允许有对他有威胁的人或事存在!
“兰妃真是一语道破,但是,今日,湮妃必须跳一支世上没有的舞!湮妃舞那么巧熟,相信即使即兴编一支舞,也不是什么难事吧!”说话时扫过兰妃一眼后,直直的看向楚月。望着楚月凄楚的眼神,不禁感到一丝好笑,她在装什么痛苦,她以为他会再次同情她吗?呵!不可能!
看来他今日,是故意要刁难她了,楚月却冷冷一笑,那笑没有任何温度,甚至无法提即温度,比冰山还冰冷,夹杂着挥之不去的寒意。随即淡淡地说:“原来所谓永远的宠爱?不过如此!”
声音微弱,皇上却清清楚楚地听在耳里,冷冷笑道:“永远的宠爱,只给有这个资格的人,而你,根本配不上!”
心顿时像是裂来了一个大口子,血源源不绝的流出,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是内心的空白使她感觉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
呵!配不上么!配不上为何当初要许下这个承诺?她配不上,难道皇后配得上吗?呵呵呵,是啊,皇后都怀孕了!呵呵……
沉默许久,楚月淡淡说道:“不跳!”
“你说什么?”澹台烨压住声音问,但却异常阴冷刺骨,比过冬日的寒风凛烈。
“我不跳!”
“啪!”白衫如雾般倒下,鲜血在白衣上开出了朵朵红花。楚月脑子顿时嗡嗡叫,疼的仿佛裂开。望着衣服上猩红的血,只感觉身上的温度一点点抽空,亦如四年前的那晚。忽然心痛得厉害,紧紧护住胸口,可痛意仍袭住全身。
澹台烨冷冷地看着她,漠然一视,紧接着抓住她的领口,将她拉起,对着她冷冷一语:“你的演技很高明!可惜,朕不会被你的演技所感动!”语气中掩不住浓浓的嘲讽。望着他的无知,楚月轻轻一笑,可身上已无半点力气,只能任由他摆布。
澹台烨抓住她的衣领,运足内力,狠狠一甩,“轰!”桌子被震碎,楚月只感觉背上撕心裂肺的疼,是骨头碎了吧!碎末深陷在肉里,血如泉水般喷射而出,白衣顿时变成了红色。
紧接着楚月的身体从梯子上一直滚下,红毯铺设的楼梯受到鲜血的浇灌,显的异常鲜艳。
整整三十道台阶,无一不如血花盛开,炫目妖娆。楚月用尽力气睁开眼睛,望着满身是血的自己,真后悔,为什么不穿红衣,那样,即使流再多的血也看不出来。为什么要穿白衣?不是说了永远不穿白衣了吗?是为了容易接近澹台烨复仇,还是心中无法放下曾经?也许是为了复仇吧!不!一定是为了复仇!
望着此情此景,澹台烨目瞪口呆,没有丝毫反映。顿时,回过神来,心却一阵一阵的疼,那般的肝肠寸断,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疼?她在宫中培养势力,没让她死已经便宜她了,他为什么要难过?
他记得某年某日,也是这样一个晚上,血泊中,也是这样一件白衣被染得猩红。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像?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可这种躺着痛苦挣扎的样子,竟,一模一样。不知怎的?望着地上此人血无限的蔓延,一股莫名的恐惧袭上心里。一时竟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愣愣地盯着。
楚月撑着用最后一口气看向澹台烨,他依旧如四年前的那晚一般,居高临下,冷眼旁观,看着她的笑话,看着她鲜血的流失,仿佛在看一支富有趣味的舞蹈。可是,为什么她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一分恐惧,呵!是她看错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他怎么会有恐惧?
血泊中,已是红色的白衣被鲜血一层又一层渲染着,越发的红艳,她终因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
望着血泊中楚月痛苦地闭上眼睛,澹台烨焦急与恐惧夹杂着,他怕,他怕再次失去她。他想抱起他,他想叫太医,可是,他刹时像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无力的瘫倒在地。
他用尽全身仅剩的力气爬向她,近了,近了,就在两人的手将要接触时。一阵疾风吹过,血泊中的女子已消失不见,那仅仅是一瞬。
他是冷夜,也只有冷夜,有这个本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从他眼皮底下带走。
“拥有她?你不配!”这是冷夜带她走时对他说的,当然,仅澹台烨一人听到。
为仇,还是为你?愿粉身碎骨。为恨,还是为爱?宁肝肠寸断。
第二十一章 浴血挽白衣(1) '本章字数:2664 最新更新时间:20130406 19:36:33。0'
这一夜,星光闪耀,这一夜,他知道了她就是自己魂牵梦萦的沐雪,这一夜,她再次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这一夜,他再次伤她伤得彻底,这一夜,她的恨更加深入骨髓,这一夜,他失了心丢了魂。
灯火阑珊的凤汐宫,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先前看到刺客将湮妃带走,可就一瞬便没了踪影,没皇上的命令,侍卫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静静地候着。
而此时澹台烨愣愣地站了起来,呆若木鸡,玄衣上沾有大大小小的血。
“皇上!”
“皇上!”
……
所有人都在大声呼着皇上,但他眼神空洞,仿佛看不见一切,就像得了失心疯一般。站起来没走几步,却又狠狠地倒在了地上,双眼紧闭,嘴唇发紫,身体冰凉。吓得所有嫔妃宫女太监一动不动,一时,寂静无声。
半晌。不知谁大喊一声“救皇上”一时,“传太医!”整个凤栖宫顿时忙得不可开焦。皇后,兰妃,尹妃,以致所有嫔妃,跪再他的面前痛哭。
而此时,冷夜将楚月带到了一家客栈,映着凄凄的月光,被染红的白衣上面犹如盛开了可无数的彼岸之花,在黑夜下越发得诡异与妖娆。
客栈的卧室。他把她放在床上,正欲解开她的衣服,她却以微弱的气息说道:“别碰我!”
“别开玩笑了!如果再不处理伤口你会死的!”警告的语气,隐隐的着急,眼神掺杂着担忧与心痛。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受如此重的伤竟还能坚持到现在,澹台烨是怎样一个暴君,竟能对一个弱女子下那么重的手,况且她还是他曾经最宠爱的女子。不过,也是这样的心狠手辣,他才能一步一步的,踏着他父皇,他兄长的尸体,站到那个睥睨天下的位置。
以内力震开她的衣裳,触目惊心,她的后背一片血肉模糊。细视中,桌子的碎片深陷在肉里,肉被震裂,骨头被震碎,他不敢想象,她怎承受得了这么重的伤痛?
为避免她再受疼痛,他以内力为她将碎末吸出,一个一个小孔,顿时血流不止。可她竟用沉默一对,汗如水滑落,她不吭一声。
他为她心痛不已,甚至想或许她晕过去,还能减少一点疼痛感,可她就是倔强的醒着,倔强的撑着,死死咬住嘴唇,不发出一丝毫的声响。下唇被咬得渗透出血丝,蔓延着,一直延伸至地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将近天亮,冷夜才帮她处理好伤口,换下了满是鲜血的白衣,冷夜为她穿上一件鹅黄的衣裳。望着她白得将近透明的脸,忽想起昨晚,她硬撑着他为她把碎末吸完才安心的晕过去,她太倔强,可是却也是这份倔强,使他对她再也无法放手。
他轻抚她的脸颊,那一丝粗糙惊到了他,他重复的在那个地方来回磨擦了几下,竟,被褪下了!他又在其它地方摩擦,亦是如此。不一会,他把她脸上的人皮面具褪尽。
大惊,那脸依旧如初,美的惊人。和亲那日,他认出了她,可她却换了一张脸,他本以为她被毁容了。可,她还是这般的倾国倾城,眼里闪过一丝喜悦。
恍然,她睫毛轻颤,眼睛睁开,他问道:“你醒了?”
她双眼无神,愣愣地望着屋顶,见此景,冷夜心中狠狠一痛,鼓起勇气,对她说:“不要再回皇宫了,跟我去宸夜国,我答应这辈子都会好好对你。”
许久。她平淡无奇地说:“我说过,不可能!”眸中看不出任何表情。
“呵,现在你的命在我的手里,去不去由不得你?”多年前林中的小女孩,过去的沐雪,如今的湮妃,而此刻,他只想让她做他的妻子。
“如果你喜欢平静的生活,那我们就去一处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如果,你想复仇,那我帮你!”
“不需要!这是我的事,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冷漠绝决的语气,使冷夜一阵寒意袭过心菲。
“你的意思,是还要回去?”冷夜一腔热血,被她刹时浇灭,略有失望的问,语气透出悲凉。
“呵呵呵,那当然,我是湮妃,自然得回去。反倒是你,你把我劫来这么久,要是皇上知道,你不怕死,我还怕呢!”那笑多么的淡然,看在冷夜眼里却是那么的假。呵!怕死?她骗谁啊?那么重的伤都能熬过来,那么倔强坚强的女子会怕死?
“劫?好吧!就当你是我劫来的,可是,你的命也是我拣回来的,你的命是属于我的!”他怒气滔天,大吼,却又夹杂着太多的心痛怜惜。
“好,我欠你一命,你现在刺我一剑,就当我还清了你。这一剑下去,我若死了,那便不再欠你,如果没死,也请你永永远远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说话之间,她已将一把剑放到他的手上。
“呵,你知道我下不了手,何必再假惺惺的呢?好,我就当从来没有救过你,你,就继续安心去做你的湮妃吧!”语气阴冷,眸更是越发的清冷,此话,说得云淡风轻,却如一把剑,将她的心刺的生疼。对不起,这是她和澹台烨之间的战争,她不想他被卷进来。她很想很想和他一起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可是,她不敢确定,仇报了之后,她是否还有命?
“轰!”门狠狠关上的声音,响彻云霄,震痛了她的内心。
擎天国,皇城。湮妃身负重伤,神秘失踪,第二日竟神秘地回来了,举朝震惊。并且昨晚身负重伤的她,今日竟容光焕发,全然不像受过重伤的样子。
东宫。“什么?”陶瓷落地的身音,顿时茶水洒了一地:“湮妃回来了?”
“可不是嘛娘娘,我看这湮妃,准是狐狸精转世,要不然昨晚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何仅仅一夜,就没事了?”
凤鸾宫。
“她,回来了?她,没事吧!”龙床上晕厥的澹台烨一听到湮妃回来,竟奇迹般的醒了,并且脑子恢复了正常。
“回禀皇上,湮妃娘娘回来了,看脸色,全然不像身负重伤,湮妃此时正再城门口。不知皇上是否?”
“让她进来!不!等一下,她身边是否有其他人?”
“回禀皇上,只有湮妃娘娘一人。”
“去吧!”听完,挥挥手示意他离去。
这是怎么了?明明很想去迎接她,明明很想快一点见到她,明明很想跟她解释,明明很想向她道歉。可此时,竟,什么事都做不出来。
天色已近黄昏,澹台烨冷冷地问陈公公:“不是说湮妃来了吗?为何还不见其踪?”是啊,他听说她回来了便一直在等,可是,她终未来。
“回禀皇上,湮妃娘娘进宫之后便回了西宫,所以…要不要老奴?”
“算了!她应该也累,就不要再去打扰她了!”温暖的语气与昨夜阴冷的口吻显得格格不入。
此时的楚月细细的品着茶,津津有味,冷漠的眸光让人看了都会发寒。
西欢大叫一声:“娘娘您喝错了,那是酒,旁边的那才是茶!”语气中有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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