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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梅君传奇-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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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府衣裳首饰花式都有定例,沈梅君想否认也否认不了,傅太太拿着丝带问她怎么回事时,沈梅君七窍玲珑也语结。
傅望超企图污辱她的事万不能说出来的,说了出来只会显得她不检点不贞不洁,傅望舒为了她打傅望超让傅太太知道,也只会给傅太太抓住把柄斥傅望舒重女色轻兄弟情义,然后一句红颜祸水把她赶出傅府。
也不能说是傅望超摸进流觞轩偷的,这么说,傅望超顺水推舟来一句喜欢她与她有私情她更洗刷不清了。
“你的丝带怎么会在小四那里?”傅太太举着丝带紧逼不放。
丝带在傅太太手里轻晃,幽淡的影子映在地上。
沈梅君脑子里千回百转后,心中有了主意,恭声道:“太太,前日领衣裳后,梅君把丝带送给妙娘姑娘了,这丝带怎么在四少爷那里的得问妙娘姑娘,太太可以传唤妙娘姑娘来问一下。”
“妙娘给四少爷发卖了,你扯上她是想无法对质吗?”张小月忿忿不平道。
“妙娘姑娘给发卖了?”沈梅君讶然,惊叫道:“梅君记得四少爷很宠妙娘姑娘的,怎么梅君刚送她丝带,才两日她就给四少爷发卖了?”
沈梅君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她送了妙娘丝带,傅望超就把妙娘发卖了,接着就扯出私送丝带事件,这是傅望超要无处对质。
傅太太一时无语,心里又恼恨又焦急,上次水晶簪事件给沈梅君几句话带过打回抹平,这次又给她胡乱扯上妙娘不能亲自出面和她对质的漏洞吗?
傅太太的焦急沈梅君看到眼里,暗暗冷笑,傅望超整弄出丝带事件,是想由傅太太出面,或是把她用行为不检点之名赶出傅府,或是逼得她没有退路无法自辩只能跟了他,她偏不如他意,还要借机倒打上一耙。
“妙娘发卖了,但丝带从何而来四少爷最清楚了,为证梅君清白,梅君求太太请四少爷来和梅君对质。”沈梅君跪了下去,泪水涟涟。
傅太太暗暗咬牙,傅望超来和她对质,她一口咬定丝带已送了妙娘,他们又能如何?
把妙娘找赎回来对质也不行,妙娘给傅望超发卖恨极他,自是与傅望超为敌附和沈梅君的。
“这丝带想必你送了妙娘,小四以为是妙娘的东西就带在身边了。”傅太太再是不甘不愿,也只得转了声气,拿过身侧案几上的茶杯砸向张小月,大声喝骂道:“小蹄子嚷嚷什么,小四身上有什么东西还得你管么?”
张小月被茶杯砸中额角,霎时血流满脸,也不敢争辩,只磕头求饶。
气势汹汹的问罪以突兀的逆转而告终,张小月捂着淌血的额头告退,傅太庆安抚了沈梅君几句,赏了她一件珠钗。
沈梅君恭恭敬敬告退,傅太太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身体渗出薄汗,竟然有些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回
傅望舒晚间回府听沈梅君说了经过后淡淡道:“也罢了,还算机灵,其实你可以更狠更有力地将住太太的。”
还有更好的办法?沈梅君很惊奇。
“你可以说,那丝带是你送小四的。”傅望舒缓悠悠道,在沈梅君气得目赤的时候话锋闲闲一转,“因为小四向你承诺,会弄死我取得傅家的继承权,然后娶你为妻,小四告诉你,上次沉船没弄死我,后面会来更狠更妥当的,如此,太太不止不敢追究丝带的来历,也不敢张扬了,不管你有没有凭据,我曾落水遇难是事实,她会心虚好一阵子。”
沈梅君惊得后退了好几步:“空口说白话,污蔑嫁祸?”
“她们扯出丝带事件就不是空口说白话?这不过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傅望舒冷笑,朝沈梅君招手,沈梅君谨慎地朝他走过去,在离他三四步远的地方不靠近。
傅望舒长臂一捞,沈梅君落进他怀里。
“别想着不得罪人,别想着良善温和,也别想明哲保身。”他漠然道,清湛如水的眼睛紧盯着沈梅君,“沈梅君,你再不反击,就得给他们逼得掉下悬崖了。”
“你放开我。”沈梅君给他箍得太紧喘不过气来。
“落在我怀里我能放开你,抱住你的是小四他能放开你吗?”傅望舒紧盯着她,微微上挑的嘴唇完美得像一朵傲雪红梅,幽深的眸瞳流转着的波光像醉人醇酒,醺得人很想沉浸下去,在那里面绚烂盛放,壮烈而美丽地酣畅淋漓一场。
“大少爷……”沈梅君心里又是慌乱又是害怕,双手抵住傅望舒胸膛,却一动也动不了,无所适从。
傅望舒越搂越紧,贴着她后背的手使了十足力道,仿佛要将她硬生生揉按进怀里。
沈梅君肋骨疼得皱眉,启唇想再次开口让他松开,不等她开口,傅望舒突然松开了她,一言不发大踏步走了出去。
沈梅君呆呆地看着他远去的利落背影,抱臂环住身体缓缓滑坐地上。
刚处理完阳平酒楼的事回京,这两日商号里事情很多,傅望舒有些累,晚上本来打算早些歇下的,只是在流觞轩再呆不下去了。
鼻边有沈梅君桃李般芬芳,山泉水似的清甜甘冽的体香,怀里像是还搂着她软软的身体,眼前挥之不去是她无措、胆怯、迷离的眼神。
傅望舒很烦躁,出了傅府后,不知不觉中又来到冀国公府找曾凡。
曾凡还不知傅望舒回京,见到傅望舒很高兴,“什么时候回来的?喝两盎?”
两人认识许久交情过命,傅望舒也不客气,点了点头。
丫鬟摆上下酒菜后退下,曾凡给傅望舒斟上酒,笑道:“咱们初遇沈梅君那天那个钱袋主人和沈梅君竟然在一起了。”
“什么在一起?”傅望舒蹙眉看曾凡。
“连在一起什么意思都不知道?”曾凡大笑,叹道:“望舒,你得开开荤了,不能什么都不懂。”
曾凡一面叹气,一面把沈梅君和骆展鹏一起接盘了翰墨斋的事说了,末了,学着沈梅君摩挲骆展鹏双手的样子,又扮了骆展鹏睁着亮晶晶的双眼含情脉脉地喊梅君姐姐。
“叫你趁早把沈梅君办了,你不屑,现在可好,人家名花有主了。”
翰墨斋的事傅望舒知道,昨日也亲眼看到骆展鹏对沈梅君的依恋,回想着骆展鹏纯净的瞳眸璀璨晶亮一瞬不瞬看沈梅君的样子,傅望舒转动着手里的腾云雕花杯有些怔神。
“望舒,老太太给我安排了两个丫鬟做通房,你说我要不要收了?”曾凡抿了一口酒,有些苦恼地问道。
傅望舒奇怪地看曾凡,“你先前不是不抗拒这种事吗?”
“我也不知道,就是认识了沈梅君和骆展鹏他们以后,就觉得男人不应该三妻四妾,不然很脏似的。”曾凡眉头攒起。
“男人就不应该三妻四妾,喜欢的才娶,娶了就应该一心一意只对那个人好。”傅望舒词锋尖锐,一点不客气:“上头长辈给的女人,我劝你不要碰,省得以后喜欢上哪个姑娘了,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
好像有道理,曾凡应下,问傅望舒:“你好像不高兴,有心事吗?”
出府时是因为身体深处难以自抑的蠢蠢欲动烦躁,现在不会了,傅望舒不想说,谈起别的事。
“阳平酒楼的事是小四指使人做出来的,连自家内部制造混乱送了软肋给官府的事都做,真不知他长的什么脑子。”
“想把你打倒占有沈梅君呗。”曾凡笑道:“给他一直潜伏暗处始终是祸害,你可以充分利用他现在狂热地想得到沈梅君的心理,在人前与沈梅君更亲密,让他忍不住一再出手,他做得越过份,越容易露出马脚落下证据,拿住实证了,到你爷爷面前告一状,分家是不可能的,但明确商号没他的份儿,他那一房以后只能得多少供给也很好。”
这主意很不错,傅望舒点头,曾凡接着道:“不过,这样一来,沈梅君就很危险,你四弟不是良善之辈,怕是会对沈梅君用强行卑劣的手段。一是想打击你的嚣张气焰,一个是弥补他处处不如你的缺陷。”
“他已经那样做了……”傅望舒讲起前一晚的事,那晚他寅夜赶回京城是临时的决定,想不到那么巧救下了沈梅君。
曾凡气得一拳砸向桌面,“禽兽不如,竟然对自己兄长的女人用强,你就甩了他一巴掌完事?”
“我还能怎么着?”傅望舒摊手,“靠人不如靠自己,沈梅君要懂得使自已强大起来,不然,下回没有那么巧正好我赶回来。”
“你!你真是冷血。”曾凡连连摇头,沉吟了片刻,道:“要不,我把沈梅君从你家赎出来,放到我身边算了,想来傅望超还不至于敢打国公府的人的主意。”
“不行。”傅望舒断然拒绝,见曾凡还想再说,摆手道:“不用担心,沈梅君只要控制了傅府内宅,小四就动不了她。”
“你还真要让她帮你打理内宅?”曾凡抚额长叹:“我真想不出,沈梅君能以什么身份掌管你傅家的家事。”
“你等着看。”傅望舒露出一抹笑容,举起酒杯扬脖大口喝酒。
傅望舒这晚留宿在曾凡处,傅府里,沈梅君行了一步险棋。
沈梅君在傅望舒走后,怔坐了片刻站起来往傅老太爷住的庆禧堂而去。
傅老太爷已是花甲之年,身体却甚是硬朗,这晚正在院子里打着太极,听得报沈梅君来请安,愣了一下。
一般婢妾只向老太太和太太请安,就是傅老爷的几个妾,也没来向他请过安,这还是晚上。
“进来吧。”难得傅望舒有肯接纳的女子,傅老太爷很喜欢沈梅君,破例接见沈梅君。
沈梅君进去后,扑咚一声跪了下去,也不说话,只轻轻把衣领略拉开些,露了脖颈的伤痕给傅老太爷看。
“望舒打的?”傅老太爷看着沈梅君尚红肿的脸,还有青淤愣住了。
“若是大少爷打的,梅君也不来求老太爷了。”沈梅君默黙垂泪,从袖袋里摸出一物,正是傅望舒滴了烛泪包裹住原貌的那根折断了的水晶簪。
沈梅君把自己去水榭,然后傅太太就带人来搜流觞轩,及至前晚傅望超要强辱她之事一一说了。
“老太爷,栽赃嫁祸水晶簪一事,老太爷找来人一问就明白,四少爷要污辱梅君一事,老太爷喊四少爷来看一看,他给大少爷打了一耳光,这时脸应该还肿着。四少爷为行事便利,还调开府里下人,老太爷可以找几个人来严加拷问。”
傅老太爷扑哧喘粗气,张嘴就想喊人,沈梅君拦住他,哽咽着道:“老太爷,若只有这些事,是梅君红颜祸水,为避免兄弟阋墙惨剧,梅君自当求去。可是,不止这些,梅君还有事禀报。”
傅望超弄翻船要害傅望舒丧命,借了银子给傅望平傅望声兄弟俩弄出爆炸案,这些事都没有证据,都是只是推测,但是,前话说的证实了,这后面的落进听的人耳里,没有证据也会让人不知不觉相信。
沈梅君引导傅老爷做了惯性思维的判断。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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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沈梅君引导傅老爷做了惯性思维的判断。
傅府内宅如沉疴病人弊病良多一事,沈梅君没提,一下子说得太多,野心便昭然若揭了。
傅老太爷开始气得满面通红,后来却慢慢平静下来,沈梅君静静跪着,默等着傅老太爷的决断。
傅老太爷沉默着,许久没有开口。
一阵风从门外刮进来,烛苗闪烁了一下,随后,像是给浓厚的乌云遮盖了似的,暗淡地苟延残喘。
沈梅君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剪子剪掉残芯,瞬间,低抑沉暗的乌云翻滚着退散,烛火迸射出的清亮鲜艳的红色光芒将房间照得分外明亮。
“我知道了,回去吧。”傅老太爷朝沈梅君挥手。
沈梅君也不问他的决断,施礼告退。
“望舒不知道你来找我吧?”傅老太爷在她踏出门时突然问道。
“大少爷不知道,他出去了,梅君背着他偷偷来的,还请老太爷不要给大少爷知道梅君和老太爷说过这些话。”
傅老太爷哦了一声,沈梅君见他没别的问话,正想走,傅老太爷却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到她旁边,悲凉地长叹了一声道:“望舒从小就极隐忍,受了这么大委屈也不和我说。”
沈梅君默然,心道和你说了你又如何,还不是因他能干懂事就要他忍让着包容着。
傅老太爷显然没想听沈梅君发表意见,他看着幽沉的夜空,自顾自接着说了下去。
“望舒的娘是与他爹的大姨娘发生口角,被她爹的大姨娘打死的,听说,当时,两岁的望舒就在一边。”
“望舒他奶奶不喜欢他娘,也没给主持公道,反张罗起望舒他爹再娶,我那时太忙也没顾上内宅的事,望舒从小就不爱笑不爱说话,细想来,也不知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并且没人教导那么有出息。”
亲娘死了,爹是个混帐,祖母不疼,祖父只顾着赚钱,继母自然也不可能喜欢他关心他,沈梅君捂住胸膛,心尖像被蚂蚁在一小口一口轻噬,游丝似的疼。
傅望舒能在傅府立住足,靠的是他的本事,不是他的身份。
他说:沈梅君,知不知道最廉价的是什么?眼泪。
他认为,她在傅府里什么也不是,但是只要她想她去做,一样能掌握傅府内宅。
回到流觞轩后,沈梅君脑袋里乱糟糟的,服侍了谢氏洗漱歇下后,她躺到床上默想着,心中无限慨叹。
傅老太爷会不会处置傅望超?第二天,沈梅君格外留意傅府里的动静,傅府却如沉潭深渊,平静如常。
沈梅君感到失望,失望里怒火更炽。
傅老太爷不处置不主持公道,沈梅君决定主动出击。
怎么出击呢?要一击即中的。
沈梅君细细思量着,下午,流觞轩到外面闲逛的人兴高采烈回来。
“有好事有好事。”几个人进门后就兴奋地说开了。
傅老太爷说,傅望舒这几年为商号打拼辛苦了,流觞轩的下人侍候他有功,整个流觞轩的人份例翻倍。
傅老太爷没有处置傅望超,他的处理方式就是抬高流觞轩的下人抬傅望舒在府里的地位吗?沈梅君对傅老太爷和稀泥一样的做法感到哭笑不得。
流觞轩众人笑逐颜开,连沉稳的秋梦也露出笑容,春云笑道:“大家都羡慕死我们了,刚才有好几个人和我套交情,想让我和大少爷说好话调到流觞轩来。”
“不能再增加人了吧?”有人问道。
“按定例是不能了,可是。”春云撇嘴,压低声音道:“四少爷什么事都不干,娇红馆里没明说的服侍美人的丫鬟那么多,比咱们这边多了二十个不止,大少爷要是开口要求加人,太太没话说的。”
“还真是……”众人小声打算开了,都想拉自己的姐姐妹妹或是要好的小姐妹进流觞轩,沈梅君心中也是一动。
骆展鹏的画廊每月赚个几两银子没问题的,足以维持骆家的生计,骆青意不需得为了银子再受那个男人的折辱了。
傅望平和傅望声很快就回家来,在此之前,把骆青意拉进流觞轩傅望舒的势力范围下避开那个男人的搔扰很有必要。
流觞轩下人的份例翻一番,秋梦等大丫鬟就是二两银子了,若能求得傅望舒把青意要过来做一等丫鬟,每月二两银子,比在傅老太太那里每月只有五百文也好不少。
沈梅君沉思间,听得春云道:“咱们这边得好处,太太们和姨娘也有好处,老太太和太太两位少奶奶能得一套宝石首饰,四位姨娘得一套赤金首饰。”
“这么好!”众人羡慕的很,又一齐惋惜地看沈梅君。
傅府姨娘的份例是四两银子,沈梅君领的是二两银子,还是傅望舒个人份例里扣的,姨娘们得到好处,她名不正言不顺的,想必是没有的。
沈梅君给众人看得坐不住,笑了笑走开进厢房去。
谢氏眯着眼歪靠在椅子上,双莺在给她捶腿,沈梅君让双莺下去歇会儿,自己蹲了下去给谢氏捶腿。
“那人没再碰你了吧?”沈梅君才捶了几下,谢氏突然问道。
“没。”沈梅君摇头,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娘,欲行不轨的是四少爷,大少爷救了我。”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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