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学院默示录-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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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KFC里慢慢等。
　　“我们去逛街啦，”箫白不断地拿眼角瞄着玻璃外的街道，“一个多小时，坐在这里好无聊哦。”
　　“你要买东西吗？”
　　“不买。”
　　“不买东西还逛街是女生才干的事！”
　　“小筝也这么干啊！”
　　“他可以算是女生了，如果你想步入他的行业我没意见，不过真步入了我就不给你做饭吃了。”
　　在饭的威胁下，箫白只有郁闷地咬着可乐的吸管，往装着饮料的杯子里吹气玩。
　　“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发脾气啊，”易将无奈地抢过纸杯，“不要往水里面吹气，盖子没盖上会溅出来的啊！”
　　“小将真的像保姆一样也，”箫白抢回杯子，“比我家阿姨还全能，还会做饭。”
　　“我家没钱啊，当然得自己做。”
　　箫白问，“我听小宫说你妈妈不是在餐厅工作吗？难道不包饭？”
　　易将一头黑线，“包饭也只是包她的饭啊，我假期在那个餐厅帮忙的时候老板会包我的饭，但没理由平时也多加口人吃饭吧？”
　　“真是小气的老板，”箫白继续往饮料里吹气，“一个小孩子能吃多少嘛！”
　　“人家又没义务要照顾我的伙食，而且那老板人已经很不错了……”
　　“要不小将来当我家真正的保姆好了！”箫白突然打断易将的话，“反正你假期也要去找打工吧？与其被不认识的人剥削劳动力，还不如被我剥削劳动力吧？”
　　“不……我觉得与其被你剥削劳动力，还不如……”
　　“还可以包吃住的哦！”箫白无视易将的话，“反正我家也没人，我家阿姨在我上大学之后就回老家了，说年纪大了也想回老家享清福什么的……”
　　“你家怎么会没人？你父母呢？难道跟小筝家里一样，工作忙了就把你丢给保姆吗？”
　　“工作忙吗？”箫白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就算是忙吧。”
　　“啊？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都没怎么见过他们……”
　　“呃……”易将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触及了什么敏感问题，急忙打住说，“那就应该是很忙了吧。”
　　又闲扯了半天，易将的眼角突然瞄到刚进门的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外面披着件外套，但从下半身带着亮片的蓝色长裙子看起来，里面应该是穿的很鲜艳的演出服一类的东西。脸上虽然化着妆，但与照片上的人还是十分接近的。
　　见她在门口向里面张望，易将便走过去试探性地问了问，这个女人果然就是高小玉。坐下后，高小玉把包打开，边拿东西边说，“不好意思，我晚上有演出，所以有点急……”
　　“没事没事，”易将急忙说，“我们就来拿下东西就好了，没有别的事的。”
　　“这些是以前还在学校时小星留给我的东西，”高小玉的眼睛里有些水汽，却拼命地在忍着，不让水汽晕了妆，“本来想回去好好替她收拾下东西，但当时我的精神状况很不好，被家人送去了别的地方，留下来的也只有这些了，以前在寝室时混放在我的东西里，我家里人来替我收拾行李时就一起带回来了。”
　　东西不多，都是些日常的普通物件，什么便笺本啦，化妆镜啦，头绳之类的东西。箫白往桌子上看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拿起了一只小鸭子。
　　那是一只能完全握在手心里的塑料鸭子，用手一捏就会发出叫声。箫白惊奇地说，“这个不就是放在澡盆里的浮水小鸭子么？”
　　“是啊，”高小玉笑着说，“以前我们一起买了折叠式的塑料浴桶，这个鸭子就是买浴桶时送的小玩具。小星特别喜欢在泡澡的时候玩，本来一共有三只的，现在只剩一只了。”
　　“那就它了吧，”易将记得要箫白第一眼看中的东西，为了怕这个迷糊的人反悔，便急忙替他下了结论，“这个小鸭子可以给我们吗？就只要这一个就行了。”
　　“行，你们拿去吧，”高小玉收起了桌上零碎的东西，“那个叫小筝的女生说这些东西会对小星有帮助，如果到现在小星还不能安息的话，也实在太可怜了。”
　　易将的嘴角在听到“女生”二字时抽搐了一下，不过也实在不想跟高小玉解释说那个不是女生，否则会让人很惊恐的吧？
　　“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帮她的，”看来琴筝没跟高小玉说最近图书馆的流血事件，恐怕只是告诉她刘星的灵魂不能安息吧。
　　高小玉收好包包，打了招呼后就急匆匆地走了。箫白还在那里玩小鸭子，易将急忙把小鸭子拿过来在包里放好，生怕给他弄丢了。离晚上十点回学校的班车时间还早，二人又已经提前吃完了晚饭，总不能在KFC里一直呆到十点吧？
　　易将想了想，逛逛街也好，这附近有几家小书店，可以看看书什么的。刚想跟箫白提议，没想到这家伙却“啊”地一声站了起来。
　　“怎、怎么了？”
　　易将给吓了一大跳，箫白却突然说，“对了，你要不要回家一趟？”
　　“哈？”易将无语，“回家？”
　　“你来的时候不是说了么，这里离你家挺近的吧？几站路就到了，”箫白说，“你开学后还没回过家吧？都一个多月了，也得回家看看吧？”
　　“嘛……这倒也是……”
　　虽然没回家，但易将也会一个星期给家里打个电话。因为学习和图书馆的打工很忙，而且又出了这么些非科学的事，他还真没想过找个时间回家的问题。
　　“那你怎么办？”
　　“我？”箫白理直气壮地说，“我当然是尾随你一起去啦！”
　　“不！我看我们还是回学校吧！”
　　“你跟我也这么久了，带回去见见家长有什么嘛！”
　　“喂！”易将头冒青筋，“什么我跟你这么久了，不要用这种引人误会的说法啊！”
　　“放心啦，我不会跟母上大人说你在从事可疑行业的，就说你正往职业象棋手的康庄大道上狂奔呢。”
　　“不，我怎么觉得你会说出相反的话来？”
　　箫白不服气地说，“别看我这个样子，我好歹也是智商正常的成年人啊！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不，首先智商就……”
　　“我想去看看小将长大的地方啊，”箫白闪着星星眼说，“一定很有趣，能养出小将这种萌物的地方，肯定是很有趣的地方～”
　　“求你了……我们回学校吧……”
　　“不要！”箫白果断地拒绝，“既然今天是我生平第一次自己做主的日子，为了纪念这个如此有意义的时刻，我决定今晚要在你家过夜！”
　　“喂！怎么就突然升华到去我家过夜了啊！”
　　“带同学回家玩然后过夜不是一般学生都会做的事么？”箫白说，“我也带同学回家过呢，不过却没被别人带回去过。”
　　“……一般正常人都不想带你回家去的吧……”
　　“所以我决定把自己的处女夜送给你哦～”
　　“不要！那种东西鬼才想要！”

　　垃圾魔王是如何养成的

　　“阿姨好～我是小将的室友箫白～大家都叫我小白，今晚打扰了～”
　　易妈妈有点蒙，不过还是忙微笑着冲箫白点点头，把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让进了屋。
　　易将说要赶快回学校，不过箫白在班车来之前说要上WC，于是便堂而皇之地错过了回学校的唯一一辆车。虽然以箫白的钱包来说当然可以打的回学校，不过这半夜三更的，司机听说要去七月学院那种偏僻的山区，连车门都不愿意开。
　　箫白成功地进入易将家里，好奇地东瞧瞧西瞧瞧。易将去收拾了自己的屋子，悲哀地发现今晚只能和这个睡姿超差的家伙挤自己的小床，客厅里的旧沙发比学校寝室里的还小，自然是不能睡人的。
　　“要不，今晚你们俩睡我那屋吧？”
　　“不用啦，阿姨，”箫白抢着回答道，“在学校的时候我和小将有还经常挤在一起睡呢，没事的，都习惯啦！”
　　什么经常都你一起睡！不要用这么引人误会的说法好不好！易将在心里咆哮着，脸上却欲哭无泪。不过易妈妈可没他想得多，只当是寝室里同学感情好一起睡，因为不知道七月学院特优生的住宿条件那么好，还以为是那种90CM宽的上下铺。想想在那种小床上两个男生都能睡下，易将的120CM宽的单人床自然也能睡得下了。
　　“哦，那好，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吧。”
　　“妈，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吃过晚饭的。”
　　话音刚落，箫白的肚子便很不客气地发出巨大的咕咕声。易妈妈从冰箱里拿了些食材，让两个孩子自己看电视，她便去了厨房。
　　“你的肚子是无底洞么？！刚刚明明还吃了那么多！”
　　“夜宵跟晚饭又不一样，不管晚饭吃多少，到了夜宵时间自然就饿了。”
　　“你是猪么？！你绝对是猪吧！”
　　“我要是猪的话也要怪你的饲料喂得太好了。”
　　“……”
　　满足地吃完夜宵后，易将去洗了碗，出来时发现箫白居然已经跟易妈妈混熟，俩人在边看电视边聊天。惊奇的是，箫白跟易妈妈说话的时候，语句没有颠三倒四，而且用词也很正常，看起来——仅仅只是看起来！——就像是个懂得讨长辈欢心的小孩子。
　　易妈妈累了一天，便早早回房去睡了。箫白也关了电视，和易将一起挤到小屋里。易将好奇地问，“你怎么不看了？”没想到那丫居然说，“这屋子的隔音不太好，会影响到阿姨休息啦！”
　　易将有种吐血的冲动，走过去拉住箫白的脸往两边扯了扯，“你真的是小白吗？真的是那个没常识到极点的垃圾魔王小白吗？！”
　　“系五啦！（是我啦！）”
　　“是吗？那个垃圾魔王小白居然还能想到隔音什么的问题，真是不可思议啊！”
　　“有这么夸张嘛，”箫白揉着脸说，“好歹我也是个智商正常的成年人……”
　　易将奇怪地打量着他说，“智商正常就很成问题……难道你还是伪装型的？在长辈面前就装乖孩子的那种？”
　　箫白想了想，居然也没否认，“嘛，这么说的话应该是吧。”
　　“呃？”
　　“因为爸爸妈妈很少回家啊，”箫白解释着，“我家保姆阿姨说，爸爸妈妈工作很辛苦了，家是可以让他们尽情休息的地方，所以当爸爸妈妈在家的时候不要去打扰他们，这才是乖孩子。如果小白乖的话，爸爸妈妈就会经常回家了。”
　　易将听了冷汗直冒，这些话从一个19岁的高龄“男童”嘴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诡异。但由于说的人是小白，倒相对减轻了给他带来的震悍效果。
　　“你爸妈多久回一次家？”
　　“这个嘛……”箫白想了想，“上中学前大概一个月回来一两次吧，上中学后就大概一年回个三四次，上大学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不……不是吧……”易将惊奇地小声叫道，“你爸妈是做什么的？工作能忙到那种程度吗？”
　　也就是说箫白12岁前一个月见一次父母，12岁后一年只能见到三四次，上了大学就……这真的是父母吗？
　　“听说爸爸是摄影师，妈妈是驻外记者呢。”
　　“哇，都是些好不得了的职业啊。”易将佩服地说，“这么说起来的话的确是经常在外面跑的职业，不过就这样把你丢给保姆不管也太那个了吧？难道你都是保姆带大的么？”
　　箫白摇摇头，“在我上小学前一直是跟爷爷奶奶过的，后来爷爷奶奶过逝了，才请了保姆阿姨来照顾我。”
　　“那不也相当于是保姆把你带大的么？”易将无语，“既然没时间照顾小孩的话就不要这么快生出来啊。”
　　“这个嘛，是因为爷爷奶奶想要小孩啊，不然也不会结婚。”
　　“呃？”易将黑线，“你怎么知道？他们告诉你的？”
　　箫白摇摇头，“我自己听到的。是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吧，爸爸妈妈唯一一次同时回家，晚上在屋子里吵架，把我吵醒了。听到他们在说，如果不是爷爷奶奶逼着他们快点成家立业什么的，他们才不会假结婚，还搞个小孩子回来。”
　　“这……假结婚？！”
　　“小时候不明白，长大了就自然而然地知道了，”箫白面色如常地说，“据说是因为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都逼着他们结婚，他们俩就随便去办了个证来哄老人家开心。结果没想到有了结婚证还不够，老人家又想要抱孙子了，于是就随便去孤儿院领养了个。”
　　“你是领养的？”
　　“嗯，”箫白点点头，“不过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都不知道，因为据说那时候妈妈一年多没回家去，说是在美国安心生产，然后就去孤儿院领养了个O型血的小孩，丢给家里的老人完成任务了。”
　　“完成任务？”易将有些气愤，“小孩可是人也！又不是去街上随便买个玩具什么的！就算是领养的，丢着不管也太没人性了吧！”
　　“也不能这么说啦，”箫白说，“好歹也请了保姆照顾我啊，还给我的账户上打很多钱过来，总比在孤儿院好吧。”
　　“这还不如孤儿院吧？”易将同情地说，“在孤儿院里好歹能和其他小孩子一起长大，也算是个集体大家庭了。被领回那种家里，整天就只有一个人。”
　　“那可说不定哦，”箫白说，“听保姆阿姨说，我是运气好，生下来就被人丢了，又正好碰到物质条件好的父母来领，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婴儿最容易被领养，越大的孩子就越没人要，在孤儿院里呆到16岁就会被赶出来的。16岁的小孩子又没学历又找不到工作，也没钱继续上学，最后都沦落到去当被剥削的童工呢。所以就算爸爸妈妈不管我、不回家，怎么样都行，我还是很感谢他们把我领回来，还花钱把我养大啊。”
　　易将低下头，眼角忍不住泛起酸来。以前总是鄙视箫白什么都不会，也没有正常人该有的常识，以为他不过就是个好吃懒作的有钱人家的富二代。但在这种环境的家庭中长大，还不如自己，虽然穷，虽然也和母亲有过争执，但却能感受到母亲的确爱着自己。
　　“小将怎么了？不会是哭了吧？”箫白用不正经的口气说，“小将还真是个好孩子～你啊，还是第一个同情我到替我哭的人呢，我跟小宫和小筝说的时候，他们还很夸张地笑我说难怪我会变成小白呢。”
　　“笨、笨蛋……他们……他们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安慰你，关心你啊，”易将不好意思地抹了抹眼角，满脸通红，“我、我没有同情你啦，只是觉得你的父母也挺过分的……他们回来的时候……对你好吗？”
　　“还好吧？他们也挺忙的，每次回来都只呆上一两天，就只能随便说说平时都干了些什么。”
　　“他们都不一起回来的吗？你刚才说三年级的时候是他们唯一一次一起回家？”
　　“嗯，那时候好像是在说要离婚什么的，”箫白说，“不过后来又合好了，因为很麻烦嘛，如果真离了，虽然爸爸那边已经没有爷爷奶奶管他了，但妈妈那边的外公外婆也肯定会逼着她再结婚的。而且也不好处置我啊，要是让我跟着妈妈，肯定会影响她再婚啦，跟着爸爸的话我不也还是一个人留在家里么。”
　　“什么处置不处置的，说得像是个什么麻烦的东西一样，”易将说，“你说上大学后他们都没再回来过了？你家阿姨也走了，那你一个人怎么办？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不会整理房间，那你家不就成猪圈啦？”
　　“不会啦，阿姨走之前有拜托她这边做钟点工的熟人来我家干活的。我假期在家的时候就一周来收拾一次，上学的时候就不用来了。而且阿姨带了我这么多年，对我也很好，现在还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