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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渡-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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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缘书的声音在此时又翠翠的响起。“你们争我做什么?做你们的侍卫吗?还是让我保护你们?”
楼韧不语,倒是萧策沉不住气,问:“若是我要缘书保护,缘书可愿意?”
萧缘书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说:“不行的!我要保护萧允,我现在还不够强,不能在保护你了!”
江湖唐门失传已久的暗器暴雨梨花针是什么样子大家不知道,可是几个男子却觉得,萧缘书的话比暴雨梨花针还要让他们疼痛。
她的话,就像一根根无形的银针,刺穿他们的胸膛,插 进他们的心口,让他们慢慢的,一点点的感觉碾疼。可是,他们明知道这针会让他们痛不欲生,却还是躲不开,躲不开!
既然躲不开,就只能生生的受着!
心甘情愿的受着,那银针,他们拔不出来,也不愿去拔!她给的,即便是穿肠毒药,他们也得受着!
正文 第五十章 躲进小楼成一统(十)
转眼间,已是腊月二十八,书院正式考核的日子,也是当今圣上德昌帝驾临的日子。
当今圣上德昌帝年幼之时也曾到洪武书院读书,因而与书院中的许多夫子都曾有师徒之义。加之,他行事一向简单,早早吩咐了书院不需要大兴礼仪。
他的到来无声无息,当所有学子聚到武场上见到高位上端坐一身着明黄色衣服的尊者时,才知道德昌帝已经到来,齐齐跪下问安。
德昌帝淡淡的免了礼,众学子这才小心的站好,不动神色的看向上位之人。
此时,德昌帝右下位上正坐楼韧,按封号他是亲王,理应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德昌帝左下座之人乃是身穿红色凤袍的女子,眉目间多是凌厉,少了一般女人的柔情。
萧缘书暗想,红色乃是一宫之主才能穿,此人未与皇上同坐,应当不是妃子。她在脑中将楼韧所说的人想了一遍,终于确定这就是当今圣上的胞妹徳沛公主。
当朝十个皇子,除了早逝的大皇子封了王,其余成年者皆未封王。就连萧允的三哥萧宸也才只是个侯爷。像萧允和萧策这样未及束冠之年的皇子,当然更不可能封王。
因而,他们是不能坐在圣上左右的,萧宸的位置便是置于楼韧的下手。
德昌帝环顾下站的众学子,开口唤道:“策儿,朕许久未见你,上来与朕同坐吧!”
众人心里暗想,人说德昌帝偏爱七殿下,今日看来确实不假,他明明是要参加考核的学子,圣上还如此宠爱的让他上座,实在不合规矩!
纵使不是书院考核,能与圣上同桌,怕也是天大的恩宠。
萧策闻言一笑,也不拒绝,拔腿就向着德昌帝走去,想来对于这样的事情已经习惯。
萧缘书下意识的看向萧允,见他脸色泛白,双拳紧握,心里有些担心,悄悄靠近他说:“你不要难过!你不比萧策差!”
你不比萧策差!这话,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几个月前,她就已经对他说过,不但说了,还用她的勇气和鲜血向世人证实了!
思及此,萧策心里一暖,朝着她微微一笑。
他们之间的互动,刚好就被坐定的萧策看见。
萧策见萧缘书靠近萧允窃窃私语不说,还眉目传情、笑意连连,顿时咬牙切齿的盯住二人,手里紧紧握住刚刚德昌帝递给他的葡萄,将它捏得稀烂还不自知。
德昌帝见萧策神情有异,忙顺着望去,刚好看到萧允和另一个美少年说话,顿时他的眉头轻蹙,对萧策说道:“策儿,因何不悦?”
萧策对德昌帝更多的是父子间的亲密,不似其他皇子般只有君臣之义,听德昌帝如此问,他便毫不遮掩的说:“父皇,你看萧允身边的那个少年,就是矮他一头,唇红皓齿的那个。”
“嗯,朕看到了。”
“他就是萧缘书!曾经舍命救过孩儿的人。”
德昌帝闻言若有所思,道:“策儿喜欢他?”
萧策耳根发红,脸上有些难为情,却没有否定,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德昌帝叹道:“你这孩子!罢了!朕也不愿约束你。只是你要记住,朕对你寄以厚望,凡事不要太过!”
萧策小声应了,看向萧缘书,见她还在与萧允说话,心里不忿,道:“父皇,可不可以让萧缘书上来陪我?”
德昌帝将脸板了起来,斥道:“刚刚还让你凡事不可太过,怎的就忘了?”
萧策被骂,有些委屈,却并不死心,巴巴的扯了扯德昌帝的袖子,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看着他,撒娇的唤道:“父皇,策儿求你了!”
德昌帝出神的看着他的眉间,他长得真像*,*曾经也是这样,什么东西得不到就拉着自己的衣袖哀求、撒娇。
思及此,德昌帝内里一软,便朗声问道:“何人是萧缘书?”
萧缘书应声上前,却忘了不能直视君王,望着德昌帝道:“我是!”
楼韧头疼,若是有人找茬,就凭这一个动作,一句话萧缘书就得被砍几次头。面君不懂卑谦,不知弯腰低头。回话不会称谓,君前自称为我。
还好德昌帝并未在意,说道:“是你在树林里救了我儿?”
“是的!”萧缘书据实回答,都不知道谦虚两句。
德昌帝被她如此坦率的态度弄得一愣,这样的情况不是应该说托圣上洪福,七殿下乃是天之骄子自有神佑吗?
这个萧缘书,怎的如此,如此直白?
德昌帝有些理解萧策为何对她另眼相看了,笑道:“你救策儿有功,赐座,上来陪朕说话吧!”
萧缘书一愣,摇了摇头,复又摆摆手,落落大方的回道:“不必客气,我站着就好!”
闻言,众人屏息凝神,都为她捏了把冷汗。君王赐座不知谢恩,她萧缘书以为这是在窜门让座呢!
德昌帝再次怔愣,而后大笑出声。听到他笑,大家这才跟着呵呵笑起来。
萧策不耐烦,也不管什么礼仪,在众人的笑声中,疾步下去扯住她的手,将她硬扯着坐到自己身旁。
德昌帝见萧策坐到位子上也不肯松开牵着萧缘书的手,心里一惊,他的这个儿子,平时虽然会对他撒娇,为人也专横,却不曾见过他非要什么不可。
如今,就凭这短短的一刻钟,德昌帝已经能肯定萧策是非要萧缘书不可了。他心里叹气,想到曾许诺的话,这一生定要让策儿所愿皆能成,定让他所要皆能获。
这个萧缘书虽是男子,可他作为父亲,又怎能让策儿所愿落空?
正文 第五十一章 躲进小楼成一统(十一)
坐于德昌帝下手的德沛公主一直暗暗打量离她很近的萧缘书,心道此人不仅有趣,相貌也是一等一的迷人。
一双柳叶眉不修已成型,一对杏仁眼眼角似有情,一身羊脂肤吹弹即可破,较之一般男儿更显风情与柔弱,让人心动不已!只是可惜,可惜是个男子!
德沛公主看了一会,便觉得又是索然无味,这世道的男子皆是如此,不值得她花心思!再是漂亮,脱光衣服也一样的让人觉得作呕,不如女子,即便相貌不佳,却柔软无比。
想着,她便开口问道:“书院这些年可曾有女弟子?”
张院首闻她发问,忙说道:“启禀公主殿下,民间女子多养于闺中很少求学,官家女子却大多不能吃苦。。。。。。”
不等张院首说完,德沛公主已是不悦,怒道:“怎的?听张院首此话,女子就如此不济?可本宫曾闻高宗帝开国之时,立下第一军功之人,楼钰,便是女子,她可是我大懿朝的第一个亲王!若不是她立下大功,高宗帝也不会看到女子的本事!”
说完,德沛公主抚了抚胸前垂下的流苏,接着道:“再说本宫,石靖十年,西夷和突厥三十万大军压境,若不是本宫与肃王联合制敌,有尔等今日的安乐日子?”
张院首心里虽对女子参政多有不满,却不敢当着德沛公主的面说,这位公主可是杀戮成性、阴晴不定的主。
他抹了抹汗,道:“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经此一遭,德沛公主败了兴致,想找女学子前来侍候的心思也没了,闷声坐于一旁不再开口说话。
萧缘书因为德沛公主是她见过的和她身形最为相似的人,便止不住的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她的五官不够精致,尤其是那眉宇间的英气,显得她整个人都凌厉难交。
只是,她的身体却让萧缘书看不够,胸前鼓鼓的就像塞了两个超级大馒头,脖颈长长的好比一节白玉,腰肢也是不盈一握。
萧缘书有些顿悟,原来自己不穿内甲衣的时候是这般样子,难怪夫子总是让她四下无人时脱掉内甲衣!
萧策见她不断地打量德沛公主,不悦的捏了她的手臂一把。
萧缘书吃痛,恨恨的看向他。
“别看了,再看也没有用,皇姑姑虽然是当朝第一美女,却是个磨镜,不会对你感兴趣的!”萧策见她望向自己,忙幸灾乐祸的说。
萧缘书不解,睁着杏仁大眼巴巴的问:“什么叫磨镜?”
萧策嗤笑一声,解释道:“身为女子却不喜男子,独爱女子,这样的人便是磨镜。”
“哦!”萧缘书点了点头,又问:“岂不是和断袖一样?”
听到断袖二字,萧策目光复杂的看向萧缘书,道:“差不多吧!”
“我知道断袖之称典故于汉哀帝和董贤,只是这磨镜之称始之于什么?”萧缘书想到史书上记载的汉史,便懵懵懂懂的问道。
“女子双方相互以厮磨或抚 摩对方身体得到一定的满足。你想,双方有同样的身体结构,那感觉就如同在中间放置了一面镜子,故称磨镜。”
萧缘书听得似懂非懂,木木的点了点头,又忍不住看向德沛公主,见她腰间有一物状似粗蘑菇,并不美观,便好奇的接着问:“她腰间系的是什么?”
萧策被她问得脸红,压低声音道:“她在腰间系的是一个假阳 具。”
“阳 具?”萧缘书偏着脑袋想这是何物?没听过!便问:“做什么用的?”
萧策被她问得浑身滚烫,不只是羞的,还有燥 热的情 欲。他明明就喜欢萧缘书,却和她谈论这些引人遐想的事情,若要无动于衷除非是天阉之人!
萧缘书见他脸色发红,额上还有隐隐的汗珠,便伸手摸他,道:“你不舒服吗?”
被她的柔荑一触,萧策只觉得爽快非常,差点就叫了出来,忙按住她的手道:“我没事!至于这个东西有何用,以后我会教你!”
萧缘书还想说什么,只闻负责监考的夫子已经开始唱号,便住了嘴细细听取考核安排。
正文 第五十二章 躲进小楼成一统 (十二)
按照书院的安排,文考是在明日,武考便是当下。因着上座者乃是当今圣上,众人的争斗之心霍然提升许多。
唱完号后,萧缘书有些担心,也不知道这个负责考核的夫子是不是故意的,又是萧策对萧允!
楼韧门下的学子皆知,萧允从来刻苦,可是萧策却更有天分些,所以相较萧允的努力,萧策往往能事半功倍。
而且,萧允平日里心事过重,招式路数之间较为墨守陈规,刻板机械。萧策则不同,领悟力强,打法诡异,往往更让人难以琢磨。
说来,萧缘书真是个先他人之忧而忧的品德高尚者!她的对手是商贾出身的马宁远,此人因为不参加任何党派之争,一门心思都扑在功课上,论起拳脚功夫也能堪堪和査君然一较高下。
且,此人平日里就不会无缘无故谦让他人。
萧缘书和他做对手,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她却不担心,反而担心萧允!
萧策见她心不在焉,只当她不敢和马宁远过招,忙柔声说道:“缘书莫怕!那马宁远虽然厉害,可有我帮你看着,如果他要伤到你,我就让夫子喊停!你若是憋屈,我就私下里用麻布口袋罩了他的脑袋,让你打个痛快!”
萧缘书还是有些没回过神来,木木的看向萧策。
见她如此呆滞的神情,萧策很是心疼,又说道:“不如我向父皇请旨,让你免考?”
闻言,萧缘书忽然回神,道:“那你可不可以向你父皇说,让你不要比试了?”
她话刚说完,萧策便满脸喜悦的握住她双手,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原来,原来,缘书是担心我!缘书莫担心,我平时虽然不及萧允用心,可却比他有悟性,我不会输的。”
萧缘书张了张嘴说:“我不是。。。。。。”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萧允被你伤到!
只是,萧缘书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德昌帝看到自己儿子当着众人面和萧缘书如此亲近,便说道:“策儿,忘了父皇的话了?”
萧策老老实实的收回了手,昂首挺胸端坐好,只是眼里的笑意还有嘴角的上翘,都能让人知道他此刻是多么的高兴!
査君然和张逸飞的比试是第一场,两人与其说是比试,不如说是切磋,让人看了更觉得像是剑术过招。不激烈,却很富美感,赏心悦目的美观!
都是衣衫蹁跹少年郎,打法似行云流水般华美,一攻一守之间尽是潇洒姿容。好像云雾之间互相起舞的白鹤,更胜朗朗乾坤间戏珠的双龙,刹那间抓住了所有人的心魂。
就连那素来只爱女人厌恶男子的德沛公主也忍不住多看二人几眼,暗道美丽。
最后,二人以平手结束比试,微笑着离开比试台。
显然两人虽是不激烈的比试,却给大多数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尤其是上位者,如此不计个人得失的表现,更让德昌帝欣赏!
转眼间,已是萧策和萧允的比试。
萧策上场前握了握萧缘书的手,道:“缘书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萧缘书愣愣的点头,心思根本没有在他的身上。
按规定,这次比试可以任用选择兵器,兵器掉地者为输!
萧策选了他最擅长的长枪,因为他不能输,所以他重视。台下有他的父皇看着,有千人看着,更有萧缘书看着。
他要让大家知道,萧策才是强者。更要让萧缘书知道,萧策比萧允强!
萧允所选的兵器是剑,作为楼韧的弟子,最常用的是剑,他也没有萧策那样的天赋十八般兵器样样可上手,他只能用剑和弓!
好胜心,是个好东西也是坏东西。
它催促着萧策取胜,却也让萧允害怕。
比之萧策的信心满满,萧允是忐忑不安的,他输不起也不能输。
这是他的机会,一个让他的父皇正视他,让天下正视他的机会。
所以,他怕,他怕丧失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此多的顾虑,反而让萧允束手束脚。
终于,当他用剑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就要向萧策左肩攻去时。
萧策借力向后下腰,旋转,回身就用长枪的枪杆狠狠打在他的右臂上,打得他手臂发麻,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德昌帝心里历来只有大皇子和七皇子,大皇子去得早连带着将他爱的女人也带走,只剩下萧策与他做伴。
因而,明明是两个儿子的对决,他却一心只挂着萧策!见萧允失了剑,他竟忘了上位者该有的沉着,起身鼓掌,面带骄傲的看向萧策。
萧策拿起长枪对着他举得高高的。
这一刻,萧策成了众人心里的英雄,天下人景仰的天才少年。
可,有几人看见萧允眼里的难受,他一脸的凄楚,面对父亲忽视的陌落!
大家看不见!看不见他身为皇子却如同无父无母的孤儿,看不见当德昌帝为萧策叫好时他的悲哀,更看不见他也只是一个需要父亲肯定的孩子!
大家只见到了萧策的光环,只见到了德昌帝的龙心大悦,只见到了那记牌上被摘掉的萧允之名。
但是,萧缘书不仅看见了大家所见的,同样看见了大家所看不见的。萧允,白衣似雪的萧允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孤零零的站在那里黯然神伤。
那是她的神祗,现在却如此落寞;那是她的仰望,现在却跌落凡尘!
她不但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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