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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角罢鸣弓-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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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得不承认，傻妞能有今天这番模样，有很大的一部分都是张遥的功劳，是他耐心地教傻妞学习，他护着傻妞快快乐乐地度过了初中，而如若不是他，傻妞也进不了高中的大门，更别说大学了。
这几年来，他们没有再听到张遥的消息。傻妞似乎也忘记了张遥了，渐渐地提到他的次数越来越少。
毕业的时候，傻妞将一些东西搬到了寄存处。一些用不着的书等就搬回家里去。方妈妈和方爸去学校里接她。他们第二次来到了傻妞的宿舍，第一次地时候是大一开学的时候，来到这里，不胜唏嘘。
室友有两个找到了工作，还有一个和傻妞一样读研究生。傻妞是最后一个搬的，她让爸爸妈妈坐着，然后自己拿着拖把仔仔细细地将地板拖了一遍。宿舍的墙上贴着各种图纸，傻妞的书桌上贴着一幅字。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用的是行楷，底下是一片雪地，当真画了一个小火炉，旁边一个小石桌，两人相对坐着，雪地上独独开着一支含苞的梅花。
傻妞将东西都整理好了，还有一个装泡面的箱子装了一箱子沉甸甸的东西。
“这是书吗？”地中海问。
“不是，不用的书都已经卖了。这些是这几年的画稿和字。”
“居然画了这么多了。”爸爸笑着搬了起来，他们将东西都放进一辆从学校借的车里，然后一家三口开车回家。
一路上行人匆匆。
回到家里以后，傻妞去洗澡，方爸方妈就搬了女儿的画作拿来欣赏。打开箱子以后，发现摞了满满一箱子的都是。看着女儿的成果，他们骄傲得想流泪。所有的画作都写好了日期，一张一张码得整整齐齐。他们将所有的作品都搬了出来，发现最底下的一沓纸张的材质有点不一样。
看着那一张张精心绘制的画，鲜活得仿佛就在眼前。夫妻俩看了，相对无言。
傻妞洗完澡以后就看到爸爸妈妈抱着自己的画，很安静地看着。她一边擦着头发上的水，一边说：“爸爸，妈妈，看到我做的那张室内设计没有，到时候新家就要按那个布置，肯定特别漂亮。”
他们没有回答，傻妞接着说：“你们别小瞧我，虽然我是做建筑的，可是我的室内设计也不错的，师兄开了一个装潢店，想叫我去做设计师呢！”
她说着将头发用毛巾包好，走近了看到爸爸妈妈在看的话以后也不支声了。
过了几天，方妈妈问她：“你大学有男朋友没？”
“没有。”
妈妈犹豫了一会儿，说：“楼上王老师的儿子留学回来了，什么时候见个面聊一聊，不要老是窝在家里。”
“嗯。”傻妞答应了，以为妈妈就是随便说一说。
谁知道第二天的时候王老师就做了一桌子的菜，请他们去吃饭。傻妞穿了一套运动服就准备出门，没想到妈妈把她拽了回来，硬是要她穿上一条淡黄色的束腰长裙，还拎出了一双傻妞从未见过的细高跟。
她心里朦朦胧胧有点疑惑，或者，这就是传说中的————相亲？
那厢王老师的儿子其实从小就认识傻妞，比傻妞大七八岁。他出国的时候傻妞还没遇到张遥，每天被小孩喊傻妞。听老妈说把那妞喊过来吃饭的时候还颇为不乐意。只是，门铃响起，开门的时候让他眼前一亮。
傻妞的皮肤很白，一双黑烁的眼睛就像宝石似的熠熠生辉，淡黄色的束腰长裙显出几分飘逸的气质，纤细的腰肢让人顿生怜爱。
傻妞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过了好一会儿，王致才回过神让她进来。
她弯下腰换了鞋子，一抬头，看见王致盯着她的脚踝直愣愣地看着，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桌子上吃饭的时候，两家父母将中国传统父母亲的特色发挥地淋漓尽致。他们都不停地将对方小孩夸得上天入地，人间少有。弄得傻妞觉得自己是仙女下凡，而那王致则比比尔盖茨还比尔盖茨。接着他们又让王致讲述了他在美国留学的经历，听说他周围都有哪些学校的时候，傻妞眼睛一亮，忍不住问：“你见过张遥吗？他在x大学读书。”
王致想了想说：“我是认识一个张遥，不过他不在读书。”
当下问了以后，傻妞确信是她认识的张遥无疑。她问他在那儿怎么样的时候，王致看到她眼中的色彩后有点黯然：“他还好吧，这几年一直在给别人打工。”
“他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傻妞说着，然后小声嘀咕说“你都回来了。”
王致很快就看穿了傻妞的心思，不禁有些失落，不过马上又觉得充满了希望：“他很少提到家里，他最近和一个老乡在合伙开一家公司，他们打算在美国长期发展，我看他是不会回来了。”他一顿，接着说：“我这次回来，以后都会留在中国工作。”
傻妞失望地说了一句：“这样啊。”
不久以后，傻妞的脸上冒出了很多痘，妈妈看了不禁失笑：“你这青春痘冒得也太晚了吧！”
傻妞摸摸脸上的痘痘，笑了。然后她去理了一个光头，窝在家里整整一个月没有出门。这次剃了头发以后她的头发长得又比以前黑了一点。
第26章 你为什么哭了？
研究生的时候，宿舍又搬回了本部。由于学校扩建，本科生都搬到了新校区，现在本部只剩下研究生了，她看着研究生宿舍，不禁失笑。这不是她大一的时候住的那间宿舍吗？她们搬走后，这里住了一届研究生，现在，那届研究生毕业了，她又搬回来了。
宿舍的电话是蓝色的。记得刚上大一的时候座机用得还很频繁，现在越来越少用座机了。大概曾经在这里住过的研究生也不长用吧，电话线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研究生的生活比本科生忙碌了很多。不久后王致也在a市工作了，他学的是金融，在一家外企上班。有的时候他会请傻妞去吃饭。傻妞好几次都拒绝了。有一次他直接开车到了学校，傻妞不好驳他的面子，吃了一次只好下次再请回他。一来一回，加上王致跑得勤快，别人都以为王致是傻妞的男朋友，傻妞解释了几次无果，只好任他们说去。
现在傻妞的脾气很好，很少当面拒绝别人。每次她觉得不耐烦的时候，她都会想起那次张遥坚持要她向宋珊妮道歉。直到真正被教训了，才记得深刻吧。
一次傻妞下课后，又看到了站在外面的王致。她想从后门溜走，可是没想到早被他看到了。
“方浩。”他一个小时前就在这里等了，一看到方浩出了教室就走了过来。
傻妞只好假装刚看到他，惊讶地说：“你怎么来了？”
王致比她大了八岁，在外面留学多年，又工作了几年，现在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凭着他现在的身价，他可以轻易地在别的女孩身上得到欣赏的目光，可是，方浩看他的目光从来都是淡淡的，即使是他殷勤地追了将近半年，偶尔假装不经意地透露一下他的年薪，而方浩似乎熟视无睹。加上今天见到了那个人，让他觉得自己的努力好像要白费。
“今天有空吧，一起去吃个饭吧。”
傻妞翻翻自己的书，假装为难的说：“我今天晚上要赶一个设计，明天早上就要交稿了，恐怕没时间。”
王致苦笑，他知道就会这样。他难过地说：“真的一点时间也没有吗？今天有几个朋友在，我说好要带女伴过去，想来想去，我只认识你，你就陪我一次好吗
？”
男人说话可怜起来的时候似乎也让人无法拒绝。傻妞的心软，最后还是答应了。她问了王致是什么聚餐以后，就回宿舍换了一件水蓝色的长风衣和一条白色的窄脚裤，显得人十分修长。
到了饭店后，看到是几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没有一个女伴的时候，傻妞知道自己又是被王致骗过来了，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也没有说什么。他们几个似乎都默认了傻妞是王致的朋友，在她面前老是拿王致打趣。
傻妞也懒得解释了，光顾着吃菜，吃饭过后，他们相约着去唱歌。傻妞想要先离开，经不住他们几个老滑头的挽留，只好一起去了。几个大男人一边唱歌，一边喝酒，听着他们唱“一场游戏一场梦”，唱“海阔天空”。
有一个哥们是麦霸，拿着话筒不停地嚎，其他几个就不停地喝酒。傻妞听那个人唱歌听得津津有味，冷不防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脖子，接着嘴巴就被吻住了，随着一股酒气冒了进来。
“你放开。”傻妞惊慌地说着，可是她的力气没有王致的大，被他死死地扣着后脑勺，重重的吻，甚至后来将舌头探了进来。傻妞觉得恶心，最后手脚并用胡乱踢舞着，挣脱了他的手后连包也顾不得拿就跑出了包厢。
她实在是有些怕了，在外面像个眉头苍蝇一样跑了一圈才发现自己居然在ktv给跑迷路了。外面的灯光亦真亦幻，经过的服务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问道：“有什么事吗？”
她用手捂住被吻得红肿的嘴唇，说：“没事。”
平静下来以后，她仔细看着ktv的构造，终于循着楼梯口往外走的时候，听到一个包厢的人在唱《突然想起你》。
“突然想起你/你会在哪里/过得快乐或委屈……”听到这里的时候，她忽然好想哭。
包厢的门没有关紧，里面在一遍一遍地唱着这首歌。她觉得自己的胃都绞痛起来，沿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上，她埋着头慢慢地小声地哭了起来。
在回廊上，王致慌忙地跑出来，到处喊着“方浩。”，声音越来越近。包厢内地声音戛然而止，门忽然被用力拉开，一个匆忙的脚步从里面奔出，往外跑去，倏尔又刹车，看着傻妞蹲坐的地方。
“妞？”一个迟疑的声音问。
傻妞仍然是哭着，直到只手轻柔地摸上她的头发，试探了一下，然后将她的头揽到了怀里。她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妞 ——。”
她缓缓抬头，对上一双温柔的眼睛，觉得仿佛如在梦中。
王致站在不远处，终于酒醒 ，颓然离去。
第27章 恰似不曾离别
张遥还是回来了。
傻妞半夜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就看到床边有一个身影，她想去开灯，他伸出手按住被子说：“别开。”一开灯，你又要很晚才能睡着了。
傻妞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似乎不是梦中，他真的回来了。或许是晚上哭得太多，现在眼睛觉得肿的厉害。
她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黑亮的眸子在夜晚中像宝石一样光芒。
张遥将她按回被窝里，用手掌盖住她的眼睛，轻声说：“睡吧。你明天不是还有课吗？”
感觉手下安静了，他收回右手，谁知那阖上的双眼立即睁开，似乎比刚才还更亮了。他失笑。
“你不睡吗？”她问。
这是酒店的房间，并没有多余的被子打地铺。他笑着说：“等你睡着了我就睡。”
可是傻妞比以前聪明多了。她往那边挪了挪，打开被子的一角，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傻妞点头：“知道。但是你是张遥哥。”
张遥也没有再坚持，脱了外衣就上床盖了被子。过了一会儿，一个软软的身体靠了过来，把头支在他的肩窝里，然后，两只手环住了他的腰。
这样的姿势他根本无法睡着，只好僵硬着身子看着窗外，片刻之后，傻妞便熟睡了，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在酒店里吃了早饭，张遥就送傻妞回学校。到了宿舍楼下的时候，傻妞回身抱住他的腰问：“哥，你可不可以留下来？”
张遥有点疑惑。
“哥，你可不可以留下来，不要再走了？”傻妞带着浓浓的鼻音祈求道。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说：“我不走了。”
“不会再骗我？”傻妞抱得更紧。
他看着傻妞的眼睛，柔声道：“除非你不再需要我。”
傻妞顿时笑靥如花，她忽然踮起脚尖，在张遥的唇上印上轻轻的一吻，然后松了手跑了，像一只兔子一样。
过了很久，阳光笼罩了那个呆愣的青年。他缓缓抬手触了触嘴唇，慢慢勾起了嘴角。
王致不停地打她的手机，傻妞一次次按掉，最后干脆关机，专心画图。
在工作室忙了一天出来以后，她看到王致站在门口，似乎等了很久。仔细想想，王致只是强吻了自己，好像并不是太大的过错，傻妞对自己说。终究还是没有逃避，朝她走了过去。
“方浩。”王致见了她，喊了一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请你吃饭吧。”傻妞说着，便低头往食堂的方向走去。去了食堂小炒的地方，点了一份很多份菜，傻妞将王致喜欢吃的酸菜鱼和牛肉放在他的面前，自己这边的只有肉末茄子和一份土豆炖肉。
王致看着她点了他喜欢吃的菜，看着傻妞将他喜欢吃的菜摆在他面前，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如果，我昨天不那样的话，你是不是不会拒绝我？”他懊悔地问道。
傻妞给他倒了一杯茶，很坚决地说道：“不可能的，我从来没有打算接受你。”说了又觉得这句话太伤人，接着说道：“其他人也是。我早就说过，我心里有人了。”
“他回来了？”
“嗯。”傻妞说道，脸上已经不自觉地微笑。
“可是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他在国外的时候就跟一个华裔女孩同居。”王致还想做一番挣扎。
傻妞的眼睛暗淡了下来，轻声说：“他以前也这样。可是，我就是想跟他好。”她举起茶杯，笑着说道：“我敬你一杯，以后爽快点我们还是朋友，实在难以接受的话，就此告别吧。”
王致苦笑：“你让我还能说些什么呢。”喝下一杯苦茶，却依然不舍。一开始他是以貌取人，可是越是了解，对她的喜欢就多一分，只是郎有意，妾无情。
第28章 我和你的家
张遥准备留在a市工作，很快就租了一套房子，傻妞去看了，面积还好，交通便利，重要的是，两室一厅。
“哥，我搬过来住这间房子吧。”她开了另一间房门说道，已经开始想着要摆放什么东西了。她正在对这间屋子想象连绵的时候，张遥一把将房门关了，说：“你住你的宿舍，来我这里凑什么热闹？”
傻妞垮了脸，说：“宿舍里面无聊死了。你就让我住一间吧，我分房租。”
张遥板着脸没有答应，只是转过去偷笑。
见他不答应，傻妞连忙献宝似地说：“我把卫生都包了，”见他仍然不为所动，她急了，“我还会做饭！”
“你有时间做饭吗？”张遥反问。
好像是没有……起码买菜也要时间的，她小声嘀咕：“挤挤还会有的。”
张遥不理她，坐在客厅里用笔记本电脑。傻妞蹭在他身边，嗲声说：“哥~哥~”
张遥差点从沙发上翻下来，连忙抱了电脑坐到另一边，离她远远的，“我跟你说，那间屋子我是要用来做书房的，你要的话，这沙发可以让给你睡。”
傻妞气哄哄的，最后还是去厨房里做了菜庆祝搬家。第二次她来这里的时候张遥不在家，她打开客房，发现里面已经摆了一张床，上面铺了粉色的床单，窗帘也是粉色的。对着窗户的地方有一个梳妆台。整个房间布置得就像公主屋似的。
她看了，不禁眼睛酸酸的，他不肯让自己住这里，就是要迎接他的女孩吧。她怎么忘记了，他是有女朋友的呢？
傻妞颓败地关了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难过不已。厨房里她买的新鲜的鱼还在水池里蹦跳。墙上的时钟已经慢慢移到了十二点，她一点做饭的心情也没有。
给他和女朋友做饭？美死他！或许傻妞应该离开他们的二人世界，可是她就是不想离开。
张遥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傻妞的脸皱成一团，坐在客厅里懊恼。他看到傻妞冒着火的眼睛往自己身后看了几个来回。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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