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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谷幽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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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强见她此时才想起自己,自是没好气地问道:什么童生庙?
无梦此时心中只有“童生庙”三字,又怎会在意自强的语气,自强见她竟如此漠视自己,不免更加怨愤起来。
无梦倒也管不得他的情绪,只拉着他便走,向那男子所指的方向行去,
自强见她拉着自己便走,颇有些生气地说道:我还饿着肚子呢?
无梦只答:待寻得玉郎,我定要你美餐一顿。
玉郎?
听到玉郎二字,自强如遭雷击,站在原地,却是不敢再迈动一步。
无梦正行的安稳,却突地被自强从后拉扯,纵她力大,倒也不能撼动分毫。只回头不满的问道:你待作何?
自强听她声音,便也顾不得她是何种情绪,只开口问道:你方才,说的是玉郎?
无梦忙开心的回道:正是玉郎?怎么,你不开心不成?
自强方勉强一笑,继而回道:玉郎活着,我自然是开心的。只是,我有一件事情不明,你离府之时答应过那个人,待寻得玉郎之时,便是你归家之日,这,是什么意思?
听此,无梦方想起此事,莫伊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待寻得玉郎之时,便是夫人归家之日。”这是她应允的,她也必须应允,她不能让玉郎没有母亲,更不能要他没有父亲,给他一个童年,是她的责任,更是她的梦想。
不由缓缓松开紧握自强的手,虽然心痛,但如今是她该放开的时候了,她不该奢求太多,有了玉郎,便足够了。手儿收回之时,却再次被他紧紧握住,只见他的眼中充满伤痛,却依然故作镇定地开口问道:梦儿,你当真要放开我么?
无梦听此,不免流下两行清泪,她又怎会舍得,只是,她可有选择的权利,千言万语,只浓聚为一句,“对不起。”
听此,自强忙回道:不要对我说“对不起”,我要的不是“对不起”三字,我只要你,梦儿。
听此,无梦眼泪流的更凶,却只能说道:我晓得,可你是否知晓,玉郎亦要我。
自强怎不知这个道理,可要他放手,怎样残忍,只开口问道:如果要你选择呢?
无梦毫无考虑地回道:玉郎。
自强自心伤不已,只敢抱着一丝奇迹的希望再次开口:不留余地么?
无梦只摇摇头,道:无有。
自强忙开口问道:那我呢?声音里盛满忧伤。
无梦只道:你,在无梦心中,无人替代;而玉郎,却在无梦命中,无法割舍。自强,请成全无梦,成全她这颗做母亲的心?
说完,便转身离开,独留自强孤独的身影和一地泪珠。
问。。  。。/ 】

第二十一节:童生庙,无梦现杀机
更新时间2011924 22:54:53  字数:2610

 此时无梦的心中只有玉郎,她甚至觉得只要他能平安归来,即使她永远失去幸福、失去自强,她也甘之如饴。
泪水模糊了眼眶,她不敢去擦,只能疾步跑开,微顺的轻风带动了她的碧绿长衫,显得如梦似幻。
自强站在原地,久久不曾挪动。他来此世界便是因了无梦,若她都离自己而去,那他来此还有何意义。原本只想得,今生今世只他一人可走进她的世界,可与她分享从古至今的奇幻生活。怎料,他走进了她的心里,走进了她的世界,终是走不进她的命中。
抬头看那蓝天白云,看那云卷云舒。世人皆道:人不与天争命。不紧扪心自问:是这样吗?
想起自己的情景,终是难出其愤,不禁向天长啸:老天爷,你这该杀的神仙,既然要我争不过他,为何还要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为何要让我知晓这许多事情。若我不知晓,那我还会幸福。而现在呢,都-是-你-害-的。
童生庙,童生庙……
当童生庙三个崭新的大字呈现在眼前时,无梦只觉心潮澎湃,耳边不由自主地响起那小儿的话语:这灵牌是娘亲自童生庙求来的,听娘亲说好像是一个小哥哥随身佩戴的宝玉,颇有灵性。因此才以木刻了来,全做护身。
玉郎,是玉郎。
她等不及了,她要马上见到玉郎。
“吱呀”一声,沉重的朱红大门被推开,现出了里面清冷的景象,院中的香案之上堆积着残香的灰烬,地面撒着几片萧败的落叶。
看到这种情景,无梦心痛难忍,不禁抚胸自问:这里吗,是这里吗,玉郎,便是在这里吗?我可怜的玉郎,这种环境,你如何生得?
想起玉郎在此地的艰辛,想起他无依无靠的模样,那将流尽的泪珠又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簌而下。
不禁自问,无梦,你这是怎么了?最近为何总是流泪,好似要将这二十多年的泪水一朝之间尽数流干。玉郎、自强,你们这两个冤孽,竟是我前生欠了你们,今日才来寻我如此报应。
虽想得如此辛酸,她终是止不住的笑了出来,今生一世,能遇这两个冤家,亦是值了。
不再乱想,提步向庙内走去,她要早点见到玉郎,见到她的儿子。
“玉郎,你在何处……”
近了庙堂,环顾四周,尽收眼底,高高的泥堂之上矗立着一尊约莫三尺高的小人,周身被一匹红布遮盖着,想是还没有开光受香,堂前半人高的桌案打理的光滑如镜,案上一钵香盆盛满香灰,四下看来,并无玉郎身影,难不成,他已不在这里?
不。此种念头方跃入脑海,便极力被她摒拒,怎么可以,玉郎,你怎么可以,娘亲终是找到了你,你万不可再离开。
急忙又将四下找了一通,她找得很仔细,不愿遗漏一丝缝隙,里里外外只寻了几遍,她终是相信,玉郎并不在这里。
浑浑噩噩只觉昏天暗地,摇摇晃晃却是支不住身体,抬脚移动只寸许,便感觉撞上神像前的香坛,无梦忙伸出双手支撑,此时,她已提不出一丝气力,满腔欢喜早已化为灰烬,只凝聚成一声微弱的低语,玉郎,你在哪里?
好似要回应他一般,几缕清风自窗外吹来,呜呜作响,吹动头顶那泥人身上的红帕,如鬼使神差般,无梦只抬眼看去,见那红帕被风吹动地一起一伏,却牵动着她的心一紧一缩。
帕子飘飘荡荡吹落,无梦的眼光也随着那帕子飘至了地面,那红彤彤的一片,像花,像血,像生命一般,如此脆弱。
她只盯着那血红的帕子盯了良久,好似那便是她的玉郎一般,亦随之掉落到了地下。她好似听到了玉郎的声音,他在声声呼唤“娘亲”,他在时时痛哭“救我”。
“娘亲救我”
无梦只听到声音自头顶传来,微微弱弱,似有似无,在唤着娘亲,在叫着救我。无梦终是被拉回了心神,不敢置信地向头顶看去。
晴天霹雳
她看到了什么?
玉郎?
无梦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连退后,怎么可能,她的玉郎?
“不,玉郎……”无梦大叫着上前,抚摸着那尊泥神。那是什么?他是玉郎。他的眉眼,他的神情,他的衣着,他的玉佩。那就是他,她的玉郎。怎么可能?无梦不由喃喃自语:玉郎,你怎身在此处,你怎成了泥人?
此时脑中不由响起一句遥远的古语:塑身成神,尽失人身。
那是谁说的,她早已记不清。此时,她只想知道,究竟是谁将她的儿子塑成了神,是谁夺去了玉郎的生命。
生命?一个大胆的念头跃入脑间,是否,玉郎的离去与这尊神像有关,只听人言道:人间一人,天上一星。是否,神界多了一仙,人间便会少一人。
是否,她毁了这尊像,她的玉郎便会回来。
这样的念头一起,便犹如跗骨之蛆一般无法阻挡,她好似看到了玉郎被禁锢在那泥像中一般,她好似听到玉郎在声声呼唤,不容她多想,她要救他,要救她的玉郎。
慢慢地握起拳头,眼中尽现杀机。凝聚内力,一掌拍出,那塑像便像被拍碎的馅饼一般,四分五裂,泥沙横飞。有些灰烬溅到了她的身上、脸上,却像是玉郎的血肉一般,令她心痛的不能呼吸。
缓缓的闭上眼睛,定了心神,方再睁开,眼中善良不再、委屈不再、泪水不再,只蓄满仇恨,盛满杀机,“玉郎,我的儿,你且安心,娘亲定为你寻得仇人,亲手将他弑之。”
无梦只看着身前停放那尊佛像之处,暗暗决心复仇,模糊中却当看到了玉郎的影子,他在笑,他在对着她笑,见此,无梦不免看的呆了,对着身前的影像说道:玉郎,莫不是,你也喜得娘亲为你复仇不成。
看着身前的塑像,她便像看到玉郎归来一般,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梦儿?”
一声低语,一个激灵,将她拉进现实,再看身前,哪有什么影像,这也才认清,玉郎并没有回来,不免心生惆怅,只叹了口气,开口问道:你即已离去,又何需归来?
身后只传来自强强装欢快的声音:我离去并不止一次,难道便不能回来?
无梦没有回头,只尴尬地说道:怎是不能,我只怕是不配,你即已离去,便不要回来。
自强只道:别道配不配,只要我心安便够了。
无梦强颜一笑,却道:你心安,我却如何心安。我终是要回的,你也该回了?
听此,自强忙开口问道:你要我回哪儿?
无梦未加多想,只答:你的世界。
自强喃喃自语:我的世界?
无梦只道:是。亦是佟非梦的世界,若你还怜悯她,便与了她一生一世,这里是韩无梦的世界,她早已为人妻,为人母,或许是她太贪婪,上天才予她如此挫折。
自强不免问道:梦儿,你要赶我不成。莫不是,你终是选了他?
无梦转身,却笑道:并非我选了他,而是选了玉郎,我可无一切,不可无玉郎,自强,谢谢你对我的感情,不若今生来世,我心皆不负你。但身,便留给玉郎吧。
听此,自强只苦笑道:留给玉郎,那我呢?
无梦却笑:玉郎只是一乳臭小儿,你又何须与他计较。
“那如果他至此没了呢?”
自强只急想知晓无梦究竟疼爱玉郎到何种地步,他只想知晓他究竟还有无机会,听得无梦赶他,终是想也未想便脱口而出。话方出口,自强便后悔了,他不该提起此事,这是她的心病,果然,他话音方落,无梦便像失了灵魂一般,浑身裹满杀气,冰冰冷冷地回道:那我会杀遍天下人,让世人皆为我儿殉葬。
问。。  。。/ 】

第二十二节:既如此,何不舍非梦
更新时间2011925 17:13:49  字数:2829

 听她声音,裹满肃杀,自强倒也不会自认为这只是她身为女儿家的惯语,只为泄愤而已。
见她毫无留念地向自己走来,却偏离了方向,她竟连一个多余的眼神也如此吝啬。当她走过身边时,他终是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她,只问:你要去哪儿?
无梦并没有回头看他,只冷清清的吐出两个字:寻仇。
自强忙问:寻谁的仇。
无梦听此,嘴角撇出一丝冷笑,道:自然是我的仇,我儿玉郎的仇。
“那寻到之后呢?”
无梦呵呵娇笑数声,只道:之后?自然是复仇。
听她如此话语,闻她此种语气,自强心如刀绞,他没有想到仇恨竟然如此可怕,可怕到可以改变一个人,可怕到可以超越一切,包括爱。他要怎样制止,他要如何才能找回他的梦儿。
见他痛苦的眼神,无梦亦心痛难忍,今生今世,怕终是要负了他。
缓缓的抽出手,他攥的很紧,紧到要将她的骨肉攥破。她不想再如此牵扯不开,终是一个用力将柔胰抽出,却带动他向前一跃,无梦却也在此时瞬间退后、转身离开。
自强再想将她留住,伸出手,却只剩下一片衣角自手中飘过。
无梦若想躲他,以她的功夫,他是万万追不上的。见她匆匆离去,他只疾步追出庙外,方出庙门,便早已不见了她的身影。环顾四周,静逸如水,他却要如何寻找。
却说无梦怕自强牵扯,只匆匆离去,倒也不曾走远,只躲在一旁的大树后偷偷查看,看着他无助的神情,她又怎能心安,自强,自强,你是懂我的,请不要让我选择。
转身,一个轻跃,她终是逃离。自强,待我安了玉郎的心,便回来寻你,若你不厌我双手沾满血腥,我又顾得什么忠贞誓言。
云州驿馆。
待无梦走进那云州驿馆,便有两个衙役叫叫骂骂地走来,只推推囔囔地喊道:你这小妇人,走错地儿了吧,这是驿馆,非是客栈,要投宿,外面寻去,若扰了爷的幸,仔细爷赏你板子。
话音方落,只听“啊……”“啊……”两声,先前叫骂的两人早已飞出院外,见得耳根清净,无梦嘴角只勾起一抹冷笑。
不料,清净不得片刻,便有十几人簇拥着一个满面胡塞的人行来。人未近,声先至,只叫骂道:你这哪儿来的小泼妇,竟敢至此撒野,来人,还不与我拿了,倒没了咱云州衙门的规矩。
那无梦自战场长大,不仅得了父亲真传,竟连几千年的武学精髓皆都见了个便,那衙役又怎会是她的对手。只见她衣袂飘飞,如鬼如魅,招招狠辣,毫不留情。不得片刻,众衙役便俱已栽倒在地。
无梦心境本就不妙,今日有人自撞上来,她怎会不拿他们开刀,以祭祭心神。索性虽出手狠辣,倒是没有取他们性命,虽说是寻仇,但她倒不会拿无辜人的性命玩笑,若然叫自强知晓了,又会如何看她。
她只想得如何保留与自强解释的余地,一时倒分了心,恰一衙役竟至此时抽出腰间配剑欲取其性命,待她回神之际,那长剑已直直向她眉间刺来。无梦连忙退后,却觉身后冷气袭来,她怎不知背后亦有一剑已经抵达,此时怎犹她多想,忙提气,一个侧身翻身而起,保住自己便可,谁还顾得住他们。
却见无梦翻身而起,而那两位手持长剑的衙役却已近至身前。想再回首,已是不及,穿过无梦所留的幻影,手中长剑却准确地刺向对面同僚的体内。
无梦倒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但见众人皆去查看那受伤的两人,无梦倒也有些担心,倘若他们当真就此没了,她又要如何向自强交代。
时不待我,那人群中终是传出了那二人已死的消息。但见便有几人握着手中长剑大声叫喊着“妖妇”“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为谁谁谁报仇”之类的话语向她奔来,无梦倒没有了散心的兴致,只亮出手中金牌,止住了那群衙役的前仆后继。
那群衙役待见无梦手中金牌,不免面面相觑,待回过神来,终是失魂落魄地丢弃手中长剑,仓惶地匍匐在地。只叫着:小人该死,夫人恕罪……
无梦看着叩头不止的众人,再看那已失去生命的两名衙役,终是感到生命的脆弱。不免回头向来处望去,心道:自强,你是否还在来处,我是无心的,你便不能怪我。
回过头来,只向地上的众人说道:我今日来此,便有一事要尔等去办,你等速去查来那“童生庙”塑神之人,便来回我。
众衙役忙点头不止,只开口喊道:小人遵命……小人遵命……
听此,无梦便向地上的众位衙役唤道:今日便免了你等死罪,都起来吧。
众衙役听此,无不感激涕零,叩头谢恩。
无梦只越过众人,向内堂行去。众衙役倒也没胆跟随,见无梦没了身影,众人这才胆敢起身,那满脸胡须之人便粗声粗气地吩咐众人将院内打扫干净,又遣了两人前去禀报大人。
无梦只到了内堂,自寻了个干净的去处,将床上被褥尽皆扔出,只坐在那木板之上闭目养神起来。
那自强怎会知晓无梦身在驿馆,只没头没脑地四下寻找,高叫着无梦的名字,希望她会现身一见。
说来也巧,只莽莽撞撞地找寻,倒找到了驿馆附近。无梦正闭目修养,却隐隐约约地听得自强呼叫,本意之下便出外寻找,方走出门外,她才意识到究竟身处何地,此时,她怎能见他。只匆忙回房,关紧门窗,只为隔绝那催命的声音。
怎料无梦自幼耳聪目明,今日尤为显著,竟是如何捂躲便也逃不过去,声音却越来越清晰。她怎不怕自强突然寻来,她的心本不坚定,怎经得住他的软磨硬泡。
“咚咚咚”
三声响,无梦却惊出一身冷汗,回头隔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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