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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龙天下-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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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颜钦这番话,颜惜的一颗心才算是真的放回了原处。
颜钦虽自己无心涉足朝政,只是这些年毕竟山越国这边都是由他在拿捏着,一些臣子与他数年共事,他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会有奉他为国君的心思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与耽于醉生梦死的颜钧不同,颜钧功成身退,是让位贤能,想来目睹过他一事无成的朝臣也并不会有什么异议;可若是颜钦离开朝堂之后,颜惜立刻登基,大约会有很多他的拥趸认为是颜惜对他相逼太甚罢。如此一来,人心涣散,对于颜惜的日后,只能是百害而无一利。
所以在她处理颜钧的问题之前,更要先解决好的,是如何将站在颜钦一边的朝臣们收为己用。
而这个不算难题的难题,在五日后玄徴到来时,也得到了解决。
这回玄徴是特意从莳花谷送子杉向如意提亲的聘礼过来的。因如意是颜惜的心腹侍女,颜惜封爵之后,如意亦成了她身边总管事务的女官,自然不便随意离开皇城。于是此前颜惜问过了如意子杉两人,子杉表示婚后愿意与如意一道长住罔州,却谢绝了颜惜要赐他们一套新宅的好意,自己出钱在罔州城南置办了一座宅邸,当作日后的新房。不久之后两人成婚时,如意从颜惜的明王府出阁,便要嫁到这座新宅去。
玄徴此次过来,除了送聘礼之外,也是来参加一月之后如意和子杉的婚典的。莳花谷虽是江湖门派,出手却十分阔气,八十八抬的聘礼,流水样送进明王府来,直把一众还未嫁人的丫鬟们看得钦羡不已。饶是如意向来爽利的性子,与子杉又已经连孩子都生下了,只差个夫妻名分,这会却也架不住躲进房里去了。
去年如意在战场上生下少和时,子杉没能守在她身边,后来硬是后悔得不行,非说要补偿回她才好,想来所以才会有今日这八十八抬聘礼罢。如意自幼跟着颜惜,说是奴婢,其实更是姐妹,她如今有夫有子,良人一心待她,颜惜自然是十分欣慰的。
送完聘礼,玄徴又同她带来了莳花谷谷主的消息。
“其实殿下大可不必担心追随弘王的朝臣会不服殿下。若说弘王比殿下胜在哪里,唯有一样那便是子嗣。弘王是男子,开枝散叶比身为女子的殿下更容易。况且想到殿下还与南朝天子有一段夫妻姻缘在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们会担心的恐怕不是殿下能力如何,而是难以为山越嫡系皇族绵延子嗣。”
颜惜挑一挑眉,道:“其实他们的忧虑也不无道理。我自认是做不到与旁人生儿育女了,自己又无子嗣,难不成日后立储便只能过继旁支子嗣了么?”
大约是想到了昭宁与数年前自己夭折的那孩子,她目色冰凉的眼底也出现了一丝恸色。
玄徴却摇了摇头,慢吞吞道:“这便是我们谷主说会替殿下处理好的事了。”
虽已入夜,南朝后宫的朝阳殿内却连半根灯烛也没有点燃,漆黑寂静得像是无主的孤坟。垂手立在廊下的宫人与侍卫一个个都如泥胎木偶一般,对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恍若不觉。只不过看似装聋作哑的一个个,论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来,却谁也不输于谁,哪个都精明得很。
楚灵锦和凝碧在李晖的带领下,连遮掩身形的披风也不披,光明正大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没有通报便径直进了朝阳殿漆黑一片的后堂——皇后平日休息就寝之处。
李晖开了门之后,楚灵锦先进去了,又回头道:“凝碧,你和李侍卫在外面等着便是,看着别让人靠近。”
凝碧颔首。
殿内只有几缕透过窗纸洒进来的月光照明,楚灵锦却轻车熟路,没有碰到任何障碍便很快走进了被一扇屏风隔开的内寝。这里的摆设她早已烂熟于心,别说还能看到,便是伸手不见五指,走过了太多遍,她也能够毫不犹豫地迅速通过。
她看着凤榻上被面之下隆起的人影,咳了一声,唇角笑容娇艳无双,曼声道:“皇后娘娘,该服药了。”
床上的人显然没有真的睡着,听见她这一句话,肩膀狠狠抖了一抖,猛地翻身坐起的动作幅度之大令楚灵锦也是惊了一跳。只不过当她看清楚齐梦竹脸上且惊且惧却还要强作镇定的可谓精彩的表情之后,抿唇笑得愈发娇艳粲然:“皇后娘娘,奴婢不会伤害您的性命的。若是您不在了,这南朝又靠谁来母仪天下呢?虽说您做皇后,确然是不得志了些,可那也不过是您不得皇上青眼罢了。换句话说,除了那位相当于与您并立为后的山越明王颜惜,又有谁得到过皇上的顾怜呢?不过做不了皇后,做母后皇太后,也是一样的。”
齐梦竹一听到她的声音,便早已困意全无,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这也怪不得她。西山草场是什么地方?历朝历代因犯了重罪或是知道得太多,在那被秘密处死的宫人有多少个,早已数不清了。任是谁知道有人从那能将好好的身子活生生打成肉泥的杖刑之下完好无损地活过来,也该狠狠吓上一跳了,齐梦竹还能撑得住没有昏厥过去,已经是她的本事了。
她闻言更是一惊:“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灵锦凤眼轻轻一乜,竟是说不出的娇美动人:“奴婢这话不中听,皇后娘娘可别怪罪。该做的事做完了,皇上自然是不待见您,一心要早早抽身离去了。可毕竟几年逢场作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自己生不出孩子来,皇上便连退路都替您打算好了,不须劳动您亲力亲为,孩子便已经长大成人了。您便坐着等他来唤您一声母后便是了。来日慈寿宫母后皇太后的凤座,奴婢还等着伺候您去坐呢。”
说罢,楚灵锦毫无迟疑地一抬手,箍住了齐梦竹的下颌,将一只小瓷瓶中的药液如数灌进了强迫她张开的口中。那药只得精炼而出的十余滴,根本连呛出来的余地都没有。而虽说楚灵锦并未习武,齐梦竹的力气并不比她小,只不过此时此刻她早已被自己的恐惧所击败;更何况之前半年四处流亡的生活,对她造成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以至于如今她在有备而来的楚灵锦面前,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直到她痛苦地将那药液生吞下去,大约是过于惊惧,脸上已经没有了半分血色,还在颤抖着咳嗽着时,突然动作一僵,仰面直挺挺地向身后的床榻上倒下去。
楚灵锦替她将锦衾盖好了,似笑非笑地轻叹了一句:“当初你来拉拢我助你登上后位,让我替你扳倒颜怜,又借机生事要将我杀人灭口之时,可曾想过我能逃过一劫,而你自己今日甚至也遭到了报应?”
她冷笑一声,转身欲走时,手腕忽然被人一把拽住。她低头一看,原来齐梦竹竟还未完全失去神志,拼着最后的力气拉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一百章,番外三个。以上。
☆、(九十六)天尽斜阳红欲暮
齐梦竹死盯着她,喘着气道:“那端王呢?你要后宫必然得放弃端王果然薄情寡义!”
楚灵锦却是笑了,眼波一转道:“谁说我要放弃他?您不是已经拟好了手谕,将奴婢赐婚给端王为正妃了么?说起来,奴婢还要多谢皇后娘娘恩典,知道奴婢与端王苦心相恋多年,好心让我们得以终成眷属,这也是为娘娘您自己积了阴骘呢。”
她有如三月阳春一般嫣然娇艳的笑靥之下,齐梦竹的脸色惨白如金纸,甚至连双眼都在逐渐地失去焦距最后只半张着口,保持着同一个僵硬的姿势仰卧在锦衾绣帐的凤榻之上,呼吸心跳仍在,整个人却再不见有半分活气。
“光正王戎马一生,这么个女儿送进宫里来,父女两个都满以为能母仪天下,是享福来的。原本你不做那些多余的事,安安分分做你的皇后,做我的傀儡,没有人会亏待你。偏偏你出手害人却不懂得斩草除根,没能一击必杀还留下了活口,这可不正是把你自己往绝路上推么?罢了,皇后娘娘,您安心等着来日被尊为母后皇太后便是了。这南朝后宫么安心交到奴婢手上便是。”
语罢,楚灵锦转身要走之时,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半转回身,俯视着凤榻上异样沉默着的齐梦竹,像是在同她说,又像是在跟自己确定,郑重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和洛景长相厮守。”
刚入了七月,山越国朝堂之上便被一道刚刚流传出了些许风声的,据说是由国君颜钧头一回亲自下达的圣旨,掀起了轩然大波。流言之中那道圣旨的内容并不复杂,只是寥寥几句话却足以改变山越朝堂如今的格局。
——明王颜惜,加封镇国长公主,拜为上卿。又赐点苍山下行馆一座,毗邻云深国寺,代国君于佛前静修,祝祷国运。下辖吏部、户部、兵部职务移交各部尚书接管。不日动身。
朝官之中传得有板有眼,当面将这话听进了耳朵里的颜惜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颜钧御前的总管内监李金将圣旨的内容复述得一字不落。颜惜擦拭着落日弓深红如赤霞颜色的弓身,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却笑了笑道:“李公公这么传话给孤,不怕三皇兄知道了拿公公你开刀?”
李金一张富态极了的大圆脸盘上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看不见的细缝,恭恭敬敬地道:“哪能呢?奴才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看得出殿下您才是咱们山越国的真龙天女!这不是早早赶着来献个殷勤么,只盼着日后殿下登临大宝了,也别忘了伸手拉上奴才一把”
颜惜抬手在紧绷的弓弦上轻轻一拨,仔细辨认着那声音,口中还道:“李公公有这份心是好的。只是公公也知道,孤从前也在后宫待过几年,耳濡目染知道身边人朝秦暮楚的厉害‘身在曹营心在汉’这话便不必说了。都是流着同样血脉的山越皇族,哪里来的什么曹营汉营。”
李金一愣。而颜惜话音落地时,她手中的弓弦亦因为绷得太紧,应声而断。她看着那两截断弦,似叹非叹道:“这弓弦前几日便松了,孤没去管它,几日没调,如今上得紧了些,便耐受不住了。为人处世,想必也是一样的道理罢。若前头放松太过,骤然开始步步紧逼,难免会让自己乱了阵脚,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颜惜将手中弯弓放下了,转头看向了窗外山越皇宫的方向,悄无声息地想,与其坐以待毙,落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莫不如先发制人,说不准还能出奇制胜。
更何况,颜钧的突然发难是为了什么,旁人猜测不到,她却并不是毫无眉目。
她这位三皇兄,流连风月、耽于享乐了二十七年,即便是自危皇位不稳,又哪里会一夜之间便定下了步步为营的谋划,要将她这功高震主的皇妹剔除出权力的中心?
半生只爱美人不爱江山之人,终于也有了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一天。所谓的真相,原本就是如此的简单而理所应当。
那晚靶场之上的人自然是颜钧无疑。他在看到颜惜挂在弓架之上的落日弓之后,将其误认作了与之模样相似,只颜色不同的玄冰弓,甚至连在远处未能看清面貌的颜惜的身影,都能与旁人混淆。其实这所有的一切,都并非无迹可循。
被颜钧脱口唤出的那名字——俪姬容杳——从前就被宫人议论过与颜惜的面貌有些相似。两人年纪相差不大,身形也是接近。而且听闻俪姬虽不通武艺,箭术倒是当得起一句称赞,那玄冰弓,也是颜钧赏赐给她的爱物。
于是再联想起那日颜钧以为无人在场时说过的话——“真要朕实至名归了才行么?”——所谓实至名归,颜钧如今身为一国之君,国政大权却旁落在颜惜手中,自然是名不符实。若要赢回伊人,须得先夺回大权在握,所以才要将她清除出局?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颜惜又去旁敲侧击了掌管颜钧脉案的御医,甚至还修书一封,经由颜悦问过了宇文启涵,这才终于确定下来。总之颜钧远看时将她错认俪姬,甚至连近在眼前的弓箭的颜色都能看错,并不是因为眼花,甚至连眼疾都算不上,而是一种过于真实的幻觉,算是心病。
颜惜在知道了这些后,便已经有了计较,故而托玄徴多方打探到了那位俪姬的下落——她果然没有被鸩杀,出宫之后便寄居在了云深国寺之中。她可以算作是颜钧的执念,也是促成他从颜惜手中夺权的重要原因。尽管颜钧逼得她非得出手迫他让位不可,不到万不得已,颜惜还是决定尽量采用兵不血刃的法子。毕竟山越国眼下正是百废待兴之时,经不起再一回风波迭起的朝堂动荡。而颜钧与她夺权的所作所为,无异于无事生非,即便颜惜不为她自己登临君位的野心,为了山越国能够安于一隅,她也应当速战速决,从颜钧手中将国君之位夺过来。
她以为俪姬能够成为她的助力。既然师出为情,那么她便也动之以情。对于颜钧这样伊人绝胜江山的多情之人,她想她已经找到了对症下药的症结所在。
颜惜在她二十四岁生辰前的深夜独自入宫求见颜钧。
彼时他才从温香软玉堆中悠然醒转,却毫不避讳地任由宫人将颜惜领进了寝殿的外堂,自己只披着件勾勒宝相花纹的里服便出来见她,带着一身拂不去的脂粉气。
兄妹两人对彼此的来意都是心知肚明。颜钧索性连寒暄都省去了,更没让颜惜见礼,挥了挥手屏退了宫人,便径直道:“你动手之前,先来听一听朕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罢。”
颜惜道:“皇兄请便。”
其实颜钧的存在,于内廷是妃嫔们要侍奉取悦的君王,从前山越国朝堂被南朝取缔时,是耽于享乐的傀儡,对于山越复国之后重新建立起来的外朝而言,更是权力被完全架空的空壳国君。于他而言,这样尴尬的身份,他是真的没有一丝留恋。若不是因为俪姬
对,若不是因为他此生挚爱的女子被鸩杀前说,“此生再不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想必会这样沉溺于舞榭歌台的熏风软语之中,做一个庸碌无为的傀儡国君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九十七)九重青冥触手及
宋时有“烛影斧声”之事,道是太宗赵光义雪夜入见太祖赵匡胤,当夜太祖便驾崩,太宗于灵柩前即位。关于此事无论是在当时还是后世,都有不少人以为太宗难脱弑兄夺位之嫌。往年颜惜也曾与宇文笈城论起此事。后者从不避讳与她畅谈经史,彼时只笑言道:“无论太宗是否当真弑兄夺位,能事发之后抢占先机,继位登基,却也足以证明他脱不了干系。不过终归最后是他受益,成王败寇,究竟是他亲自动手抑或只是坐享其成,又有什么所谓?”
他生来凉薄,会有这样的想法颜惜也并不觉得奇怪,自己却道:“我只觉得无论真相如何,太宗这样的继位倒是当真幸运得很。一晚上教外头的人连太祖如何驾崩都无从知晓,又有唯一可能知情的宋后迫于形势不敢多言,可不正是由得他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了?况且这法子兵不血刃,可比唐初的玄武门之变要干净利落得多了。”
诚然这个夜晚,在颜惜入见颜钧之前,她脑海中在想的便是这些。烛影斧声之后,太祖驾崩,太宗继位,无论弑兄与否,终归帝位已经到手,没人胆敢对万人之上的天子说一个不字。即便身后背上了弑君弑兄的骂名,可那也不过是自己百年之后了,人都已成了一副白骨一抔黄土,还管那些虚名做甚?而她才疏学浅,能做的也不过是拾人牙慧,聊作班门弄斧罢了。
于是,便有了这夜的一出。
颜钧还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而他的面前,颜惜手中巨阙已经出鞘。一豆烛光映着雪亮的剑锋,在这寂静得连一丝风声都难以耳闻的门扉闭锁的寝殿之内,泛起一丝直刺人心的冷意。
“皇兄若是想见俪姬,臣妹倒是知道她的下落。她一直在等着皇兄去见她,她想要的,从来只有皇兄你一个人。”
巨阙的剑柄被颜惜握在手中,她一边说着,足下悄无声息地向颜钧靠近过去。
他视线的焦点仍然不知落在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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