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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嫁-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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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宗族内的各个长辈全部到齐,现任族主是赵齐仁的祖父赵光达。年过五十,但已发须皆白,一把桃木拐杖支撑住瘦骨嶙峋的身体。
艳无双和赵齐仁双双进门,倒头便拜。
赵光达不悦的目光从艳无双未着盖饰的头上掠过,拐杖一拄地,身侧的赵齐仁的父亲赵善行立刻领会,“无双,你这样如何到后堂参拜祖宗?太失礼了,快去找个盖头盖上。”
艳无双跪地未起,朗声回道,“无双带孝之身不敢欺瞒祖宗,如果需要无双盖头方能入祠,无双宁可不入,也不能污了祖宗的神明。”
一句话,也算合情合理。
徐氏抽空给自家老爷一个眼色,娶都娶来了,还计较这一点做什么!
赵善行微不可查地点个头,转身附耳到赵光达的耳边。赵光达虽不是太老,但已经听力下降。
一番嘀咕之后,赵光达才点下了头,“嗯,准了。”
“迎新人到后堂拜祖!”赵善行高声唱道,亲力亲为只为了早一些接下亲爹的位置。
后堂,赵家祖宗的牌位一应在列,赵善行每介绍一个,艳无双和赵齐仁就得下跪一次叩头三响。
礼毕,赵齐仁的二祖父赵光明亲自将艳无双的名字写入族谱,并由艳无双按下象征长房嫡系的大拇指手印。
一切结束,徐氏喜笑颜开,“好好好!”
赵光达一拄拐杖,“礼毕。”
赵善行扶着父亲先行退场,“回主宅宴客。”
虽是白礼,但宴客的程序不省。席开两百桌,从院落径直开到大街上。宾客虽按赵家提前通知的换上了素衣,但热火朝天此起彼伏的谈论架势倒是一点也不比红礼时的差。
“这赵家终究是把财神爷娶了进来。”
“那是,瞧瞧这大手笔,说是一切从简的白礼,可你看,除了一切带白之外哪一点不比红礼还铺张?”
“嫉妒了吧?嫉妒咱也只有看得份儿,谁让人家一个是百年望族,一个是无双首富呢,眨眨眼这幸福美好的日子就来了。”
“来了?我看不一定。这种外表平静内里不明的生活,只有你才会嫉妒,我可不。”
“哟,这么清高?”
“不,我只清,不高。”
“怎么讲?”
“听说,赵大少爷要为艳无双的祖母三年洁身守孝,你觉得可能吗?还听说,赵大少爷曾经在老夫人的棺前发誓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就不觉得奇怪?”
“啊,还有这一说?那知府家的刘千金怎么办?人家对赵大少爷的情有独钟那可是由来已久了。”
“所以,我就说,这亲是成了,可这幸福美好的日子就不一定会跟着来。”
什么是幸福?
对于徐氏来说,艳氏衣坊至此就算一半已经归给她赵家就是幸福。
对于赵齐仁来说,他可以重新再要一件离日丝的衣袍就是幸福。
而对于艳无双来说,今天能够名正言顺地收回旧宅才是幸福。
赵家正门前,艳无双的轿子停下。
艳无双下轿,停住。
徐氏从另一顶轿子里下来,难以抑制幸福的微笑,“怎么了,无双?为什么停下?让轿子直接抬到后院多好,娘已经为你在后院准备了单独的院落。”
艳无双捧着黑色的包裹肃然而立,“无双守孝之身,不敢惊了后院老夫人的安康,无双希望住到我艳府的旧宅。”
艳府的旧宅,十年前艳府还未搬到东城区时在西城区的旧宅,三年前免费借给了赵家开米铺,就在赵家的隔壁。
徐氏脸上的笑微僵,目光斜向不远处的乌木大门,“无双跟娘开玩笑呢吧?这成了亲就是一家人,哪能让你单独住出去?”
艳无双一掀黑色包裹,祖母的牌位露了出来,“不是单独,还有祖母陪我。”
徐氏不着痕迹地小退一步,重新堆笑,“无双,娘也为老夫人准备了一间屋了,离你的卧房很近的,你不必……”
艳无双怔怔地看着祖母的牌位,像是陷入了回忆,“祖母在临去之前,曾有刹那清醒,她告诉无双,如果万一不救,她希望住回旧宅叶落归根。”
徐氏脸色一白,“老夫人她……”
艳无双郑重回看过来,“还请母亲让祖母最后的心愿达成!”
“倒不能不行,只是……”徐氏面露迟疑,“你也知道我赵家的米铺落座在那,虽然近来生意欠佳,可这囤货也是不少。你这突然提出回迁,娘是一点准备也没有,如何给你腾地?要不,你先进门,等娘收拾好了,你再……”
“没关系,母亲。”艳无双起步转向旧宅的方向,“只要您允了就好说,其他的事情无双不敢劳烦母亲费心。”
迅速有调的步伐很快走远。
“无双,无双——”徐氏急忙颠颠跟上。
前面骑在马上的赵齐仁也连忙从马上翻身下来,追上母亲,“母亲,怎么了?无双这要去哪里?”
刚才是背对着他的艳无双同母亲徐氏私说的,他在前面并没有听到。只看到母亲的脸色不自然地变了几变,然后就看到艳无双改了方向。
徐氏急急停下步子,拽过儿子的耳朵,小声而急促道,“快去通知你爹和老太爷过来,快!”
自祠堂出来以后,赵善行扶了自家的老父亲已经先行回了府。此刻,自然还不知家门前出了意外。
艳家旧宅,“赵氏米铺”的招牌高高悬挂,她艳府的名头早已不知去向。
艳无双眼睛眯起,心中如刀割般疼痛。这里是祖母的根,她却为了自己的私情擅自出让,出让就出让吧,换来的不是真心相待,却是毒杀!
她如何对得些自己的“艳”字!
“石城,请下招牌。”她还不得不用“请”字……哼!
石城领命飞身而起。
屋内米铺的赵掌柜抱着账本和算盘慌忙出来阻止,“艳当家,啊,不,少奶奶,你这是要做什么呀?”这不是第一天过门吗?不应该进门去参拜老太爷老夫人吗?怎么这第一天过门就来拆招牌了?
、021 花楼有约
徐氏一把抓住艳无双的手臂,“无双无双,娘没说不允,可你总得给娘一些时间安排安排吧。你看,这第一天过门,亲朋好友街坊四邻的都看着呢,你这样……实在是有些不好看啊。”
艳无双扭头,果然看到街道上准备吃席在座的宾客已经伸长脖子瞪大眼睛目光炯炯地看了过来。
艳无双忽然笑了,艳若明阳,“放心,母亲,不会让您不好看的!”反而,一定会让她好——看!
“小五,上工。”
“好咧。”小五应了一声,伸手一招呼,不知从哪里呼啦啦就涌出来几乎上百的工人。过来先打开嫁妆箱子,里面全部是锤子钉子和凿子等各类工具。
一小部分搭梯修门,叮叮当当,石屑飞起,很快“艳府”两个大字雕刻在门楣之上。
另外的一大部分跟着小五冲进内院。小五伸手从怀里掏出一米宽的图绸铺在地上,一番指点,数十工人各自拿了工具奔向各自的工作地点。
米铺在守的工人们目瞪口呆,在遇上拿了锤子钉子或凿子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工人时,也只得不甘愿地步步退后,直到退出大门之外。
大门之外,艳无双又一招手,“六月,清库。”
“是,小姐。”六月肃面向内行,身后自有抬嫁妆的艳府下人自动跟上。
六月行至米仓,仓门早已被小五以太薄太脆不利过冬的理由命人整门拆下。
“点。”六月一声令下,身后的人自动分成左右两批进入米仓。
一盏茶的时间,清点完毕。
六月一一记录在册,拿到外面交给主子。
徐氏被艳府上下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惊得双腿打颤,但仍然坚持补救,“无,无双,你看这么多粮食可让我往哪里放啊……”
艳无双瞄一眼册子,“母亲不必担心,不用您放,我来帮您放。”
册子甩还给六月,“就按市价,全部折现给母亲。”
“呃……啊?”徐氏傻眼,说话都开始不利索,“无,无双,这……这怎么,好意思……”
艳无双笑得亲切,“母亲上次提过这米铺最近不景气,既然如此,无双愿为母亲尽一分力。这批囤粮就当无双买下了,既解了母亲的忧虑,又遂了祖母的心愿,实乃一举两得。再次感谢母亲!”
“啊?哦,不谢不谢……”徐氏吱吱唔唔,想起昨天确实提过米铺不景气之说,可是那是说来软她心引她来为赵家打理的,而不是让她来关板的。可是,现在,怎么办?徐氏为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搬起石头砸到自己脚的痛苦而后悔不已。
“住手,住手!”不远处,赵善行扶着赵光达一路拄着拐杖快步而来,后面赵齐仁小碎步跟着。
徐氏长出一口气。
艳无双微掀眼皮,一个眼色递给六月,六月闪身进了府内。
石城举着“赵家米铺”的招牌站到艳无双的身后。
落座等待吃席的宾客捧起桌上的糖果加干果伸长了脖子竖直了耳朵。
落雪渐停,太阳初露,寒风乍起。
艳无双不急不缓地向下压压被风吹起的衣襟,在赵家的两位长辈到了近前三步的时候悠然福身,“无双见过祖父,见过父亲。”
赵光达不等站稳,已经怒骂出声,“孽障,还不快跪下,你这是想造反不成?”
艳无双自动起身,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无双不能跪。一,无双不是孽障;二,无双并未造反,无双只想恭送祖母归根安身。”
赵光达根本听不清艳无双在说什么,但看到她更加笔挺的站姿就知道无视了自己的命令,“不知悔改还以上犯上?善行,罚她到祠堂跪三天自省。”
赵善行还未来得及接话,对面,石城已经“碰”地一声把招牌竖立在地,击起地上的积雪,袭来满面的寒意。
寒意之后,艳无双上前一步,目光直接锁定赵善行的眼睛。“敢问父亲,无双为祖母的牌位归回旧宅,有何不对?这旧宅是三年前母亲从无双的手里借过去的,不曾立据不曾付租。当时有言在先,只是暂借,如若艳府另有用途即刻归还。”
理直气壮的口气完全没有把一侧气得发抖的老太爷放在眼里,对上一个不能听只会说擅自一言堂的老人,她不能回击,也根本没有回击的必要。反正周围民众听得清就行。
果然,一语道尽因果,四周立即哗然——原来,三年前,赵家已经开始提前享用联姻艳府的好处。
赵善行表情讪讪,强自镇定,“无双,父亲明白,赵家不也没有阻拦不是吗?只是,这是你和齐仁成亲的第一天,谈这些事情太伤感情了。老夫人还在后宅等着你呢,不如你先跟齐仁回府参拜,这边的事情交给为父,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徐氏一捅赵齐仁,赵齐仁立即上前去拉艳无双,“无双,我们先去见祖母吧,无双……”
艳无双冷眼迅速一瞟,赵齐仁即刻舌头打结自动吞回接下来的话,低头含腰又默默退了回去。
徐氏恨得两指掐住赵齐仁的腰侧狠狠一拧,赵齐仁委屈地咬紧了唇瓣但也没敢躲避,哪一个都比他脾气大,他能怎么办?
艳无双无名指滑过眉头,温和一笑,“祖母临终心愿未了,无双不敢顾及己事。更何况,父亲和母亲已经为了无双的亲事劳心劳力,此等小事如何再敢麻烦长辈?无双不才,自作主张为父亲和母亲做出了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还请父母不要见怪。”
府门处,六月拿着账册奔出,在艳无双的眼色示意下直接递交给赵善行。
“这是所有囤粮的数目以及按照市价换算出的金额,请父亲过目。”
帐册里面直接就是数目可观的银票。
赵家傻眼,人家收回旧宅本就合情合理,他们也只能用囤粮需要处理为借口拖延。可如今人家直接买了回去,他们还有何理由?
民众看傻眼,给了面子,削了里子,她艳无双即使孤身一人仍然不改生猛本色。
徐氏第一个反应过来,“好了好了,就听无双的,就这么办吧。”徐氏过来欲拉艳无双,“剩下的就让下人们忙着吧,你快点跟娘回去参拜老夫人才是……”
艳无双缓缓摇头,坚定拒绝,“抱歉,母亲,参拜一事可能还要往后拖一拖了。”
唇角上扬,贝齿灿亮:
“无双花楼有约。”
、022 气晕老太爷?
花楼?
就是百花楼!
无双城最大的风月之所!据说,当无双城还是横城的时候,百花楼就已经存在了,曾经的独门独院现在也已经发展成了三层的华丽楼阁。这里是男人们午夜梦回时的不二选择,亦是清醒时茶余饭后的聊点笑料,是在艳无双之后荣登人们最爱谈论的话题之榜单的第二名。
而从今年天气转凉时,艳氏衣坊免费为百花楼送上一批加厚衣裙开始,艳无双和百花楼在人们的口中就已经联系到一起,成为了并列第一名。
如今,在艳无双的成亲礼上,她艳无双先是不遮盖头不用背亲敞亮出嫁,再在进门前强行收回旧宅,现在居然还让参拜的事情为她的花楼之约让道,这样的举动这样的态度,如何不让周围的民众叹为观止?!
聪明的即刻做出论断,“看吧,我就说她艳无双不可能变成后堂的小媳妇,你瞅瞅这架势,她能甘愿被压制就怪了。”
年老的一捋胡须,“伤风败俗伤内败俗啊,这刚过门的第一天就不进门,还要去什么花楼……唉,这赵家上百年的家教门风啊,就这么让她给抹黑了。”
徐氏的头皮突然开始发炸,一时不知回句什么,满脑子的都是,她娶进来的到底是什么媳妇?
赵家老太爷即使听不清众人说什么,但从众人越发兴趣的表情也能看出来一定有什么更过分的事情发生,连忙招近赵善行解说。
赵齐仁脸色变绿,一个箭步就冲到了近前,周围落到他身上的眼光让他觉得他已经绿帽罩顶,食指恨恨点向艳无双,“艳无双,你别太过分。今天可是你我成亲的第一天,你怎么,你怎么可以去那什么楼?”
从脚底冲到头顶的愤怒已经让他忘记了刚才还在委屈的心情,但是潜意识里,“百花楼”的字眼还是不能从他的口里吐出来——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艳无双表情突然转为惊愕,“齐仁,你在说什么?你昨天不是还说就算成亲了也不干扰我在外打理生意吗?怎么现在……这才一夜的功夫,你都忘了吗?”
赵齐仁被噎住,论嘴皮子上的功夫,别说艳无双,就是自家小妹他也说不过。“我,我……”赵齐仁嘟嚷半天,最后也只能向徐氏求救,“母亲——”
徐氏被儿子一拉才清醒过来,僵持的脸部肌肉几乎不能在第一时间就挤出客气的微笑,“那个,无双,娘昨天是说过允你继续在外打理生意。可是,今天可是你过门的第一天呀,你就不能为了齐仁请个假破个例吗?”
修剪的细细的柳叶眉恰到好处地轻轻蹙起,落到外人眼里完全是委曲求全的表现:你们可看好了,我赵家对待新媳妇是如何的通情达理,而新媳妇对待我们又是如何的打完鼻子又打脸。
艳无双的表情突然变得为难,刚想解释一二,那边听完儿子转述的赵光达已经一拐杖打了过来,同时伴随着破音的咆哮,“不知羞耻的孽障,看我不打死你!”
桃木拐杖“呼”地一声落下,“碰”地一声响起。
艳无双毫发未伤,拐杖断成两半。
同样断成两半的还有他“赵家米铺”的招牌。
原来是石城在电光火石之间以手中的招牌挡了挥下来的拐杖。
被击起的漫天飞雪中,石城挡在艳无双的面前沉脸而站。他不明白为什么主子让他昨晚把所有修房子的工具全部装进了嫁妆箱,不明白为什么主子对待新姑爷的情绪一日三千变,他只记得母亲自小就教导过的一句话——用你那榆木疙瘩的脑袋和一身功夫时刻护住主子的人身安全就好。
当咆哮声起,当拐杖落下,他已经提前举起招牌等待。他没读过书,不明白什么样的行为才算“以下犯上”,他只知道有他在,主子绝对不能受伤。
赵光达的拐杖被震脱了手,巨大的力量甚至将他的手臂反震了回去,随即“咔嚓”一声,手臂脱臼。
赵光达连闷哼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翻个白眼就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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