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离门之绿水情-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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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真是好人。”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的说。

好人？绿水一愣，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双手上沾满了鲜血，怎么还会是好人？

“姑娘，你人那么好，犯了什么罪啊！”迅速的吃完了米饭和馒头，有人这么问。

“我也不知道呢！”绿水轻声道。

“姑娘，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官啊？被关在这边牢房里的人全部都是要处死的犯人。“一位看起来颇有学问的老者淡然的问。

“或许是吧。”说不定真是哪个人要她的命。

“那审问也就只是个过程而已，你可不要钻牛角尖，反正也是死路一条，别太倔强了。”老者前天已经看到她被打的伤痕累累的样子。

绿水还来不及回话，牢门已被打开，看来又要审讯了。

这次的审讯和前两天不一样，刚到大堂，绿水的就敏锐的感觉到这一点。大堂的士兵明显比以前多了，看起来还都武功不错。抬头看向堂上，一个身着黄袍的人就坐在公堂上，他看起来很自在，身子斜靠在椅子的扶手上，温润的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葛云天就站在他旁边，脑袋上的汗都已经流到眼睛里了还是不敢动。

“大胆，见了皇上还不下跪？”葛云天大喊一声，如果不是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他，这句话会显得很有威严。

果然没错，堂上坐着的竟然是皇上。绿水恭敬的跪下。

“葛云天，都已经两天了，审的怎么样了？”欧阳振天问旁边的葛云天，眼睛却看向下面的绿水。这女子就是堂弟爱的死去活来的人，果然是花容月貌，让人忍不住怜惜。

葛云天连忙拿出昨天的罪状，“皇上，证据确凿，只是还没画押。”

结果罪状看了两眼，欧阳振天嘲讽的说：“既然都已经罪证确凿了，还不能让犯人认罪，葛大人是不是太无能了点。”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葛云天不住求饶，“皇上，下官该死。”

“你确实该死，大堂上的刑具都是摆设是吧？”欧阳振天的笑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绿水，你画押不画押，如果再不画押，大刑伺候。”葛云天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绿水忽然就想到了牢里的老者说的话，不要钻牛角尖，别太倔强。

看他不说话，葛云天对下面的士兵使了个眼色，很快，各种刑具摆在了绿水面前。

看来，如果自己今天不招，葛云天是准备要了自己的命。不，应该说皇上准备要了自己的命。她不怕死，生死对她来说早就没有太大的意思，只是不想这样死。咬了咬牙，她说，“我画押。”

葛云天亲自把罪状送到绿水面前，绿水咬破自己的食指，在自己的名字上印上红色的印记。

“既然已经认罪了，这等恩将仇报之人，明日就处斩吧！”淡淡的说完这句话，皇上便离开了大堂。

绿水很快又被送到大牢里，只是这次是另一个特别的牢房，这是只有将死之人才能享受的，牢房里有柔软舒适的床和被子，还有一个梳妆台和一面铜镜，中间的茶几上摆着热腾腾的三菜一汤。

坐在茶几旁，绿水拿起筷子每样菜都尝了一点，滋味不错，比前几天吃的何止强千百倍，这最后一餐还真是丰盛。

白府

穿过曲折的亭台楼阁，在白府最西边有一个小园，小园外有精良的护卫在把守。走进小园，完全看不到府里其他小园那般的琼花异草，小园里只有三间宽敞的屋子，屋子的周围寸草不生，显得格外荒凉。

此时，那三间屋子的门都敞开着，门里不时传出女子凄厉的叫声。

白玉就在其中的一间屋子里，看到眼前血腥的景象，他嘴角反而露出嗜血的笑容。“是谁把匕首和夜行衣藏到绿水的被子里，嗯？”

三个丫鬟颤抖着，身上脸上都是鞭子打过的痕迹，破烂的衣服已经和伤口紧紧沾在了一起，她们动也不敢动。

“九影，把另外两人带到其他的房间，每一样刑具都要让她们尝尝。”白玉吩咐身边的九影。

九影点点头，很快有人把两名丫鬟拖出去，九影也跟着她们其中一人走出去。仔细看可以发现，九影的右胳膊有点异常。

“啊——”丫鬟凄厉的叫声传遍整个小园。

“夏莲，你有什么话要说吗？”白玉把面前的夏莲带到一个池子边柔声问道。

夏莲看了一眼池子，吓瘫在地上，原本苍白布满伤痕的脸有点发青。“主子，我什么都愿意说，您说是我就是我，求您饶了我……”

“是吗？”白玉满意的点点头，看着池子里那些东西。

池子里满是毒蛇，大的，小的，长的，短的，各种各样的毒蛇交缠在一起，有的大蛇甚至正在吞一些小蛇。看到上面有人，它们都直起脑袋，三角形的眼睛里幽光闪闪，似要把人拉下去生吞了。

不一会，九影带另外两名丫鬟进来了。两名丫鬟眼神涣散，似是承受了巨大的打击。

“主子，她们也都招了。”

“可是只要一个人就够了呢！”白玉摸了摸下巴。“夏莲，要不就你吧！”

他的话决定了夏莲的命运，也决定了另外两名丫鬟的命运。

九影抓着两名丫鬟，把他们推下了池子。

　第八十四章

今夜，恰是满月。

银白的月光洒向大地，只在树荫下留下斑驳的暗影。

绿水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那熟悉又陌生的容颜。已经多久了，她没有照过镜子，早已忘了这身体的脸是什么样的。看着镜子里苍白但丝毫不损及花容月貌的倾国容颜，她的心里真可谓是百味杂陈。就是这张脸，足以吸引任何一个男人，也是这张脸，让她永远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过平凡的日子。

她曾经不止一次的想，如果没有这张脸，她也许不会成为杀手，满怀恨意的生活。如果不是这张脸，他也许不会爱上她吧。

想到他，心里又是一阵疼痛。不是早就决定不再想的他吗，不是早就决定要绝了心中的情爱的吗？可是，为什么他一出现，她又忍不住开始幻想，幻想那些甜蜜幸福的日子。

此时，银白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向梳妆台。绿水缓缓站起身子，月光恰好照在她的脸上。就在这一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绿水忽然感觉脑子剧烈的疼痛，头像是被火烧一样，疼痛逐渐蔓延至整个身体，骨头开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手上的青筋交错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是恐怖。

到底是怎么回事，绿水趴在梳妆台上，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五官扭曲的女人，那女人很陌生，可却是自己。

“不！”绿水大喊一声，她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

一片乌云经过，皎洁的月亮被遮的严严实实。疼痛随着月光的消失慢慢减轻，直至集中在额头上。

绿水眼睁睁的看着有一个殷红的凸起物慢慢移动，最后到达眉毛之间停住，她的眉间出现一个艳丽的朱砂？不，这不是朱砂，但却形似朱砂。

朱砂在绿水脸上真可谓是锦上添花，原本美丽的脸多了一抹邪媚，不经意的一个表情都足以魅惑天下男人。

院子里，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人影迅速移动，他先是到大牢里探查一番，发现没有他要找的人之后，脚步略显迟疑的离开。

奇怪，人到底被带到什么地方去了？还有，今夜的守卫好像少了很多？

就在他经过旁边的牢房时，一个老者说话了，“那个牢里的姑娘明天就要被杀头了，牢里的规矩，死囚可以得到一天的好日子。”

黑衣人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回头冲老人点了一下头，这是他表达感谢的方式。

走出大牢，看了看周围那么多房子，黑衣人有点着急。

“澎——”一个小石子破风而来，黑衣人一个翻身避开，回头便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无恨。”

“她不在这里，快走。”无恨说完便跃上房顶。黑衣人，也就是欧阳辰皓紧随其后。

到了最西边的一个两层小阁楼旁，无恨和欧阳辰皓停住了。

他们发现，这里的守卫明显比别的地方多，可以说是大牢的两倍。两排守卫紧紧守着门口，还有大概五十人来回在阁楼周围巡视着。

“绿水就在阁楼里，我引开他们，你进去救人。”无恨用内力说。

欧阳辰皓点点头，这么多守卫，如果没人引开他们，要救人恐怕有一定的难度。

无恨故意飞到阁楼前的一棵小树上，很快便有守卫发现了他。

“什么人？”一个守卫大声斥喝。

无恨没有说话，从树上跳下便开始和守卫交手。一个又一个守卫倒下了，门口的守卫也过来了，无恨边打边退，阁楼的门口只有几个人在把守了。

欧阳辰皓趁这个机会飞到门口，在守卫开口之前点住他们的穴道，然后小心推门进入，其他的守卫正忙着对付无恨，根本没注意到阁楼有人进入了。

进入阁楼，欧阳辰皓发现，要找到绿水还是很不容易。阁楼虽小，但房间却有好几个，并且每一个房间都一样，顺着盘旋的楼梯往上看，二楼还有几个一模一样的房间。

随意打开一个房间的门，欧阳辰皓一个跃起闪过一枚暗器，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暗器飞向他。退到门外，暗器停止了。

看来，这里的房间里都有机关，不敢在轻举妄动，欧阳辰皓只能在房间外徘徊。在走到其中一个房间时，他闻到了一种熟悉的香味，香味并不浓烈，只是轻轻的，淡淡的，很容易被忽略。

这是？欧阳辰皓心中一喜，只有绿水身上才有这样的香味。毫不犹豫的打开这一扇门，果然，靠近窗户的梳妆台旁坐着一位纤纤佳人。

依旧是那纤细倔强的背影，依旧是那如瀑般的黑丝，欧阳辰皓激动的慢慢靠近，他幻想这样的重逢已经太久太久了。

小轩窗，正梳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绿水回过头。“你是什么人？”该不会是要来杀她的吧？

“绿水……“欧阳辰皓呢喃着，像是怕破坏了梦境。

凭借熟悉的声音，绿水知道来者是何人了。“你来干什么？”

“我……”欧阳辰皓正想说话，忽然听到阁楼门被打开的声音。“来不及了，快走。”说着，拉住绿水的手，打开窗户便跳了出去。

两人的逃跑出奇的顺利，路上竟然没有什么人阻止他们。

穿过一个个院子，欧阳辰皓带着绿水跑到了大门口。

“奇怪，怎么没有人把守呢？”欧阳辰皓纳闷的说。

“你快走。”绿水用力把手从他手中挣脱。一个人都没有，这估计是有人设计好的一个局，就等着他来跳。

重新抓住她的手，欧阳辰皓斩钉截铁的说“不，不能救你出去，我宁愿和你一起死。”

“你这又是何必呢？”绿水的声音里夹杂着苦涩，对于这个曾经伤害她的人，她应该只有恨的，可听到他说的这句话，为什么心里又会有点喜悦呢？

“我爱你，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欧阳辰皓看着她，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深情和无悔。

“好一个痴情种！”似嘲似讽的声音传来。

欧阳辰皓把绿水拉到身后，防备的盯着声音来源处

　第八十五章

一列御林军迅速把两人包围起来，欧阳振天优雅的从大门走进来。

“皇上？”欧阳辰皓只有一刹那的惊讶，随后便恢复了冷静。这是一个圈套，皇上设计的圈套，绿水的这件案子明明就有很多一点，可皇上偏偏却认定绿水是凶手，然后是决定处斩，再到现在，皇上自始至终都是棋盘的操纵者，他，绿水，以及所有设涉及这件案子的人，都只不过是棋子罢了。

“把小王爷和绿水带回去，明日一同问斩。”欧阳振天语气轻松，两条人命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御林军走上前，欧阳辰皓和绿水都没有反抗。当两人消失在黑暗中后，欧阳振天眼中掀起滔天怒火，他咬牙切齿的低吼，“绿水，你必须死。”

“皇上。”一个太监捧起几封信笺呈到欧阳振天面前。

看过信上的东西后，欧阳振天嘴角露出了笑容。“辰皓，你逃不掉的。”

夜，很快恢复了平静，这一起刧人惊动圣驾事件像是一个小插曲，除了少数人知道。

欧阳辰皓和绿水被一同关进了阁楼。

小小的房间里充斥这炙热的气流。欧阳辰皓双目如火的直视着面前熟悉的人儿。梦里，这容颜早已融进他的骨血里一百次一万次，那熟悉的鹅蛋脸，弯弯的柳眉，布满冷意的幸眼杏眼和粉嫩的樱唇，每一次回忆都让他痛到心坎里。只是，眼前的她有了太多的变化，和以前相比似乎多了一点……邪媚？没错，就是邪媚，这好像和她眉间的朱砂有关。

“你的眉间怎么会有朱砂？”他的手控制不住的抚上她的眉，慢慢划到殷红的一点。

酥麻的感觉从他的指尖传到眉上，接着是心里。绿水感觉整张脸都不是自己的了，被他碰过的地方很麻很热，她忍不住想逃避。向后退了一步，绿水转过身，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脸上有着可疑的红晕。“这不是朱砂，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想必晚上的疼痛和它有关系。

欧阳辰皓眼睛里的光华黯淡了许多，她还是不原谅他，连他的触碰都忍受不了。

两人同在一个空间，相距仅有一尺的距离，却没有什么话好说。欧阳辰皓的眼里满是爱意中间却夹杂着伤心，想到两人现在离得这么近，他俊美淡漠的脸如同春风拂过，眉眼都是醉人的笑意。绿水的神色就很复杂了，想爱但又放不下，不想爱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过了一会，欧阳辰皓先开口了，“绿水，我……”他想解释当年的事。

绿水打断他的话，满不在乎的冷道：“都已经过去了。”只有她心里知道，还没有过去，她如果真的放下了，不会对他的触碰还有感觉，凭借对他的恨意，恨血剑早已刺进了眼前的他的心窝。

“不，没有过去。你还忘不了当年的事是不是？如果真的过去了，你为什么不回头面对我，为什么要疏离我？“欧阳辰皓的失控的大喊。他受不了，受不了她那么冷淡的对待他。

绿水猛地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是忘不了，忘不了你当年的背叛，我有多后悔遇见你你知道吗？是你让我知道爱情的滋味，也是你让我知道恨的滋味，这三年来，我就是靠着这股恨意活下来的。你说，我为什么要面对你，为什么不能疏离你，我恨不得杀了你。”说完这些，她感到了眼睛里的湿润。

“你，真的那么恨我吗？”欧阳辰皓的唇紧抿着，她的恨意让他不知所措，让他身上发冷。

“恨？”绿水冷笑两声，想了一下说：“也许吧，就在刚刚我还是恨你的，你说的对，我一直放不下，说完那些，我的心里好受多了。欧阳辰皓，我不恨你了，因为一直放不下对你的爱，我才会恨你，我现在想清楚了，爱，根本就是世上最不能相信的东西，男人，是不值得相信的，我不爱你了，所以，我也不恨了。”像是猛然悟出了什么，绿水平静了很多。

欧阳辰皓的身上更冷了，因为爱，才有恨，她说，她不恨他了，因为她不爱了。“不，绿水，我不相信，你还是恨我的是不是，是不是？”他的心里开始恐慌，她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

“我真的不恨你了，师父说得对，爱情真的不值得相信，无爱，就是我这一生的选择。”这是一个杀手的宿命，也是她的宿命。

欧阳辰皓颓然的放下想伸出去的手，满心的等待在她的话语中变得那么苍白无力。“既然你不爱我，那就杀了我吧，就在刚刚，你不是还想杀了我吗？”他伸出手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慢慢收紧。

就在触碰到他脖子的那一刻，绿水的心跳快了一点。只有她知道，释然，只是一种奢望，她，是一个死囚，明天就会失去生命。在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她忍不住为他着想，想让他继续活着。所以，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