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河图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元嘉草草-第8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可是,正义又是什么?私心又一定需要摒弃吗?说实话,我没有答案。
  谢兰仪和谢兰修的勇气,包括刘义隆的勇气,首肯谁呢?还是没有答案。
  ……………………………………………………………………………………………………………
  写文写得那么逼格,其实我很纠结。以后要写傻白甜,才不会那么心累。。。

☆、拂乱云山

  一叶小舟穿过雾腾腾的长江,终于到了建康城外的新亭矶口。散穿着布袍的刘义隆从跳板上下来,迎候的人都是舒了一口气。但见皇帝神色如常,只是大约一直没有休息好,眉目垂挂显得有些憔悴,但眸子中坚毅稳笃亦未有丝毫减损,让见到他的人都心安下来。
  回到建康皇宫,在太极殿再次确认了各处的防务,刘义隆点头道:“勉尽人事,上苍终不会负我大宋。”
  他最亲信的两名近臣徐湛之和江湛在他摒绝了其他臣子之后,依然有些惴惴:“陛下,虽然设计使谢家小娘子鸩杀佛狸,但她一妇人,若是胆小不敢,此计还是无望。”
  刘义隆摇摇头笑道:“必不成。她冰雪聪明,当时或被蒙住了,过一歇自然会想明白。”
  “那……”两臣面面相觑。刘义隆不做声,扯过案上一张素纸,练字一般细心地书写。其时正是书法艺术百家纷呈的时候,南朝这里尤为推崇王家的书体,便见刘义隆一笔字也是清丽而内隐刚锋,颇有笔力。而见那字却只寥寥:“拂乱云山”。大家都不知何意。
  刘义隆简直像提碑额一般全神贯注把这四个字写完了,但紧接着就是潦草地把纸团成一团,丢在一旁。徐湛之待要问一句,江湛却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袖,使了个眼色过去。徐湛之这才发现,自己这位当皇帝的舅舅,勾起的嘴角正挂着一滴水珠,而往上探寻水珠的来迹,却是泪痕。徐湛之不知皇帝触动了什么心事,不敢乱劝。恰好刘义隆也挥手道:“这些日子仍不能放松分毫,大家各自把自己事情做好。勉尽人力,便是对得起国家和自己。余外的,但凭天意吧。”
  他面前的“云山”,当是崔嵬的高峰,气势逼凌,让平常人仰望时情不自禁地产生渺小和卑微。但他不是平常人,就算此刻泰岳崩塌,他也不能显出害怕,而应该瞪着眼睛直直地面对。为了对付北魏,已经无所不用其极,其中大多数路子根本走不通,但走通一条,或许就是生路。
  而这乱云飞渡的崔嵬高山,在谢兰修眼中,就是火漆封住的一个小小黄檗纸包而已。
  纸包轻飘飘的,不压手,但压心。谢兰修后来烫手似的把这个纸包丢进自己妆匣的最深处,看一眼都害怕,几回要了火盆想烧掉算了,可临了又幡然变卦,重新把纸包藏进妆匣的小屉中。
  她想起拓跋焘以前问过:如果她必须在他与太子之间选一个,她会选谁。当时她没有答案,只觉得丈夫问的这个问题实属赌气;现在她开始胆战心惊,怕这个问题一语成谶。拓跋焘曾经真心疼爱过阿析,可是,仍不免走到父子相疑的境地;她也真心依赖着丈夫,可是,若是为了儿子,不敢说不会做出可怕的抉择来。
  这天,她看到一只新编好的芦苇筏下水了。不谙水性的北魏士兵在江涛里行了不足十丈,便翻了船,四个人悉数掉在江水里,两个喝饱了一肚子水被捞了上来,两个却不知道顺水飘到哪里去了。
  拓跋焘皱着眉头在岸边观看,又低头和李孝伯、古弼他们说了几句话,然后不发一言回到山上的瓜步行宫了。
  不出谢兰修的意料,稍晚些,她就被宗爱叫到了行宫里,拓跋焘正在摆弄着沙盘,见她来了,招招手问道:“你说,如果多编些船,然后用锁链连起来,防风的能力是不是会强些?到时候,大船出战,小船殿后运送士兵,建康的战船还好应对吗?”
  谢兰修装作仔细地看了看沙盘,然后说:“刘宋水战经验丰富,何况赤壁殷鉴不远。此刻总是东南风为主的。”
  拓跋焘捏了捏眉间的印堂穴,那里因为皱眉而鼓起了一大块。谢兰修知道他有些骑虎难下,如今打是打赢了,但是拖在了这里不上不下。士兵们又饿又病,怨声载道,天天都有不畏惧剥皮之刑而脱逃的人,拓跋焘杀人杀得手软,心里大约也有些疲累了。既然地盘吞不下去,在这里耗着也不行,还是早点捞些实惠回平城去,也好避暑。
  谢兰修无比盼着他回去,但他无意的一句话却又让她的心思变动了。“要么,还是让龟鳖划淮河以北的地方给我们,然后多要些岁贡,也好犒赏这些打仗的勇士。家里头,也该去看看,阿析一个人,不要有什么事对付不了。”
  刘义隆那句瞎话立刻涌到谢兰修心头,她故意试探着问:“听说柔然还不安分?”
  拓跋焘未作他想,点点头说:“没事。打了一小仗,阿析退了他老丈人的兵马。”他有些警觉地悄悄瞟了谢兰修一眼,这瞬间的神色落在她的眼里,谢兰修心里便是“咯噔”一响。
  午后,拓跋焘在行宫仔细批阅远道送来的奏报:拓跋晃是个好君王的料子,虽然开拓之心不及拓跋焘,但守成之能很不差,北魏的春耕和春牧,无一不是欣欣向荣,一点都没有给前线的拓跋焘添乱。然而,拓跋焘的喜色并不如想象的那么多,平城防务的军报,他尤其看了一遍又一遍。
  谢兰修在一旁为他烹茶,茶香也正到了弥漫的时候,她正在加水止沸。突然,宗爱匆匆进来,大概是在外头行军,规矩没有宫里那么多,他直剌剌说道:“陛下,平城刚传来的急报:蠕蠕又有进犯阴山边界的,太子取了虎符,带军亲往征伐。事出突然,便没有等陛下批复。太子自作主张领着重兵,若是有贰心……陛下倒是该当心才是。”
  谢兰修手一抖,舀下来的沸汤溅了一滴在自己的手腕上,顿时就拿不住水舀了。只听瓷的、竹的、金属的……“叮叮当当”落地的声音。拓跋焘脸色铁青,而宗爱这才看见原来后头隔着的纱帘后还坐着皇帝的妃子。未及说什么,宗爱的脸上已经挨了拓跋焘狠狠一掌,鼻孔嘴角,都滴下血来。
  “滚!”拓跋焘跺着脚怒道,“再这么没眼色,朕挖了你的狗眼!”
  宗爱心里那个委屈啊!“遇到平城太子的事情,不论缓急先来报于朕。”这是皇帝亲口对他吩咐的。
  拓跋焘看着宗爱连滚带爬出去了,才把目光转向谢兰修。谢兰修几乎口吃,举着手中的茶盏道:“陛下……茶水并没有泼……”
  拓跋焘看着地上的蔺草席上一滩水渍,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夺过杯子连里头的茶水丢到外面,恨恨道:“你也滚!滚后面去!”
  谢兰修瞟了瞟他,既没有害怕的神色,也没有讨好的神色,呆若木鸡一般稍稍收拾了东西,退到宫室后面的寝卧去了。
  她恍若不闻外头的一切动静,一个人的时候,眼中忍了很久的泪水终于毫无顾忌地流了下来。她一遍又一遍地凝望着自己的妆奁,那里那个可怕的东西,此刻仿佛会发声似的,一遍又一遍诱惑着自己去取了它出来。“无色无味,只消簪头挑一点点化在水里,就能立时毙命……”
  立时就能毙命……
  可她还是下不了手。人说最毒妇人心,可再毒的妇人也是因为逼到没有办法才使其阴毒之性的。她诚然爱儿子爱到可以不顾一切,但要鸩杀拓跋焘,还是不可思议的事。总有办法可以转圜!她这样想着。
  果然,暮色_降临时,昏昏的寝室门前站着拓跋焘那健硕颀长的身影,光线在他背后,脸落在暗处,只有眸子在荧荧闪光,身影被拉得好长,几乎到了她跪坐的坐席边。谢兰修抬起朦朦胧胧的双眼,跪直身子向他哀告:“佛狸,太子取虎符出征这种事,也不算多么悖逆,将在外,君命还有所不受呢!平城和瓜步千里迢迢的,而平城和阴山却只几日马程而已,阿析自然先顾眼前……”
  拓跋焘眸子里的亮光随着他眯起的眼睛而变成了窄窄一道——他不在笑。声音也仿佛钝刀子拉的一样,听来耳朵里有割肉般的钝痛:“嗯。阿析该当先顾眼前,你也是,对吧?”
  “佛狸?……”她有些不解。
  拓跋焘已经几步到了她面前,一把拧住她的下巴,狰狞笑道:“看看这个,不要告诉我不认识、不知道……”
  谢兰修觉得下巴生疼,隔着泪光看拓跋焘的手中,摊开的粗糙的手心里赫然一块玉珌,春水似的碧绿色,雕着螭龙纹,莹澈得一点黑瑕斑纹都没有。谢兰修正觉得茫然,拓跋焘冷笑道:“你不认识么?这样一件珍贵的剑饰,大约也不是等闲人能有的吧?怎么会落在山下庵堂里你的坐榻之下呢?”他逐渐逼近的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芒,手指用力得毫不顾惜她的承受力。
  谢兰修怔然间也觉不出疼痛,心里轰鸣如雷:这是男人才有的物品,这是刘义隆的东西!她怎么说得清呢?!
  这个口口声声说对她“有愧”的人,栽赃她!
作者有话要说:  往死里黑……

☆、望峰息心

  “佛狸……”她声音喑哑,她想对他说实话,她想告诉他她的挣扎与苦痛,而在挣扎和苦痛时,她才能反思出的、来自内心的真实声音。
  可是她的佛狸已经不愿意听了,他冷笑着:“南边的人阴险狡诈,谎话连篇,怎么能信?底下,你不必说话,好好听着就是。听完,再解释给我听。”他还不忘加上一句:“看你说谎的功夫如何!看看阿析得到了你的哪些真传!”
  他爱屋及乌,他也恨屋及乌。想到儿子,谢兰修更有毛骨悚然之感——她一直乖顺地做他的小女人,如今,他翻脸了,她还剩什么?
  拓跋焘大声传唤来身边的人,包括脸颊还一片青紫的宗爱,寝宫里被灯烛照耀得明晃晃的,外头漫天的微霞,霎时显得一片黯淡。谢兰修惶惶然跪坐在灯光下,一点闪躲逃避的余地都没有。负手立在她面前的男人也是这样,傲然地抬着头,露出不带半点热情的睥睨神情。
  他问宗爱:“山下庵堂,还搜出什么?”
  宗爱看了谢兰修一眼,小心翼翼道:“还有一件男人用的白玉带钩。”呵呵,谢兰修想,刘义隆还真是缜密,唯恐一件东西不足以构陷!
  “这里也搜!”拓跋焘冷冷地吩咐道。立刻一群宦官开始在谢兰修的箱笼里上翻下找起来。他们的动作轻快,一丝交谈也无,谢兰修茫然地望着拓跋焘熟麦色的脸膛,只觉得好陌生,惊怖到极点,好像就不害怕了。她偏着头,说:“陛下还要听什么?”
  拓跋焘只瞥了她煞白的脸一眼,就转开了头。大约屋子里翻找的声音太过刺耳,他自己先忍不住了,扭头对宗爱道:“把她带上来。”
  谢兰修见到阿萝,心里就是一紧,她喃喃说道:“陛下,她哑了……”
  拓跋焘偏过头斜睨着她:“哑是哑了,耳朵听得见,脖子也会动。”他却没有开口问话,挥了挥手,一个黄门提着鞭子过来,阿萝吓得发抖,却无力摆脱,很快被落下的一鞭打得嘶鸣出声,被毒哑的喉咙发出撕裂陈旧布匹时那种带着灰尘感的钝声。谢兰修的求情声恰如鞭响最好的伴奏。她哭求了一会儿,见拓跋焘不仅不为所动,反而露出笑容来,便知求亦无用,只能闭上眼睛,默默地为痛苦万状的阿萝祈祷。
  再睁眼时,阿萝已经匍匐在地,扭曲得像一条蛇。她还穿着宫女的紫红春绸衫裤,她衣服上深浅不一的红褐色痕迹便都是血迹了。疼痛能够磨灭人的意志,可怕的无妄之灾使阿萝这样的弱女子毫无思考的能力,鞭声停下,她才有回到人间的片刻安宁,颤抖着呼吸,颤抖着睁开眼,面对自己剩余的、无望的时间。
  拓跋焘遇事判断精准,已经成为习惯。他这才抽身坐下,冷冰冰瞥着阿萝,说道:“朕问什么,你只管点头摇头便是。”阿萝泪流满面,急急地点头如鸡啄米。人痛到极处,意志早已被摧毁殆尽了,拓跋焘问她“谢贵人是否在山下见过其他人?”“还有何人参与?”等问题,果然一问一个准,阿萝蜷缩着望了望谢兰修,又望了望拓跋焘,咬着牙又是点头,又是手比划,把一切都交代了出来。
  拓跋焘冷笑道:“多好!看看那个是不是也识相!”他一使眼色,旁边一名壮实黄门甩了甩手中的牛皮鞭子,发出吓人的“噼啪”声。阿萝惊弓之鸟一般,闻得一声,周身就是一抖,随即眼泪如无根水一般纷纷而落,嘴里“呜噜呜噜”地急促发声,但谁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而另一个遭受无妄之灾的小黄门,早已吓得尿了裤子,抖抖索索的,都不消动刑,就把一切都招了出来。
  “陛下饶命!奴听闻刘宋派来的人中,有个梳头娘长得极类贵人娘娘,而娘娘想见上一见,奴一心讨好娘娘,就……就犯下过错……”小黄门哭哭啼啼,又申辩道,“可是奴虽开着后门,却只放进来那梳头娘一个,还有一个也是黄门宦官,进了山墙后就没让再进……”
  谢兰修自己笑了起来:拓跋焘对瓜步的布防全在外围,山下庵堂,除却外围的山墙高些,里头隔墙高不过六七尺,刘义隆趁隙进去,根本不是难事。拓跋焘密中有疏,实则还是出自对她的信任——只是,她却辜负了。
  这时,有人从她的妆奁里搜出了那个黄檗纸包,火漆还封得好好的。一个黄门给拓跋焘看视过后,小心地撕开纸包,里面一包象牙色的粉末,交给军医检视后,告知乃是剧毒。拓跋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更对细节向阿萝和小黄门喋喋地追问。
  “陛下,”谢兰修的声音比先时还要喑哑,但却平静了下来,虽然是心底冰凉,却不忍心责怪阿萝:她自家造的业,凭什么要阿萝帮着掩饰——还是用皮肉和生命帮着掩饰!她楚楚抬头,目光朗朗地望着面前的拓跋焘:“陛下,不要问了!我都承认!我甘愿受死!”
  “你,都承认?”拓跋焘身体前倾,说得一字一顿,咬在牙缝里一般,脸上狰狞的笑意越来越吓人,攥紧的拳头仿佛随时要挥舞到谢兰修的脸上。
  谢兰修无力再说谎,甚至无力再说真话申辩,闭上眼睛点头道:“我都承认。”
  她听见他浊重的呼吸声,听见他胸臆里的火苗窜出来的声音,然后是薄薄的金属在空气中飞速地滑动的声音。脖子如前几日刘义隆来时那般一凉,她知道他的剑尖已经抵到了自己脆弱的咽喉,只消再深三分,她的一生就结束了。念及此,她突然有种奇异的解脱感,因而微微地仰起头来。
  拓跋焘用那把剑,杀过无数人。
  杀人,对他不仅不是难题,反而是快事。雪白的脖子在这样能够削铁吹发的名剑之下,根本就是块水豆腐,连力气都不必怎么用,坚定一点划下去,便可见红瀑飞溅的景观。可今天,剑刃迟疑着在她颈上上下抖动,一点往日的刚健力量都不剩。拓跋焘对自己油然而生的不忍深感不耻,可是就是难以克制自身的懦弱。他一点一点地逼近,可是胳膊肘却一点一点地后移,直到他和她近在咫尺了,那剑锋还是轻轻地抵在皮肤上,没有深入一毫。
  她闭着眼睛,羽睫颤动,绝望得令人生怜。拓跋焘想着:他是一定要杀她的,这样的耻辱,任哪个男人都无法接受;但是,人都要死了,还是多看两眼,毕竟曾经喜欢过,哪怕是一件玩器呢!
  再靠得近些,他瞠然看到她脖子上细细的一道伤痕,已经结痂了,但以他的经验,仍知晓那是一道金刃伤,伤在表皮,无有大碍——但证明她曾受胁迫。拓跋焘略冷静,暌违的理智就回来了:若是偷情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