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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草草-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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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纫佩翘着兰花指,喝了一口茶汤,这才又说:“天师凡事亟需仔细,若是有了差池,天师自己也明白的,这可灭九族都不够呢!”
  亲蚕的礼节好容易结束了,严道育也完成了任务离开了。潘纫佩觉得脑子不够用,急急找来谢兰仪:“谢容华,事儿,我是都嘱咐下去了。如今人是我吆进来的,事情也是我吩咐办的,若是这个严道育嘴不严,我可怎么办?你那时不是说有‘万全之策’么?我可是信了你的!”
  谢兰仪心道:哪里有什么万全之策!嘴里却说:“刘劭从来对娘娘不好,陛下心里是明白的,所以,刘劭作恶,娘娘哪有道理参与呢?无论谁问,娘娘哭着说‘诬陷’二字出来,大家伙儿是信严道育呢,还是信娘娘呢?”
  潘纫佩觉得有道理,浆糊一般的脑瓜里便捋清楚了,点点头说:“你说得是。与严道育的话都是私底下说的,没有人知道。将来事情发了,我反正一问三不知,死不承认就是。玉人已经埋在含章殿下了,我明日就去告诉陛下,整治刘劭那个小畜生!”
  谢兰仪道:“明日?陛下问娘娘:娘娘何从得知?娘娘如何应对?”
  “我就说……”潘纫佩眨巴着眼睛,想了半天才发现哪里不对,嚅嗫道,“那我该怎么说?”
  “娘娘岂能亲自出首、引火烧身!”谢兰仪笑道,“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让他们先嘚瑟一会儿,渐渐自己人中出了问题,露了马脚,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潘纫佩继续眨巴着那双大眼睛,她实在不明白这机会从何而来。想到谢兰仪马上要随着儿子刘昶去义阳,她心里未免感觉没谱,咽了咽唾沫说:“他们那一圈人,我一个都不熟悉,怎么知道机会合适不适合?”
  “始兴王不是熟悉么?”谢兰仪淡淡说。
  潘纫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第二日刘濬进宫请安时,潘纫佩把一应布置都对刘濬说了,嘱咐道:“等事情差不多有了眉目,切记严道育和王鹦鹉等势必不能留,尽早处置掉才干净。”想了想又悄悄道:“谢容华太聪明,陛下又信她。我怕她会拿捏着我们的事做把柄。我可不能被她裹着拘束。你趁她去义阳的途中,或者去义阳之前,找个机会把她杀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愚人节快乐!
  笔下一群愚人在愚人

☆、陌上花开

  始兴王刘濬,也算是刘义隆的爱子。弱冠年纪的他,相貌堂堂,也能吟几首诗,作几篇赋,有时论政,倒也头头是道。人人都夸说聪明的人,要说心中没有异想,那是不可能的。但刘濬的头脑却继承着潘纫佩——或者说宫人阿寿——的简单,他想了想母亲的谋划,颇觉可行,点点头说:“好。大姊刘英娥估计是活不长久的,等她一死,我就鼓动太子将王鹦鹉外嫁。听说王鹦鹉在外头勾三搭四,姘头无数——连太子都是。这‘奸近于杀’,不怕闹不出动静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趁乱而有所获了。”
  潘纫佩越发觉得这个儿子实在是养得好!她高兴地说:“那样,杀掉谢兰仪也就不用顾忌什么了,横竖有你在,我能放一万个心!”
  刘濬笑道:“可是阿母以后不是少了一个能说话的人么?”
  潘纫佩亦笑道:“我儿长大了,有了谋略本事,我还求外人做什么?以后但有话,我们互相诫之便是。你想,母子连心,天下但有相伤互叛的兄弟、姊妹、朋友,乃至父子,可听说有几个母子不彼此照拂的?有我的,便有你的,有你的,便有我的!还要她谢兰仪作甚?”
  她这边杀机刚起,还未能找到机会,谢兰仪却已经有所动作。义阳王刘昶封爵,少不了一场热闹的家宴,十三岁的刘昶双眸明亮如晨星一般,酒宴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喝了三小杯便笑吟吟道:“各位阿兄阿弟,如今国库空虚,父皇几次下旨禁酒,只为粮食不够,不能再奢靡地用来酿酒了,所以我们这里,热闹是热闹一下,也当有所节制才是。”
  太子刘劭从来不屑去兄弟们的分封家宴露面,居长的兄弟便是刘濬,少不得也要协助着自己的小兄弟安排筵宴,做出兄友弟恭的表象出来。
  忙活了一通,终于送走了其他兄弟,刘濬笑道:“阿弟这些日子不妨在建康再好好玩一玩吧。义阳地属河南,离北魏颇近,现在虽然算是太平,不过刚经历了兵燹,百废待兴,只怕日子颇不好过呢。”
  刘昶记得母亲切切地吩咐,笑笑并不多说话,只等见刘濬似乎要走了,才出去送客,他挥退身边的从人,亲自陪着刘濬走过夹道的海棠和柳树,伸手拂了拂柔软得仿佛在挽人的柳枝,回头对刘濬笑道:“二兄,我阿母说,有一件事在她心里憋了好些年了,如今要离开建康了,实在耐不得,怕这个秘密会带到棺材里去,让阿兄永远蒙在鼓里。”
  刘濬狐疑地回头看看个头还是个少年郎样的弟弟,笑问道:“哦?这倒有趣,是什么秘密呢?”
  刘昶憨憨笑道:“阿母哪肯告诉我!只说,请二兄到东城郭外,燕雀湖西边的芦苇荡中,有一户买盐的民人家,那家的妇人姓夏,小名唤作‘阿寿’。余外一问便知了。”
  这个刘濬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字,背后藏着暗黑宫闱中偌大的秘密。刘濬愣愣地瞧着刘昶黑白分明的眼睛,突然是说不出的心慌意乱,又是说不出的立刻揭开这个秘密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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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驰往平城的车马速度并不快,因为疲惫的人马再也无力支持之前飞袭的速度,归心再似箭,也敌不过这样一场大仗带来的心灵的损伤。谢兰修在金根车里仔细地为阿萝又换了一次药。阿萝身上的道道鞭痕,起伏狰狞,大约永远都不会消褪了,但阿萝似乎也忘却了那日的痛苦折磨,“丝溜溜”吸了几口凉气,披好衣服,脸上又挂上了慧黠佻巧的笑容,还伸出一根手指,把谢兰修颊边的泪迹擦了擦。
  谢兰修对她充满了愧疚,但往往见她笑颜,心里那些苦楚也能减轻多半。窗外的景致不经意间闪过,绿遍山原白满川,四月底的春光无限美好。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再看多久。
  夕阳西沉,到了大军停驻的地方,破落的村落外宽阔的打麦场上立起了无数毡包,军中伙夫送来今晚的膳食——有菜有肉,其实真不算差,谢兰修望了望网城中间被层层保护着的御幄,上面的泥金顶被斜斜落日照耀得金光熠熠,触目生辉,但又仿佛遥不可及。她默默地坐下来,把食盒里的饭菜一分为二,选了多的一份递到阿萝面前。
  阿萝征询地看了看谢兰修,摇了摇头,拿着筷子打算把肉再拨回去。谢兰修挡住了她的手,苦笑着说:“不是和你客气。我着实吃不下。如今东西难得,别糟蹋。”
  日头终于落下,天地间陷入一片黄昏昏的境地,军中放牧着一些马匹、骆驼,也有供食用的牛羊——也是鲜卑族早年放牧为生的传统习惯——此时都到了归圈的时候。哞哞声、咴咴声、咩咩声,加上驱赶者带着歌腔的吆喝声……混杂在一起,一时竟有种温暖的错觉。谢兰修陶醉地观望了一会儿,瞥向阿萝,结果发现她更加陶醉,嘴角带着小小的小涡,使得那张脸虽不年轻,却有童真写着。
  谢兰修悲悯中突然生出羡慕。阿萝此生,大概也就是这样了,无法出宫,无法嫁人,再无希冀,只等着浑浑噩噩不知何时死去。少了期盼和愿望,原来过得更加好。谢兰修突然觉得自己以往的书都是白读了,竟然根本不如一个从不读书的侍女来得透彻。她看着阿萝的小酒窝,笑道:“这情景,我倒想起一首诗来。”
  阿萝收回远眺的目光,笑盈盈地回首望着谢兰修,等待她给自己念诗。
  果不其然,谢兰修缓缓用手在矮案上打着节奏,轻轻吟唱起《君子于役》来: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其至哉?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
  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鸡栖于桀。日之夕矣,羊牛下括。君子于役,苟无饥渴?”
  同样的夕阳,同样的孤独,同样的翘首,同样的失落。她弯弯笑着的眼角赫然一滴泪垂挂着。这样普通而悠远幸福的等待,对她再没有意义了。她最后回望了一下御幄的金顶,随即撇开了目光。
  晚间,厨下会最后烧一次热水。谢兰修和阿萝一起,各拎了一壶热水回自己住的地方。突然耳边小小的嘈杂打破了黄昏的静谧。
  “这里离平城已经不算远了。”远处有士兵嬉笑着,似乎在捉弄谁,“我们一路上也未必都有马骑,还不是一样晃着两条腿走到瓜步,再走回来的?您贵人脚力岂不如小的们?”
  被嘲笑的那个无奈地苦笑着摇头,提了提污浊的布袍下摆,一步一步朝北边官路而去。到了她们面前,他恰见两人拎着的热水,便拿出水囊摇了摇,又递过去哀求道:“两位娘子,底下一路上鲜少民户,不知何时才能喝得上干净的水。请两位娘子行一行好,赐些水吧。”
  谢兰修使了个眼色给阿萝,阿萝便伸手接过水囊,灌满了水又递过去。谢兰修闲闲问道:“这位使君是有公干到平城?”
  来人一身污秽,但是俱是官服,苦笑道:“陛下开恩不杀,已经算是捡来的命了!回平城,只怕还有大风波——只不知我家人可否还能常保平安?”
  谢兰修如同被什么触动一般,心“咯噔”一跳,问道:“平城会有什么大风波?”
  那人大约也是一肚子怨气,见左右无人,便咧咧开了:“太子持了平城驻防的兵符,东宫实甲,原是为了对付蠕蠕的来犯。陛下急急命屈恒做中军领,又加了太子太傅,还在瓜步的时候,就疾驰回了平城接手防务。没成想屈恒到了平城之后,摔毙于马下。我便是太子派来通禀这条消息的……”
  不料拓跋焘为这件意外事件大为恼火,非说屈恒是死于暗箭谋杀,对这些信使冷冰冰道:“朕的忠臣都被你们杀了,还骑什么马?!走回去报信吧,告诉太子说朕都知道了!”
  谢兰修方才还平静无波的心立刻翻起惊涛骇浪:中军领负责平城禁军,太子太傅又可节制东宫用兵——拓跋焘在儿子身边安插这样一枚棋子自然有他的用意。而屈恒莫名其妙地一死,太子拓跋晃嫌疑太大,洗都洗不干净!
  那人正说得滔滔不绝,突然抬眼看到谢兰修脸色煞白,不由吃了一吓,赶紧拧紧水囊的木塞,匆匆道谢告退了。
  阿萝也注意到女主人的神色不对劲,她扶住谢兰修,“啊啊”了几声。
  谢兰修没有看她,目视着远处的御幄,一字一顿地说:“我要见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爱欲相逐

作者有话要说:  避雷提示:
  继续黑化拓跋焘中……
  继续刷新残暴指数和作者底线……
  继续挑战冷文新高……
  先下后上,及时点叉。谢谢。
  “不见!”
  拓跋焘吐出这两个字时黑沉着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声音的。负责传话的宗爱这么多年看他的脸色,知道不妙,未免胆战心惊,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要紧出去回复了焦急等候的谢兰修。
  御幄里的拓跋焘从半透光的纱帘中看着谢兰修靛青布衣裹着的瘦削身体,宗爱无奈的手势做完,她便是身体一摇,几乎跪倒了下来,旁边的阿萝赶紧上前扶住。他有些恨这个女人的软弱和愚蠢,可是目光仍是不肯挪移地隔着纱幔盯着她,直到她的目光瞥向他这边,才心虚地移开眼神,旋即想到自己在暗处,又有帘幕挡着,谢兰修根本看不见;又发现自己的背上竟然紧张得微微出汗。拓跋焘越发恼恨起来。
  少顷,宗爱进来回话,说了半句:“谢贵人已经走了——”就劈面挨了一耳光。宗爱给他打得就地旋磨儿,差点栽倒在地,眼睛前金花乱溅,情急之下的本能反应就是跪下磕头认错——虽则他自己还压根儿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拓跋焘恨恨道:“什么贵人!谢庶人!”
  “是。谢庶人已经走了……”宗爱万般委屈,也只有自己咽了。没想到紧接着肚子上又挨了一脚,整个人栽在地上四脚朝天,疼得浑身发虚。他实在弄不明白这个喜怒无常的君主,咬着牙忍痛,翻起身跪着连连顿首。
  拓跋焘没好气说:“阉掉的是你的脑子么?笨成这样,不如死了算了!”
  宗爱冷汗顿生,背上一下子湿透了,好在拓跋焘只是宣泄怒火,口不择言,气撒掉了,回身就倒榻上闭目养神。
  宗爱见拓跋焘并没有下旨杀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战战兢兢在一旁等候了半天,感觉拓跋焘真的睡着了,才蹑手蹑脚准备到外头去伺候——这个杀人的魔王,在他身边待着都令人胆寒。
  拓跋焘却声音清晰地说:“哪儿去?”停了停,感觉上平静了很多,他开始一件一件吩咐事情,思路清晰而快,也亏得宗爱亦是好记性,才在他说完之后,一件一件又重复了一遍。
  拓跋焘冷着声音说:“最后两条,再说一遍。”
  宗爱垂首道:“是。传诏中军令,大军加快速度,日行不得少于二百里。传诏黄门令,谢庶人不得擅离禁所,扰乱陛下。”
  “嗯。”拓跋焘闭着眼听着,正欲挥手叫他离去传旨,突然睁开眼又加了一句,“还有,传诏黄门令,服侍谢庶人饮食的宦官,不得稍有克扣怠慢,如果谢庶人少了一斤肉,朕就从他身上割一斤下来!”
  不肯召见,又加快回程的速度,都不是祥兆。谢兰修心里慌乱得夜里都睡不着。阿萝先还觉得女主人心思安定,不料现在整晚整晚翻来覆去,早晨起来,那布枕上湿湿的。而枕上那张面孔越发惨白,眼神空洞。阿萝不知发生了什么,比划着劝解。谢兰修握住她的手,摇摇头说:“不是怕被杀,也不是怕失宠……我担心阿析……”说着,便是涕泗交流。
  阿萝是知道太子的身份的,因而无从去劝,“啊啊啊”急切地发声,用力摇着谢兰修的手,劝慰她不必无谓的忧心。
  “我失宠,便不能再为他做些什么了!可他自己又不争气……”谢兰修几乎泣不成声,她最后压低了声音,哀求道,“阿萝,我一无所有,唯独仰赖着陛下对我或许还有一丝情义,我只有为阿析冒一冒险了。”
  转天傍晚,辛苦行军了一天的大部队搭好帐篷停驻下来,拓跋焘听到随军的御医传来的消息,谢兰修外感发烧,病得不轻。
  宗爱看着这坏脾气的主子问清了病情后除了叫御医用药外,并不多发一言;然而胸口起伏,眼睛里仿佛闪着暗绿的荧光。他觉得自己该问一问拓跋焘的想法,帮他纾解一下情绪,但是根本不敢发问,因为这无异于引火烧身。拓跋焘于是在这样的矛盾和孤独中憋了半天的恶气,终于还是自己忍不住了,拔脚去了谢兰修所住的那座简陋的帐篷。
  拓跋焘的影子挡在帐篷的门口,背后是无边的烟霞,而他一身日常穿着的明光铠甲却显得冰凉。谢兰修感激着他的莅临,旋即感受到他的手柔和地覆在她的额头上——大约是额头的温度太高,只觉得他的手带来一阵令人舒适的清凉。谢兰修颤巍巍伸手去握他的手,热泪盈眶:“佛狸……”
  拓跋焘面无表情,任她滚烫的掌心焐在他的手背上。“吃药了没有?”他问。
  谢兰修乖巧地点点头,感觉他伸手到她腰、腿下,轻轻地把她抱起来。这样浓厚的爱意,虽然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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