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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若水:公主劫-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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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不算近,但对箭法精湛的淳于月来说,目力有着绝对的优势,虽然看不懂唇语,但却明显看出骑马在前的人说了什么话刺激南宫逸,而他竟策马独自上前,想来是对方说了挑衅之言,不过片刻,从对方军中出来一人,那便是邹正良,淳于月见过此人,当年她游览乌国时,正遇上此人平定匪乱返回皇城,那气势至今让她难忘。
此人虽以致天命之年,却身强体壮、气力充沛,加之长年东征西伐,历战无数,出手狠辣、暴虐凶残,南宫逸若与他单打独斗,也一定不轻松,可是这个男人就是这般傲,就算明知别人是激将法,他也要对方心服口服,淳于月就是这般帮淳于挣了存活的机会,很显然,邹正良似乎也想借用一番。
肖青见两人已摆开架势,心里着急,担心的话脱口而出:二哥怎么能答应他单打独斗,这一路过来他一直冲锋在前,身心疲惫不说又有伤在身,怎么能斗得过那个蓄势而发的老匹夫。
他说着,焦急的看向淳于月,淳于月淡漠的瞥了他一眼:你看我做什么?他要显威风讲气势,难道我能帮他不成。
肖青听她的话甚是恨恨不平:你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你都不知道二哥对你有多好,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在这儿说风凉话,我看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妖女。
淳于月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赞赏。
一句话将肖青噎得差点背过气去,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回头观看战局,
出手相助
南宫逸无疑是勇猛的,招招刚劲有力,又柔韧有余,飞跃起落,盘旋横扫,看得人心惊胆战之余又忍不住拍手叫好,但邹正良也不弱,他有力拔千斤之力,每一刀落下都有开山劈石之效,虽然每次都被南宫逸要么躲开、要么借力反击回去,他的气势却未丝毫减弱。
南宫逸的体力却在这刚硬的攻击中渐渐流逝,看得肖青猛的捶打墙石,若非要服从军令安排,他一定早冲下去了,淳于月看着,竟也隐隐有了担心,只是她自己也未察觉那遮挡在城墙下的手悄悄的捏成了拳。
忽然,她听到身后一声轻响,回头看向一直静默跟在身后的苍洛,只见他眉头紧锁的盯着对方城楼,这些天来第一次淳于月看到他脸上有了冷凝以外别的表情,禁不住好奇,顺着视线看去,也陡然变色,对方城楼的隐秘处竟有人拉满了弓,搭好了箭对准南宫逸,她差点惊呼出声,可是看那下边众人,视线全在战场上,哪里注意到了这些。
眼看那只利箭就要离弦,淳于月来不及多想,反射性的抬手挥起旁边士兵手中的弓箭,就在这一瞬间,对方的箭已然离弦,她顷刻张弓搭箭,瞄准过去,谁知几乎同时,肖青察觉异动,看到她瞄准的方向竟是南宫逸,也不及思考,拔剑就朝她划去,与此同时,苍洛的剑也闪过,挡住了肖青的剑,两剑相交激起一股强劲的剑气划上淳于月的手臂,她吃痛之下却不能犹疑,咬紧牙龈射出那一箭,刺啦啦一声飞响,利箭窜了出去,正好与对方的剑相抵,在南宫逸前方不远被截住,激起一丝火花。
他惊愕回头,见淳于月已飞跃上了城楼,张弓搭箭目视对方城楼,啪啪连射,与对方在空中交接上了,她没有看他,却在为他拼搏,他顿时戾气升腾,招式也变得狠辣,不知是否因感动而激发了他的潜力,局势渐渐有所扭转,而下边观战的人也瞬间回过神来,一哄而上加入战局,单挑变成了群战,战火瞬间点燃。
肖青被苍洛截住,看到淳于月在城墙飞跃、拔箭、射击,一串串动作似行云流水,而那些兵卫手中的箭俨然是早已为她而准备,她的箭法似乎已臻化境,每一箭出去都能与对方的箭相抵。
而对方那人肖青认识,是与苍洛齐名的杀手,只是一个用剑杀人,一个用箭杀人,都是是绝不能小觑的人物,而淳于月竟然能与此人打平,他总算是真正见识到这个女人的厉害了。
他看得目瞪口呆之时,下面的战局已然接近尾声,邹正良不敌南宫逸败下阵来,仓惶逃进了城,一部分士兵为他殿后却被抛弃在城外,只得拱手投降,南宫逸在众人收拾战局之时,忍不住回头来看,淳于月的手明明已经拉出血丝,依旧没有放弃与对方拼力,他禁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不是因为她受了伤,而是因为她为他出手了。
淳于月自然没精力去管周遭的一切,她只拼尽全力与对方周旋,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短时间之内或有能力支撑,时间久了恐难为继,毕竟自己所用弓箭都比较次,而手臂还被肖青那个笨蛋划伤,她想着办法,瞬间从发呆的士兵箭筒扯起两只箭,双箭飞旋,对方诧异之下只能抵掉一支,另一支直直的飞过去,那人瞬间消失不见,想来任务失败,也只得先遁逃了。
淳于月终于松了口气,但胜利的喜悦还未露出,却忽然回过神来,看着下边凯旋而回的南宫逸正盯着自己,而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看着自己满手的血痕,自己竟然救了他,救了将来会毁掉淳于的男人。
她惊愕的看着自己的手,沉痛袭上心来,她应该看着他死的,这样他和淳于的恩怨就消失了不是么?
弓箭瞬间从手中滑落直直的掉下城楼,而她跃下城头就往楼下奔跑,肖青不明所以,刚要喊住她,话还未完全出口就被苍洛阻止,肖青不明所以,苍洛也不跟他解释,但自从肖青知道苍洛的真实身份后,对他有些畏惧,又加之是南宫逸派给淳于月的,方才又及时阻止他犯错,也就不跟他计较,也朝楼下走去,迎接南宫逸等人入城。
南宫逸本一直看着她,越到近处越能看到她瞬间呆滞的神情,加之她连手中弓箭都掉落城楼,心里明白她在想什么,虽有些不是滋味,却也被欣喜替代,进了城门就跳下马来,见肖青匆匆赶来,他身后却未见淳于月身影,禁不住问:人呢?
肖青一头雾水,被艾雨踢了一脚提醒,他才恍然,为难道:我也不知她怎么的,疯了似的跑下来,眨眼就不见人影,苍洛不让我追去,我就没。。。
南宫逸再朝后看,也未见苍洛,心里稍微放心点,可是刚刚喜悦的心情瞬间被愁雾所取代。
纠结的理由
现在的淳于月,沉浸在自己的震撼之中,她想尽各种理由来解释救他的原因,可是都无法说服自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双手满布血丝,她看着它,心里生出厌恶,似乎那不是沾染了自己的血,而是。。。万恶之源。
因为大战,全城的百姓关门锁户不敢外出,街道清冷极了,淳于月漫无目的的走着,弯弯拐拐也不知走到了何处,见一人正担着一挑水在那里休息,她看也不看走过去,忽然又退了回来,捧起水桶就往身上淋下,唬得那人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她却依旧未看一眼,浑身湿答答继续往前走,那人回过神来真要找她理论,却见后边跟来个比冰柱还冷的人,顿时咽下气,灰溜溜的低着头一手提起剩下的水桶,另一只手拿着挑担和空水桶就梭了。
水流顺着发丝流下眼鼻,再随着她的行走滴落于地,深冬的寒气浸骨的冷,才能勉强压住内心的烦躁与慌乱,也不知走了多久,一阵朔风迎面而来,带起阵阵寒意,她浑身颤抖,一个趔趄差点被自己绊倒,终于不再前行,随便找了个土丘坐下,望着前边弯弯曲曲的流水河,心似河底的水草丝丝缠绕,纷乱不堪。
也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的寒意越来越重,她也禁不住打了喷嚏,抱着手臂摩擦了几下,苍洛本来事不关己的在远处等着,可是看她这情形,也只得将外衣脱下给她扔过来,淳于月一阵惊讶,也不客气,抓起衣服就套在身上,可是她明明冷得发抖,就是不想回去。
又过了好一会,愁绪掏空的身心疲惫不堪,她都快打盹了,于是没话找话问:你为什么救我?我是说,如果你不出剑阻止肖青,我的胳膊可能就没了。
半晌没有回应,淳于月瘪了瘪嘴,心想就知道他不会回答,可是他却忽然回应了:我的责任是保护你的安全,其它的恩怨纠葛与我无关。
淳于月惊讶于他回答了这么长,在她想象中杀手应该是不怎么会说话的,就算回答也绝对言简意赅,难道是因为跟了主人?那个男人又忽然跳出来,她自己都惊了一跳,连忙压下去,又继续问:你不怕我真是会动手刺杀他?
苍洛沉默了半晌,声音冷绝:那你的脑袋就不会在脖子上!
她惊得一颤,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一阵冷寒,意外的是苍洛竟然也有好奇心,向她发问:你为什么救他?不是该想他死吗?
这问道了淳于月此时最不想讨论也不想去追究的问题,于是以他的话反回去:你不是说我们的恩怨纠葛与你无关吗?
苍洛怔了怔,收回视线闭目养神,淳于月此时有些害怕沉寂,因为一旦静下来自己也会忍不住去想不会有答案的问题,于是转移问题:你是杀手,为什么会臣服他?
陷入无止境的沉默,淳于月以为他不会回答,也不打算再跟他攀谈,谁知他再次回答了:我杀人的原则是一击不中就永不再对其出手,但是他给了我三次机会,而我三次都失手了,心悦诚服,自愿供他驱使!
淳于月哑然失声:就这么简单?
收服一个顶级杀手,情节竟然如此简单,的确让人意外,可是愿意拿自己的性命与极具威胁的杀手来拼三次,只为让对手臣服,只怕也非一般人能做得出来吧。
苍洛陷入沉思,半晌才道:就这么简单!
淳于月从他声音里听出了丝叹息,有着深深折服的意味,她忽然觉得,或许自己救他也很简单,如果他活着,她或许还能与他周旋下去,如果他死了,他的那些忠勇之士势必血洗淳于,不会留半点生机,这就是她还不能让他死的原因,至少是她觉得最合理最愿意接受的原因。
心绪凌乱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她心惊胆战却一次也未与他正面遇上,他亲自领兵收拾残局去了,而她留在后方,他的军队一步一步往前移动,一个城池一个城池的攻陷,她也就跟着一点点往前挪动,但是彼此始终隔着一个城。
这些日子她陆陆续续听到前边打得很惨烈,却也锐不可当,南宫逸攻击下的城池并不伤及百姓分毫,所到一个城池就让人宣读沐文玉准备的分治策略,而这些策略深得人心,也就渐渐赢得了乌国的民心,好评如瘟疫般传播,而邹正良却因烦躁不安而将怒气表现出来,甚至施与民众,大肆收集粮草人力备战,引得百姓惴惴不安,渐渐的也起了动乱,越发显出弱势来,终于溃不成军,邹正良为保住最后一点实力以期卷土重来报仇雪恨,弃城携军而逃。
与此同时,韩瑞也着力的牵制住曾经暗中与邹正良结盟凉国,而沐文玉也稳住了蠢蠢欲动的诸侯国,一场大战竟如此短暂的收了尾,想着曾经内战半年还要借助别人势力才能平息的淳于,淳于月心中凄惶,这样的实力有着云泥之别,而南宫逸能如此善待乌国,却不肯将这份仁慈广布至淳于,残留在他心里到底还有多深的恨意?
旧历在战争中慢慢流逝,新的一年即将翻开,南宫逸留下杨慎收拾残局,选好了将领镇守乌国,然后准备班师回朝,赶回去与国民共度除夕,淳于月来的简单,回去也不用怎么收拾,只是想在离开之前再去一趟香城,这个想法还未实现,就被南宫逸召入大帐,既然是大帐相见,必定还有其它人,淳于月也稍稍松了口气。
才进去,感觉众多眼睛盯着自己看,她忽然有些无措,曾经独闯军营挽救淳于也未有此时局促,南宫逸看她进来,霸道吩咐:过来!
淳于月见他在人前也这般毫无顾忌,顿时觉得尴尬,心中起了气,忽略众人意味不明的眼光,昂首冷漠的向他走过去,却并不理会他伸出的手:圣皇召见臣女有何吩咐?
这下轮到南宫逸尴尬了,要是放了别的女人早依偎过去了,她竟然毫不给他面子,加之旁边站着的一些又不识趣,还胆敢偷笑,他一眼扫过去,空气瞬间安静了,他干咳一声,故意板着脸道:你救驾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淳于月一听,有些讶异,但是看他不像是开玩笑,于是诚然道:是不是什么都可以!
南宫逸也不是好糊弄的,纠正道:先说来听听!
淳于月揣测着,试探着:放过淳于和我父皇!
南宫逸脸色一凝,与她对视,见她言辞恳切,含着深深的期盼,他几乎都想答应她了,可是。。。他终究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关,半晌才叹道:你除了这些,难道就不能说点别的?什么朕都会尽量满足!
淳于月坚决道:没有,除了这个,别无所求!
南宫逸泄气的挥了挥手:你先去吧,让朕好好想想可以给你什么!
淳于月心底终究失望了,他到底还是不肯答应,这样的话,她和他的结局似乎也已注定了,转身目不斜视的往外走,忽然斜刺里冲出个人,与其说是冲出来的,不如说是被推出来的。
肖青急忙刹住脚才避免与淳于月撞上,他不甘不愿的朝身后看,艾雨捏起拳头威胁,他苦着脸支吾半晌,才挤出断断续续的话:妖女。。。哦不,四。。。公主,我。。。。我。。。。我。。。
他在哪里‘我’了半天也说不出后边的话,杨慎看得都忍不住捂脸哀叹,艾雨更有恨铁不成钢的怨怒,淳于月心里有气,有些不耐烦道:什么事!
肖青见她面色不虞,越发紧张起来,淳于月淡然瞟了他一眼,见他的视线投在自己快要痊愈的伤口处,明白了他的意思,漠然道:说不出口就别说!
看淳于月抬腿要走,肖青急忙挥手止住,赌气道:别小看人好不好,我有什么好说不出口的!
他说完,停顿片刻,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噼里啪啦的将打好的腹稿倒了出来:谢谢你救了我二哥,还有,因为误会伤了你,对不起!
他本来想说得器宇轩昂,可是话出口却变成了蚊子哼哼,他还自认为说得不错,这下连艾雨都有了捂脸的冲动,淳于月看他傻气的样子,心里也给逗乐了,面上却越发沉着淡漠:没有诚意还不如不说!
她说完径直掀起帐帘出去,肖青一时蒙了,其他人包括南宫逸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骤然惊醒,心里愤怒,朝着外边就吼:死妖女,你不知好歹,本将军。。。
他的一串怨声被笑声压下去掩盖了,淳于月走出大帐也忍不住笑了笑,笑容转瞬即逝,想起南宫逸终究不肯放下仇恨,而自己却放弃一次大好机会,心中凄然,望向天空,彤云密布,乌国的雪下得太频繁了,只怕大雪又要降临了。她忽然很想念云风他们,如果有他们陪她喝酒该多好,还可以听她倾诉郁结,可是连自己都理不清的思绪,又如何倾诉呢?
交托性命
天上的云越聚越多,乌沉沉的压了下来,他们拔营起寨将行营挪到了最近的城里,刚刚布置妥当,雪点就飘落下来,然后越下越大,越积越密,渐渐的地上也堆积起来,看来要赶回去过除夕只怕有些困难了。
军营里都是男人,又无战事,又无需商量军务,艾雨就躲进淳于月的房间玩耍,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同吃同睡,然后一同筹谋溜出去玩耍,可是其它的还好说,那个苍洛有些不好打发,两人就偷偷的商议明早要如何骗过苍洛,正说得起劲,忽然南宫逸推门进来,惊了她们一跳,淳于月脸色变了变,不自然道:圣皇陛下有失礼仪了,小孩都该知道进女人房间应该先敲门不是么?
南宫逸不理会淳于月的怨怒,挑眉向艾雨笑说:小雨啊,你也不小了,难道想跟哥哥嫂嫂一起睡?
艾雨本来看他进来有些不自在,现在听他竟然这么说,怔了怔,他们说二哥变了,没想到真得变化不小,竟跟她开起这种玩笑还丝毫不脸红,再瞟眼去看淳于月,她脸色涨得通红,眼里满含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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