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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伎小倌恋缠绵-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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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那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才从床底爬出来,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那两人的马栓在门外的木廊上,显然是去巡视周围一片了。她刚要大步往回跑,却突然瞥见那马上的袋子。她微微顿了顿,便上前拽下了那袋子,里面放着一个水囊,还有干爽的干粮。她心中大喜,忙绕到另一只马前,刚要解下那袋子,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回头,便被人扭住了手。
那彪形大汉怒道,“亏老子善心发作,故意装瞎子当看不见你,要放你一条生路,你竟惹到老子头上来了?!”
祝花盼道,“我儿子都快要被你害死了,你还说什么放我一条生路?!”
大汉蹙着眉,“你儿子是何人,多大年纪?”
“一岁半。”
大汉的脸有点扭曲,“老子再怎么毒辣,也不至于去为难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重逢
祝花盼道,“你们这样天天抓人,我们能不躲着吗?!要不是吃的和水都不新鲜,我儿子能生病么?”
大汉严肃起来,手也放松了些,“真的?”
“我会咒我儿子么?”
大汉沉默了片刻,“那你走吧。”
祝花盼活动着手腕,“那你能不能把这些干粮送给我,我们真的没吃的了。”
大汉扬起眉头,“你要求还不少,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反正你们再这么下去,我离死也不远了。”
大汉看了她一眼,不耐烦道,“拿走拿走,快点再我眼前消失。”
她一下子兴奋起来,刚转过身,后背却遭了重重一击,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
彪形大汉僵硬了片刻,回头怒道,“王清剑,你在干什么?!”
王清剑面无表情地把祝花盼弄到马上,“我是按大当家的吩咐做事。”
“你是要跟老子作对么?!”
王清剑却不再说话,扬起马鞭重重挥下,疾驰而去。
彪形大汉痛骂了两句,跺跺脚,终于也上马追去。
祝花盼坐在甘草堆中,帮着张秀娥擦掉眼泪,“好了,别担心。我们有这么多人,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
张秀娥是员外的女儿,不知道怎么也被抓过来了。她哭得越发伤心了,“我听他们说,那帮野蛮人会把人剥光了,然后在那里……在那里……”张秀娥越发泣不成声。
祝花盼道,“不会的。说不定他们会忘记你。”
“他们抓我的时候,我亲眼听见那帮野蛮人说,要当众qb我。花盼,我真的不想活了……”
祝花盼抓着她的手,“呆会你呆在我后面,尽量躲着,千万别张扬出来。”
张秀娥惊愕得抬头,“花盼……”
“你出去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如果有机会的话,就趁机逃跑。你应该熟悉这座山的吧。”
张秀娥忙不迭地点头,熟悉熟悉,我爹带我来过几次。她顿了顿,又一把抱住祝花盼,“花盼,你真好。我出去了,一定会报答你的。”
“如果你出去的话,你能不能去看看我儿子。他病得很厉害……”
“好。”
话音未落,外面便是一阵喧闹。张秀娥惊叫了一声,祝花盼忙回头,示意她隐蔽一些。房间里的哭泣声戛然而止。几重脚步声闯入了这黑牢。
“大当家的,你身体这么差,就不用每天晚上都来找。兄弟们会尽力帮你找出那个女人的。”是王清剑的声音。祝花盼心里一惊,由不得后退了两步。王秀娥又一次惊呼出声。那边停了片刻,又加速往这边走来。
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怎么,你觉得我快要死了吗?”
耳畔是心脏跳动的砰砰声。祝花盼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狠狠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是一阵尖锐的疼痛。然后,她听到那个沙哑的声音继续道,“这就是全苏州的女人?”
她觉得自己忽然失去了勇气再坚持下去。
这个害的全苏州人纷纷逃亡,将苏州的女人一个不落地拉上山尽情取乐,害得她不得不带着小展躲了二十多天,导致小展重病的所谓‘大当家’,居然就是她苦等了两年的顾星湛。
她向前跨了两步,张秀娥紧张地拉住她,“你想干嘛?你疯了,是你叫我退后。”
她退开张秀娥的拉扯,走到木门前,声音哽咽,“顾星湛。”
所有被抓的女子都吃了一惊。她们都对这帮匪徒躲都躲不及,然而这个女人居然敢走上前,还要叫出那人的名字。她们原本还觉得这女人如此镇定,自是与别个不同,有着大将风范。现在看来,这女人根本不是有什么大将风度,而是已经完全疯了,现在完全是自找死路。
祝花盼看不见那些幸灾乐祸的目光,只是紧紧地抓着那栅栏,指节泛着清白色。
那个熟悉的身影越走越近,青年的脸慢慢清晰起来。
两年不见,青年又长高了不少。他的脸上已经完全褪去了当初的青涩模样。眉眼间分明写着这两年的沧桑。
两人对视了很久。祝花盼颤巍巍地伸出手,青年也上前一步,祝花盼一用劲,重重一巴掌甩在顾星湛脸上。
啪!
黑牢里,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青年的脸上,慢慢地现起红色的掌印。
祝花盼身边的女子都纷纷后退,深怕自己被殃及。王清剑噌一声拔出了配刀,迅速上前,拽住了祝花盼,用刀比着她的脖颈,回头对顾星湛道,“大当家,这女人准是疯了。你放心,小的们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送她去我房间。”
王清剑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当家?”他还要问,腹部突然遭了重重一击,尖锐的疼痛让他手脚失力,刀霍然坠地。他捂着疼痛难忍的肚子,好不容易才使自己维持着站立的姿势。房间里是更僵硬的沉默。王清剑仗着胆子抬头,望向突然踢他一脚的顾星湛。
顾星湛的脸上是隐忍的怒气。王清剑暗道不好,忙忍着痛起身,“我立刻送这位小姐去大当家的房间。”
直到祝花盼被带出了黑牢,顾星湛才冰冷面无表情地大步走出。
黑牢内,空留一堆面面相觑的山贼。
“第一次见大当家被打,居然还是被个女人打。这世界真是太奇怪了。”
“我看大当家是自愿被打的吧。你没看他主动和那女子靠得那么近,就差要和那女子抱在一起了。”
“你是傻了吧。没见大当家刚开始多激动,后来被打了,脸简直冷得冻成冰了。”
“这是谁抓回来的,这回肯定要被大当家赏赐。”
“王清剑抓回来的。”
众人想起被踹了一脚的王清剑,彼此都觉得,这世界也忒暗黑了点。
这房间,一看便知是崇尚武力的男子的房间。
墙上挂着两把相互交叉的金色弯弓。橱柜上也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锋利刀具,甚至连床帏的两个配扣,也是宝剑模样的形状。
在流水楼中,顾星湛即使是因为毒药而身体极差,却还是时不时地摆弄刀剑。
她怔了片刻,又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挣起身,想要磨断绑在手腕脚腕上的绳子。只是刚坐起身,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
她忙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装出熟睡的模样。
门被推开了。微凉的夜风闯进了房间。她却觉得,手心渗出了细细的汗珠。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停在耳侧,然后声音就这样停了下来。
房间里静默了片刻。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她的心提起来。
然而顾星湛却只是坐在她身旁,单手抚上她的面颊,“也只有你敢让我这样丢脸。”
她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别装睡了,你眉毛都皱成一团了。”顾星湛笑道,“怎么,打了我一巴掌,还不够出气?”
她受不了顾星湛轻松的模样,猛地睁开眼,怒道,”你为什么要把苏州的女人都抓上山,还要做那下流的事?!”
顾星湛惊愕道,“我什么时候做了下流的事了?”
“是我亲耳听说的。你把苏州城的人都搜遍了。”
“究竟是哪个王八蛋在造谣?!你说出来,我一定要他不得好死。”
“……”
“你说,别怕,我一定不会让他伤害你。”
“……你把事情说反了吧。伤害人的是你才对。”
顾星湛咬牙切齿,“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诬蔑我,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
事情并不随着她的无力而好转。反而是顾星湛气得几乎要暴走。
“你先别激动,”她无奈地拉住顾星湛,“那你跟我说说看,你为什么要把全苏州的女人都抓上山?”
“那是为了找你啊。”他伸手抓了几次,似乎想抓住她的肩膀,却被她躲过了。他懊恼道,“我叫那帮白痴去找个叫祝花盼的女人,结果他们找了七八天,也没找到。我不得已才这样才把苏州的女人都弄过来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你。”
“……原来你的智商是和猪是一个档次的。”
“都是那帮废物坏事!还有,”顾星湛义愤填膺,“什么叫抓,明明都是请才对。”
“……”
“这帮女人也忒小气了点。”
她满脸黑线,“你请她们去蹲黑牢?”
顾星湛一怔,这才略微窘迫道,“本来,刚开始我是想让她们住厢房的。只是她们住下就不愿走了。而且那帮废物人越抓越多,最后没地方住,只好让她们住到黑牢里。”
“……”
顾星湛瞪着眼睛,“这样的鬼话你也相信?难道你已经疯了。”
“我相信你的鬼话才是疯了。”
她看着顾星湛给她解开绳子,便下了床。
顾星湛忙道,“你去哪里?”
她打开门,“我回家。”
顾星湛一把拉住她,“为什么,你今天就住在这里吧!”
“我儿子生病了。”
顾星湛僵了僵,又神色复杂地看了她半天,“我就知道你会结婚了。”
她揉了揉手腕,淡淡道,“你一走就是两年,你要我怎么办。”
“哼,你说那个男人是谁,肯定是废物一只,居然还会让自己的妻子被我抓住。”
“……”
“这么软弱的男人,也值得你跟他在一起,还是趁早跟着我吧。你不觉得这样比较有前途么?”
“不觉得。”
顾星湛沉默了片刻。
她走出门的时候,顾星湛突然问道,“我想做一件事,你看看怎么样?”
“什么事?再说……”
“把全苏州的男人都请过来做客怎么样。”
身旁似乎有阴森森的寒气。她道,“你想干什么?”
“找出你的男人,然后把他杀了。”
“……”
“你放心,我一定会快点下刀,不让他死得太难受。好歹他也照顾了你两年。”
“你不是想让我称赞你仁慈吧。”
顾星湛得意洋洋,“你非要这么做的话,我也不反对。”
她重重打了他一拳,“你就做梦吧。”
她大步走出了房间。走了一小段路,后面居然就这么安静下来。她有些困惑,再向前走出几步,终于还是快步走回去。
她对他始终有眷恋,所以她只能在口头上显得无情,却做不到真正的冷漠。
还未走到门边,便看见顾星湛脸色发白,整个身体都靠在门板上。
她心里一惊,快步上前,“你怎么了?”
他的眼睛微和着颤抖,似乎费劲了力气,也不能将眼睛睁开。
她又惊又怕,明明方才还好好的人,怎么被打了一拳,就成了这个模样。她低声道,“你若想我留下来,说就是了。用不着装成这样来骗我。”
顾星湛似乎想破口大骂,然而只是抖了抖嘴唇,然后轰然倒地。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几乎所有山贼都聚集在门外。帮内的大夫紧张地在顾星湛身旁忙活。
顾星湛一直昏迷,眉头却一直紧锁着。他衣衫单薄,却还是有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大夫面容凝重,将银针扎入顾星湛的各个穴位。
那张总是鲜活的脸,竟这样苍白无力。那噌亮的银针更是让她寒心。
“祝小姐不用过于担心。”王清剑小心上前道,“大当家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次您出手稍微重了一点,所以他的病才有点严重。”
若不是这种气氛凝重的时刻,她几乎要以为这人是在说笑了。她那一拳,就只比开玩笑重一点,难道这种力度,就可以使顾星湛昏迷?
王清剑叹道,“大当家身重剧毒,又受了很严重的刀伤。若不是各种珍贵药草撑着,真是难以撑到现在。”
“他怎么会中毒,明明以前都挺好的。”
、小展与小顾
“大当家没有说过。我们也只敢尽力帮大当家搜集药草,不敢造次。”
她突然想起,曾经在流水楼,封然为了控制顾星湛,给他下了剧毒。那种毒,是要一个月服一次解药的。若无解药,发作时简直如身处炼狱。几乎所有从流水楼逃跑的人,只要是中了这种毒,无论是侠客神医,最后都会默默地回到流水楼。
顾星湛带着这种毒,是怎样熬到了现在。
王清剑见她神色游移,生怕她又要走。等顾星湛醒来发现她走了,岂不是要火冒三丈。他忙小心地说,“祝小姐还是在这守着大当家的吧。平时他都不肯,若有个什么问题,也好照应着些。”
“……”
“若小姐有事要办,属下可帮您办好。”
祝花盼犹豫了片刻,“会不会麻烦?”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跟顾星湛暴走比起来,这实在算不上麻烦。王清剑擦着汗,生怕这女子又要离开,且不说万一女子走了惹怒了顾星湛,若是他们硬留下这女子,得罪了她,她最后在顾星湛面前一抱怨,他可是无论如何没有好果子吃的。王清剑努力笑得真诚,“我一定会让祝小姐你满意的。你千万放心!”
王清剑觉得自己的脸都要扭曲了,直到他以为自己要笑到抽筋时,祝花盼终于道,“那你去王家村的木屋中,有个男孩呆在地下室。你要快去快来。他生病了,我担心他出事。”
王清剑笑逐颜开,一溜烟地下了山。
他还以为要去哪里抢什么绝世珍宝。原来就是找个小孩,还是在四处漏风的村子里。这简直是凭空捡了个大便宜。
王清剑一直觉得,小孩就是一掌就能拍死之类的可怜小东西。
然而,对着这个明明已经烧得满脸通红的小东西,他开始觉得头疼。
小孩已经烧得神智不清,他也不甚在意,随意把小孩塞进布兜中。跨上了马,向山庄飞奔而去。前半段,小孩都好好地呆在布兜中,连坑声都没有。中途,似乎是这震动终于惊醒了小孩,他呢喃了一声,然后又看了王清剑一眼。
然后……
……………………
………………
然后王清剑的噩梦就来了。
这小孩咧开嘴,使劲了全身力气嚎啕大哭。
王清剑起初懒得理会。然而那声音如此悲恸,不禁让他觉得负罪感。他又忍耐着跑了一路,终于停下来,象记忆中妇人的样子将小孩抱在怀中。
哄了半天,小孩的哭声却没有半分减弱。王清剑努力装出亲切和蔼的样子,到最后却恼火的怀疑,这小孩是不是觉得他长得太彪悍,才如此痛哭。
平日他杀了人,没有人敢放半个屁。现在他明明啥也没做,这小子哭的这么惊天动地。
他僵着嘴,僵硬地哄到,“乖,不哭。大叔给你买糖吃。”
小孩果然停住了哭泣。一双黑眼珠滴溜溜地盯着他。
王清剑大喜,果然他带小孩也是有一套的。
还未说完,小孩扑的冲起来,一张嘴,狠狠咬住了王清剑的脸。一边咬,那牙齿还在他脸上磨动着。
王清剑僵了片刻,不知该不该做出‘好痛’之类的反应来哄这小孩。
“坏蛋。”
他僵硬得盯着小孩。小孩秀气的眉愤怒地皱道一起,“坏蛋,抓娘!”
王清剑恍然大悟,这小孩多半是以为他抓了她的娘。他尝试着解释了半天,然而小孩根本不理会,只是死命地咬着脸。
王清剑犹豫了好久,究竟要不要把小孩从他脸上扯下来。扯下来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照小孩这口劲,多半是小孩一口的牙都要掉了。之后大当家的相好,多半是要发怒的。相好发怒了,大当家也是要怒的。大当家怒了,他就真的是没啥好果子吃了。
他凛了凛,就任由小孩这么咬着他吊在他身上,飞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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