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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本草根-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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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人得了气管炎后,就再没有出去工作。大部分时间在床上捱。痰盂就放在床头。如要起床痰盂就跟着走,如影随形。一大团一大团的粘痰吐出来,处理就很让人伤脑筋。光倒是倒不掉的,用水冲也白搭,水在上面打个漂就跑了,痰还死死地粘在里面。只有用草木灰或锯木屑子撒在里面搅和了之后才能倒掉。久病成良医,时间一长他的家人就生出新的点子,弃了痰盂光只用灰来对付。所以,到他家的人常可见到那一滩滩令人作呕的场面,这里一滩浓痰与草木灰混在一起那里又是一滩。即便如此,他家并不少见串门的人。他家的女儿多,四个女儿,个个出落的如花似玉,不愁没人上门来玩。
气管炎受天气影响极大,睛天还好到了阴天,尤其是睛转阴天的时候,天气变化剧烈的时候,那也是老头最难熬的日子。一咳就好象是最后一次,永诀。脸憋得漆紫,头象小鸡喙米一般不住地点,就是咳不出来,咳不出来痰也就出来气呼吸自然就暂停着。连看着的人都觉得其活着不如死了好。即便如此,老头也从来没有申请着死吵。死在他跟着是个忌讳,提都不能提,一提到“死”或者“四”字,风吹草动的,让他听到了,他就疑心家里人嫌他命长了,背后里咒他早死。他就要大发雷霆。老头发火十分吓人。本身就是一个半死之人,加上长年不见阳光,加上一副狰狞的面目,与炸尸还魂的恶鬼没甚区别。
而且就象是有意作对,故意要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与人难受,没日没夜的,咳得前后左右的邻居都意见老大。火来,暗地里就咒他早死。可火过了之后,又忍不住后悔。大家其实打心底里还是很同情这一家子的。老夫妻俩一共养了五个儿女,前面四个都是女儿,老五是个儿子。妻子是童养媳出身,一副逆来顺受性格。儿女也继承了她的性格。
说也奇怪,光男孩家前后左右七户人家中有三户人家就是生了四个女儿后才守得一房男孩。“五子”在这一个小区域内似乎成了男孩的统称。我们这位主人公在家也是排行老五。
老头尽管是个病胎子,可终究还是个有单位的人。背后是公家是共产党。老头是家里的顶梁柱。万一他白白了,全家都也只得沙约娜拉,去喝西北风。正是因为有他,除了老头本份那部分退休工资,毛巾厂还将那些乱纱整理的工作交给他们家来做,不用到厂里去做,在家里完成即可。既不占用单位编制,另一方面又实实在在帮助了他们家生活。生了病有单位有公家顶着,报销。尽管报销会让他的小脚老婆小脚跑成马大脚而最终钱还是会一分不少地报下来。就算到了后来全厂都揭不开锅的时候,厂里面还是尽量给他们家报销医药费,百分之八十百分之五十。多多少少都能报一些。这还得夸是社会主义好。老头是个窝里横,少报了一分钱,小脚嫂子回来就要挨老头的骂。小脚嫂子童养媳出身,丈夫骂她是绝不敢回嘴的,即便是遭受到再大的羞辱也总是笑脸相迎。没有人知道她为何有那么深的涵养。男孩有时看不惯,恶狠狠地要他们母子买包老鼠药把老头毒死算了。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才会躲到一旁哭一小会儿,待老头叫侍候的时候,眼睛一擦又跟没事人一样,迟钝一点又要挨骂。
他们家的人眼皮子都松,如果有一个人哭,其余的人都要跟着流眼泪。全家人看上去就只有卧病在床的老头子是最坚强的一个,男孩不仅从没有见他流过眼泪,更多的时候老头就象一头愤怒的公牛。就算是咳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都没有露过怯。那时他分明就象一名斗士。
他们的儿子远不象他的父亲,也是家中的女人太多的缘故,儿子更显出一分阴柔之气。他们家的儿子,为了好养活,按照传统习惯,取的名字也跟狗沾亲带故。因为是冬天生的故名腊狗子。大男孩二岁。两人常在一起玩,但总是被他这个小嗲嗲欺侮。而这个小嗲嗲偏不知趣,动不动就要动粗,事实上却又不是腊狗子的对手。毕竟两年的饭不是白吃的,两人打在一处时,十有十次,男孩会被腊狗子骑到胯下,而每到那一时刻,腊狗子就会放声大哭,明明是自己得了胜利却象是自己战败了被人踢爆了屁股。没有知道他为何要哭,而且哭得那么理直气壮。也许心目中,男孩是真正的小嗲嗲,被自己打翻在地,骑在胯下如同污辱了祖宗,所以吓得哭了。而被他压在地下的男孩因此洋洋得意,不仅从来就没有被他打败的感觉,而且,好象一直胜利着在。男孩鄙视他,觉得他也就是个长着**的娘们。
往西拐,男孩家的西南角上是卖包子老爹家。卖包子老爹和卖包子奶奶两个人六条腿,走起路来都特别认真。为此,男孩觉得老两口因此会捡到不少的人民币。
儿子与媳妇双双死于六零年饿饭,扔下两个孙女儿不管了。好不容易将大孙女养大大孙女儿嫁人了,家中就剩下个小的。其实也不小了,二十六七,早已过了出嫁的黄金年龄,人长得又不咱地,脾气还老大。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冲着两老人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说起话来要么恶声恶气要么象使唤小二子似的。即使有对她中意的,托人过来左右访访,见到这一番情形,抹抹嘴拍拍屁股都走了。这样的母老虎要是娶回家岂有舒畅日子过?
老处女嫁不出去自己也着急,整天与两个头埋到脖子的老人住在一起,更不可能顺心,隔三差五地就要象痛经似的,和老奶奶磨牙沤气。粗嗓门大的惊人,常常让人以为她在拿刀砍人。卖包子奶奶当着她的面还不敢哭,通常老人也不出门,腿脚不便眼神又不好。腰弯得象一张弓似的,也常把小坑当平地走了。只有憋得受不了才拄着拐出来,随便找个女人哭上半个小时就好了。就当出了一次恭。老太太出来就戴一只帽子,黑色的平绒,样子有点象贝雷帽。从这一点来看老人年轻时应当是个颇讲究的女人。
在男孩眼中小孙女儿就是一个脑筋不太好却又好高骛远的傻大姐,她以为她能嫁个外星人继而凌驾地球。
卖给包子老爹卖得是米粉包子。米粉由七分糯米三分粳米和在一起制成。那样制作的包子才不粘不硬口感适中。米和在一起以后,先用水泡上二十四小时,再放到石磨上磨成米浆,米浆再经过发酵,发出微微的酸气,再用勺子兜上适量的米浆放到蒸笼内一个一个专用的的竹圈内,那是个模子。为了防止米浆漏掉,模子上必须垫上一屋棉布。然后大火蒸上五六分钟即可。
每天早上,卖包子老爹右手拄着拐杖,左胳膊上挎着那只跟了他已经不知多少年的木头箱子出门卖包子。箱子跟二号腰篮大小样子也差不多。全封闭式的,里面垫着层小棉被用来保温,做好的包子就包在棉被里。箱子上面一半是死的一半可以抽出来。为了防止活动的那部分掉掉,两根横档特意延长了,销在钉死的那半个盖子下面。为样活动的部分既不容易掉掉又可以让活动的部分与死的那部分合到一块。
卖包子老爹八十多了,眉毛胡须全白,满手满脸的老人斑触目惊心每天从后门走出去,都有人疑心他是否还有可能自己走回来。
石磨就在后门口,从男孩家的大门口可以将老人家的后门口发生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大部分时间,是八十多岁的卖包子老爹在推磨,有时也会是老处女,大多时候是边摇边噘着嘴。当然也有边摇边唱歌的时候。那天,太阳一定是打西边出来的。
再往右手拐,靠左边的那家爹爹是个瘸子。瘦高瘦高的,喜欢喝点小酒,儿子也喜欢。高兴的时候,父子俩对着吹。行酒令,哥俩好啊六个六啊,不亦乐乎。全家也是阳光普照。不高兴的时候,喝着喝着,做老子的就开始摔杯子摔碗,继而破口大骂,“小嫖子儿,老子给你一根**,你要还老子一根----。”当然是冲着儿子。
儿子理亏,忍着不吭声,有时一恼,掀了桌子。父子俩就拳来脚往打在一处。有一回儿子抓着一把锄头在前面逃,老子抓着把稻叉在后面追,儿子一低头从后门钻进屋内往前门跑去,瘸子老子澳洲的袋鼠一般一纵一纵在后面猛追。没成想,后门的屋寮檐太低,一头撞在屋檐探出来的竹头子上。老头往后一倒“轰”得一声。鲜血流了一地。
逃到前面稻床上的儿子,见老子并没有追上来,有点独孤求败的意思,在稻床上晃着膀子骂,“老不死的,你来打老子啊!来啊!怎么不来啊!”
看热闹的跑过对他说,你嗲嗲昏倒了。做儿子的气还未消,“死了吧?死了好!我马上给老天磕三个响头。”待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父亲,一动不动,止不住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放声痛哭,“嗲嗲!你不能死啊!嗲嗲!你真的不能死啊!你要死了,我跟哪个喝酒啊!我又没有打你,你怎么就倒了呢?”屋里屋外同时哭声一片。没有别人,都是他的女儿,瘸子的孙女。外加一个受死了气的媳妇。一共五个女人哭在一处,蔚为壮观的。
媳妇以及孙女或许恨死了老瘸子,可是到了关键时候,哭还是哭出来了,并没有笑。或许她们也清楚,老瘸子并不容易那么死掉。
媳妇一口气给他家带来了七朵花,老头也就跟着绝望了八回。媳妇见到他就象见到了活阎王大气都不敢出。老头看着媳妇一副受气包的样子也不忍心骂她,专把气怨恨都发在儿子身上。只要一想起来七个女儿一个带把的都没有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是买彩票么,七把也要中一把吧。气不过,他就找儿子算帐。这也就是老头动不动要儿子还他**的原因。
再往前,就是瞎子嬷嬷家。瞎子嬷嬷与男孩嬷嬷关系最好,相互间经常串门。瞎子嬷嬷其实并不瞎。在现在来说,应当只能算是天生的近视。在那个眼睛普遍好得能当飞行员的年代里,近视就意味着瞎子。
瞎子嬷嬷家的墙是泥巴糊的,里面的骨架是一根根拇指粗细的竹杆缠上稻草插在地上,围一箍团转而成。男孩家的土墙与她家的不一样。男孩家的土墙就是用粘土垒起来的。就目前来看,瞎子嬷嬷家的墙有偷工减料的嫌疑。昨晚的暴雨让瞎子嬷嬷家西边有灶台的一方泥巴彻底地剥落,以前只是风化,现在露出一根根象排骨一样的竹子与缠在竹子上面的稻草。竹子稻草间尽是空隙,由这些空隙看进去,瞎子嬷嬷家床以及背后的马桶都一览无余。
孩子从瞎子嬷嬷家走过的时候,嬷嬷老板正在喝酒。西洋女人管自己的丈夫不叫丈夫也不叫老公,而是叫老板。就好象女人是这个家庭里请来打工的似的。
男孩知道这个老男人是什么样的一副德性。他可以抛弃生命却绝对离不开酒。每天天亮,从睁开眼睛开始,他就开始摸酒壶,就开始喝猫尿,直到眼睛闭上卧哇卧了那才算完。
不过他也有他的优点,他只在乎酒并不在乎下酒菜。并不想某些人喝酒只是幌子,吃菜才是正题。十来颗蚕豆两三片锅巴,他就可以从太阳出山喝到夕阳西下。
清醒些的时候他也会掐着指头算,如此这般,一年下来要给瞎子嬷嬷省下来多少菜钱。这都要算到他给瞎子嬷嬷挣的钞票里面。要作旁的女人鼻子早就气歪了,瞎子嬷嬷不,只是笑。瞎子嬷嬷是个豁达的女人。因为豁达,尽管遇到了这样一个拎不清的酒鬼丈夫,她也并不怨天尤人。所有见过她的人,都会觉得温暖,因为她总是笑口常开。而不象男孩嬷嬷见人就叹自己命苦。
男人咪着小酒。墙倒了,对他来说不是问题至少不是他的问题。他活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也许在他看来,多处地方通风透气不亦乐乎。或许认为是老天对他家的着意体贴也不一定。他喝了口酒望了一眼外面,见到男孩,很有尊严地笑了笑,算是招呼。老头长了一张国字脸,有点伟人像。男孩子没有笑,脸紧绷着,并不是故意的,他有些怕他,潜意识当中以为,瞎子嬷嬷的老板是除他之外的另一种动物。具体是什么动物他也说不好,反正不象是人,他那样的一种动物对人笑并不保险,因为他们总让人感觉他们的笑是可以随时揣回兜里的,然后抽出来就是一只大的巴掌刮得你找不着东南西北。
瞎子嬷嬷本还有两个儿子可以指望。可是大儿子搞美援朝回来后就结婚了。象他嗲嗲一样也成了人家的老板。搬出去单过了。二儿子是家里最有出息的一个,长得是虎背熊腰,镇上所有的领导都喜欢他。虽然是农村户口,却从事着平常居民梦寐以求想干都干不到的体面工作。他是一个足够机灵的小哥儿。原本只是与公社里某领导家的二公子是初中同学。也不知是初二还是初三的那年,第一次到领导家去玩。说实话也不是瞎子嬷嬷教的更不可能是她那酒鬼丈夫教的。他们的小儿子自己就很快地意识到,这位同学家的家务活应当统统由他来包办。
就这样,只要有空的时候,他就往那位领导家跑。帮领导家干活。自告奋勇的。最后书没念上了,倒是赢得了那位同学家人的一致称赞。初中毕业之后,就把他介绍到了文化馆里做小工。当然文化馆馆长家的家务活也成了他的家务活。说实话这样勤快的小伙子,统世界都难找。赏识他的领导也越来越多。他也越混越好,越混越体面。当然故了大家,自己的小家就没法子顾了。他很忙太忙,光那些领导家的事就足够他忙活的了。做父母的再为难又怎好去麻烦这样出类拔萃光宗耀祖,光凭给领导家干活就跃出农门的好儿郎呢!
除此之外,瞎子嬷嬷还有三个女儿。大女儿,早已嫁人,距离并不远,可感觉就象昭君出了塞,就算瞎子嬷嬷夫妻俩行将死毙,想见她最后一面怕也只是痴心妄想。二女儿,十五六岁正值花季,三女儿与男孩同龄。糊墙这样的活都是她们力所不能及的。
看来十天半月瞎子嬷嬷家都会保持这样开放的与外界声息相通的友好状态了。也许哪天她老板醒了也许哪天她的大儿子和老婆打架了,也许哪一天他的二儿子被领导踢了屁股要么镇上的领导集体发了瘟。老板从爪哇国云游回来她就不指望了,所以,瞎子嬷嬷以后要在家里祈祷老天保佑,让她的大儿子和老婆打架,或者让镇里的领导都死光光。否则,她家的漏洞可能真的没有指望了。
男孩除了对瞎子嬷嬷的老板有些寒唬(畏惧)外,还对她家的二女儿有点寒唬。
用现在人的眼光看瞎子嬷嬷的二女儿应当是个上等美女。身材均称而高挑,脸模子也很不错,继承了瞎子嬷嬷优秀的一面而没有继承她的眼睛。后来嫁了个不错的人家也从侧面证明出身卑微的她的确长得有些份量。
没念过书,好象就到小学三年级就念不下去了。远比一般的女孩子野、泼辣。总喜欢干些岸上爬树河里捉鱼的险事,抓水蛇吃蛇胆是她最乐意干的事。除此之外就是喜欢和男孩子打架,尤其是那些比她小几岁的男孩子常常成为她的下酒小菜。我们的这位小主人公就常常被她欺侮。他比她小四岁。每次一见到他,她就会伸出一条腿来挡住他的去路,要么用言语刺激他,骂他孬种连个女孩子都打不过。通常他都忍着,自知不是对手,只有忍无可忍的时候才放手一搏拼个你死我活。
打架对她来说是一件轻松的事,一种趣味无穷的游戏,并不是一件危险的买卖,即使是玩命的时候,她也总是面带微笑,就象她那个笑口常开的嬷嬷一样。而他总是要被气得要死要活的,鼓着个腮帮子,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向那个小奶们冲过去,他总是这样称呼她小奶们的。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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