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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心期千劫在-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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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一滴地看,一点一滴地感悟。心里有什么东西悄悄融化,变柔变暖。面对萧沉璧的时候,他脸上少了冷漠,多了温顺与敬意,虽然极淡,但萧沉璧还是敏感地觉察到了。
父亲看儿子的眼光再也没有刚开始的尴尬,而是变得像对自己另外一双儿女一样:亲切、随意、无拘无束。
萧暮寒带他去过神策军,让他好好见识了一番神策军的实力。如果说子涵带他检视黎国军队时,他有肃然起敬的感觉,那么见到神策军,他就只能由衷地叹服了。
双方军队同样威猛有序,可是神策军给人的感觉是“活”的,整支军队充满一种蓬勃向上的朝气与活力。它动如脱兔、静如处子,化零为整时,凝聚成一座顶天立地的山峰,阻断一切;化整为零时,犹如水银渗透进每寸肌肤、每个毛孔。
苍夜终于明白,为什么麒麟王威名远播,是人人心目中的无敌战神。
然后他想起子涵,心一阵收缩,大王若来挑衅,恐怕毫无胜算。结局是什么?战败亡国,成为俘虏,丢掉江山、丢掉王位,丢掉一切尊严。
成王败寇,自古皆然。亡国,就意味着在历史上刻上一个耻辱的烙印。
他勉强牵了牵唇角,露出一个苦涩而嘲讽的笑容。仗还未打,就已经自动站在大哥这边了么?就已经判定了大王的结局?苍夜,你的心是不是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移向大凤?
当矛盾越来越尖锐,当自己不得不面对两难的处境,一边是亲人、一边是恩人,我将何去何从?
大局都难定,更遑论私情。
可是静下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一遍遍摩挲南宫雨陌的那支笛子,一遍遍想起她的面容,一遍遍回忆与她相识的点点滴滴。
相思最苦,离愁如火。
萧沉璧还拉了他去龙镜阁走了一趟,完全没有隐瞒自己的儿子,包括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暗卫、龙镜阁下属的枝枝蔓蔓、龙镜阁的囚牢、龙镜阁的卷宗。
苍夜当然对那个牢房已经不陌生,因为自己亲身体验过。只是他发现囚牢外围的那片林子布局已变,阵法更加精巧。想是因为自己的逃脱,父亲已及时改进这些防护措施。
等回到萧沉璧书房,苍夜终于提起自己几番想提的那个要求:“爹,那块玉佩可不可以还给孩儿?那是娘留给孩儿的唯一遗物。”
萧沉璧心里有些别扭,毕竟这玉佩不是自己的,是皇兄的,却被无忧当成宝贝一样珍藏了这么多年,如今又传给自己儿子。
可是见儿子这么认真的模样,他又觉得没必要去分清这块玉佩究竟是谁的了,就让他当成是自己的吧。儿子把它看得这么重,不正证明自己在他心目的地位么?
把玉佩拿出来,交到儿子手中,见儿子郑重地把它收在身边,还郑重地跟他说了声:“谢谢爹”,他心里那点小小的疙瘩早就烟消云散了。
目注儿子,凤眸中弯起小小的弧度:“夜儿,在家里一切都好吧?”
“是,孩儿样样都好。”
“那么,还想去浪迹天涯么?”问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已稍稍带了些威胁,言下之意是:你敢说想试试看。
偏偏苍夜垂着眼帘,没有看到父亲的眼神,只是微微一滞:“孩儿……”
萧沉璧心一沉,眉一皱,难道你还想走?这家不够温暖、不够让你留恋么?
苍夜抬起头,目光清澈,却没有寒意:“爹,孩儿是男子汉天丈夫,一些事必须自己去面对。孩儿想离开一阵,但不是去浪迹天涯,只是去解决一些事。”
“等孩儿了无牵挂时,自会回来,给爹与大娘尽孝。”
了无牵挂?这四个字好像讽刺。苍夜,你背负了那么多罪孽,如何洗得清?又何时能够了无牵挂?
可是,面对父亲殷切期盼的目光,他觉得异常困难,不知道该作为解释。爹,太多的事,我不能对你讲。你的儿子不仅仅当过别人的娈童,他还杀了无数大凤人。
“你是想回黎国去,向子涵交代清楚,是么?”萧沉璧的眼里慢慢笼上凝重之色。
苍夜不语,似是默认。
“你可知,你现在的身份已经与子涵势同水火,你打算向他去坦白你的身份,求取他的原谅?”萧沉璧气极,“杀子淹本来就是为他自己除去登基的绊脚石,不是专门为了你。他对你唯一的恩惠是没有杀你,还把你送到无极去训练,让你成了绝顶高手。”
“可你也为他杀了刘佑诚与李泊!你要爹讲多少次你才明白?子涵不过是利用你,就跟他利用其他侍卫、影卫或杀手一样!”
“不,不一样,他在孩儿最肮脏、最卑贱的时候用欣赏的眼光看我,他不仅留下我的命,还把母亲送出宫,派人照顾她,为她看病。”
“等等!”萧沉璧猛地打断他,最后四个字像一声闷雷从他耳边滚过,心里隐约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
他眯起眼睛,盯着苍夜道,“你娘是在你进入无极之后过世的?”
“是。”
“那时她在宫外?”
“是。”
“她得了什么病?”
“她得了虚痨,病情急转直下,大王派了宫内太医为她医治,吃了大量补药,不见好转。是孩儿十六岁那年年末她患的病,第二年春天她便去世了。”
“期间孩儿只见过她两次,一次是回家过年,那时候她刚刚生病,只是脸色特别差、心慌气短。再见到她,她已经奄奄一息了。”
“她临终没说什么,只是反复叮咛孩儿,一定要找到父亲……”
萧沉璧沉默,眸子中的光芒却渐渐凝聚起来,凝成一根针。
“爹?”苍夜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忽然掠过一丝悸动,隐隐有不祥之感。
萧沉璧的瞳孔愈发幽深,目中散发出寒意:“你娘平日身体如何?”
“孩儿从小到大,很少见娘生病,娘生性淡泊、与世无争,连容颜都未曾变过,所以……”
萧沉璧一字字沉吟:“虚劳多因禀赋薄弱,或烦劳过度,损及五脏,或饮食不节,损伤脾胃,或大病久病,失于调理所致。你觉得你娘是哪种原因造成的?”
苍夜心头狂震,脸色刹那间变白了。难道,母亲的死另有隐情?难道……?不,不可能,大王没有理由对付一位弱女子,何况母亲根本与他无害啊!
“爹现在怀疑你娘死得不明不白,不知道楼关是否已经离开王宫,爹去找你大哥,立刻给楼关发去指令,叫他彻查这件事。”
萧沉璧思及孟无忧可能被害,一颗心已被万仞洞穿,抬步就走,又站住回头,厉声道:“你给爹好好待在家里,若敢再生异心,看爹不打断你的腿!枉你七尺男儿,却轻信得像个孩子!就算被子涵玩弄于掌股之中,你也还在感念他的好处,是不是?!”
轰的一下,苍夜脸上所有的血管都似乎爆了开来,这样的斥责让他无地自容。可是见父亲又急又痛又悲又恨的样子,他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
想为子涵辩解,又怕父亲更加生气,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偏是习惯了没有表情的脸,只是变得更加苍白,却把最深的痛苦都收在眼底,不肯流露。
垂首应了声:“是。”
萧沉璧袍袖一甩,大声下令:“来人,备马!”头也不回地出门去。
苍夜呆立在那儿,犹如泥塑木雕一般。
萧沉璧赶到麒麟王府,把孟无忧的事讲给萧暮寒听。萧暮寒也陷入沉思。
“寒儿,你别多想了,先给楼关下令吧。”
“好,我马上吩咐下去。”萧暮寒立刻命手下给楼关飞鸽传书,然后看着萧沉璧,“皇叔有何猜测?”
萧沉璧摇摇头:“怪我疏忽,被得到儿子的喜悦给冲昏了头脑,没有仔细考虑无忧的死因。刚听夜儿说她死于虚痨,我才顿生怀疑。此病从外表看不出什么,只是体虚衰竭,不易引人怀疑。”
“可结合无忧的身体状况与她一贯的心态,我却无法相信她死于虚痨,而且听夜儿讲,她年末生病,来春便过世,这也太快了!”
“是啊,夜对子涵死心塌地地信任,再加上太医之言,他绝不会想到其中还有隐情。”说到这儿,萧暮寒有些感慨,夜外表冷漠,内心却单纯而善良。? 一旦别人对他有恩,他必是倾尽一切想去报答的。
“只是,若说孟小姐被子涵所害,原因又是什么呢?她只是一位先帝的弃妃,与他可谓毫无牵连啊。除非……。”
“除非原因出在夜儿身上!”两人几乎同时说出这句话来。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萧暮寒喃喃自语。
留在逸王府的苍夜,一个人回到自己院里,在窗前呆立良久,满心煎熬。他终于决定要离家出走,回黎国去,把这件事彻底调查清楚。
第一百十章 肝胆相照
回家的路上,萧沉璧冷静了不少,想起刚才对儿子的态度,心里有些后悔。回府便直接来到暗香院,敲开苍夜的房门。
“爹。”苍夜起身。
“楼关还未脱身出来,所以你大哥已派人传令给他,盼他能够查清此事,及早回报。”萧沉璧看着儿子抿紧的嘴唇,还有垂在身侧微微握紧的拳头,知他心里难受,低缓语气道:“刚才爹太冲动,不该对你发脾气。”
“爹教训得对,孩儿的确欠思量……”苍夜垂落睫毛,眸底黯沉如夜,“孩儿只是不想因身份的对立凭空怀疑大王。”
“爹的怀疑没道理么?”
苍夜怔了怔:“只是觉得没理由。”
“也许只是我们还没发现理由而已,而你身在其中,也许反而比旁人更加糊涂。”萧沉璧伸手拍拍他的肩,“好了,不用想太多,我们且待事情结果如何。”
吃晚饭时萧沉璧又变成了那个慵懒随意、自由谈笑的父亲,好像刚才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苍夜心中暗叹,爹恐怕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失态吧?
龙镜阁主,自有那种收放自如的魄力。
可自己却无法放开,那层怀疑已经在他心底生了根,除非将它连根拔起,否则只会越扎越深。
第二天,苍夜照常早起向萧沉璧与季舒云请安,当时背着光,萧沉璧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有些憔悴,眼圈下还有青色的眼晕。
后来萧鸿蒙约苍夜去练武,苍夜却倒头睡了,说昨晚失眠,现在要补觉。
萧鸿蒙睁大眼睛看他,调侃道:“大哥竟然失眠?在想哪家女子?说出来,让小弟替你参谋参谋。”
苍夜蒙上被子,充耳不闻。
萧鸿蒙摸摸鼻子,兴致缺缺地出来,一边走一边嘟囔:“大男人还睡懒觉?真没劲!”
苍夜留下一封信,向父亲与大娘告罪,随身带了些银子,对门房上的下人道他要上街走走。下人见他穿着入府后新做的白衣,一副清冷出尘的模样,不由看呆了。
不过他连马都没有骑,这样子的确像是出门闲逛,所以谁也没有怀疑他。
苍夜出门,一直往南走,本打算离王府远一些,到集市买一匹马。谁知才走了三条街道,竟然迎面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沐央。
沐央刚从麒麟王府问讯过来,知道苍夜在逸王府,便直接打马往逸王府来。因为口渴,他下马在路边买了一碗水喝,不想一回头就看到了苍夜。
“堂主?”习惯了这个称呼,沐央一时改不过来。惊喜交集地看着苍夜,“怎么这么巧遇到你?你要到哪里去?”
苍夜很奇怪,听沐央的口气,好像早就知道自己在大凤京城?抬头看到街边一座茶楼,他一把拉过沐央,道:“一言难尽,我们上去找个僻静的地方说。”
靠窗的雅间可以将衔上的情形尽收眼底,苍夜坐定,暗道,说不定过一会儿王府就会有人出来追我了,正好等他们过去我再走。
沐央打量着苍夜,瘦得不像话,皮肤也比以前稍稍黑了点。
看着窗外的时候,他的眼里闪过机警、敏锐的光,那种杀手的本能并没有变。
可是他身上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沐央仔细看,似乎,多了点人气和温暖?
他试探地问道:“你好像在躲避什么人?”
苍夜回过头来,道:“不幸被你言中。”
“难道是麒麟王府的人?”
苍夜更加惊讶:“你什么时候有了未卜先知的本事?”
虽不中,亦不远矣。自己这一次“离家出走”,恐怕不单会惊动逸王府,还会带动麒麟王府、甚至皇上那儿。
可以想象,父亲会如何生气,大哥会如何失望,而那位高高在上的人,恐怕会大发雷霆。
沐央笑道:“属下……”
苍夜抬手制止他:“沐央,我已不是貔貅堂主,若你不嫌弃,就当我朋友,叫我的名字。”
沐央扬了扬唇角,肆意洒脱:“你明知道,貔貅堂对我毫无意义,只有你让我追随。也好,既然你摆脱了貔貅堂,从此就更自由了。做不成你的属下,做你的朋友,更是我的荣幸。”
他伸出一只手,握住苍夜的手:“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沐央,很高兴认识你,很高兴成为你的朋友。”
苍夜不自禁地露出笑容,反握住他的手:“我是苍夜,很高兴有你这个朋友。”
伙计泡了茶上来,沐央道:“分手时曾对你说过,若来京城,便去找我。没想到,我一路游山玩水,你反而比我先来京城。只是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他再次露出知情的样子,苍夜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你在来的途中遇见了南宫姑娘?”
沐央看着他,慢慢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若不是把她放在心上,怎会一下子想到她?”
苍夜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声音微冷道:“没有,只不过知情者唯有她而已,偏巧你又认识她。”
顿一顿,眸子暗淡下去:“只是,你既承认,也必定已将我当初照顾她的事和盘托出了,是不是?”
“是。”沐央坦然看着他,“抱歉,是我自作主张,你若怪我,我任打任罚。”
苍夜苦笑。“我怎会怪你,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了我。只是,你何必多此一举?我避她唯恐不及,你偏替我去招惹她。将来她若知道真相,只会更加恨我。”
看他的样子,沐央心里莫名的难过,忘了提京城的事,顺着话题道:“我看南宫姑娘对你一片痴情,她也不像什么襄王妃。”
“她的确不是。”苍夜看着手中的杯子。杯里的水汽袅袅上升,在他眼里结出一层薄雾。
“那不就好了?”沐央似乎松了一口气,“你现在所顾虑的只有杀父之仇这件事。”
苍夜看他,“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难道你以为是小事?”
“你别看我,你知道我这个人完全无视世俗礼法。我要是喜欢一个人,天下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的。”沐央眯起眼,脸上的笑容却那样张扬,“若是遇着阻挡的,我便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苍夜回视他,声音异常冷静:“我最大的阻碍不在别人,在我最喜欢的人身上。”
沐央一滞:“……她还不知道。”
“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你的身份从未暴露过,只要你不说是你杀了南宫恒,南宫姑娘又如何知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那你打算怎么办?一直躲着她,直到她发现真相来找你报仇?”沐央忍不住拔高声音,又唯恐惊扰隔壁,连忙收敛自己。
可是他看着苍夜的眼睛里充满焦灼。
苍夜把目光移向窗外,黑眸浓郁得如同墨染:“对,你说得对。我已经越来越懦弱了,哪怕这是个噩梦,我也希望醒得越晚越好。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如果这是我的宿命,也让我……”
让我晚点去面对,让我暂时享受一些人间的温情,让我,怀着对她的眷恋,哪怕是偷偷摸摸、遥不可及的,也请,让时间久一点。
人世间的情义,是否能让人变得格外坚强,也让人变得格外软弱?
他没有说出来,可沐央已经明白了。
“因为,你有了爱,所以,你珍惜生命,珍惜所有,也害怕失去。”沐央一字字低声道,“你应该庆幸,因为现在的你,是真正活着。我想,你必定发生了什么,这件事,对你影响极深。”
“是,因为我有了家人。”
苍夜忽然发现,心底里有一层纱被沐央挑开,有一种感觉变得清晰起来。
幸福,那种感觉叫做幸福。
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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